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笼中雀与鹰
无幽在角落里观察南扶光了好一会儿。
刚刚,云天宗大师姐突破至金丹后期的事很快就在今日参与「陨龙秘境」的人员中传播开来,大家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其实这事儿惹出不小震动......进了秘境理论上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有人在临门一脚突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只是那人是南扶光,他们又不好说什么。
选拔赛的场地因她而毁,选拔赛的规则因她改变--
进了秘境再也没有「翠鸟之巢」的人背着手站在旁边,盯着不许她使用化仙期同等阶的无尽焚天剑阵,或者不许她召唤奇奇怪怪的深渊怪物。其实不是“不好说什么",而是在座各位“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清月宗的大小姐主动凑上去捡了个大便宜。不是他们不想截胡。
甚至无幽也是其中之一。
在南扶光出现的第一时间他便想去找她,奈何被鹿桑同时一把捉住问东问西,他没办法,
等好不容易脱身时,南扶光身边已经站了那几个清月宗乐修。无幽三言两语便暗示了云天宗小师妹前去邀请南扶光,然而面对明显更强实力的队伍再上前邀约,这位云天宗大师姐有仇一般,始终爱答不理。--她完完全全地,对拥有无幽甚至上官舟这个此次入秘境全场最高阶的元婴中期修士的队伍丝毫不感兴趣。
想到这,无幽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无奈多过一切,简直不知从何说起。耳边听着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用微妙的语气讨论,云天宗大师姐,骨子里傲慢的不可思议。扶光仙子如今是《三界包打听》流动版常客,自打来到渊海宗隔三差五整点大动作。所做之事,数不胜数。
有一点处理她的意思。
例如一脚踢爆古生物研究阁的废病安置塔,不少事件听上去骇人听闻,偏偏仙盟根本没这大概就是名人效应。
在众人看来,相比起整天把笑容挂在脸上,说话也细细软软的神凤鹿桑,那扶光仙子反而一副更难相处的样子。
但这样一个人,总是要同一个凡人在一起。
她捧着双面镜与人说话时,眼睛很亮......
甚至方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抱起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猪,郑重其事收起一块肮脏的手帕,
她的唇瓣颜色也比往日来的红润光泽。
像是刚刚盛开的桃花,被蜜蜂采掇过不经意留下一抹甜蜜。异常惹眼。
无幽抿了抿唇,思及此,心中犹如被万千蚂蚁啃食,复杂的轻微酸涩蔓延他都能注意到,不信云上仙尊没看到。
可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君,竟然什么也没说,硬是忍下来了。此时此刻,南扶光就站在无幽远处。
从方才一脚踏入秘境开始,她便一直和林雪鸢等三名清月宗的乐修待在一起,时不与她们低声交谈.....
此时倒是不见对陌生人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
烂烂的铁索桥,再过去,才是完全不同的天地。
眼睁睁地看着迈过秘境开启的那道空间间隙,他们未完全进入秘境,前方是一座破桥那边看似炎天焚地,与这边脚下的冰雪荧白形成鲜明对比,似有几轮灼日挂于天际,
又好似是别的东西.......
看不太清。
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模糊的境界。
要看清,唯有踏过眼前这座桥。
此处脚下之地,是他们最后的可回头之净土。
此时,人们陆续发现手中的共振石变成了一块刻有七块凹糟的纹石,南扶光也挑挑眉,
露出个好奇的表情。
光的方向照了照。
这会儿还转过身,原地转了一圈,两根手指举起手中那块纹石,眯起一边眼对准了有点可爱。
捕捉到了他的目光,藏在那石刻之后的眼眸倏然抬起,直直地望了过来。无幽看得认真,便一时忘记收敛气息,金丹期后期五感何其敏锐,仿佛就这一瞬间目光冷淡而疏离,似方才一瞬活泼不过错觉,她正如传闻中那般跋扈。猝不及防与她对视,无幽心跳猛地跳动一下,藏在道袍内的手居然冒了些汗,他向迈了一步,向她的方向。
不似平时会凑上来跟他吵架,云天宗大师姐冷漠地拧开了脸。无幽:“.....”
