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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的只有那些每个月定期来送柴米的全真教道士们,原来是杨妙薇的爹娘也还罢了, 尽管性格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但也不是难以相处的那种类型。结果杨家夫妻双双死于非命之后, 再和杨妙薇接触,那些全真教的小道士们就感觉十分一言难尽了。
特别是每一次去送过柴米之后, 有些小道士回来的时候都显得恍恍惚惚的, 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最后全真教的老道士没有办法, 就干脆亲自给杨妙薇送柴米——全真教的苗苗们不能够受到影响!要影响就来影响他这把老骨头吧!
老道士给杨妙薇送了一次柴米之后, 才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小道士都生无可恋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杨妙薇真的是太冰冷了, 但是偏偏内里其实又是个懵懂的性子, 叫人不仅没办法生气,面对她那些冷不丁提出来的怪问题,还得耐心地解答。
……不然总觉得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哎!别说那些小道士不忍心, 他一个老道士都不忍心啊!
今儿老道士刚刚来送过柴米,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老道士颇有几分将杨妙薇当成女儿养的意思, 这要不是她们古墓派的规矩奇怪,老道士还真的挺想将杨妙薇接到全真教里面抚养的。
杨妙薇看了会儿书,鼻尖闻到了饭的香气。她便放下了书, 慢慢地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另外的一个洞窟了。
她揭开灶上的锅盖看了看, 里面的米粒颗颗洁白如珍珠, 却是已经焖好了。杨妙薇便自己盛了一碗饭, 然后坐回到了桌边,开始吃饭——只有白饭,其他的配菜一律没有。一是杨妙薇也不在意这些口腹的东西,二是……她不会做。
吃完了饭之后,杨妙薇将碗筷给洗了,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盘腿打坐练功。这是她一天中必定要做的事情,杨妙薇听她父母的话,这内功是必定不能够丢下的。一日不练便会倒退,杨妙薇一个人生活也没有别的事情,干脆就练功吧。
她修炼的是本门的独创内功□□,当初还是小的时候她的娘亲和她一起修炼的,现在入了门之后,自己一个人修炼也是没有问题了。
杨妙薇的生活很平静,平静又单调。她自从杨家夫妇死了之后,就每天维持着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每次叫老道士都颇有些唏嘘的意思。杨妙薇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她在古墓里面看看书练练功,日子也就过去了。
只是今天总有些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养在古墓里面的麻雀显得十分的焦躁。当杨妙薇收功的时候,就能够听见那些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声。
她微蹙着眉头,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去看一下那些麻雀们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这地面是不是晃了一下?杨妙薇心里面狐疑,不过还是往外面走去——许是错觉吧?
杨妙薇走到了养着的那些麻雀那儿,她想了想,蹲了下来。笼子里面的那些麻雀看起来更加的焦躁了,杨妙薇看了看水食——半点没动,这也不是因为饿了,那为什么呢?
“你们这是怎么了?”杨妙薇歪着头看着麻雀们,“是有哪儿不舒服吗?”可惜了,麻雀没有办法回答她的话,只能够继续不停地疯狂地在笼子里面蹦跳着。
杨妙薇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脚底下又晃了一下。她一愣——这不是错觉了,这是真的!她感觉得清清楚楚的!
杨妙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明白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赶紧将麻雀的笼子给打了开来——古墓中有个给麻雀走的通道,那些养着的麻雀全都晓得,等杨妙薇将笼子打开了之后,一个个跑的比用了轻功的杨妙薇还快。
杨妙薇顾不得那些麻雀,她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将冰蚕丝手套和金铃索收起来放到了身上,她身无长物,带上了父母的遗物之后,便匆匆地赶往了古墓当中的一个隐秘的出口。
这个出口据说是后修建的,是由第三任掌门小龙女和其夫君杨过,在归隐之后,以防突发情况而改造出来的。这一处出口由坚硬无比的花岗岩做成,不仅不会受到损伤,也是一个极佳的避难的地方。
杨妙薇已经隐隐约约地对这地面晃动心里面有了猜测,她尽管性子清冷,但是也不想就这样在古墓当中死去。杨妙薇在这逼仄的古墓当中施展不了轻功,只能够尽量提气,让自己可以快点到达那个出口。
只是地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如果说刚刚只是轻微的摇晃,现在的频率已经是开始山摇地晃了,杨妙薇一路上避开了不少落下的碎石,几乎是扑进了那个出口的地方。就在杨妙薇刚刚钻进去的时候,整个终南山突然猛烈地晃动了起来!
