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过年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家里。”
她现在把手底下一部分资源分给了江父,倒是清闲了一些。
她多来看看落落就行了。
“喵呜——”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诉竹歧背着的包中响起。
声音极小,好似是睡梦中的一句嘤咛,一边站着的陈队都没有听到,但是江母靠得太近了,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眉梢一挑,眼睛睁得大了些,朝着诉竹歧的双肩背包看去,有些讶然。
她指了指包,小声道,“小猫咪?”
诉竹歧这才想起来,医院里是不允许带宠物的。
她一直把扶吟放进背包里,也没多想,直接就带进来了。
扶吟平时根本不乱叫,看来是睡着了,吧唧嘴说梦话呢。
她跑的时候书包那么颠,居然也没把它晃醒,不得不说,扶吟睡眠质量真的很好。
面对江母的询问,诉竹歧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双肩背取下来放到江母的腿上。
江母并没有养过猫。
因为她之前一直很忙。
而且她认为小动物还是要自己养才好玩,她要是花钱让阿姨过来养,最后也跟她不亲。
所以她还挺稀罕这小东西。
江母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护士往这边走,这才轻轻地拉开拉链,往里面看去。
只见一个纯黑色的毛团睡在里面,身体一起一伏,还带着浅浅的呼噜声,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它咂嘛了两下嘴,嘴边的小胡须一颤一颤的。
江母眼睛因为喜爱睁大了一些,转头看向诉竹歧,“养了多久了,怕不怕生啊?”
“养了三四个月,刚开学不久遇到的,现在也还没成年,不怕生,很乖,可以上手摸。”
诉竹歧答道。
随即自己伸手狠狠地摸了两把。
正在睡觉的扶吟:“……?”
它睡得不太安稳,感觉有很多只大手在摸她一样,让它有些别扭。
它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那双金色猫瞳睁开,眨巴了两下,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
“喵呜?”
它甩了甩脑袋,在小书包里翻了个滚,踉跄着站起来,然后前肢抓着书包口,小脑袋往外探去。
女人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后挪了挪,怕它抓自己。
旁边响起一道少年声音,“妈,扶吟可温顺了,我就没见过比它还温顺的猫。”
“你不用怕它抓你,真的。”
扶吟循着声音源头,发现江宿阳正蹲在地上,一人一猫四目相对,扶吟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傻傻地喵呜了一句。
江宿阳站了起来,脑袋凑近了扶吟,贱兮兮地开口,做了个鬼脸,“我姐姐不要你喽~”
扶吟:“???”
扶吟:“……”
它惊慌失措地左右看,发现确实没有诉竹歧的身影。
它懵了,立刻给诉竹歧传音。
【仙子?】
【仙子???】
【仙子您在哪里哇?】
【仙子您真不要人家啦?】
扶吟灵魂发问,感觉都快碎了。
【谁跟你说的?】
没过两秒,女孩那清冷的声音传来,染着淡淡的疑惑。
【江宿阳。】
【他瞎说的。】诉竹歧翻了个白眼,【别理他,不过你得待在江宿阳那边了。】
【喵?】扶吟反应了一瞬,立刻就明白了,【人家知道了,人家在他们旁边,要是有异形或者是什么危险,人家就给您传音对不对?】
【嗯。】
对方淡淡地应了一声。
之前在医院,让江母摸了两把扶吟的毛,江母就疯狂爱上了小猫,爱不释手的。
诉竹歧考虑到了扶吟传音的通便性,便打算把扶吟送到江母那边去,让江母养着。
她给扶吟讲述了一下前因后果,便掐断了联系。
因为诉竹歧的专属司机最近请假了,所以江母先让她雇的司机把诉竹歧安全送回去了,两个人现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诉竹歧安全回到北郊区小洋楼之后,打开小洋楼的灯,顿觉有些空荡了。
徐姨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诉竹歧转头朝后看,发现徐姨手里正拿着一把园艺剪刀,应该是在后院修完花回来。
徐姨笑着与她打招呼,外面天冷,催促她快些进去。
江母一开始以为自己肯定能劝说诉竹歧去市中心住,所以才让徐姨收拾东西回市中心。
但是既然诉竹歧没回来,那照顾她的徐姨,也就留在这里了。
不过江宿阳那群保镖不见了。
全部被江母调回去保护江宿阳了。
大概是因为江母给她安排了徐姨吧。
诉竹歧躺在沙发上吃着葡萄,脑袋垂下,发丝都耷拉到了地上。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厨房里面一点。
徐姨正面无表情地拿着刀,随意在手里抛了两下,然后迅速把哈密瓜大卸八块,做成了果盘端出来。
江母偷偷告诉她,徐姨是她花了一亿聘请来给她的保镖,之前是国外某个组织从小培养的杀手,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
她还是知道点门道,才聘请成功的。
但是诉竹歧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是担心她生命安全,出门在外会被人骚扰,或者其他的什么,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就够了。
为什么要聘用杀手来保护她?
诉竹歧无论是用古人的想法,还是现代人的想法,都不太理解江母这么做的用意。
莫名的,诉竹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她往嘴里塞葡萄的动作一顿,脑海中闪现出那次别墅停电的事情。
徐姨看起来好像对异形很陌生,她当时就在不远处偷窥,能感受到对方的谨慎与警觉,不像是那种猎杀异形的人。
但是她现在只能想到这样。
因为原主在国内低调行事,从不与人结仇,江家夫妇待人也和善,商业对手不多,更何况国内对于枪支管控严格,对于国内外贸易也是。
所以江家商业对手买凶杀她这个事情,可能性太小了。
她眉心微蹙,眼睫轻颤,在眼下打下了一片阴影。
她那双清润的眼睛里沾染着几分幽暗,就像是一片雾一样。
她的视线缓慢移动,凝目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天色。
门口的树已经干枯,没有了郁郁葱葱的树叶,只能从那晃动的瘦弱枝干看出来寒风的凛冽。
她的身影从玻璃上反照出来,隐隐绰绰。
窗上的影子躺在沙发上,唇边抵着清凉的葡萄,好似在出神,好似在思考。
总之,迟迟没有咬下去。
等徐姨端着摆好的果盘走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侧目瞧着徐姨,心底却在想着江母。
江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国外。
她心想。
难道国外……
也出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