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037
说实话,那个梦很长,又在床上,她真以为自己是说了什么夸张的话才让岑晏反应如此之大,结果他居然就只听清"景澄"两个字。这名字也没什么特别吧?
总不至于是她叫这名字叫得很动情?
不过在梦里,她发现回到了现代,是挺高兴的那倒也怪不得他多想了--男人没有不怕戴绿帽的,虽然他们还没有成为事实夫妻,可凭岑晏的性格绝容不得她有别的男人。她甚至能想象到,如果她真有,岑晏定会说“那你去寻求他的保护吧"。他必然不会再兑现承诺。
彼此都算得很清楚,所以沈棠也不再继续问这件事了。岑晏开始吃饭。
他从头到尾没碰那个汤。
但沈棠觉得补补身没什么不好,先取了一碗喝。公子对此有何看法?”
过得会儿,她忽然问岑晏:"太子殿下去世了,只怕圣上很快又要立储吧?二她好歹上过历史课,一个太子没了,皇帝肯定要再立一位太子,所以其他几位皇子如果实力相当的话,定是斗得死去活来,而如果一枝独秀又得宠的话,那就容易多了。
如此敏感的话题,岑晏没法轻易讨论,说道:“我没看法。”“这种事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也不是你该考虑的。”不知道他是谨慎,还是单纯不想跟她说,沈棠道:"我其实也不感兴趣,如果你可以保证自己将来位极人臣的话,我以后一句话都不会问。”她乐得什么事都不想呢。
岑晏哑然失笑。
原来她又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沈棠颦眉:“你又在笑什么?
这么严肃的事情。
岑晏道:“没什么,我会尽量位极人臣的,"要说保证一定做到,那很抱歉,他还没有那么强的自信,尤其在遇到沈棠之后,他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世事难料",同时又向她解释不讨论的理由,"朝堂上的事不便与你说,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自有主张。”
如此也可以了,沈棠还算满意:“快些喝汤吧,都有点凉了,虽然不是祖母跟母亲想得那样,但你这幅样子确实得补一补。”熬夜会严重损伤颜值。
岑晏:“...
”
睡的习惯。
等吃完饭,沈棠吩咐献春去取一床被子放在榻上,说她有白日里在榻上午献春不疑有他,马上便去取了。
“你们平时不必过来,我若有事会唤你们。”沈棠又将两个丫鬟打发走。好在她入京后身边就只有明嫂,晚茶两个,那二人主要还是负责烧饭,照顾沈宁的,所以她不常用丫鬟的事也不会引起太夫人跟岑夫人的怀疑。丫鬟走之后,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俩。
得呢?
沈棠道:"祖母跟母亲都误会你了,如此,倒是分开各忙各的好,二公子觉省得长辈们又怕他们伤到身体。
岑晏同意。
只不过在同意背后又有些不快。
是财物,保障.....不过他也是凭借这些说服沈棠的,似乎也不能怪她。他在意沈棠了,但沈棠显然并没有,她看重的东西仍然跟以前一样,无非如果沈棠什么都不要,反而他一筹莫展。
岑晏站起身:“那我便努力去抓贪官了。”
故意说给沈棠听。
这也是她的期望不是?
油”,改成,“有志者事竟成,不讳之朝就靠二公子创造了!”果然这话引起了沈棠的注意,她莞尔一笑:"好,二公子,"差点说"加肩头骤然一沉,岑晏心想,她未免太看得起他,就算是将来位极人臣,要大梁成为不讳之朝,还得看天子的决策,身为臣子能做的其实不多,除非真能只手遮天。
他摇摇头:“你啊....."
"我什么?”
岑晏没回答,只道:“如果这次又抓到一个贪官,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何事?”
"不能直接答应吗?你就当为百姓造福。”
狡猾!
