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的地点距离网球俱乐部不远，就在CBD附近的一家高档的餐吧，只需要十分钟。
顾廷森停好车之后，和他们一起上了顶楼的餐吧，这一家餐吧半边是露天的，坐在露天的餐桌就能看到北城最繁华的夜景和江景。
谭佳贺比他们先一步抵达，露台上有一张长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顾总，请。”
顾廷森拉开了椅子坐下。
舒然刚要拉开他旁边的椅子，一个同行的网红忙问：“我刚想坐这，你要坐吗？”
舒然收回了拖椅子的手，“没事，你坐吧。”
舒然只好来到斜对面的位子坐下。
谭佳贺把菜单递给了顾廷森，“顾总，你来点吧？”
顾廷森道：“你点就行，我都可以。”
谭佳贺是熟客，很快叫来了服务员点单，而后又问：“顾总想喝什么酒？红酒还是威士忌？”
顾廷森道：“开车，不喝酒。”
“那行，听顾总的。”
在等待上菜的间隙，坐在顾廷森旁边的女网红开始搭讪，“顾总，你刚刚打网球的样子可真的太帅了。”
谭佳贺接话，“那是，我甘拜下风。”
网红用甜美的声音邀请道：“下次能邀请顾总一起打网球吗？”
顾廷森神色淡淡，“平时工作比较忙。”
“可是总会有休息的时候吧。”
而后，他看向韩飞，眼神很明显就是在说：帮我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韩飞也觉得今天有点对不住顾廷森，顾廷森平时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想必如果不是舒然，他在网球馆看到那几个网红就已经走了。
韩飞道：“我们顾总可是以前学校网球比赛的单人冠军，要跟他打，你的水平要跟舒小姐差不多才行。”
顾廷森借此机会往舒然那边看了一眼，她刚刚似乎在看手机。
舒然听到韩飞提到她，赶忙放下了手机，“我的水平跟顾总比起来，还差得远，不过如果顾总愿意，也可以找个时间单打。”
顾廷森不带犹豫，回道：“好，我很期待。”
坐在顾廷森旁边的网红一脸尴尬，刚刚她开口邀请顾廷森打网球，顾廷森说比较忙，可舒然一开口，他就立马回应了。
区别对待实在太明显。
谭佳贺道：“能单挑顾总，舒小姐还真是勇气可嘉。”
舒然笑了笑，“只是娱乐，没有要单挑的意思。”
韩飞又问：“舒小姐怎么会想到拍古风视频？”
舒然说：“最大的原因是自己喜欢，我从小就喜欢我们传统的服装，以及一些传统文化。”
韩飞笑着说：“那跟我们顾总还挺相似，他们家也挺传统，而且住的地方也很复古，我第一次去他们家都震惊了，进了去感觉像是去了苏州园林的景区。”
舒然闻言，也很感兴趣，“那一定很美。”
“是挺美。”
又有一个女网红说：“那下次我们可以组团去顾总家里参观吗？”
韩飞笑得很难看，他看了一眼顾廷森没什么表情的脸，感觉他已经不想待在这了，他笑了笑，“一般不能参观。”
韩飞再次把话题转移到舒然身上，“舒小姐，你们古风博主一般会拍什么类的视频？”
说起这个话题，舒然就很感兴趣了，“古风类的视频其实很多种，有时候或许就是简单的拍穿着古装的视频，有时候也会拍传统乐器演奏，传统美食，传统的建筑，以及一些非遗，还挺杂的。”
韩飞问：“那你的账号叫什么？”
舒然比较少在三次元提及自己的账号，除了几个熟悉的人，连家里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账号，她刚想说这个暂时保密，同桌的一个女孩就道：“我知道，是叫一笑嫣然。”
舒然没想到自己的网名就这么暴出来，她把暂时保密的话咽了下去，然后安慰自己，她的视频很多真人露脸，就算不爆，也有机会被人无意刷到，她只好承认，“嗯，就是业余玩一下。”
此时，一个网红播放了她骑马的视频，把手机屏幕朝着她，“你这个视频拍的真不错。”
虽然视频是自己的，但被当着这么多不熟的人面播放，舒然莫名觉得尴尬，她强撑起一个笑，“摄影师专业而已。”
坐在顾廷森旁边的网红故意说：“你这个骑马的场景做的是特效吗？好逼真。”
韩飞道：“不是特效，她拍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和廷森也在马场。”
“是吗，那就挺厉害的。”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随后，她站了起来，“抱歉，去个洗手间。”
舒然去了一个洗手间，她本意是想结识顾廷森，但这个场合莫名让她感到不适，她并不喜欢参与富二代们的聚会，所以圈子里没多少认识的人。
继续待下去好像也没办法和顾廷森单独聊聊，她觉得自己还是找个借口先走了。
她从隔间出来，外面有一个女孩在镜子前补妆，是刚才同桌的其中一个网红。
对方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几分嘲讽，“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做内容的博主会清高一点，但其实也跟我们差不多。”
舒然走过去开了水龙头洗手，“确实差不多，我们都被打上了网红的标签。”
