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摄政主与罪美人
摄政王x罪美人2
(二)
施旎歌回到楼上厢房。
走廊上也因为方才的打斗一片狼藉。
还有一个黑衣人的尸体倒在血泊里,一条血淋淋的刀口从肩膀横贯后背,皮肉都翻出来了,看着实在吓人。
“小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里太吓人了!"丫鬟心有余悸。虽然护送她们的随从卫恒有些功夫,但比起那群杀人如麻的黑衣杀手,还是不够看的。施旎歌当机立断:“收拾包袱,从后门离开,别让那群人发现了。”进房间收拾行李时。
施旎歌目光一抬,落到房间案台的一面铜镜上。
她脸上不知何时沾了两滴血。
施旎歌伸手一抹。
指腹染上血迹,白皙脸颊也留下红痕。
此次出行,尽管她已作男装打扮,但她这张脸还是太引人注目了。施旎歌也不知怎地,脑子里突然闪过几日前在山谷温泉的那一幕。那天情况紧急,她逃得仓促。
她的肚兜还落在那个男人手里呢!
一想到这个,施旎歌就忍不住恼起来,在心里一连骂了好几句衣冠禽兽,登徒子。施旎歌索性用血污把自己的脸涂花,又在地上抹了把灰涂在脸上。"走!"
主仆三人掩上门,悄无声息从客栈后院离开。
同一时间,客栈楼下。
铁骑侍卫正在清理现场,检查黑衣人还有没有留活口。
可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死士,刺杀失败后立马咬了毒药自尽。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审讯线索的机会。
属下去将人抓回来审问?"
不多时,武统领来到赫连宴岭身边禀报:"主上,那少年主仆几人悄悄离开了。要不要赫连宴岭淡淡也他一眼:“命人跟着即可。”
逃离了那群煞神后,施旎歌主仆架着马车连夜赶路。
终于在第二日天黑前赶上了京城的城门门禁。
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从崇川郡祖宅回来,会遇上这么惊险的事。但好在有惊无险,她们还是平安无事回到京中。
施宅府邸。
庭院深深,灯火通明。
坐在马车前的卫恒‘吁'一声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府邸前。守门的常伯听见马蹄声,将铜门推了一条缝,探出头来看了眼。施旎歌跳下马车,冲着门里道:“常伯,是我,快开门!"
“小姐?”
常伯连忙把门打开,见施旎歌一行人风尘仆仆连夜赶回,有些诧异。"小姐,您不是在祖宅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半年前,五皇子前来提亲,想履行两家母亲当年的一句口头娃娃亲。可小姐并不想嫁给五皇子。
老爷疼女儿,便让小姐以养病为由,回到崇川祖宅住上一段时间。等五皇子的热乎劲儿过去后,再行回京。
就派人来施府打听小姐何时养好病回京。
可半年过去,五皇子的热乎劲儿不但没有过去,反而有愈来愈执着的意思,三天两头弄得老爷头都大了。
小姐却在这时候自己跑回了京。
这要是被五皇子知道了,那还不得找上门来!
由我自己做主!我就不信了,那五皇子还能强抢民女不成?谁知施旎歌扬起下巴哼一声,提着袍琚垮进门栏:"我都十八了,爹爹说过,我的婚事她一路脚步轻快,朝着住院走去。
"
“爹爹!女儿回来啦!
"
住院书房‘吱呀’一声推开门。
走出来的,却不是施旎歌的父亲御史大臣施元宰。
而是另一名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身着湛蓝锦纹长袍,束鎏金腰封,一张白玉般的脸,朝施旎歌扫来的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
施旎歌不喜欢他看自己时的眼神。
施元宰慢两步从书房出来。
那男子眯眼打量了会儿施旎歌,
问施元宰:"这位是?"
施元宰没料到女儿会突然自己跑回京中,又在这里撞上这位,顿时脸色一变。“哦,这是小女。"施元宰作揖,然后脸色一肃,对施旎歌喝道,"没规矩,见到大皇子,还不行礼退下!"
施旎歌低下头,行了个礼。
又看父亲一眼,转身回了自己闺院。
半个时辰后,施元宰将贵客送走,才来到女儿的院落。"不是让你在祖宅多住一段时间吗?这个时候你跑回来做什么!"
施元宰见到女儿,并没有团聚的欣喜,脸上间反而有抹担忧。"爹,发生什么事了?"
施旎歌问:“那个大皇子,他来找您做什么?"