但她不接受道德绑架:“不行,你不说清楚我不答应。”岑晏就道:“算了。”
看着他走向书房的背影,沈棠倒有些好奇他想她答应什么。有点吊胃口,但沈棠也没有太在意,马上就去隔壁院子找妹妹。晚上,也是相安无事。
两床被子,一人盖一条,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起初岑晏仍有些睡不着,大概是被沈棠气的,因为她又很快进入梦乡了,完全把他视若无物,或者说,就没把他看成男人。好在他昨日一整晚没睡,到底最后还是因为过于疲累没抗住。次日倒是比沈棠先醒。
她这次竟是乖乖的,整个身体都在被子里面,只露出满头秀发跟一张脸。不知是不是热,嘴唇微微张着。
他看了眼,鬼使神差俯下身。
年龄都好像小了两岁,脸蛋红扑扑的,像汁液饱满的果子。兀自沉睡的女子有种不同于平日里的娇憨,大概是眼睛闭着的缘故,显得他的心"咚咚"跳了起来。
眼看就要碰到她鼻尖时,他猛地顿住。
就这么静止了片刻,而后直起身匆匆离去。
嘛,这样才能官途顺畅。
沈棠这一日就中午晚上吃饭时看到他,但她挺满意的:男人就要事业心重她这几日就同妹妹跟崔含芷玩在一起,差不多都教会崔含芷骑术了。晚上,岑定方请次子过去说话。
“晏儿,我让你好好对待阿棠,你竟时常出门......这等时候还忙公事吗?"他觉得次子冷落了儿媳,颇为不满,要敲打下这个孩子。岑晏当然有自己的原因:“父亲,您与阿棠才认识,不了解她,如果孩儿成日陪着她,她反而不高兴。”
“哦?"岑定方很意外,"听你娘亲说,你们感情很好。"“正因为与我感情好,阿棠才愿意当贤内助,支持我,不信您请她来问一问。”
看来这儿媳妇与他妻子是一样的,只这些年来,他给予妻子的只有无尽的寂寞,岑定方暗地一叹道:"晏儿,你万不可辜负阿棠,还是要尽量多陪陪她。"“孩儿明白,不过最近的情况......等上衙后,恐怕抽不出太多时间。”与长子不同,次子是监察御史,这段时间因立储一事朝堂暗流涌动,他要注意的地方自然更多,岑定方也清楚:"你自己小心些,为父是粗人,只会打仗,怕是帮不了你。"
岑晏一愣,忙道:“父亲......."
岑定方摆摆手:“为父有自知之明,人也贵在有自知之明,故而此趟回来,我也打算致仕了,到时可以在你祖母面前尽尽孝,也让你娘亲少受点委屈。"到这个年纪,他已经不能为国效力,自然要为家人多多着想。岑晏心头一松,觉得父亲的决定很正确。
“急流勇退谓之知机”,父亲又哪里只是一介粗人呢?他出来后看到母亲就在外面,便说道:"您想必也知道父亲要致仕的事。昨晚临睡时丈夫提起的,岑夫人高兴了一整天了。"以后得辛苦你跟劭儿,"她也说起沈棠的事,"你爹想自己问你,不要我插手,我说,你跟阿棠必然无事,为娘没猜错吧?都折腾多少回了还能成亲,自是有缘。"
本是有缘,奈何他曾斩断过,而今又强行续上。这几天,他总想亲沈棠。
如此想要身体上的接触,只是沈棠恐怕不会愿意,他也并不想强迫她。那种强烈的渴望让他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也让他惊讶,原来在意一个人会好在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会只关注沈棠。
他回答母亲:“您说的对,我跟阿棠没什么问题。"岑夫人就很欣慰:“快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岑晏点点头告退。
南院里,沈棠刚刚送走妹妹,正歪在榻上想马具的事。应该再画些别的图样了。
任何商品都不能固守不变,就得不停地生出新花样才能留住顾客。听到脚步声,她抬头一笑:“你今儿回来得还算早。岑晏道:“刚才去过宁安堂。”
沈棠露出关切的表情:"你觉得父亲大概多久才能痊愈?"“不知,但父亲精神不错....."有关致仕的事,不知父亲有没有跟兄长说,所以他也先不提,反正很快都会知道的,他问,“要不要打双陆?”“啊?”
"不想玩?那你想玩什么?
’"
沈棠朝院外看一眼:"这么晚没人看见,不用装吧?再说,你这几天时常外出,也没必要这会儿打双陆。"
”
她是一点看不出自己的想法吗?
岑晏欲言又止。
但他没有选择说清楚。
好像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挡在他嘴边一样。
还是先缓一缓。
"不玩就算了,歇息吧。"他去侧间清洗。
过得四日,九日的假期结束了。
若是正常的夫妻,新婚后丈夫第一日上衙,怎么也得起来送一送,结果岑晏早上穿好官服后,沈棠也是一动不动,像朵六月里的睡莲。还说要做好本分的,这就是本分?
岑晏走到床边,俯下身看她。
沈棠呼吸清浅,一只手露在外面,手指舒展,指甲是淡淡的粉色。头发很蓬松,铺在枕头上,很有光泽。
他忽然就有些手痒,忍不住轻轻碰了碰她几根发丝。她毫无动静。
他得寸进尺,握住了她一缕头发。
接着,又握得更多,甚至低头嗅了一下她头发上的香味。就在这时,沈棠突然醒了。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坐起。岑晏的手指没有来得及松开。
头发在他指尖缠绕,用力扯了下沈棠的头皮。
她“啊"的一声叫道:“你为什么抓我头发?好痛啊!”猝不及防间,有点慌乱,岑晏尽力保持冷静:“协议里没说不准摸头发吧?'
沈棠:?
岑晏直起身:“已经很晚了,我得去察院了。”
他快步离去。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