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走了过去,说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第二次逃走的机会?
他浑身都是发抖,连五官也开始扭曲了,脸色白成了浆糊,强撑着颤抖的身子坐起来,把后背靠在墙上,问我什么时候给他下的咒?我打了个响指,说刚刚跟你聊天的时候,你太大意了,和一个术士废话这么多,已经给了我足够的下咒时间。
他大喊不可能,我之前根本没有和你有过身体接触,你不可能……
我似笑非笑,说其实咒术我早就在你身上下好了,就在你之前伏击,暗杀我的时候,只不过我的咒术只完成了一半,还没有办法隔空控制他发作,好在你给我了足够的机会,让我把整个咒术都施展完毕。
他脸色灰败,苦笑说我到底还是太小看你了。
我走到他前面,说现在呢,可以告诉我中间人是谁了吧?他看着强光灯下面自己的影子,不说话。
我说很好!
当“好”字落下来的时候,我又开始施咒了,随着我的一个响指打起,陈七的哀嚎声就在狭窄的空间里,响彻起来,这痛呼,一声还高过一声,声声催人泪下,伤痛欲绝。
我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听着这如命运交响曲的鬼哭神嚎,慢慢回味着李雪肩膀上插着那把刀子
,被我无力拽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场面。
或许是李雪受到的伤害,让我的心变得很冷,脑海在的愤怒在尽情地燃烧,宣泄着,如同一头凶恶的野兽在咆哮,陈七口中不时出来的凄惨声音,让我莫名地感到一丝快意。
当他的声音渐渐沙哑下去,无力哼哼的时候,我又突然惊醒过来,停止了施咒,然后端了一根凳子,在他面前缓缓地坐下来,盯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说这种滋味好受吗?
术士可以救人,自然也可以害人,爷爷教我禁咒,是为了让我保护自己,捎带着伸张一些正义,然而李雪的事,如果种植在我心中的一颗毒草,它让我发狂,内心变得不再平静。
他一头的汗水,说厉害,我真是小看了你,这笔生意真是亏到姥姥家了,早知道你有这种折磨人的手段,我特娘的怎么会接这笔生意呢?
我拍拍他的额头,经历过一次痛苦之后,这小子额头有些冰凉,然而脸色却是涨红的,挂满了汗水珠子,喘气如牛。随后我问他,中间人是谁?
他还是不肯说话,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点头说好,现在才凌晨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半小时,这样吧,如果这两个半小时你能够撑得下来,我就放过你,不再追究这件事。
随后我
又打了一个响指,他坐不住了,直接跌坐在地板上,身体开始像蚯蚓一样地扭动,大喊、疯狂尖叫,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地狱里的刑罚。
我冷冷看着这一幕,找来棉花,先把自己的耳朵眼慢慢堵住,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双手环抱在胸,闭目养神。
半小时后,他倒地开始哼哼,咬着牙,嘴边开始溢血。
一个小时候,他开始啃桌子——店铺里的摆件都是实心的红木,然而整个桌腿却给他啃烂了。
一个半小时后,他没有力气在哼哼了,大老爷们哭得像个女人,屎尿气流,一裤裆骚气。
两个小时,正当我忍不住让为他鼓掌的时候,这孙子一口气泄了,翻着白眼要晕死过去,被我一口凉茶浇醒,然后接着哼哼。
当我正准备抓紧最后半个小时,好好给他上点猛料的时候,这个自命强硬的家伙流出了鼻涕和眼泪,他说你还是杀了我吧,这一轮接着一轮地搞,到底什么时候是尽头?
我说快了,还有半个小时,咬咬牙忍忍就过去了,兄弟,撑住,要不要给你来点葡萄糖?
他哭了,所有的抵抗之心都被我消磨掉了,意志开始崩溃,然后哭着告诉我,说他错了,我招,我什么都招!
眼看着这个肌肉汉子泪流
满面,鼻涕眼泪一块下来,连大小便都失禁了,我说别呀,撑住,你要是现在放弃了,前面两个小时可不就都白费了,我给你准备了桌子腿,你肯定咬不断。
他用格外蛋疼的眼神看着我,哭着说哥们,我真招!我说你不会跟我闹着玩吧,之前不是还挺嘴硬吗,现在怎么又招了?会不会是骗我的,我乡下人,没念过什么书,你别跟我开玩笑啊。
他疼得用脑袋撞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确认这家伙已经服软,我才停止了施咒,然后打了个响指告诉他,招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要不要我送你医院,咱们打着点滴继续,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了。
他说这样活着,忍受一轮又一轮的折磨,还真不如死了痛快,然后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事情的始末。
他说是熟人帮忙介绍的生意,其实他早几年就打算不干了,可杀人这事有瘾,而且有钱不赚是啥子,就在昨天晚上,有个揽客半夜登门,拿着一些a4a纸复印的资料过来找他,上面详细记录了关于我的情况,还有一笔预付款。
他并不知道雇主是谁,只听说这一单生意光是定金就50万,立刻就动心了,只要将我杀了,除了定金之外,还能拿到很大一笔尾款,这个诱惑是一般人无法拒绝
的,要知道在我们这四五线的小县城,50万足够买一套四居室的大敞间了。我帮人捉鬼,一笔生意抽成也不到一万。
我问那个中间人是谁,来自哪里?
他眼巴巴地看了看我,只能继续交代,说那个中间人是黄花村的,早几年还在国外呢,最近不晓得怎么回来了,居然做起了中间人的生意,他行踪一向挺隐秘的,这次找上陈七,连陈七自己也很厉害,毕竟那个中间人的手段可比他高明多了。
我很无语,50万定金卖我一条命,不知道是说太贵了,还是说太便宜了。
之后我逼着他告诉我中间人的地址,陈七很艰难地把地址写在纸上,说不能保证这个家伙到底还在不在,因为中间人非常谨慎,会派人来盯着他这边的,如果失手了,没准那人立刻就会潜伏起来,定然也是找不到人的。
我不确定真假,趁着天还没亮,又虐了他一回,直到陈七扣头管我叫爷爷了,我才打消了心头的疑虑,对他说你毕竟杀了人了,一会我让警局的朋友过来,你要自首,主动交代几年前的事,知道吗?
陈七现在巴不得求死,就算现在拿着枪要枪毙他,对饱受折磨的陈七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说老子算栽了,只要你别继续搞我,怎么样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