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你狠么?
“如果将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就是你最终的目的,那好……我满足你。”
说罢。
我的膝盖缓缓地弯了下去,最终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跪在了他的面前。
我冲他哀求:“以前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求你……求你给我一口水喝。”
这是我这一生第一次向人下跪,第一次如此哀求一个人。
这一跪,那三年的羞辱和欺压,他算是讨回去了吧。
如此,他应该没有那么恨我了吧?
可为什么,他那双黑眸里萦绕的冷意和恨意却越发浓郁。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那眼里流转的彻骨恨意,像是要将我彻底吞噬。
所以,他究竟有多恨我啊?
他缓缓弯腰,修长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带着笑意的嗓音冰凉刺骨。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
看吧,果然,朝他下跪都不足以平息他心里对我的憎恶。
我看进他的黑眸里,心头涩痛难忍。
我艰难道:“那要怎样,你才肯消气?”
视线瞥过他手中的水杯,干渴的感觉越发难忍。
此刻我就像是抛在沙漠里的鱼,干涸了好多天,濒临死亡,突然一个水泉出现在我眼前。
咫尺的距离,我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浑身难受痛苦。
担心腹中的宝宝出问题,我揪着他的裤管,嗓音沙哑苦涩地哀求:“好渴……贺知州,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求你把水给我好不好,求你……”
他俯身看着我,冰冷的眼眸里涌动着一抹像是悲哀的神色。
他凑近我,一字一句地问:“你觉得,你是哪里对不起我?”
哪里对不起他?
无外乎就是那三年的欺压和羞辱。
我舔了舔唇,艰难道:“那三年,我不该与你扯上关系,不该欺压你,不该羞辱你,对不起,贺知州,对不起……”
“呵!”他笑了,唇角却像压抑着苦涩。
他说:“你看,你永远都没有认清问题的本质,你永远也不会去思考,三年前欺压我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我唯独只恨你。
你永远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唇边的苦笑。
所以,他恨我不是因为那三年的欺压,那又是为什么?
我难受地冲他问:“那你为什么恨我,你说啊,你告诉我。”
可除了那三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若是知道他这般记仇,这般狠绝,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我无力地揪着他的裤管,痛苦道:“你说啊,你为什么这样憎恶我?你不说……我,我又怎么知道?”
“呵,所以我说,你这个人……没心没肺,自私无情。”
他盯着我的眼睛,冷冷地问:“知道我最憎恶你哪一点么?”
我茫然地摇头。
好像我这个人,我所有的地方,他都憎恶到了极点。
他掐着我的下巴,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唇角,动作明明是温柔的,眼神却极冷极冷。
他说:“我最憎恨的,就是你满口谎言!
你对我,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一分真意,一分真情,甚至是一句真话!”
我摇头,想否认。
可面对他控诉的冰冷眼神,我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想起来,我好像真的欺骗了他无数次。
所以,他这次这样惩罚我,就是因为我骗了他么?
可我每次的欺骗,都是一点小事,对他无关痛痒,他何至于气成这样?
他的大手,从我的下颚,缓缓移到了脖颈。
纤细的脖子瞬间被他一手掌握。
只要他一用力,我的脖子好似瞬间就能被他掐断。
他瞪着我,那眼神好似恨到了极致,又夹杂着难言的苦痛和失望。
他说:“前天我从你那里离开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笑道:“你说,你会等我回来,你还问我,喜欢吃什么菜,你要去买菜专门给我做饭。
呵,唐安然,真的,你好像天生就是一个骗子,撒起谎来都得心应手。”
我缓缓道:“几乎没有人,一生都不撒谎,我的确骗了你几次,可我的欺骗,就真的无法原谅么?”
“你说呢?”
他笑得阴冷森寒,宛如一个恶魔。
“谁都可以欺骗我,我不在乎,可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呵!”他自嘲地笑,“所以我说,你没有心,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心头涌起一抹无力。
我无奈地道:“你都不告诉我,我怎么会明白?贺知州,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我说清楚,好么?
你永远要我那样去猜,我不是神,我也没有那么聪明,我怎么可能猜得透你内心的想法。
你说清楚好么?为什么你唯独只憎恨我的欺骗?”
他沉沉地看着我,眼眸深沉可怕,又透着一抹自嘲。
“告诉你?呵……告诉你,除了换来你的嘲讽和嗤笑,还能换来什么?
你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有过真情?”
“贺知州……”
“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要问你会不会等我回来么?”
我看着他,没说话,嘴唇干裂发疼。
他摩挲着我的脸,幽幽地笑:“因为那是我给你的机会啊。”
“给我的……机会?”
“呵……”他冷笑,“你以为你第一天去机场试探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以为,你说你收拾行李是为了去赵丹丹那里住,我真的信了?
你可真天真!”
我浑身发冷地盯着他。
怪不得,第一天我去机场试探的时候,分明没有保镖出现。
第二天我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出现了保镖。
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只是不说,故意不动声色,故意让我满心希望,觉得自己终于能逃了,终于能自由了,然后猛然出现,残酷地击溃我那抹自以为的希望。
他如同一个上位者,讥讽地欣赏着这场全然掌握住他手中的好戏。
看着我如小丑一般,奋力挣扎,却始终逃脱不了这个牢笼。
气愤和恨意悄然在心底滋生。
“贺知州……”我猛地扑向他,打他的脸,憎恨低吼,“你可真狠。”
虚软无力的手打在他的脸上,如同抚摸一般,对他不痛不痒。
他握住我的手腕,讥笑道:“有你狠么?”
我沉沉地瞪着他。
他冲我笑:“唐安然,我说过什么?永远都不要妄想逃离我,为什么你总是不听?
甚至连我给的机会,你都不屑一顾。
你似乎总在挑战我的底线,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说罢,他的手猛地用力,一下子便将我甩进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