大概是彻底将他视作要帮神凤与她抢夺“神龙龙鳞"的同伙。被讨厌了。
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云天宗大师兄颇有些百口莫辩的焦头烂额....而此时,旁边有个细软声音响起喊他“大师兄",他转过头去,鹿桑就在他身边,举着手中的石刻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无幽终于收回了落在南扶光身上的目光,续而投入与鹿桑的讨论中。仿佛刚才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临门一脚打退堂鼓的自然一个都没有。
他们将手中那变化了成了石刻模样的共振石收起来,不知道是谁打了头阵,率先迈过那座桥。
桥是破破烂烂的吊桥,但胜在结实,隐藏在浓雾之中最初给人带来的不安,伴随着所有人陆续安全通过消散。
这一次进入的修士最高境界的不过是元婴中期的上官舟,此时人们已经在想这或许并不是
一个特别危险的秘境,它只是存在时间久远。
这类秘境里不一定有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说到底如今修仙界就那么一些数得上号的人物,这些人手中多少会有一把仙器或者三阶以上神兵,一把年纪了实在没必要再进秘境折腾..
而且跟一群一穷二白的小辈争也很掉份儿。
此时已经有修士猜测这是新手修士宝宝秘境,并且这种说法伴随着最后一个人踏过吊桥时越发被确信。
一-最后一个踏过吊桥的人正是南扶光。
吊桥这边的温度果然如同在桥另一边肉眼模糊所见一般炎热得如同另一个季节,南扶光同其他人一样脱了冬季斗篷,抬头看了眼天边挂着三轮红日。她又看了眼方才放言“这可能是个新手宝宝秘境”的那人。打消了多管闲事的念头,她只是抬手给自己施展了个久违的清凉术法。正欲去找林雪鸢她们汇合,此时,南扶光发现吊桥这边还杵着个人,与周围的修士打扮明显不同,那人头戴草帽,
一身蓑衣,作寻常凡人村民打扮,坐在吊桥边的石头上,抱着个鱼竿,目光呆滞。
可是周围并没有河。
身后桥下深渊深不见底。
这种活人气息不强的存在,放在秘境里,很难不吸引人不自觉看向他。当南扶光的目光一转过去,那上一刻还沉默不言的村民便咧嘴笑:"道友行走三界那么多年,怎么今日来到这个地方?此地凶险,道友若没做好准备,还是莫要往前南扶光立在他面前,弯腰左看看,又看看,试图从他身上找个双面镜上听语音留言时会有的跳过以及快进键。
找不到,她就面无表情地拍拍手,试图激活一下这个功能。村民:“.....
南扶光:“"
顺,粮丰富饶-
村民:“前方可是有吃人的妖怪哩!这话要从几百年前说起,那时我北至村也是风调雨南扶光又拍拍掌。
村民:"那怪物人面鸟翼,从天而降,从水里浮,吃掉了山神大人!啊,好可怕!好可怕!从此北至村民不聊生,道友若是能够
--”
南扶光又双拍拍掌。
村民:“道友行走三界那么多年,怎么今日来到这个地方?此地凶险--"南扶光:
“.....
哦。
这是说完了。
前面有个怪物。
知道了。
南扶光站直了身体,叉了会儿腰,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南扶光回过头发现是不知道为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无幽,两人相对无言一-有些尴尬地沉默下来。
往日两人对视上都是南扶光先开始开麦开启攻击的,但她今天的话少的可怜,于是便南扶光当然不是今日故作深沉。
她实在是不想说话,今天她被摁在那破屋子里的破桌子上蹂.躏许久,唇瓣被人颠过来倒过去的舔吻,那人还咬她。
像条狗似的。
真给她唇角咬裂了也不知道道歉,而是被她抱怨后变本加厉地吻上来说什么唾液消毒,这种狗叫般荒谬事情南扶光听都没听过,她只听过人的牙比有犬瘟的狗牙毒一万倍的说法-
总之此刻她唇角内部有伤口。
外面看看不出,但她一说话唇角扯着疼,成就了她今日份的厌世寡言脸。南扶光等着无幽自己讨没趣走开,但偏这人就站在那低垂眼望着她。南扶光在心中“啧"了声心想谢允星你真是大错特错这样为难我的人不可能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一边蔫蔫道:"小师妹在那边。"
无幽没说话,光看着她,也不真的转身回归他的临时小队。于是云天宗大师姐便有些烦了,连名带姓叫了他一声:“无幽。”大名,无幽愣怔了下,眼神发出微妙的变化。
大多数情况下南扶光叫他“喂"和"万年老二",要么叫他“那个玩扇子的",这会儿被直呼似乎对他的情绪起伏毫不在意,南扶光只是扬起下巴,望着他,道:“好狗不挡道。”很有攻击性那种。
“因为我最近挺烦她。
“别的宗门都一同行动,你方才为什么拒绝小师妹?”
"上次选拔赛的事?
不然呢?
天气炎热,嘴又痛,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废话连篇,对那个杀猪的怨念转移到了无幽的身上。
南扶光掀了掀眼皮子,忽然道:“这里不是新手宝宝秘境。”“嗯?"
