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累了,想睡觉
心中顿时涌起一抹讽刺。
他竟然没有在他白月光的房间里守着他白月光,这可真是难得。
我难受地闭了闭眸,然后强打起精神往卧室的方向走。
只要去了卧室,泡一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就舒服了。
今晚的一切遭遇就是一场噩梦,睡一觉就好了。
对,只要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
我明明感觉很冷,冷得发抖,可是浑身却烫得厉害,跟要烧起来一般。
难受,浑身上下都难受,眼皮都睁不开。
我咬着唇肉,一步步,艰难地走。
“站住!”
刚走到卧室门口,身后便传来了男人阴凉的嗓音。
我脚步顿住,没有转身。
他好像走过来了,冷淡又隐忍着怒气的嗓音响在我头顶。
“又跑到哪去鬼混了,搞到现在?
还有,我让你买的药呢?”
我僵硬地扯了扯唇,心中漫起无尽的酸楚和自嘲。
瞧,我过了这么久才回来,他果然怀疑我是在外面鬼混了。
他永远都不会担心我,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若是我今晚真的死在了霍凌那里,他恐怕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不在意啊。
眼眶很干很涩,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我张了张干裂的唇,想说药丢了,可却发不出声音。
此时此刻,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脑袋很沉,我只想昏天暗地地睡一觉。
可身后的男人却不依不饶,带着质问的口吻,一句一句:“我问你,去哪鬼混了?!
不就是让你买个药,你不愿意,可以直说。
打着买药的名义跑出去鬼混到现在,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
男人的语气越来越冷,隐忍的怒气太过明显。
我闭着眸,一句也不想搭理他。
缓了口气,我提步继续往卧室走。
“我问你话!”
下一秒,贺知州低喝了一声,猛地拽着我的手臂狠狠一扯。
瞬间,一阵天旋地转,我整个身子都软软地倒了下去。
模糊的视线中,我好像看见贺知州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和焦急。
我想我可能看岔了。
他可能会错愕,但绝对不会焦急,毕竟,我不是那顾青青啊。
倒下的身躯被他接在了怀里。
他浑身僵硬着,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几秒,他才冲我问,声音透着一丝紧绷:“你,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似乎看到了我领子里被红酒染湿的痕迹。
他连忙扯开我的衣领,当看到我被红酒浸湿的大片衣襟时,他眸色骤然一沉:“怎么会这样?出什么事了?你去喝酒了?”
我依旧不肯开口,但想到刚才被霍凌欺负的情景,我心里又控制不住地冒酸,眼眶一瞬间就浮起一抹水雾。
我别开脸,咬着唇瓣,极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而我的沉默终究彻底激起了他的怒气。
他冲我低吼:“我在问你话!”
我抿紧唇,始终保持沉默。
他彻底怒了,握着我的肩膀,将我半提起来,让我看着他。
他沉沉地盯着我:“你告诉我,你今晚到底去哪了?去见什么人了?还有身上这些酒渍,都是怎么回事?”
我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只想快点摆脱他。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艰难道:“我累了,想睡觉……有什么问题,你待会再问我……”
“唐安然!”
男人又低吼了一声,脸色越发阴沉。
他狠狠地瞪着我:“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去见什么人了,跟那些人都去干了些什么?”
此刻我满身狼狈,里面的睡衣也被扯得凌乱不堪,还染满了酒渍。
他一定认为,我是跟一群男人去酒吧玩了吧,而且玩得还很疯。
毕竟在他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很爱玩的女人。
我扯了扯唇,哑声道:“你是怎么猜想的,那就是怎么样,不必问我。”
贺知州是真的生气了。
他一把将我提起来,抵在墙壁上。
却是在这时,他的视线似乎才瞥见我光着的脚。
他狠狠蹙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的脚。
“你……”
他一松开我,我的身子又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他再次接住我。
这次他没有再发脾气,而是抱着我,急忙冲进了卧室。
他将我放在床上,紧接着去看我的脚。
也不怪他如此震惊。
此刻我的双脚上满是红肿冻疮,因为是赤脚走回来的,脚上还磨破了皮,血迹斑斑,不忍直视。
他紧皱着眉头看我的脚,双手僵在旁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我脚上的伤。
忽然,他猛地冲我大声低吼:“你出去都不知道穿鞋的吗?”
他眼眶通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视线模糊,我隐隐感觉他的眼眶里好像浮着一层水雾。
但他不可能是心疼我啊。
因为他的脸上全是怒气,那滔天的怒气,就像是要将我吞噬。
我软软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说:“你不是催着我去……去给顾青青买药吗?所以就没来得及……没来得及穿鞋……”
“催着你去买药,你就真的那么急地跑出去?平时怎么没见你那么听话?”
他依旧冲我吼,即便我此刻虚弱得跟要死了一样,他的语气也不曾软下半分。
所以说,我不是顾青青,即便我跟顾青青一样得病了,一样要死了,我也得不到他半点温柔。
人和人,真的是没法比的。
我闭上眸,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再跟他说半句话。
现在嗓子也开始疼,跟刀割一样。
忽然,贺知州把我拉了起来。
他沉默地褪去我身上的羽绒服,然后又来扒我身上那件睡衣。
我难受得要死,冲他哭着吼:“你干什么?走开!”
他没说话,冷着脸将我身上的睡衣扒了下去,狠狠地扔在地上。
凉意袭来,我打了个抖,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身子。
他冰凉的大手扶在我的后背上,沉沉地开口:“怎么会这么烫?你一晚上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我没说话,只是摇头,身子不停地抖。
他快速将我塞进被子里,捂好,然后又将我那双惨不忍睹的脚给露了出来。
可即便房间里有暖气,身子也捂在被子里,可我还是觉得冷。
我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贺知州沉声道:“你等我一会。”
很快他就冲进了浴室。
我听见他在跟人打电话,好像是叫手下的人去请医生来。
我急了。
不能让医生来,万一医生发现了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了怎么办?
我撑起虚软的身子,跌下床,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睡衣。
我也顾不上穿了,篡着睡衣捂在胸口,然后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走。
嘭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