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又婉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汹汹地走了。
朝风殿总算是安静下来。
李又婉站在朝风殿门口,回头看了眼,眸底划过一丝冷厉。
转身,便又带着人朝李云木的寝宫走去。
李云木最近正因为踏雪的事,心中郁结,有火没处发。
他看着手中京城里人手一份的罪文,神色阴鸷。
李又婉到的时候,正看见李云木对着一张纸发呆,她伸手抽出他手中的纸,待看清上面写的内容后,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李云木刚准备发作,待看清来人后神色瞬间收敛,露出温和的笑容:“二皇姐怎么来了?”
他伸手拿走罪文,安慰道:“二皇姐不要太放在心上,这上面都是胡说八道罢了。”
李又婉挤出一个笑容:“小弟,上次接风宴,本宫送你的血色珊瑚可还喜欢?”
李云木天真地点点头:“当然,喜欢得紧。二皇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又婉试探道:“不知小弟可否将这血色珊瑚,借二皇姐用用?”
李云木笑道:“这本就是二皇姐送的,当然可以,只是不知二皇姐要用这珊瑚做什么?”
想到李云川说的话,李又婉心中又升起怒气,她咬牙道:“还不是因为李云川那个贱人!”
李云木歪了歪脑袋,明知故问道:“三哥又做了什么?让二皇姐如此生气?”
“还能是什么?”李又婉指了指他手中的罪文,“这都是他的手笔!”
李云木故作惊讶道:“这居然是三哥做的,他怎么可以这样?你可是他的二皇姐。”
“他眼里何时有过我这个二皇姐?”李又婉看向李云木,“小弟,你先把珊瑚借我一阵子,只有把这珊瑚给李云川,他才答应阻止谣言。二皇姐保证,日后定会想办法让他还回来!”
“既是二皇姐开口,小弟岂有不应之理。”李云木柔声道,“来人,将血色珊瑚搬出来。”
李又婉笑道:“还是小弟你明事理。”
李云木视线落在血色珊瑚上,心里盘算着计划,这珊瑚可不能白白叫人拿去,他得讨点利息才是。
李又婉得了珊瑚,立即送去了朝风殿,李云川围着珊瑚走了两圈,对这珊瑚十分喜爱。
他笑道:“二皇姐放心,臣弟答应的事一定做到,还请二皇姐莫要忘了自己发过的毒誓。”
李又婉没说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血色珊瑚,李云川是越看越喜欢,他欣赏了好一会后,肉痛地吩咐无晓:“将这珊瑚拿去珍宝阁拍卖吧,一定要拍个大价钱!”
“是!”
再过段时日,就要出发前往盐城赈灾了。
李云川记得前世这个时候,他还在鬼狱没有出来,对赈灾一事所知不多。
只记得他从鬼狱出来后,听说是李云木带人亲自前往盐城赈灾的,因此渣爹还大大嘉赏了他,朝臣也对他十分满意。
李云木因此不仅在民间获得了一定的声望,还得到了渣爹和朝臣的认可。
不过这一世因为李云川没去鬼狱,无形之中改变了一些东西。
李云川敛眉思索,这一次的盐城赈灾,他必须抢在李云木之前夺得功劳,只是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除了赈灾,他还得在盐城开一个情报据点,需要大量的银钱,之前从李又婉那搜刮的东西,当了一部分,还剩一部分在库房里。
当掉的部分,银钱都花在了铺子生意上,早就所剩无几了,铺子账上的钱目前还远远不够,他现在急需一笔大买卖,否则计划很难推进。
李云川记得前世,京城中有一个姓钱的富商,黑白通吃,什么生意都做,尤其手中握着盐道,是大宸国最大的盐商。
只是,他也是后来才听说的这个人,之前从没听过什么姓钱的富商。
现在想来,这个时候那个姓钱的应该还没有声名显赫,这便是李云川的机会。
李云川当即派人去打听这姓钱的现在身处何处,得知此人就在京城后,他找出一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悄悄溜出宫。
如今他还在禁足期,行事要低调,他决定就用祁公子的身份来与这钱富商谈买卖。
钱府——
钱府对面的大街角落处,李云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悄咪咪戴上准备好的面具,然后朝钱府大门走去。
他抬手叩响了钱府的门,很快就有一个小厮打开了门。
小厮见门外站了一个戴着面具,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的人,皱了皱眉,语气不善:“你谁啊?”
李云川笑了笑:“请问钱公子在吗?我有笔买卖想找他谈。”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云川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想到第一次上门就碰了一鼻子灰。
他挠了挠头,又一次敲响了门,这回还是那个小厮,李云川见他又要关门,立即伸手挡住了门。
他笑道:“这位小兄弟,麻烦通传一声,我找你家钱公子有要事相商。”
小厮皱眉:“我们家公子不在。”
不在?怎么可能不在,李云川派去打听消息的人说,这人就在府里啊。
定是这小厮狗眼看人低了。
李云川笑道:“这位小兄弟,我找钱公子却有要事相商,你若不去通传,耽误了你家公子的要事,你担待得起吗?”
小厮犹豫了几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点点头:“那你稍等。”
说完又“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李云川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语。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小厮领着李云川朝前院走去。
这姓钱的果然有钱,这钱府别致得很,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倒是比他的朝风殿还要奢华。
果然还是自己太穷了,这些年被李又婉吸了不少血,李云川在心里把李又婉又骂了一顿。
小厮在一处屋子前停下:“公子在里面等你。”
李云川点点头,大步踏进屋子。
钱江端坐在桌前,视线在李云川身上上下打量,半晌才道:“你是何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李云川走到桌前坐下:“形势所迫,不得已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