"有空闲聊不如注意安全。"南扶光推开了面前的人,"起开。”南扶光没忘记上一次宴几安对她说的,他不是不想亲自进「陨龙秘境」拿那片“真龙龙鳞”,
而是这个秘境机制特殊,遇强则强。
当时南扶光还以为那人是知难而退。
很快她就意识到,宴几安不是知难而退,而是若他进来,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个人或者组织能够说清楚这些随缘出现的秘境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包括「翠鸟之巢」玄机阁专门研究秘境方向的权威人员在内,没有任何一明的世界起源典籍中都明确存在过,但根本没有人见过它。就像是下界囚笼中的小囚犯们,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有一棵树,无论在任何文秘境的构成、内容是因为什么决定的,秘境与秘境其内是否有共同点,究竟是时间的扭曲造成上古的情景再现还是这只是一场延迟的对过去的地理性投影,无人知晓--所有的强行解读都是伪命题。
正如此时此刻,踏入秘境一百二十名修士翻山越岭,在前进的必经之路上,很遥远的地方就听见了美妙的歌声,对于此歌声熟悉入骨的南扶光第一个停下前进的步伐,抬眼便看见前方茂密树林之外,有一个湖泊。
歌声是从那边传来的。
应当就是方才坐在桥头那村民嘴巴里的吃了山神的怪物在唱歌。应该。
毕竟再多的南扶光没耐烦听。
她只注意到那怪物不偏不巧,真是与上官舟修为同等对应的元婴中期。这秘境之中的活物境界,目前来看大约是根据入秘境者最高境界刻意设置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处凸出的巨石,巨石中央,长着穗娘的脸的鬼鸣鸟坐在上方望着远方歌唱,彩色的羽毛于阳光与湖水的照耀下炫彩夺目,双目上覆着白色轻纱在湖面扫过沾湿少许。
但她的下半身却又是冰原鲛的鱼尾,鱼尾这泽着银色的金属光芒,尖端扫过湖面溅起水花。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像是怀胎十月的女子。
修士队伍中不少是经历过那场鬼鸣鸟主导的混乱与浩劫的,亲眼见识过融合灵兽尸横遍野、
黑色浓稠血水的他们停下脚步,此时此刻纷纷慌张起来--“那只鬼鸣鸟!”
"
"怎么在秘境里.
"不对啊这不是千百年上古秘境吗?哪里出了问题?”
七嘴八舌的人们提问。
南扶光手中,凝水成剑的冰蓝色长剑已就绪,她当然不认为这鬼鸣鸟真的是穗娘-
西,完全没有沉入梦境与幻觉。
理由是它已经在那唱了好一会儿了,这些修士还瞪着那双清澈而愚蠢的大眼问东问并且当它停止歌声,抬起头望过来岸边站着的百名修士,也和穗娘不一样鬼鸣鸟会扯着人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眼前的这一只,看上去一点对话的意向都没有。
它只是单纯的不高兴自己的领地被踏入。
当一名修士无意间往前踏出一些,脚尖碰到湖面,怪物抬起一只手--一瞬,湖水卷起数丈巨浪,遮天蔽日的阴影投射。
对准岸边修士们的面门射出!
如同万剑阵法般同款数枚水剑从巨浪中释出,伴随着巨浪如洪水猛兽冲来,无数水剑大多数修士乃筑基末期,何曾见过这般起手元婴期攻击规模,均被吓得肝肠寸断,人群队伍一下四散开来!
当那水剑即将刺穿一名散修眉心,“呼"地一声被强势出现于近在咫尺距离的离火大阵吞噬、蒸发,转头一看,正是云天宗大师兄,手持一张蓝色符箓,低喝一声:"退!与此同时,擦肩而过,破火符而出的,是另一抹灵活纤细的身影。下,南扶光居然硬生生扛下了它的一次重击!
在所有人都以为上官舟是唯一一个有可能与那怪物一战时,在所有人未料到的情况众人目瞪口呆,纵使为金丹后期修士,但元婴中期灵兽早已跨越整整两个境界.....怎么可能?
!
见那湖泊中央,单膝跪在漂浮于湖面上的蓝光长剑,少女剑修指尖轻点剑间,周围只
笼罩着土黄色的灵气汇聚而成的防护罩。
那防护罩扭曲,散漫,最终从尾端舒展出九条龟尾状形状,周身又如龟壳麟甲。有了具象化的法相。
“那是什么....
"玄武?"
“玄武法相?土法相?南扶光不是木火水三灵根吗,何来如此强悍的土系防御阵?”"那也不是剑修的招哇?"
"--林雪鸢,它会飞,助我!"
