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符叫转命符,虽然不被认同,但是许多村子家里孩子体弱多病,父母都会求这种符纸带在身上。转命符会将带符者的精气和寿命全部存在符纸上,从此符纸不能离身,自己的子女如果有什么万一,就会把符纸给子女,这样父母身上的好运和寿命就会转到子女身上,只是这就成了父母的催命符。
我还记得爷爷第一次给我讲这个符的时候,我还特别感动,也为那些孩子的父母抱以同情,爷爷却说,那是他们的选择,承什么样的因造什么样的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来的好处,总要有所付出,所以永远不要贪小便宜。
继续说转命符,这张符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带符的人要心甘情愿的将符给另一个人,很显然当时胡成统身上的厉鬼怕就是张先生的手笔了,他真的像是算准了一切。
“那张护身符你是要不回来了。”我有些叹息,一点都不同情胡成统,天上从来都不会有馅饼可掉,既然当年他选择了风险最大的一条路走,总是要承担后果的。
“那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胡成统丧着一张脸,但是眼睛里满是求生的欲望,“我的公司这两天也频繁出问题了。”
也差不多该出问题了,胡成统这些年怕是享受惯了,好运多了,在这期间他没有任何长进也没有学习如何更好的进步,一旦遭到反噬,他的好运没了,等待他的可想而知。
我面无表情,心中还是有些恻隐,忽然想到如果这个小区保住了,那么胡成统也不会太惨了吧,总归是受人诱惑才误入歧途的,这一套地产大概也够他养老了吧。
“先回去,我们进去说,这两天小区闹鬼的事情终于有点眉目了。”我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说。
“真的?”胡成
统有些惊喜,大概是这两天他收到的刺激太大了吧,所以喜怒全都刻在脸上,“那我们快进去。”
说着他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扯着我就朝着别墅走去,推开门看到里面肃着脸对视的卫贞和谢安,我总觉得两个人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位是……”胡成统看到谢安有些疑惑,也充满了警惕。
“这是谢安,是个法医,在这方面略有涉猎,是帮忙的。”我淡淡的介绍着,谢安看我带着人回来也有些惊讶的看着。
谢安看到胡成统怔了一下,没顾及太多张口就来,“这印堂发黑,纯色偏紫,脸色苍白隐隐发青,这是将死之兆啊!”
胡成统脸色一下子变了三变,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恶狠狠地看着谢安说,“你胡说什么?”
“一水兄弟,我不会死的对不对?”胡成统像是在确定什么,死死地盯住了我,好像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问,“红纸白字的符,你知道那是什么符吗?”
胡成统摇了摇头。
“转命符?”谢安挑了挑眉,极为配合的接了过来,他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恍然,“难道这位老先生成这样是被转命符弄得?可是他看起来很惜命呢,完全不像是舍得心甘情愿将命转给人的啊!”
老先生三个字似乎刺激到了胡成统,我感觉他抓住我的手顿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我大致说了一下张先生和胡成统的事情,谢安听了有些唏嘘没有说话,胡成统知道了转命符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整张脸都白了,声音有些颤抖,“一水兄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卫贞听了心情像是好了不少,她有些兴奋地说,“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你!”胡成统有些愤怒的指着卫
贞,大概没想到平常对他毕恭毕敬的卫贞会这样吧。
“我之前敬着你是因为我无力反抗,你以为你和张先生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会对你有什么好感?”卫贞挑着眉语气中有一丝蛮横,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活泼灵动的。
“我错了,我错了,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胡成统老泪纵横,低声下气的说,就差跪下来求我了,“我不该被利益迷了眼睛,救救我好不好?”
