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老疤暴吼之间已经蹿出去了,可那影子拽着李雪一个大活人,却跑得飞快,撞破窗户那一秒钟,老疤只来得及将手伸出去,拽住了李雪的胳膊。
李雪的身体在哪鬼影的推动下很快便挂在了外面的窗台上,老疤吃不住劲,整个人的身体也往前一顷,对我大喊道,“小陈,快过来帮忙,李雪变得好重!”
我看见老疤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鼓起来了,晓得外面的鬼混肯定是用上了什么手段,要强行拽着李雪跳楼,赶紧将一张黄符扯出来,对准窗户往外贴。
黄符在冷风的作用下打着卷儿飘出窗台,很快就炸开了一团明火,当我努力把脑袋弹出去一看时,迎面就瞧见了黄娟那张惨白中带着狰狞的脸儿。
是黄娟!
我心中一跳,急忙将手伸出去,一把扣住了尸体的手腕,想要连人带尸体一块拽上来。
我和老疤一起用力,顿时将悬空一半的李雪拽起来一截,下面的尸体将爪子划在墙上,拼命拽着李雪往下沉,夜色太黑,我只能看清尸体的爪子已经没入墙体一半,在拉扯中划出了很长一道辙痕。
“小陈,用力啊!”老疤胳膊上的青筋全都鼓出来了,却仍旧拽不动下面的李雪,我只好先将脑袋弹出去,法
刀死死握在手上,找准机会下刀。
可就在我将脑袋探出窗口,即将下刀的那一刻,头顶上却骤然涌过一道阴气,逼人的寒芒迫体而来,速度飞快。
我根本来不及回头,只能凭本能抬起手臂,将法刀往上一扬。
“撕拉”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我的法刀上面,徒然间炸出一片火星子,疯卷的火星子下,我通过刀身的反射,看到了投射在我视线中的另一具尸体。
孟六,这家伙居然也在!
孟六是被车撞死的,前两天我和老疤看见他的时候,这小子头颅都几乎压扁了,此刻却以一个十分古怪的姿势趴在墙上,朝我挥动指甲。
窗户太窄,仅能容一个人通过,孟六已经爬到我背后,伸出双手同时来抓我。
我没有办法转身,只能前进或者是后退,然而往前跳就得坠楼!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急忙将脑门往后一缩,那只手沿着窗户递进来,还想继续抓我的脖子,被我用单手扣住手腕,将刀尖插入,使劲一旋,那尸体的手腕便顿时咧开了一个大口子,翻出紫黑色的肌肉。
我及时撒手,另一边的老疤已经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了。
我吃了一惊,将放弃对孟六的追杀,回头将他拽起来。
“别管我,李雪……”老疤一把推开了我,我立即扯出一包朱砂,沿着窗户外面撒出去。
朱砂飘成一团红雾,而我也听见了来自外面的两声惨嚎,冲向窗台再看,发现两具尸体用后背驮着李雪,已经爬墙走了。
这筒子楼很高,墙壁光滑长满了爬山虎,可那两具尸体却好像平地行走一样,完全不受丝毫影响,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妈的!”老疤跳起来,报了声粗口,跺脚大喊道,“李雪被掳走了,我回去怎么交代?”
我也是一阵默然,尽管这次的行动是由老疤负责指挥,但我毕竟有从旁协助的责任,现在警方损失惨重,连李雪也被掳走了,老疤说出来,让我俩都觉得颜面无光。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李雪的个人安危问题,现在我想不通的是背后那人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精力把人给掳走?
我看像老疤,看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那里,手上居然还抓着块怀表。
这怀表我见过,就是黄娟手腕上带的那枚,想必是在刚才拖拽的过程中,被老疤强行夺下来的。
“这手表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老疤望着手上的手表,一时间目光闪烁,露出了十分一伙的表情。
我说道,“这块表,你能
看出什么不寻常吗?”
老疤摇头,“走吧,先回警局,现在李雪丢了,咱们只怕……唉!”
他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抓着怀表就走出了走廊,那两具尸体一走,这边的幻阵也就解除了,我们没怎么费劲就下了楼,随后老疤打了个电话叫支援,一帮同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几个死掉的警察从各个地方拖拽出来。
这些人都是被鬼害死的,有的双脚齐断,自高空跌落,有的则被自己的皮带给活活吊死了,有的却是被宛掉了眼珠……种种凄惨的死法,让我和老疤都情不自禁地心中一紧,感叹生命无常的同时,又对背后那人多了几分痛恨。
之后,我们带着尸体一块返回警局,接到消息的李局早就等候在了这里,见到老疤,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他摆了摆手,便走进了办公室。
老疤是李局手下的老兵,这时候已经窘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跟着我走进了办公室,见林局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正对着窗户抽闷烟。
他声音沙哑,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案子进行得怎么样?”
老疤低着头,像个小孩一样啜嗫着,“对不起李局,我没保护好李雪……”
“先不要讨论这些,告诉我案子进展如何!”林局背对着我们,十分平静地打
断了老疤的话。
老疤肩膀一抖,很小心地说,“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我刚才发现了一块怀表……”
“呵呵……”李局笑了笑,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很平淡地说道,“出动这么多警力,死了这么多人,甚至连我女儿都丢了,你就带回来一块手表?”
老疤脸盘子一哆嗦,尽管林局的话很平静,可他却露出快要哭的表情,“对不起头儿,是我没尽到责任,我该负全责,李雪被掳走的事,我一定全力……”
“行了,把怀表给我看看!”李局无力地挥挥手,抓过来,露出一张苍白中带着蜡黄的脸。
我一看到李局这张脸,心中就是一惊,他山根凸显,而上命轮紊乱,两条生命线虽然连在一起,却似断非断,这是典型的绝命之兆啊!
“你的脸……”我欲言又止。
“小伙子,怎么了?”李局抬头看了看我。
“额……没事,我只是觉得您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越说越心虚,案子破不了,连女儿都丢了,换了谁脸色能好看?
李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去看怀表,眼眸中忽然有了一抹亮色,表情却更加愁苦了,抬头望着老疤说道,
“这块手表,是你从哪儿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