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你讲得很对,的确,这因为这些人心中的恶念,才会轻易被你蒙骗,受你利用,并且一个个变成你的棋子,为我制造了无数的麻烦。
他含笑说道,“你能想得通这个道理,就最好。”说到这儿,他假装叹气,用一种十分惋惜的眼神看着我,“真是可惜了,我也有孙子,可是他太不争气了,假如能够有你的一般聪慧,又该多好?不管我怎么努力,有一点最终是比不上陈阴阳的,他有这么好的孙子,我却没有……”
我冷笑,说是啊,一个人干多了缺德事,到头来总会有报应的,术道中的人都坚信因果,你会有这个遗憾,正说明了老天爷是公正的,不会厚此薄彼。
“老天爷?”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大笑,甚至笑得都喘不上气了,将手捂在了肚子上,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牵扯到脸上的肌肉线条,显得越来越夸张和狰狞。随后他看着我,不笑了,一脸青狞地说老天爷要是真的存在,当初得到我爹真传的人就该是我,这老不死的宁可把自己的真传交给外人,都不肯给我,呵呵,他不肯,我就自己练,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比你爷爷要强!
我说即便你的修为真的
到了化境,超过我爷爷,那又能怎么样呢?活成你这个样子,整天都在阴暗中勾心斗角,处处与人算计,你不累吗?
他沙哑的嗓音好似在拉锯片一样,说你懂什么,我毕生的追求,就是到达术道的巅峰,末法时代若是能够走出一个地仙,哈哈……老子这辈子就能满足了!
“地仙?”我禁不住冷笑,说原来你还一直活在梦里,末法时代哪里来的地仙?这玩意在《西游记》和《封神演义》上面倒是一抓一大把,可惜现实世界中,我却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他说是啊,自从明代“通威显化真人”仙逝之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就真正地进入了末法时代,现在这个世道,人人都迷恋科学,除了一帮追求不死心的疯子,还有谁肯真正静下心来,参悟天地大道呢?
我缓缓摇头,说这些话,并不是我此行找你的本意,你若真的想找一个人倾诉,可以留着给人上坟的时候去说,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女朋友在哪儿。
他看着我,说那我要的东西呢?
我将阴阳口袋解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份羊皮册子,举起来,对着他微微晃了晃,“东西都在这里,李雪在哪儿,我要亲自确认她的安
危才行。”
他站起来,背负起了双手,微眯着眼角说,你放心,我把她藏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地址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还记得你们昨晚解决点鬼婴的地方吗?
我说不可能,你别想骗我,那儿作为凶案现场,现在已经被警方封锁了,除非你……
讲到这儿,我忽然住口,一脸骇然地望着他,“你把所有警察都杀了?”他淡淡地点头,说我这个人呢,做事一向痛快,安置你女朋友的地方若是有太多警察,那她岂不是很快就能被人发现?所以呢,我就顺手送那里的人上路了。
我咬牙怒视着他,说你这个疯子!
他淡笑,说所谓修行者,都是一帮与天争命的不法狂徒,修道不是主张率性而为吗?这就是我的道!
我咬着牙怒视他,愤然厉喝道,“你修的根本不是道,是魔!”他笑谈无所谓,现在呢,我已经告诉了你关于她的藏身地点,你能不能把我想要的东西也给交出来?
我后退了一步,微眯着双眼望向他,“我凭什么断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没有亲眼确认李雪的安全,我岂会这么轻易就把东西给你?”
他轻轻把玩着手上的指甲锉刀,抬头对我淡笑,说
年轻人,我一把年纪了,又是你的长辈,犯得上为了这点小事对你说假话吗?
就在我心中举棋不定的时候,口袋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瞥,然后对他说道,“能不能让我先接个电话?”
“接吧!”他很不满地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和我谈这么重要的交易,居然还带着手机!”
我并不理会他的牢骚,将手机摸出来,发现打来这个电话的人居然是老疤,按下接听键,我还没来得及把手机凑到耳边,就听到他在大吼,“小陈,快回来,我们派去勘测现场的弟兄都被人杀掉了!”
我赶紧说道,“老疤,我已经知道了,麻烦你让人在附近找一找,李雪应该就在那里!”
“你说什么……喂!”不等老疤继续讲完,我已经挂掉电话,并随手关了机,抬头凝视着眼前的秦半城,说我已经确认过了,你的确没说假话。
他很平静地看着我,说那好,东西呢?
我将手上的小册子直接朝他抛过去,秦半城伸手一招,一股阴寒气场随之迸,那泛黄的羊皮册子在即将坠地的一刹那,又被那股阴寒气息托举着,缓缓飘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我把目光一眯,并未说话。
拿到卷册之后,老家伙急不可耐地翻阅了一下,黝黑的老脸因为过度兴奋,已经涨得通红,嘴里十分激动地说道,“哈哈,这些都是你们陈家霸占鬼玉的利息,等我拿到了陈家祖传的……”
他双手飞快地翻动着,草草浏览,忽然间脸上的笑容却陷入了停滞,随后抬起头,眯着眼睛说书呢?书到哪里去了?我指了指他手上的卷册,说不就是在你手上么?
血红色的杀意在第一时间填充了他的眼睛,我感觉他的晶状体瞬间变成了红色,凛然的杀气上涌,让他整个人的气势在顷刻间徒然高涨了起来。
“你竟然有胆子骗我?!”他愤怒地狂吼着。我耸了耸肩膀,说你想得到我们陈家祖传的禁咒,哪有这么简单?这卷册连我自己都没有,拿什么交给你?
陈家禁咒一直都是口口相传的,我爷爷曾经口述给两个人,一个是我爹,另一个就是我。本来传授这些给我的人是应该是我爹,但是他在我出生的时候……不提也罢!
总而言之,所以禁咒的修习方法都在我脑子里,却无法编辑成书册交给他,所以这老痞子无论怎么机关算尽,都注定了会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