我感觉他很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就算走阴人能够改命,可是这样的机会我还真的不想浪费在胡成统身上,还记得胡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只是出面了一早晨,可见他的冷情。
“我听过胡氏集团,你有儿子在外面上学吧,你倒不如好好将公司业务整理好,然后让你的儿子接手。”谢安忽然开口了,他语气特别中肯,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思路走,给我一种他在引诱胡成统的感觉,“转命符,没有人改的命,若是一水能改了,就不会一直在你这里受气了,你倒不如造福子孙。”
听了谢安的话,胡成统满眼都是绝望,我想到他公司频频出错沉默了,只听胡成统喃喃地说,“没有办法了吗?真的没有办法了吧。”
可能是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了吧,谢安忽然说,“地图拿来,我们研究一下,把镜点画出来。”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到我似乎忘记了一个问题,“卫贞,你怎么被张先生抓住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在三号公寓楼巡视的时候晕了过去,醒来就看到了谢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说到谢安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还没
有来得及继续问就被谢安拉过来开始画镜点。
我们两个一人一支笔开始在上面画点,画完之后发现,这些点毫无规律可言,根本不像我们想到的那样,通过八十个点可以猜到另一个镜点在哪里。
想到卫贞被绑的位置,我尝试着用铅笔描了一个点,可是依旧没有什么规律,完全是错乱的,就算感觉有几个点错落有致,但是和其他的就连不上了,就像是一盘散沙!我有些懊恼,我为什么要从外往里走,为什么会忘了张先生这个变数。
“一水,你别这么懊恼,我不也没找到吗?”谢安察觉到我的失落,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
卫贞闻声过来,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被抓了……”
“你知道就好!”谢安冷冷地说。以谢安的性格并不是那种尖锐的人,可是为什么对卫贞的态度……怕是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好了好了,不是认错的时候,我去找韩毅问一下吧。”如今错过了最后一个镜点的机会,只能去找韩毅了,我用一张大白纸将镜点的位置临摹在纸上,准备去找韩毅。
“我和你一起去。”卫贞自告奋勇的说。
虽然我有心想要带卫贞出去,但是想到白天的事情,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安安静静在这里待着吧,谢兄,这里麻烦你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但是天气还是有些焦灼的燥热,偶尔一阵阴风吹来居然感觉挺解暑的,想到卫贞被绑的地方,我再次走到那里,发现那是一棵被移植过来的树,并不是很粗壮,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抬头朝着三号公寓楼看过去,在三楼看到了张先生站在那里似乎在看着我,这是槐树,虽然年头没那么老,但也是
极阴的,整个小区里这是唯一的一棵槐树,显得也有些格格不入。
既然这里不是最后的镜点,有没有可能极阳的地方是呢?只是哪里是极阳的地方呢?这对人来说并不好找,对阴魂来说就很容易了,因为只要靠近哪里,他们就容易魂飞魄散。
我快步朝着二号公寓楼走过去,看到坐在扶手上的灵体,“这是我们记下来的镜点图。”
“这……一堆点儿就是你的镜点图?”韩毅难以置信的说。
“额,你是不是看不太清楚,我烧给你,你仔细研究一下吧。”说着,我从裤兜里扒出来一盒火柴,将整张纸烧了。
很快,韩毅的手中就出现了一张灵体的纸,一下子从扶手上下来,手指指着那张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这厮!这是九阳困阴阵!阵法的变化阵法就有很多,你们把最重要的阵眼丢了,还让我怎么看?你以为我这阴魂有上千年了,就成神仙了不成?我要是神仙还在这里!”
“额,别激动,别激动,那个没找到我们也不愿意啊!但是我想到了一个突破点。”我有些郁闷,但想到他马后炮在前,底气也足了一些,“还不是你反应迟钝!不然我们两个怎么会时间不充分?”
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我,我感觉他眼睛都快瞪掉了,知道他本性不坏,我也不怕他,回瞪过去,直到眼睛都有些酸了想到这时候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就有些无奈的说,“不找谁的责任了,小区里你有没有感觉哪里阳气最重,你想去都去不了的那种。”
“这个嘛……”韩毅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久才说,“小区里并没有,但是外面有。”
“哪里?”我追问,这很有可能就是线索啊!
“沣河,对面的沣河,阳气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