"这些事女儿家不要多问。"施元宰沉声道,"总之,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往外跑。"
晚上沐浴时。
施旎歌坐在温热的浴桶里,回想今天爹的那番话,还有在书房遇到的那个大皇子。没来由地,她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但接下来两天,一切都如常。
施宅府邸因为她这位大小姐回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施旎歌是个宅不住的人。
在家里呆了两天,她就想出去了。
半年不在京中,她早就想看看外面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这日,她趁爹不注意,带着丫鬟小倩悄悄溜出府。
来到街头,看到京城熟悉的繁华熙攘,施旎歌心情颇好。主仆俩四处走走逛逛。
街角尽头,一辆刚从宫中出来通身玄黑的马车停在那。马车前,守着两名神色肃穆的侍卫。
一个面容冷峻的墨袍大氅男人从对面茶楼出来,侍卫立刻掀开马车车帘。男人微微倾身,坐上马车。
冷冽眉眼不知因何事拧着,使得他周身的气势都沉了几分。就在马车即将启行时。
一阵风吹开马车窗帘,男人余光扫过街头,看见了站在一个玩意儿摊前的施旎歌。少女换回了女儿家的打扮。
一袭鹅黄裙衫,纤腰婀娜,云髻娇妍。
不知在小摊上看见什么,她伸手取下来,转身跟身边的丫鬟说了句什么。嫣然一笑,将身后的熙攘街景都衬成了黯淡的颜色。
赫连宴岭沉拧的眉头松开稍许。
就在这时,风停了。
车帘落下来。
挡住了赫连宴岭视线。
他抬手,将帘子重新掀起。
等他再看过去时。
一个四五岁小女孩在小摊前哭闹,缠着个妇人买拨浪鼓。妇人舍不得花钱,一边训斥一边打了小孩屁股两下,小孩哭得更凶了。放到小女孩手里,小女孩顿时破涕为笑。
少女见了,忙过去将小女孩抱起来柔声轻逗,给她在货架上选了个兔子样式的拨浪鼓少女让丫鬟把钱付给摊贩。
旁边妇人连连道谢,这才抱着孩子走了。
外头驾车的侍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朝王府驶去。
赫连宴岭收回视线,放下车帘,闭眼。
靠在椅背上的姿态懒散,搭在一侧的手指漫不经心叩动,一下又一下。摄政王府。
整座王府庄严冷肃,甲卫戌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半步。但这日,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大摇大摆进了王府。
来人正是五皇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铁笼。
进了王府后,五皇子找管家问清摄政王在书房后,就直奔过去。“王叔,侄儿想求您件事儿!”
一进门,赫连少禹就直接滑跪,露出一脸讨好。
赫连宴岭坐在书案前,神色冷淡得没有起伏:"何事。"赫连少禹见有戏,忙殷切道:“侄儿想求您给我下一道赐婚旨意!”赫连宴岭闻言,搁下手中狼毫,眼皮一掀,刚要说话,却看见赫连少禹放在一旁的兔笼。
两只雪白玲珑的兔子在笼子里一蹦一跳,灵动双眼像樱果般殷红。莫名地,就让赫连宴岭想到了在温泉中见到的那一幕。他敛下眸光,嗓音有点冷:“你当本王很闲,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也来找我?”赫连少禹:“可是......"
可他要是求不到赐婚旨意,施家不同意他的求亲啊!
“王叔,求求您了,侄儿真的很喜欢她!”赫连少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滚。"
赫连少禹:“"....."
他一脸垂丧,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赫连宴岭叫住他,视线瞥过去。
"兔子留下。"
待五皇子走后。
武统领带着查到的消息前来复命。
"主上。那少年身份查到了。"
武统领表情有点古怪:"那少年其实是个姑娘。"
有一丝波动,这才意识到,或许主上早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武统领抬头看了眼坐在上首端茶轻拂杯盖的王爷,发现王爷平静的神色没于是又继续禀道:"她是御史大臣施元宰的嫡女,名叫施旎歌,年芳十八,刚及笄时就因一曲惊鸿舞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和五皇子有婚约。而且属下查到,近来和大皇子那边密切走动的朝臣里,就有施元宰。
"和五皇子有婚约?"
赫连宴岭放下茶盏,蹙了下眉。
武统领表情凝重点头。
他暗想,施元宰的女儿,和五皇子赫连少禹有婚约,还和大皇子赫连煜走得近,这姑娘可真不简单啊。
难怪主上要命他去查她。
赫连宴岭想到今日朝堂上的风云暗涌,冷笑一声。
“原来是施元宰那个老东西的女儿。”
武统领不明白主上这话深意,但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看来,施家要遭难了。
果然,几日后,宫中就降下圣旨。
包括施元宰在内的几名朝臣,被以结党营私,伐异谋反的罪名抄家下狱。一时间,朝廷震荡,人人自危。
谁也不敢替这几位大臣求情,都害怕这样的下狱圣怒也会落到自己头上。毕竟,每个人都知道,操控这道旨意的大手出自何人。抄家那天。
摄政王赫连宴岭带着玄甲卫兵亲自去了施府。
施家府邸上上下下一百多名仆从家眷,全都被押到大院前跪着,听候发落。跪着。
而施元宰已经被玄甲卫卸下了官袍,只穿着一身布衣拷上了枷锁,押到赫连宴岭跟前赫连宴岭垂眸,居高临下审视他。
在他的审视下,施元宰就像一具行将朽木的木柴,眼里已没有了生机,唯有枯败和求死。
他只恨自己连累了女儿和家人。
施旎歌从闺院中挣扎着追出来:“爹!爹!
"
“你们放开我!!”
就在这时。
她看到了负手站在庭院前,被一众玄甲卫兵簇拥在中间身披大氅的冷峻男人。施旎歌蓦地僵在原地。
即便再不可置信,此时此刻,她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赫连宴岭只是淡淡扫她一眼,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将谋逆臣子施元宰押入地牢。其他家眷收监,审后发落。"
赫连宴岭吩咐完,转身。
黑色大氅划过冷酷无情的弧度。
“站住!”
施旎歌怒叱一声。
赫连宴岭脚步微微一顿。
施旎歌双眼如火光燃烧,盯着他背影:“你凭什么说我爹谋反?”赫连宴岭似是轻嗤了声。
他侧过线条凌厉的下颌:“就凭,我是赫连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