病房里十分安静,白祎祎握着手机坐起来,眼睛盯着门口确认没有其他人经过时,她才开了口。
电话那头的女人短暂地惊讶了一瞬,传过来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和警惕,“祎祎?”
“是我。”
女人疑惑地问,“你现在,没事了?”
“对。”白祎祎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双腿,“就是现在行动有点不便。”
闻言,电话那头的女人问,“那场车祸之后你就消失了,凌澈把你藏哪儿了?”
她没有问她为何行动不便,也没有问她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显然对这些并不关心。
白祎祎握着电话,眸色迟疑了几秒。
醒来的这段时间,她多多少少也有了解,凌宫里所有的东西应有尽有,所有佣人是不准随意出去的,所以她猜测,这个地方是凌澈不愿对外界透露的一处住所。
她现在也不能将这个地方告知其他人,她不能做对凌澈有害的事情,如果凌澈一旦发现她透露了凌宫的地点,她就再也得不到凌澈的心了。
“祎祎?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那头见她沉默,又问了几句。
白祎祎回过神,“表姐,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车祸之后我就昏迷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就待在凌澈身边。”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微微冷了下去,“祎祎,你在帮凌澈瞒着我?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哪边的人?”
白祎祎咬了咬唇,她就猜到电话那边的女人会不高兴。
见她不说话,电话那边的人又换了个缓和的语气,“祎祎,表姐只是想提醒你,你别忘了你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
白祎祎垂眸,七年前,凌澈回国,她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只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
后来跟着他的日子里,事情也一点一点在偏离自己的目的。
“表姐,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提醒我。”
她再次抬眸,耳边响起那些佣人的话——凌总和凌太太是绝配!
绝配吗?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裤腿,冷冷地弯了弯嘴角。
“你要帮那个人拿到凌氏,我也要成为阿澈的独一无二,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但前提是,你们不能伤害他的性命。”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瞬,“祎祎,你真的爱上他了?”
白祎祎没有说话,如果不爱他,那她做的这一切算什么。
电话那边的女人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低声问,“哪怕你知道他最后会一无所有,你也要铁了心跟着他?”
这一次,白祎祎毫不犹豫开口,“是。”
电话那头的女人转念又问,“你醒了多久了?”
“一个多月。”
“那你在他身边抓到什么消息了?”
白祎祎眸光微微一闪,看向静谧的窗外,“表姐,有句话说得好,打蛇要打七寸,你知道他的七寸在哪儿吗?”
不等电话那头的女人询问,白祎祎弯弯了唇角,“乔、如、意!”
回到御景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一到家,乔如意就被凌澈塞进了浴室泡个热水澡。
浴室里水汽氤氲,乔如意躺在浴缸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下午的时光好像做梦一般,一帧一帧浮现在她脑海里。
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oo居然是一头狼。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今天才算对凌澈的童年有了一点点了解。
难怪很多时候,她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一股子狼性。
想着想着,又有些心疼起来。
二楼的阳台上,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男人一身黑衣单手插兜正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齐金将下午调查的信息告知凌澈。
“凌少,查到了今天跟踪少夫人的车,是山涧饭店的司机。”
凌澈嗤笑一声,眸色微沉,“林豪都死了,他的司机还那么忠心?”
齐金问,“要抓过来问吗?”
“不用,先让人盯着。”凌澈敛了眸色,“林豪的死因警察那边怎么说?”
“警察那边给的结果是故意犯罪,犯罪凶手已经被抓起来了,对方说林豪做事不道德,干了抢他生意断他财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挑衅对方,所以对方一气之下就将他杀了割下了他的头。”
“丢给警察局的那个快递员,是个精神病患者,他说将头颅送到御景湾是他一时兴起,其他的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凌澈听着,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嘲讽。
齐金又补充道,“凌少,这事被人做得很干净,警察查不出其他的可疑之处,现在已经定案了。”
凌澈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衔在嘴里,打了火抽了一口。
“定个案,还真简单。”
这个案子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没这么简单,但警察局那边查不到什么消息,为了堵住众多猜测的谣言,只能先定案发个声明,平息民众的猜测。
“凌少,接下来要做什么?”齐金在电话那边等他的指示。
凌澈吐了个烟圈,“换个车。”
“车?”凌少对车的要求一向都高,车库里几十辆车估计又看腻了,齐金问,“您想换哪辆?”
凌澈叼着烟,“让齐水挑个车,这审美跟被枪打了似的挑了个丑不拉几的粉玩意儿,你去挑,明天一早送过来。”
他语气里透露着极大的嫌弃。
“是,凌少。”
齐金一听就明白了,凌少是指给少夫人的新车。
昨天挑车的时候,齐水说像少夫人那样漂亮的女孩肯定喜欢布灵布灵的粉色,所以就选了个粉钻迈凯伦。
听凌少的意思,应该对车本身没意见,只是颜色有点挑剔。
他想了想,大约知道要换个什么颜色的了。
听着浴室那边传来声响,凌澈挂了电话将未抽完的烟摁熄,然后朝浴室走去。
门把转动一下,咔嚓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乔如意刚泡完澡,正站在玻璃镜前擦擦头发。
听见门口的声音,转头疑惑地看过去,就见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裤。
凌澈一进门就闻到了沐浴露的清香味,浴室里弥漫着雾蒙蒙的水汽,面前的人穿着白色的浴袍光着白嫩的脚站在镜子前,未干的长发还在淌着水。
精致白皙的小脸因为泡澡的原因透着淡淡的粉,看向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充满着疑惑,仿佛在问他怎么突然进来了。
“又不是没看过,这么吃惊干什么?”凌澈好笑地看着她。
乔如意看着他棕栗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应该是去阳台吹了风。
她放下手中擦头发的毛巾,光着脚走到他面前,离得近了,还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她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你怎么没去洗个热水澡?连衣服也没换。”
晚上在凌宫两人打了雪仗,身上都有些潮湿,一回来他让她泡个热水澡,自己反而连衣服都没换还去阳台吹了风,也不怕感冒。
原来是担心他。
凌澈勾着嘴角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盥洗台上,俯身对上她清亮的眸子,低头咬在了她玲珑的锁骨上。
力道虽然不大,乔如意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闷闷的声音从心口处传来。
“乔如意,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