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舌头呈三角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张嘴咬向沈平的侧脸。
我情不自禁暴喊一声,将手指中铜钱丢出,铜钱撞在蛇头,巨大的力道将蛇头贯穿,钉死在墙壁上。
毒蛇疯狂扭动身体,将脖子一拱,居然挣脱头上的铜钱,“唰”一声跳起来。
我想援救疤哥却有心无力,因为这时候摔在地上的盒子中,已经有第二条毒蛇蹦出来了。
三角形的蛇头快得好似闪电,毒蛇獠牙狰狞,狠狠咬向我的手腕,我猛地一翻手掌,右手从侧举变成了平伸,掌心向上,用食指和中指去夹毒蛇的七寸。
我出手已经很快了,可毒蛇蹦出的速度实在让人想不到,我的手指只触及到毒蛇冰冷的鳞片,紧接着那长虫就猛一转身,两瓣奸细獠牙冲向咬向我的手背。
打蛇只能打七寸,失去了最好钳制毒蛇的机会,我只能抽身暴退。
可蛇头已经触及到了我的手背,又怎么如此轻易离开?细长蛇身蓦然缠上了我的手腕,蛇头更进一步,直奔我小臂而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没有任何迟疑,力灌小臂,抬起胳膊狠狠砸向墙壁。
犹豫毒蛇缠在我手腕上,所以最先与墙壁接触的就是蛇身,蛇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了一下,放弃扑咬我的手
臂。
我闪电般扣住蛇尾,趁毒蛇回缩的瞬间猛地一摔手腕,蛇身被崩成一条直线,被我抡着转了两圈,扁平的脑袋磕向墙壁,“咔”一声骨节炸裂。
我应声脱身,毒蛇沿着墙根滑落,下一秒将脚尖压低,狠狠在毒蛇七寸位置上一跺,那毒蛇使劲扑腾两下,再也没了动静。
“啊……”李雪吓得惊叫,看见毒蛇下意识就感到害怕,赶紧跳到了沙发上,“陈凡你快想办法!”
回头再瞧,疤哥已经抓着茶几上的水果刀,猛斩在第一条毒蛇身上。
毒蛇断尾,细长的甚至拧成一股麻花,被她趁势踹了一脚,身躯弹起来砸向孟六。
孟六像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没动,半死的毒蛇砸在他身上,剧痛刺激下却更加疯狂,一张嘴疯狂咬向他脖子大动脉!
不好!
大动脉是人体血液的主干道,这就好比城市的一条高速公路,鲜血窜通直达心脉,一旦被毒蛇咬中顷刻间就得毙命!
我扬手一记手刀斩在毒蛇七寸上,变掌为抓,扣住冰冷蛇身,发力往后一拽。
毒蛇“啪”一声摔在地上,众人一起上前,三只脚分别踩在蛇身不同的位置,脚尖一压,将毒蛇碾成肉沫。
直到摆平两条毒蛇,孟六还是保持着单手托举盒子的姿势一动不动,
双眼直勾勾盯着地面,连眼珠子未曾眨一下。
“他怎么了?”李雪满脑门都是冷汗,指了指僵硬不动的孟六。
“没事,有人用控尸咒对付他,他还活着!”我抹掉额间汗水,出指如电,分别点向孟六尸狗和灵台两穴,食指对应“摇光”星位,接引一股精气入体。
他灵台喷出一股黑气,被我随手掐灭,回头对李雪和疤哥分别吩咐道,“李雪,你把窗户打开,老疤,你抱着小孙走到房间的‘生门’位置,让他多吸收一点生气。”
李雪转身就去推窗户,疤哥挠了挠头看我,“小陈,哪里是生门?”
我一愣,说你一个修行的术士,还能不懂这个?
疤哥尴尬一下,无奈地摊了摊手,“要说跟人动手,我一定都不怂,打小也主要把精力都消磨在了练气上,可这些天干地支的门道,我是真不明白。”
我“哦”了一声,指着靠近窗户阳台的“生门”,“你就把人拖到那里就行。”
阳宅就是风水位,对应房间里每个角落的位置和风向,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不同的方位,巽位主风,也是风水师替人看宅必须要检查的一个方位。
冲了煞也可以用风水堪舆之术来破,玄门术道本就同气连枝,彼此互有联系,风水一样可破邪秽。
疤哥赶紧照做,这时阳台已经被打开,外面的暖阳照射进来,过不了五分钟,受到暖阳照射的孟六脸色恢复几分红润,我开了阴阳眼一瞧,天灯重燃,人也恢复了几分生气,他浑身打了几个摆子,抱着胳膊哆嗦道,
“我好冷!”
疤哥皮笑肉不笑地蹲下去,在他脸上拍了拍,“可以呀小子,能想到用毒蛇来对付我们,老钟也是这么这在你手上的吧?”
见疤哥已经将眼角眯了起来,凶芒四射,我生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赶紧上前说道,“不是,疤哥,这个孟六应该不是暗算钟队的人,他只是被认为操纵了意识。”
术道中三教九流,各种诡异邪术层出不穷,以孟六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在进屋子的那一瞬间,就被邪气侵体,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疤哥哼了一声,伸手见过那个小木匣子,拍在孟六脸上,“能跟我说说,这个装着毒蛇的盒子,究竟是谁给你的吗?”
孟六此时已经勉强恢复过来了,可一看到那盒子,脸色却又变白了几分,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样,抱头缩在地上,拼命摇头,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说也我也会死的……”
“妈的,快说!”疤哥将手指搭在他肩头上,五指微微弯曲,粗壮的手指头便直
接嵌入了孟六的肉里,我甚至还能听到骨头被挤压的“咔咔”的声音。
终于,孟六受不了了,脸色白成了浆糊,匆忙大喊道,
“我说……我说,让我把这盒子交给钟队的人是赵权,赵老板!”
赵老板?
我听到这儿,赶紧掰开了疤哥的手,死死抓着孟六的胳膊问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赵权在哪儿?”
“知……我知道!”孟六将身子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说,“其实赵老板很早就发现警方在调查自己了,后来,他发现我和钟队有联系,所以就给了我这个盒子,让我交给钟队,但盒子里装得是什么我却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钟队的死和我无关啊!”
我冷笑道,“他当然不会告诉你盒子里面究竟装的什么,只要你一触碰到盒子上面的机会,寄身其中的邪气就会侵蚀你的意志,让你在短时间内受控,变成随便他摆布的玩偶!”
只是……
说到这儿我又顿了一下,内心陷入更大的谜团。
赵权通过孟六给钟队设置了一个圈套,明显是想致他于死地,可这盒子好端端的,直到我们上门,孟六才将盒子给捧出来,显然证明钟队并非死在这里。
那么,中途拦截钟队,又将他害死的人会是谁呢?
这案子,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