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背到客栈去。”
金统领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你……你让我背他?他???”
抿嘴,死亡微笑,“我活着,是不是碍着你的眼了?”
江漓撑着伞,清浅的嗓音依旧平淡,“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微笑金统领:这女人,可真该死啊!!!
山顶上,一抹小小的身影双手持剑,正卖力的挥动着手中,比自己还高出一些的长剑。
高大的身影,立在一旁,苍老的声音,温柔而又慈祥,“小羽,若有朝一日,你剑术大成。那时,你最想要做的事,是什么?”
闻言,小小的容清羽停下手中动作,仰头望着男人,一双小小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坚定,“将所有不服我的人,都打服!所有!一个都不放过!”
“哈哈哈……好,有志气!哈哈哈哈……”
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很远……
直至笑声淡去,眼前景象变换。
已经长大了许多,瞧着十七八岁的容清羽,站在一名瞧着三十来岁的男人面前。
男人一脸严肃的凝视着长发有些凌乱,嘴角溢出鲜血,眼尾处还挂了道血痕,明显是又出去打架了的容清羽,语气十分严厉,“又去找人打架了?!”
“是他们先动口的,否则我才懒得动手!”
“小羽,你的天赋极高!有如此天赋,应当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为天下苍生而挥剑,而不是四处惹是生非,与他人争斗……回去!面壁思过!”
似是被蒙上了一层云雾。
周遭的一切都渐渐褪去了色彩,逐渐消失。
唯有男人的那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为天下苍生而挥剑’,一直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一直……一直……
直至,一片灰蒙蒙的虚无中,慢慢飘落下雪花。
伴随着铃铛声响起,一抹红色显现在眼前……
床榻上躺着的男子,睡得并不安稳。
眉头紧皱,嘴唇紧抿着。
“不……不要!不要!!!”
躺在床榻上的容清羽,骤然睁开双眼。
眼中,隐隐泛着星星点点的晶莹。
听到动静,正在看书的江漓,抬眸扫了一眼。
容清羽挣扎着坐起来,揉着眉心,看向江漓,“这里……”
“客栈。”
点点头,容清羽想到什么,突然脸色剧变,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裳。
看清身上的衣裳,果然是自己那身沾了泥土的脏衣裳。
瞬间,心如死灰!想死!!!
绝望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一想到自己的手,可能也沾了泥……嗯,就更绝望了。
“江小漓,”容清羽那双没了光彩的双眼,只剩最后一丝挣扎,“恭喜你,你报恩的时候来了。”
正在看书的江漓,放下手中的书,扭头看过来,“啊?”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一些热水来救命。”
“……知道了,那你坚强的再活一会儿。”江漓的眼神有些无语,开门,走了出去。
下楼,同楼下的掌柜说了一声。
掌柜连声应下,赶忙叫住路过的客栈伙计,让他烧了热水,送上楼去。
江漓回头看了眼门口。
客栈外面,天色早已经暗沉。
借着屋檐下的灯笼所散发出的亮光,依稀可见外头细雨朦胧。
收回目光,转身上楼。
昏暗的灯光下,江漓身后的影子模糊不清,几乎融入黑暗。
“人界至强者?剑尊容清羽?还有……医术精湛的重华仙人……”江漓走得很慢,“他们二人都是十年前莫名失踪的,而我……也是十年前,莫名出现在妖界的……”
想到金统领当时的推测,江漓不免觉得好笑。
嗤笑一声,“怎么会呢……”
虽说那蛤蟆精的话,并不值得完全信任,但……
他的确姓容,名字……似乎确实是容清羽……
至于修为……
江漓眼眸晦暗不明。
不管是谁,不管究竟有什么目的。
只要于我而言,是有价值的。
这就够了。
另一边的碧落山庄。
涂了药后,宋清清身上的伤,已经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整个人,都比原先有精神多了。
“爹爹,”躺在床榻上的宋清清,回头看向自家爹爹宋至伟,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我伤好后,会不会留疤啊?爹爹你快让那个大夫给我用最好的药,我不要留疤,难看死了。”
“好好好,”脸色有些苍白的宋至伟,满脸慈爱的看着宋清清,“一定给我们家清清用最好的药,让我们家清清变回原本漂漂亮亮的模样。”
“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宋清清语气突然一变,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那个该死的贱人!竟敢下毒重伤我!害我吃了这么多苦头,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宋清清语气又软了下来,冲着宋至伟撒娇道,“爹爹,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抓到那个伤我的贱人!否则……否则清清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可那人蒙着面,不知长相……”对上宋清清幽怨的目光,宋至伟无声叹了口气,宠溺道,“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爹爹一定抓住她,为我们清清报仇!”
“哼~这还差不多!”
“庄主。”一名身着宗门服饰的弟子,快步走来,凑到宋至伟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宋至伟点了下头,温柔的摸了摸宋清清的脑袋,“清清,你早些歇息,爹爹明日再来看你。”
闻言,宋清清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
“乖~”替她掖了掖被子,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宋至伟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门,宋至伟身形晃了晃。
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皱着眉,轻咳了两声。
眉眼间,涌上一抹狠厉,“确定没被他们发现吧?”
那名来报信的弟子语气十分肯定,“绝对没有。他们一直待在房里,除了那名女子下楼向客栈掌柜要了次热水外,就并未再出过房门。”
“好,很好!”宋至伟低低的笑了两声,“区区两个小辈,竟敢在老夫地盘上撒野,伤我门中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