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队才是主谋?
许科长的话一下子解释出了我心中所有的疑惑,然而这个消息对于老疤而言,则无异于在原本平静的湖泊中,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他不太愿意相信这样的现实,有点崩溃了,说话声反而越加的大了,“我不信,你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陷害老钟?”
许科长目光阴阴地看着他,“你和钟队长已经很多年没有合作过了,这些年,他在警局得到局长器重,而你却因为犯了过错,被‘发配’到监狱去当预警,吃沙子,你真的确认,自己还了解他吗?”
老疤后退了一步,紧攥着拳头说道,“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的话?”
“咯咯……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我已经死了,因为贪婪而付出了代价,所以无论究竟能不能破案抓住真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许科长笑得格沉,老话说宁听鬼哭,莫听鬼笑,这家伙笑起来,就好像有无数条冰冷的虫子顺着人耳朵眼在钻一样,满屋子都是森森的鬼笑声。
我让他赶紧打住,又问道,“你们走私这些古董,究竟贩卖到哪里?”
“全世界各地,哪里有雇主肯花大价钱,我们就帮他完好无损地运走,明面上,这
这些事的人是赵权,可实际上,老钟把持的股份最多,还有我,也因为一次意外的发现,被老钟拉上了这条贼船……”
他森冷地厉笑着,没有血色的脸上,爬满了狰狞和阴怖,“老钟早就变了,他变得残忍,变得冷血,当时他用枪指着我的头,问我究竟是跟他一起合作发财,还是自己先去黄泉下报到?我不想死啊,所以就跟他合作了,咯咯……没想到最终,我还是死在他手里!”
我沉声道,“杀你的人是他?”
许科长慢慢把头抬起来,一双浸过血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我,“你觉得呢?”
我说道,“可是光凭你们三个,又怎么能将这些文物运送到全国各地呢,这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除了老钟之外,还有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许科长森森厉笑道,“这个产业链的确很庞大,打到你难以想象,我和老钟其实都是在别人的监控下做事情,你们之前遭遇到的很多奇怪的事,并不是老钟在搞鬼,而是那个公司里的人!”
我“哦”了一声,他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平心而论,钟队在术道上的能耐并不能算太高明,好多事情都让我觉得迷惑,原来背后还有高人在助阵,那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我又问道
,“既然如此,那一直在帮助钟队的人,又是谁呢?”
许科长沉着脸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我说道,“可以的话,请你告诉我,你也不甘心自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吧,我想尽快了解这件事情,顺便,也将李雪救出来,这丫头是无辜的,你们的人已经害死了李局,总不能连李雪也不放过吧?”
“李雪被掳走了吗?”
许科长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接着却有“呵呵”冷笑道,“带走李雪的人,或许是老钟吧,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对李雪有意思!”
我说废话就先别讲那么多了,快告诉我,怎么和你的接头人联系上?
“他在……”许科长张了张嘴,却没有话语传来,随后,我明显察觉到他在身体之重,多出了另外一股凶煞的气场,这股气场上涨得很快,瞬间就把许科长的阴气磨灭掉了,他的身体也在瞬间变淡。
“保护好我女儿,我的钱全都可以给你!”许科长拼尽最后的全力,吼出了这段话,紧接着他的身体就然开始膨胀起来,就像烟粉一样散开了,炸成一团火星,满屋子阴气骤然消失。
“怎么回事,老许!”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我们谁都没有准备,当许科长灵体发生爆炸的时候,老疤
的脸色才勃然一变,快速朝他冲过去,伸手在空气中虚抓了一把。
可是这一把,老疤什么都没抓过,炸开的火磷满屋子疯卷,许科长也变成了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直接印在了书房的地板上,还在“滋滋”燃烧着绿油油的小火苗。
沉默了好久,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说道,“鬼降!”
老疤回头,红着眼睛问我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阻止?
我苦笑道,“鬼降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这种降头术,恐怕早在许科长还没死掉的时候已经种植在他身上了,死后他的三魂都在别人的控制当中,只要稍微露出点背叛的痕迹,背后那人就能在顷刻间掐灭掉他的三魂!”
老疤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家伙,实在太狠了,连鬼魂也不肯放过!”
我摇头没说话,一回头,瞧见许晴已经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向书房中那一团炸开的磷火,语气发抖,“我老爸他……他……”
我叹了口气,说人死如灯灭,他三天前就已经死过了一次,你也该接受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许晴跳起来,抓着我的胳膊边哭边说,“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老爸到底得罪谁了?”
我摇头说
这可说不准,你老爸本来想说的话,可惜还没来得及把话交代出来,就已经被人控制鬼降弄得魂飞魄散了。
许晴脸色煞白,差点坐在了地上,老疤赶紧去扶她,说丫头,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伤心了!
接着老疤又忽然回过头,对我问道,“小陈,那人既然控制鬼降谋害了老许的魂魄,证明这人应该就藏在不远的地方吧,你凭着金光咒,能够找到他们?”
我皱了下眉头,正想说话,然而大门口却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瞬间就打断了我们之间的交谈。
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三点。
老疤看了看我,呼吸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说,“小陈……”
我挥挥手,打算老疤的话,对着门口问道,“谁在敲门?”
砰……砰……砰!
门外很有节奏地响了三下,随后便陷入了死寂,这种声音不像是在敲门,反倒更像有人拿着两块石头在碰撞。
我眯着眼睛,从门缝中看到了几缕白雾,伴随着很浓稠的阴气涌入进来。
“你是谁?”老疤从背后抽出了法刀,很紧张地问了一句。
门外的回应声没有一丝温度,既嘶哑又难听,好像老乌鸦在叫,“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我就是钟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