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那向欧阳高健呼救的是欧阳媚身体里的那只鬼——小叶。欧阳高健也听出了是小叶在向他求救,可因为小叶是鬼,又上了他妹妹的身,他一时迟疑不定。
凌志大声说:“你若不救她,她很快就会魂飞魄散,如果你想要你心爱的女人魂飞魄散的话,你就眼睁睁看着吧。”
“闭嘴!”鲁法医冲凌志喝道:“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害人不够多吗?”
我疑惑道:“欧阳媚身上不是有师姐送给她的铜钱,怎么还能被鬼上身?”
“她应该没有戴在身上。”师姐左手提着墨线,右手变戏法地突然多了一只黑色小葫芦,葫芦上刻满经文。欧阳媚一看到那小葫芦,大惊失色,再次凄惨地朝欧阳高健央求:“高健,救我,救我……”
欧阳高健伸出手,想上去救小叶,但又有所顾忌,因此犹豫不决。
我快步走了过去,这次若再次让那只厉鬼逃脱,我们麻衣派真的脸面无存了。凌志再次冲欧阳高健叫道:“你再不救,你女朋友真的要魂飞魄散了,你永远见不到她了!”欧阳高健的双手微微颤抖,受到了凌志的蛊惑,突然朝师姐冲了过去,想夺下她手中的黑色葫芦。我早料到欧阳高健会这么做,待欧阳高健的身子一动,我将腿往他脚下一绊,卟嗵一声,欧阳高健径直扑倒在地,来了一个扎扎实实的狗啃s。
师姐迅速地将黑色葫芦对向欧阳媚的鼻子,念了一道咒语,欧阳媚的身子顿然抽搐起来,接而怪叫一声,一团黑色的气体从她鼻间直射而来,像水一要,悉数流入了师姐手中的那黑色葫芦里。师姐将
墨线一收,欧阳媚身子像软泥一样朝地上倒去。师姐忙扶住了她。
“妈的!”凌志见大势已去,恶狠狠地骂了一声。
“小叶!”欧阳高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疯狂一般朝欧阳媚扑去,用力推开了师姐,抱着欧阳媚失声大叫:“小叶!小叶!”
师姐冷冷地说:“那只鬼已被我收了。”
欧阳高健骤然停止叫喊,怒目瞪向师姐,一字一句地道:“把小叶还给我。”师姐对他置若罔闻,朝我们看了一眼,我们心领神会,事情已经结束,我们该下去了。
木易已将影儿额上的那张黄符收起,只是影儿还昏迷不醒,她将影儿扶了起来,我过去说:“我来吧。”木易点了点头。我将影儿抱起跟着师姐朝楼下面走去。
才走了三四步,又听得欧阳高健歇斯底里里叫道:“把小叶还给我!”
木易停下来,望着他说:“因为你,两个无辜的女孩被鬼上身,她们的身体和心灵受到多少伤害,你难道不懂吗?你还想一错再错?”
欧阳高健望着木易,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可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到了一楼客厅,我见欧阳先生与二叔已经醒来,双双坐在沙发上,神色暗淡。欧阳太太则朝楼梯口望着,一脸地担忧。听见我们下楼来的声音,欧阳先生与二叔同时站起,当二叔看见凌志时,双目一沉,大喝道:“姓凌的!”接着随手抓起一把椅子朝凌志快步走去,来势非常凶猛,势必要用椅子砸破凌志的狗头。
鲁法医挡住了二叔。
二叔愤怒地叫道:“让开,我要打死这狗日的!”
鲁法医说:“他
已被我抓了,法律会惩罚他,你不能打他。”
二叔骂了一声,推开鲁法医,提起椅子便朝凌志狠狠地砸去,凌志虽然双手被铐,但脚还是灵活的,一脚将椅子给踢开了。二叔骂了一声,再次扬起椅子打去,这一回凌志没有躲掉,椅子重重地打在他的肩上,凌志闷哼一声,差一点坐倒在地。
当二叔提起椅子还要打时,被鲁法长抓住了手,劝道:“够了,你再打,就犯法了。”
凌志冲二叔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敢打我,我要告你!”
