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被鬼附身了!
想到这里我头皮一炸,几乎没有任何时间考虑,当即将抓在钢缆上的双手一松,两人同时朝着电梯顶部坠落下去。
李雪双眼无神,十分麻木地摔倒在电梯上,又猛地爬起来,垫着脚尖扑向我。
我脚尖还没站稳,李雪就凶猛地朝我扑过来,那双眼珠子已经不剩多少眼白,凶狠地和我瞪视着,好似俩柄穿胸的利刃。
该死!
我将小腿往前一屈,用膝盖死死顶住了李雪的腰腹,同时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且,掐了一个坚决,轻轻抵向她后脑勺。
被鬼附身分为两个状态,一种是鬼魂直接冲到活人体内,借此控制活人的思维和身体,这叫冲煞,不过这种方式很危险,无论对鬼还是对人,都会留下一定的后遗症。
阴阳二气相生相克,鬼魂身上带着阴气,也活人体内则储存这不少阳气,阴阳相冲,无论鬼魂还是被附身的人类,都会受到很大的伤害,所以一般的凶魂是不会直接上人身的。
当然,厉害的邪鬼并不在此列!
还有一中鬼附身,则属于被鬼魂所迷惑了心智,通过重重幻觉和刻意制造的恐怖,让人失去判断力,从此落入鬼魂的摆布当中。
李雪此刻就是第二种状态,我将剑指压在她百会穴上,迅速诵念真言,一口罡气喷出,对准她面门洒去。
顷刻间李雪脸色发青,一团青色的气雾从她天灵盖中被喷出,我飞快贴上一张黄符,那青色气雾顿时被黄符中的灵韵所中和,发出“噗嗤”爆响,在电梯盲井中炸开了一团火麟。
而是空的李雪也徒然回神,双眼十分米粒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事,快点跟我一块爬上去吧。
这地方实在太多狭小,这要是出现厉害的鬼物,我并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只能再度朝着上面爬。
李雪被鬼魂迷惑,多少受到点影响,身子软绵绵的,连续尝试了几下都没跳上来,我只好将她背在背上,沿着钢缆一点点往上挪动。
到了电梯口,我将李雪强行推上去,之后一脚踩中墙壁,借力蹬腿,依靠反推的力量跃离了盲井。
双脚沾地的同时,我松了一口长气,回头看着发黑的走廊,跺了跺脚,声控灯依次亮起,这才感觉心里舒服了一点。
李雪背靠在墙上,喘了两口粗气说道,“陈凡,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电梯为什么无缘无故就出了故障,还有跟你动手的是什么人。”
我默然,蹲下
去凝视着李雪的双眼,“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李雪脸色一僵,忽然浑身发抖地望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摇头说道,“钟队没救了……”
我这话音刚落,李雪顿时将小嘴一瘪,咬牙流出两行眼泪,“刚才蹲在电梯上的,是钟队?”
我点头说是的,我们迟来一步,他已经遇害了。
李雪眼中晶莹闪烁,十分倔强地抬头反驳我,“不可能,如果钟队死了,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电梯盲井中呢,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人死后这么快就能变成鬼吗?”
我苦笑道,“你提出来的问题,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按理说钟队死亡的时间,顶多也就三四个小时,尸变也要有个过程,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鬼分为两种状态,一种是灵体,也就是一股执念徘徊不散,聚集阴气而形成的一种负面磁场。
这种鬼魂虽然也能化形,保留生前的样子,但那不过是阴气侵入人脑海,所成型的具象化幻觉。
而另一种鬼却可以被称为活尸,人死后三魂不散,以尸体的状态继续行动,说是尸体,却又与僵尸不同。
因为僵尸三魂俱灭,只剩驱壳,以恶
魄驱动,没有任何思维,可这种鬼魂却保留了生前的一部分记忆,是可以与人交谈的。
很显然钟队之前袭击我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
李雪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我也很无奈,只能站起来对她说道,“行了,别瞎想,我们向上了6楼再说,只要进了钟队家,一切也就解释得清楚了。”
“好吧!”李雪擦掉眼泪站起来,小脸倔强,十分肯定地对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为钟队报仇。”
李雪认真的样子让我有些想笑,报仇?普通人拿什么和鬼魂去斗,靠意志吗?
当然,这些话我都放在心里没说,钟队死去,李雪已经够伤心了,我没有必然继续打击她的自信心。
上了6楼,走廊仍旧黑漆漆的,我们没有照明工具,只能将手机打开,借助上面的微弱光线扫视周围。
李雪几次跺脚,声控灯都不亮,这走廊莫名透露着几分阴沉,黑漆漆的,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冷风,沿着地板钻进人的裤腿,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骤起。
走廊中最后一个房间,李雪走向了黑沉沉的大门,迟疑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我问她怎么了?
李雪忽地没了动静,我注意到她伸出一半的手,在微微发着抖。
我只好将她拉回来,轻轻讲道,“要不然你先站在门外面,让我进去吧?”
我知道李雪的心情很复杂,既不愿想面对钟队的死亡,又很害怕里面还藏着别的什么,从她微微颤抖着的嘴唇中,我读懂了一丝惊恐。
“万一……我是说万一里面真的有鬼怎么办?”李雪咬着嘴唇,嘴角都见血了。
我轻轻折了一张黄符,塞到李雪手中,柔声安慰道,“别怕,一会你把黄符压在舌根下面,不要动,也别说话,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慌,鬼魂没有那么容易伤害你的。”
李雪勉强笑笑,很真诚地望着我,说了声“谢谢”!
我摇头说不用,虽然查案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好歹也算半个术道中人,这种事,碰上了就要管。
李雪靠着我说,“要不然我们一块进去吧?”
我说你不怕?
李雪苦笑道,“怕有什么用,就像你说的,那个花瓶我也碰过了,该来的迟早要来。”
我没说话了,硬着头皮将手放在防盗门上,出乎意料,这大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防盗门便“吱呀”一声,自动朝着大厅飘出去。
一股冷风灌入,好像咧开的鲨鱼大嘴,刺得人浑身发寒,胳膊肘都被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