温沉声音响起,带着压人的气势,打破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站在岸边抱着一把筝的青衣乐修被点名,琴身打横于膝,八卦阵法脚下生,悠扬琴声起。
由金属性的"宫"字乐符中,南扶光犹如背后生出金色丝线盘桓织结而成的羽翼,配以金丹后期之后她发现身体轻盈、踏水如履平地--
众人目瞪口呆中,如无月夜空有月光于浮云后偶然一现,少女剑修于脚下之剑一跃而下,在即将落入水中时,背后金色羽翼扇动,握住剑的同时,从闪身至半空。剑插下,“轰隆"一声巨响,那怪物所坐巨石四分五裂!-
云天宗大师姐落在水面掠过数丈,猛地抬起头--
头顶,是方才瞬息闪身的怪物,那张与穗娘如出一辙的脸发生了变化,白色的羽毛生长而出,又有细腻绒毛,脸拉长如猿猴,当它冲着南扶光呲牙时,手掌长的獠牙生长出来。一左一右,两名手持火属性符箓身影同时跃出,无幽手中符箓漂浮而起,再有金扇展开一扇,霎时间,那小小火蛇拔高而起,成火焰巨蟒,吐着蛇信扑向怪物!另一侧,上官舟又有“凤凰流",似鸾似凤火鸟追击天上怪物,顷刻间缠斗在一起!幽手下,云天宗大师兄低头一看它高高隆起的肚子--面对三人围追堵截,那怪物应接不暇,当南扶光一剑刺出,怪物闪躲不急命门暴露无只犹豫一瞬,便被鱼尾重重拍落至湖里!
纵使炎热环境,湖中依旧冰冷得不可思议。
猎物降临拖拽其入深渊,无幽眼睁睁看着湖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湖水从四面八方灌入,鼻腔酸痛,头晕脑胀,湖里并不简单,好似有千万只手在等待他会水。
然而无论如何挣扎,窒息与沉重还是拖拽着他无限下沉。就在此时,他看见水面上砸下来个身影,卷起的细腻水泡让那人像个巨大的石头砸进水面般,正当无幽以为又是一个倒霉蛋,却发现那倒霉蛋正冲自己游来......待极近之处,他看见对方苍白的脸和飘散的长发。
伸手一把捉住他的衣襟,来人毫不犹豫转头,背后再次身长出有乐修之曲助力的鱼鳍类器官,稍一摆动,她飞快蹿出水面!
新鲜空气从四面八方涌入。
落在岸边吐出两口水,这一次无幽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头发披散、浑身湿透的南扶光同样狼狈,只是那被湖水浸润过的双眼望来明亮而坦然。两人距离很近。
近到只此一眼,无幽几乎要跌入对方那双眼里。
心跳频率不可抑制的飙升,比方才在湖水中濒死前的绝望更绝望,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的波动,此时从心脏晕染,侵入五脏六腑--
起伏的胸腔,呼吸中有了血腥气息。
肺部在发出干涩水井空提时的枯竭之音。
中冰蓝色长剑被苍翠绿色长剑取代,枝叶缠绕剑身,生长出倒刺。此时,南扶光爬了起来,在一片混乱中相当淡定地拧了拧道袍下摆的水,手一震,手仙器更加格格不入。
她另一只手扔过来一把湿漉漉的扇子,扇子下面廉价的扇坠装饰湿水之后显得与一阶扇子落在云天宗大师兄腿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少女剑修俯视而来,居高临下瞥他一眼:"别丢人。起来。继续。”语气生硬冷淡。
但没有责备。
蜒生长如同一枚小巧的扳指缠绕盛开在她的指节之上。她手中之剑生长,靠近指尖的地方极近持剑拇指处悄然无声开出一朵白花,当白花蜿她人已经再次化作剑影出招--
目光专注,气势如虹。
与散开逃窜的修士们背驰。
越至半空,手中长剑将那大开杀戒的怪物一剑刺穿胸膛,那怪物尚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瞬间命陨!
如幕的水墙失去灵力“哗啦”一声落下,连同怪物那黑色血液飞溅,溅到南扶光的脸上。粘稠温热液体。
待她顺着跳跃轨道跃至湖泊对岸,收剑而立,才抬手,一脸淡定地擦掉下巴上的黑色湖对岸这边,众修士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如笼中雀.
若说曾经于云天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围绕着云上仙尊扑腾的云天宗大师姐有吃有喝,有屋檐遮风挡雨,无忧无虑。
你不能说她不快乐。
但现在的南扶光是苍穹翱翔着的狩猎之鹰。
挣脱束缚后,蓄丰羽翼,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