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蜘蛛后,老疤回头对着陷入慌乱的人群吼了一声,让他们别撞门,随后老疤才蹑手蹑脚走到了老法医身边,从旁边捡起了一把镊子,轻轻伸到老法医的外套里面,将钥匙取出来。
镊子比较长,老疤将那钥匙挑出来,正要用手去接,这时更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因为受到这蜘蛛的毒液喷射而惨死、甚至导致整个脸都腐烂掉的老法医,此刻居然猛地长大了嘴。
他两片嘴唇都已经被毒液腐蚀掉了,张大嘴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洞,紧接着喉管位置一阵蠕动,居然传来密密麻麻的虫子爬动、互相挤压的声音。
下一秒,无数黑色的虫子好像大股的喷泉一样,直接从老法医咧开到了极致的嘴巴里喷,密集的一片,仿佛黑压压的虫潮,将整个地板都爬满了。
“啊……天啦,怪物,这些都是怪物!”刚被老疤用吼声震住的人群又一次陷入了极度的崩溃,这几个助手纷纷凿门,疯狂尖叫着,央求外面的人快点开门放他们出去。
这时我的脸色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急忙单腿撑在了床板的铁架子上,猛地借力一弹,跳到了几个法医助手的身后,同时扬手洒出了一片朱砂,对正抓着凳子在地上拍打的老疤大吼道,
“你快把钥匙丢过来,这是蛊虫,藏在陈七肚子里的那只是母蛊,现在母蛊死了,幼蛊会到处寻找新的寄居目标,你别拍了,赶紧过来!”
听到我的话,老疤也急忙丢掉了手上的折叠椅,大步朝我这里跑来,在他背后,黑压压的一片虫潮仿佛流水一般铺满了地板,都用节肢支撑起了身体,朝我们疯狂涌来。
这些还处在幼生期的蜘蛛并没有那么剧烈的毒性,也没有办法喷出毒液,可黑压压的一大片趴在地板上蠕动着,却让我身后的法医助手们集体发出了哀嚎声和尖叫。
老疤掏出了警枪,对着虫潮连续开枪,子弹打在地板上,不少虫子被打穿了身体,跳跃起来又落下,很快又给黑压压的虫潮淹没。我抬头看了看两具尸体,发现更多的虫子爬在那上面,居然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咀嚼声,接着那两具尸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变成了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特么的,蛊虫的威力居然这么可怕!
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时那些幼虫啃完了尸体,体型居然在不断地撑大,接着便齐刷刷将复眼转向了我们,在朱砂边缘试探着。
“快开门!”我脸色大变,急忙地老疤狂喊。他说了一句知道了,赶紧扒开人群将大门打开,锁眼“咔擦”
声传开,似乎也触动到了这些细小虫子的神经,接着那密集成片的虫子便毫无畏惧地朝我们冲过来。
“快跑!”老疤一脚将大门撞开,几个法医助手都亡命狂奔,一下子挤在了门口,解剖室大门不算太窄,可四五个人同时挤在门口,却是谁也冲不出去,这时背后的虫潮已经冲到了被我铺开的朱砂边缘,都纷纷试探着往前闯。
蛊虫虽然诡异,毕竟是聚阴而生的邪物,天生畏惧阳性重的东西,所以我在发现场面无法控制的第一时间就洒下了朱砂,可母蛊借体繁殖的速度太快了,谁也没想到一直母蛊居然能够借助喷射的毒液,在十几秒钟内繁殖出数量不下一百的幼崽!
朱砂阻挡不了这么多幼崽的冲击,在最初几条虫子冒着“滋滋”的白烟倒下之后,虫潮前仆后继,一下子就蔓延到了我的脚后跟。
“!”我爆了声粗口,一脚将几只试图趴在我脚背上的虫子碾碎,然后回头对着互相拥挤的人群开了一个大脚。
砰!
门框都快给大家撑开了,几个法医助手同时惊呼着倒在了走廊上,我对老疤喊了一声快跑,出去打电话叫防疫站的人过来,之后撒腿便朝着外面跑出去。
我不怕鬼,也不怕邪尸,却对这些密集的小虫子有着天然的畏惧
,这么多虫子,就算拿着杀虫剂也要忙活半天,更别说我此刻手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人群慌忙离去,跑到走廊尽头,那里有扇铁门,我和老疤等人都通过之后,立刻反手便铁门关上,随后大声冲着身边那几个已经被吓傻的法医助手大喊,“别愣着,赶紧找杀虫剂,或者硫磺粉什么的也行,这扇门堵不住的!”
说话时,铁门的内侧就已经传来了“咔擦”咀嚼的声音,仿佛这厚重的铁皮在那些小虫子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盘菜,蛊虫的咬合力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我双手死死顶着大铁门,却分明察觉到两扇门板在疯狂颤动。
好在法医部分倒是配备了不少药品,两分钟后有两个胆大的法医助理已经捧着一大箱子杀虫剂跑来了,对着大铁门缝隙往里喷洒,顿时我就听到了“嘶嘶”的哀鸣声。
“你们快退后!”我和老疤一手拿着一个杀虫剂瓶子,将大铁门猛地往外一掀,然后用喷口对着铁门一顿狂扫。杀虫剂是喷雾状的,在空中飘出了一层白雾,大片虫潮都没躲开被喷中的结局,纷纷僵死在了那里。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别说这杀虫剂对付蛊虫还是具备一定效果的,忙活了半天,我和老疤负责扫尾工作,陪同随后赶来的防疫站工作人员,将法医的解剖部
门进行了一次大清扫。
一顿忙活结束,天色已经亮起来了,最终工作人员从解剖室中抬出了两具森森的白骨架,仅从外表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是谁了,我看见几个助理的小女生守在尸首旁边捂着嘴巴哭,现场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走出法医部门,老疤坐在台阶上深深抽了几口闷烟,然后望着我,十分平静地说道,“小陈,看来这次我们遇上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对手!”
我说是的,这个家伙居然能够算准陈七死亡后,我们一定会不甘心,要解剖他的尸首,然后借此利用蛊虫来对付我,用心实在险恶,从某个角度而言,老法医是因为我而死。
之前提出要解剖尸体的人是我,而老法医则是代替我来对尸体进行的解剖,假如我没有这么冲动着急的话,或许多给法医部门一点时间,他们就能看出问题,也能提前避免这样的惨剧了。
老疤苦着脸,在我肩上拍了拍,又说算了,这事不能怪你,谁能想到这个凶徒这么狡猾呢,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件事,真正想要害死你的人,恐怕并不单单只是陆庭川而已。
我说对,陆庭川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就算家世显赫,也根本闹不出这样的动静,看样子除了他,还有别的人想针对我下手,不过,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