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千雪从茅厕出来,那男子再次凑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手中紧握着那根精美的金钗,递向南千雪。
“姑娘可是嫌这金钗看不上眼?我府中还有若干金银首饰,姑娘要不要随我一同去看看?”
他故意让自己的手臂轻拂过她的身体,眼中闪烁着狡黠。
那一瞬,南千雪迅速后退一步,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他。
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扭,只听“咔”的一声,他的手便无力地垂下。
“啊!疼疼疼!”男子握着手腕后退了好几步,缓过疼痛后看向南千雪,目光中藏不住的暴戾:“臭娘们!你敢打我!”
说着,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扇下去。
又听见“咔”的一声,那男人再次喊着“疼疼疼”,后退到墙角蹲下。
“来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打人了!”
男人话音未落,一个阴影已悄然笼罩在他的头顶。
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南千雪那张脸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
“用帮你报官吗?”南千雪低头看着男人,“这支金钗上面有大量的迷药,正常来说只要闻到就会使人晕倒,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证物。”
男子瞬间一脸惊恐,咽了咽口水:“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色胆包天!我我我,总之全是我的错,求你不要报官……”
“不报官吗?”南千雪侧头往一个左手边的包厢门口看去,“也可以,那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南千雪往包厢的房间走去。
南千雪刚刚走过转角,影就从左手边的包厢内出来。
影知道,自己被南千雪发现了,
可是南千雪从楼上下来以后,他都没有从这个包厢内露出过视野。
哪怕刚刚他们发生争执,他也是戳破窗子上面的纸偷偷看的。
他的隐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可南千雪刚刚往这边看,明显是知道他在这儿了。
这男人就是南千雪故意给他们留下的。
影大步走到男人面前,一记重踹将对方踢倒在地,随即俯身用脚牢牢地踩住那人的胸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地上的男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一直求饶,看起来不像是专门培养出来的。
影转身面向身后的两名暗卫,冷声吩咐道:
“拖回去,慢慢审。”
南千雪回到包厢,齐轻尘的目光还在楼下的舞台上面,但是心思不知道去哪儿了,就连南千雪开门的声音都没注意到。
只有叶曲安是真的听戏来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沉醉于戏曲当中。
见南千雪回来,叶曲安对着南千雪招手:“快来听,这段可是我最爱的一段。”
几人吃完饭后,回到了府中。
南千雪回院打开木桶,丢了几味毒药材进入,盖好盖子后回房间睡觉。
一觉醒来,夜已深沉。
南千雪轻轻推开窗扉,目光投向无垠的夜空,只见繁星点点,如细碎的银砂洒满了整个苍穹。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璀璨的星空了?
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在现代时只有执行不完的任务,养不完的蛊,昼夜不分的忙碌,活的似乎和活死人一般。
不需要说话不需要笑,甚至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像一个木头人。
也许人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才能理解,烦恼竟然也是一种快乐。
南千雪回到床边拿白天未尽的半坛烈酒与酒杯,缓步至窗前,轻盈地坐于其上。
她倒了一杯酒,缓缓举杯,让酒液在月光下泛起微微的光泽。
一边细细品味,一边凝视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漆黑的眸子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在此处待了一个时辰后,一阵冷风拂面,南千雪打了个寒颤。
缓过神来,来到门外的木桶,打开后将自己的血液一一滴入。
做完这一切后,南千雪回房间包扎好伤口。
睡了一下午的她此刻毫无睡意,披上一件披风往院外走去。
本想只是在王府内走走,在后花园门口竟然看见了齐轻尘。
齐轻尘伫立在小湖之畔,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秘密,不知他正沉浸在怎样的思绪之中。
那孤独而挺拔的背影,在微风中更显得格外寂寥。
就连南千雪走到了身边,他也没有察觉到。
她轻轻解下自己的披风,温柔地为他披上,试图为他那单薄的身体增添一丝温暖。
“已经入秋很久了,穿这么少出门还是会冷的,注意身体。”
齐轻尘没有搭话,说道:
“你今天上午的安排本王已经吩咐下去了,下午人们的请愿也都呈上来了,大多是谁偷了谁家的鸡,谁摘了谁家的果子,这些都是小事。”
“明日,太后招本王与你进宫。”
南千雪这才想起来,紫苑白天给自己送来太后的信,她现在还没有看,就在那丢着。
“这也是小事。”南千雪说道。
齐轻尘坐在池边,为南千雪解释:
“当今皇帝是新帝,刚刚登基不久,朝政尚不稳固,太后与丞相,也就是你父亲,乃是当朝最大反派势力。”
“本王身上的毒就是他们暗中下的,为的是慢慢瓦解新皇势力。”
“对他们来说,本王的势力已经被瓦解了一大半,本王也是一副残破之躯,对他们没有威胁了。”
“可恰好他们刚要扳倒本王时,你来了,还处理了这么一堆事情,给本王立威,你觉得,太后招本王与你入宫,会是什么事情?”
南千雪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淡淡的说道:
“无非是找茬杀我罢了,明早我能养出一百多只蛊,这些蛊都可以进入死人体内,重新分配身体的掌控权。”
“假设我能同时操控一百只蛊,活人会死,可死人不会再死,蛊进入死人体内掌控身体的权利,还可以创造更多死人为我所用。”
“杀穿皇宫,只是我一念的事。”
齐轻尘垂下眸子,再次抬眸时一声长叹从的口中吐出。
齐轻尘看着南千雪的眼睛,询问道:
“如果杀人可以解决问题,那这天下要律法有何用?”
“你可以用蛊虫杀了太后,杀了你父亲,杀了所有反贼,可到时候如何向百姓解释?”
“天子杀人,要的是名正言顺,要的是天下归心,我们现在,缺的是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他们的把柄从未落在我们手中。”
“现在,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