我将影儿轻轻放在沙发上,转身对着凌志问:“谁打你了?有谁看见你被打了?”凌志朝鲁法医、师姐等人看了看,大家视若无睹,对他毫不理会,凌志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们有种,你们都给我记住!”
欧阳夫人抚摸着影儿的脸问:“影儿怎么了?”我回头答道:“她没事,只是被鬼上身,休养一阵就好了。”
“啊……鬼上身……”欧阳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欧阳先生立即问:“高健呢?媚媚呢?”
我还没有应答,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只见欧阳高健抱着欧阳媚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高健!”
“媚媚!”
欧阳先生与欧阳夫人立即迎了上去。待到了面前,欧阳夫人连声问:“高健,媚媚怎么了?”欧阳高健像是没有听到,慢慢走到沙发旁,将欧阳媚放在沙发上,然后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没有了一点生气。
“高健你……你这是怎么了?”欧阳夫人似乎想哭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欧阳先生朝我和师姐等
人望来。
我想安慰这一对老人家,但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只是轻轻叹了一声。木易说:“这事你要问问你们的儿子。”
“啊?”欧阳先生与欧阳夫人齐朝欧阳高健望去。
“呵!”欧阳高健突然笑了一声,不过那笑比哭还要难看,他喃喃地说:“都怪我,是我轻信了他。我跟凌志早就认识,小叶死后,我曾经找过他,请他帮我让小叶的灵魂得到安息,因为小叶在死后的几天曾经来找我,说她死得不安心,但是凌志并没有帮我。那天,我收到了凌志的电话,他说他被公安抓了起来,只要我帮他恢复自由,他就帮我,并且可以让小叶复活。”
“啊……复活?”欧阳先生与欧阳太太脸色大变,惊愕不已。
“没想到,他这是在骗我。”欧阳高健倏地坐地上跳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凌志面前,一拳打在凌志的左脸上,凌志身子一偏,若不是被鲁法医抓着,估计他已被打趴在地。
欧阳高健骂道:“你这人渣,敢欺骗我!”说着就要去打,被鲁法医拦着了。凌志却说:“若不是他们从中作梗——”他瞪着我说:“只怕我早已让你的女朋友复活。”
“放屁!”我骂道:“人死能复活,你xx妈的怎么不让你老子复活?”然后朝欧阳高健望了一眼说:“只有蠢货才会信你!”
欧阳高健明知我在骂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拳头握得紧紧地。
鲁法医说:“现在事情水落石出,我该走了。”他说着将凌志推了一下说道:“走吧。”凌志瞪了鲁法医一眼,想说话,但最终将话咽了下去。
“就想走?
”二叔抓起椅子又要朝凌志砸去,被我和木易给挡住了。鲁法医则推着凌志走出了洋楼。
师姐对欧阳先生说:“贵府里的那只鬼已被抓住,你们不用再担心,只是,欧阳小姐和影儿被鬼多次上身,受了鬼阴气的侵袭,身体极差,需要休养,若要康复,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要半年。”
“好……好,多谢妍姑娘,多谢小师父。”欧阳先生与欧阳夫人忙不迭道谢。
我们也一并出了洋楼,鲁法医已押着凌志上了车,这时朝木易问:“木易,一块儿走吗?”木易顿了一下,我朝她看了看,想叫她同我一起走,但这句话说是说不出来,木易说:“好。”说着打开她的车门,启动了车子,与鲁法医各开着自己的车一前一后朝公安局的方向驶去。我望着他们徐徐远去,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忧伤。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不知道。
“上车吧。”师姐已经上车,朝我和二叔说道。我嗯了一声,打开车门与二叔钻了进去。师姐问:“你是去师父那里还是去哪里?”我朝二叔那又青又肿的脸上看了看,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二叔气冲冲地说:“不用。”我便对师姐说去师父那里吧。师姐秀眉微蹙,可能是对二叔话语的粗鲁不太喜欢。
二叔又骂道:“这一次又没有打死凌姓的,心里窝火!”我劝了二叔一番,二叔根本听不进去,偏过脸望着窗外,一声不坑。
大约驶了十来分钟,从我手掌心隐隐传来一丝微痛,我提起手一看,吃了一惊,手掌心那个红色的小包包又大了很多,这时跟一粒黄豆差不多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