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死了!
当冲进房间的小警察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告诉我们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老疤,都直接“腾”一声地跳了起来。
“在哪儿?”老疤嘶哑着声音问道。
“在,一家茶楼的包房里面!”这个警察被老疤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回答道。
“王八蛋,走,小陈你马上陪我去看看!”刚看到许科长遇害监控,紧接着又得到了李局的死讯,尤其李局早上还跟我们讨论过案情,这让我和老疤有些不适应。
匆匆赶到地方,直到亲眼看见了李局的尸体,我们才敢确认,他是真的已经死去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仍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和平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眼,然而细心的人却能一眼就看出,李局的瞳孔涣散,完全没有聚焦了。
他的嘴巴鼻子里全都是鲜血,死状极为恐怖,可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仿佛临死前丝毫没有感受到痛苦,人就保持着靠窗左立的姿势,饭桌上还摆着一个手机。
翻开李局的后脑,我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口子,仅有婴儿小拇指这么粗,可颅骨却是破裂的,伤口直通脑干,已经看不到脑髓了。
老疤沉默良久,才
咬牙切齿地将目光抬起来,看着我问道,“小陈,李局是怎么死的?”
我将目光转移,沿着茶楼包厢扫视了一圈,才指着玻璃窗上的一个小洞,说道,“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李局坐在这里喝茶,应该是正在等待什么人,可惜他等待的人还没到,窗户外面就有个鬼,用手指头敲破了玻璃,然后在他后脑勺上按了一下!”
老疤沉声道,“那个鬼,会不会是老许?”
我们刚刚看完老许死亡的监控,他是昨天晚上死去的,死去之后,尸体却立马站起来,直接走不见了,随后立刻就发现了李局被鬼害死的事实,老疤很自然地就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尸体还在这附近,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我沿着包间门口转了转,在那具尸体曾经站过的地方点燃了一根白蜡,用烛光照向了墙壁。很快,墙上就出现了一道人影。
身边一个警察不由得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的白蜡是特制的东西,你可以把它当成让鬼魂显形用的工具……”我一边开口解释,一变轻轻地把白蜡往旁边挪了一下。
墙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连续的影子,看上去就像是在贴着墙壁侧向移动。
我顺
着人影移动的方向一直走道安全通道,人影才消失在了消防栓附近,我指了指前面,“许科长的尸体在这儿!”
老疤不等我说完就讲道,“不会吧,许科长怎么也得有一米七的个头,这么小的消防栓,怎么可能藏的下他的尸体?”
我摇头,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老疤说道,“我来打开消防栓,你守在后面,发现不对就立刻开枪!”
老疤刚把枪端稳,我就猛地一下拉开了消防箱的大门。
大门打开之后,站在正对面的老疤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老许!他果然在里面!”
我侧着身子往里一看。那个许科长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扭曲的面人,两只手把着消防箱两侧,身子曲折在墙上,双腿几乎盘成螺旋状绕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的脑袋被盘在了箱子的中间,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着看向走廊外面的方向。
那一瞬间,我好像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道流动的精光。等我再仔细看时,他眼睛里除了已经散开了的瞳孔和我的影子,再没有一丝异常。
“他……他……真把自己挤进去了……”那个警察已经惊讶到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吓得叫爹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想办法把尸
体弄出来!”我向他喊了一声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招呼几个警局的同事道,“走,我们一块去找工具。”
没过一会儿,这帮人就弄来了几根撬棍,废了好一阵工夫才把尸体从消防箱里给挖了出来。
那具尸体不但把自己挤得骨骼完全断裂,甚至把消防箱上的铁皮也给挤得变了型。
等我们把尸体放在地上摊开之后,我才用棍子把尸体的头颅给翻了过来。
许科长嘴里仍旧包着一层泥,嘴巴半睁,里面的泥土已经结成了块状,被血迹染湿之后,变成了固体。
老疤抽了口凉气,问道,“为什么老许、或者他身体里的那个鬼,要给自己嘴里塞泥呢?”
我说道,“应该是为了堵住脖子上的伤口,不至于被人看出来,我想,这具尸体应该早在昨天凌晨左右,就已经藏在这里了。”
老疤说道,“照你这么说,背后的凶手先杀掉了老许,再控制他的尸体躲在这儿,目的就是为了袭击李局,这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李局今天一定会来这里?”
我指了指包厢里李局留下来的手机,说道,“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李局之所以回来这儿,是有人打电话约他来的,而约他来到这里的人,就是凶手!”
老疤
脸色一变,急忙从到李局身边,将桌上的手机捡起来,“已经没电了,自动关机!”
我说先带回警局充电吧,李局等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只剩手机里的线索,这次再也不能弄丢了,还有就是,询问一下这家茶楼的老板。看看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情。
我们刚从茶楼出来,迎面就走出一个带着大金链子,身材矮胖的中年人,被两个警察夹着,又是说好话,又是求饶,
“各位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我能在自己开的店里害人吗?死的还是一个局长,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我瞥了这人一眼,没看出什么异常,就对老疤讲道,“人没问题,问过之后就放掉吧!”
老疤说道,“不行,人是在这家茶楼死掉的,不问清楚怎么行?”
我知道老疤其实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情绪,李局是他的恩师,在他心中的比重比什么都重要,莫名其妙就死了,老疤心里一直很窝火。
我说道,“老疤,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是警察,我是术士,咱们做事要讲原则,不能仅凭一己私欲,就对人下狠手,这个茶楼的老板已经够可怜了,就算你现在放过他,茶楼死了人,他生意还能继续做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