杨妙薇也因为慌张的原因,不小心岔了内力,脚下不稳,一下子磕到了出口的岩石上,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这一天,终南山地动,史无前例,全真教众道士受创严重,一个老道士在被滚石砸到了胳膊之后,还不忘了等地动平息后带人去山后的古墓查看。但是不知道是为何,整个古墓全都不翼而飞,消失不见了。
杨妙薇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有一缕光照在她的脸上,叫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来。她闭着眼睛稍微歇了一会儿,然后才又睁开了眼睛——她看清楚了,她正躺在古墓的出口处,只是因为刚刚的地动,饶是古墓出口坚硬无比,却也被震裂了几处。
外面的天光从哪些缝隙里面洒了进来,照到了杨妙薇的脸上。她缓了口气,慢慢地从地上爬坐了起来。她暗自运了下气,发现自己并无大碍,活动了一下手脚也没有什么问题,杨妙薇松了口气,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周围——古墓的出口处大概也是岌岌可危,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古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她暗自叹了口气——古墓是没有办法再住下去了,尽管古墓派有着那样的规矩,但是杨妙薇也不能拘泥在这个规矩上面。
杨妙薇站了起来,想了想用锦囊装了一袋子古墓的土——将土带在身边,也算她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了。她看着外面的天光,饶是心性坚定,此时此刻也不禁有了点好奇——这外面的终南山,她还真的没有见识过。
想到刚刚的那场可怕的地动,杨妙薇又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全真教那些道士们如何了?她对老道士还是有几分感激之情的,但愿不会出事。
要不出去之后,去看看他们吧。杨妙薇仰着小脸想了想,猛然发觉自己好像想的有些太多了,她赶紧抛开了那些杂念,从垮塌了一半的出口处走了出去。
杨妙薇刚出古墓,就被那耀眼的烈阳刺的睁不开眼睛。她有些奇怪,明明现在应该是秋时,为什么天上的阳光却不似秋日那般?她回头看看古墓,想到那张寒玉床,杨妙薇不由得有一些低落——毕竟是她住了很长时间的地方,骤然有一日叫她出来,她真的有点不舍得。
杨妙薇很快地收拾了情绪,她施展开轻功,往全真教的方向而去。她基本的方位还是知道的,老道士曾经和她说过,只是全真教具体在什么地方,就得找一找了。
……这一找,杨妙薇就从日头当中找到了日落西山。就算是她再不了解世事,也明白眼前的情况好似有些不对。
她抬头看看天边的夕阳,有心想要继续找一下,但是却又想到了入夜之后,只怕这终南山上会有野兽。杨妙薇思量了一下,最后还是转向了下山的路。
也罢,都已经踏出了古墓了,还会害怕下山吗?杨妙薇殊不知道,她这一趟下山了之后,却是隔了好久才又重新回到了终南山上。
“说起来,在下并不知道姑娘叫什么?”恍然间,那丑公子突然说话了,杨妙薇抬眼看看他:“我叫杨妙薇。”“杨妙薇,”丑公子重复了一下杨妙薇的名字,随即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玲珑云髻生花样,飘飖风袖蔷薇香。”
杨妙薇看了看他:“我没有梳云鬓。”“无妨,”丑公子笑了笑,夜色之下,那丑陋的脸上竟是平添了两三分邪气,“在下愿意为姑娘梳云鬓。”
此时华灯刚刚初上,夜色已然降临。那丑公子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裳,站在杨妙薇的身边,却也显得不是那么的丑了,反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姿,在他身上显得矛盾非常,引得周围的人又忍不住往那丑公子身上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