女网红笑了一下，“不过你也算走运，顾廷森对你还挺有好感，不过顾廷森可是顾氏集团的掌权人，听说他们家规很严格，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他们最多也只是玩玩，并不会真的娶回家。”
“哦。”舒然敷衍了一句，然后洗手出了洗手间。
来到了桌子旁，她说：“顾总，谭总，实在抱歉，我有点事需要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谭佳贺道：“宵夜这才刚上呢，怎么就走了？”
“有点事。”
“那行，有事的话我就不留了。”
舒然道了别之后，便朝着楼梯走，刚下了几步阶梯，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舒小姐。”
舒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上方的男人，他很高，一身修身的西装，从里到外都透着优雅。
“顾总，怎么了？”
“我送你。”
舒然有点惊讶，没想到对方会提出送她，一想到他送她可以增进两人的熟悉程度，舒然很心动，可又觉得不妥，她很快就要订婚，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叶文清的追求对象，他送她回家难免怪怪的。
“不了，我爸在附近，他会来接我。”
顾廷森提步走来，“那我跟你一起下去。”
“你不吃宵夜了吗？”
“我本来也不是想吃宵夜才来的。”
那是为什么？
顾廷森来到身边后，舒然自然而然地和他一起下楼。
“你刚刚说的单打，想约什么时候？”顾廷森问。
“哈？”舒然没想到他提这件事，其实她只是随口说说，她连约顾廷森谈合作都那么费劲，根本没想过约他打球能约成功，只是他既然提起这个事，她作为想要巴结的一方，自然也不会拒绝，“如果是跟顾总打球的话，我随叫随到。”
“这周六有空？”
“有。”
“那就这周六。”
“嗯。”
来到了楼下，顾廷森单手插着裤袋，看着她，“你今天应该不是被谭佳贺邀请过来的？”
舒然被拆穿后，一脸尴尬，但她一向敢做敢当，“我，我在门口的时候，有个人问我是不是网红，我说是，他就让我进去了。”
顾廷森似乎觉得有趣，“哦？”
“嗯，是这样的。”舒然如实说：“然后，我之所以进来后没走，是因为我刚好也想结识顾总。”
听到这个答案，顾廷森唇角微微携着一抹笑，他关注的人，也在绞尽脑汁靠近他，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要不要加个微信？”顾廷森问。
舒然很意外，她当然愿意，“好！”
她拿出了手机，两人互加了微信，她给他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希望他们可以合作愉快。
顾廷森也回了一个握手的表情。
不远处马路边的临时停车场，一辆路虎停了下来，舒然说：“我爸来了，先走了，顾总，再见。”
“再见。”
舒然小跑着过去拉开了副驾座的门上车，舒为康问：“那个人是谁，看着有点眼熟。”
舒然说：“顾氏集团的顾廷森。”
舒为康有点惊讶，“你怎么跟他一块？”
“今天网球馆碰上的，刚跟他的几个朋友一起打了网球，也算是和他认识了。”
舒为康很是欣慰，“顾氏集团在北城有很多产业，而顾廷森现在掌管着顾氏集团，你和他打好关系，以后在商场上办起事来就方便得多。”
舒然也算是第一次尝试巴结别人，因为古镇这个项目在她心里的份量太重了，“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他能把永安街长租给我们开发。”
——
顾廷森回到了家里。
车子一路进了顾宅的大门，右手边是停车库，里面停了二十几辆车，都是顶级豪车，车型没有一辆是重复的。
他停好车出了车库，进入了一段回廊，回廊可以一直延续到他住的南园。
十点多钟的园子很安静，回廊暖色的灯光一路绵延，整个空间只有他的脚步声。
“哥。”张芷柔迎了上来，“今晚有应酬吗？”
“和朋友打球。”
“哦哦。”张芷柔和他一起朝着客厅走，“祖母说想在家里设荷花宴，请一些女孩来家里赏花，时间定在下周六，她问你有没有想要邀请的人。”
顾廷森说：“没有。”
“那好吧。”
顾廷森回到了房里，他脱下了西装外套，而后松了松领带，解开了袖扣，然后他想到什么，拿起手机，下载了一个小视频软件，输入‘一笑嫣然’，果然看到了舒然策马崩腾的视频。
那天，她一身红衣，策马闯入了他的视线，那个画面他久久都不能忘却。
视频经过了处理，配上了马头琴演奏的《边境》背景音乐，让人有一种洒脱自由的感觉。
视频他连续播放了五次，之后他关注了她的账号，又看了她其他的视频。
那天汉服巡游，她传了有三段视频，还有她穿着古装去寺庙拜佛的，和朋友一起演奏传统乐器，以及焚香，茶艺等。
她的每一个视频都在他的审美上，从来不刷视频的他，一不小心就刷了一个多小时。
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半了，他这才放下手机去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