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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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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吾妻启

这几年,周颂宜的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一年365天,大概有两百多天都在外地出差。

全国各地飞来飞去,与各家皮影传承人探讨、学习,将如何将快要断代的非遗传承文化盘活,当作一门学问。

忙得脚不沾地。只有晚上休息时,才会抽出空,和靳晏礼打一同视频电话。彼时,她正累得瘫倒在沙发上,说话声都变得尤其无力。尽管如此,仍强打精神,冲屏幕对面的靳晏礼挥了挥手。

转而嘟囔着,“你那边怎么那么黑?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有点儿事。"靳晏礼声音含笑。

“啊?“她叹了口气,“那我岂不是打扰到你了?”“没有。”

安静下来的瞬间,听筒中传来微弱的风声。这一缕风,很快就被周颂宜给捕捉道了,“你在外面?”

还没等他回答,软糯稚气的孩子音"咻一-"地一下就窜了出来。“妈妈,你这个周回来吗?"靳提也从靳晏礼的怀里探出脑袋,盯着屏幕中周颂宜的那张脸,“每天都只有爸爸陪我,一点儿也不开心。”听到这样的问话,周颂宜心底难免愧疚。

这几年。孩子从呱呱坠地,到学会攀爬,再到上幼儿园小班。大多数时候,都是靳晏礼陪在她的身边,亲力亲为的。倒也应证他说的那句话:她只需要负责生,剩下的交给他来就好。当了妈后,情绪变得更加敏感了。

周颂宜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可话还没出口,靳晏礼的声音便从屏幕那端传了过来,不过这话并不是对着她讲的。“是吗?”

靳晏礼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宝贝,你今天下午让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呢。”

闻言,靳提也昂着脑袋,凑到他的耳朵边。小声道:“嘘,爸爸你不能这样说。”

“为什么?“他也气声问。

小也一本正经,“这样妈妈会听见的。难道,你就不想妈妈吗?不要骗我哟,我都发现了。你每天睡觉,总是偷偷看妈妈的照片。”“你手机的壁纸,都是妈妈呢。”

“你这小不点。”

周颂宜看不到父女二人的画面。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这种幸福感,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充盈全身。

她将平板搁置皮质沙发的扶手上,轻身端起刚才泡的热茶,抿了一口。问:“你们两个在悄悄说什么呢?还得背着我,有什么是我不能听见的?”嘿嘿。”

“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呢?“周颂宜问,“这么久过去了,怎么你那边光线都是黑的。是家里边停电了吗?”

“不是。”

靳提也终于忍不住,“妈妈,其实是爸爸把摄像头给捂住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周颂宜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女儿没说错吧?还是说我是我听错了?”

靳晏礼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女儿,还有家里的福宝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们了。"她轻轻翻身,仰面看着吊顶上的云朵灯,“忙完这阵子,我打算休息一下了。”

“嗯。“靳晏礼淡淡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酒店的大门被人敲响,周颂宜连忙起身,“待会聊,有人敲门,我过去看看。”哪知,门外的声音和听筒的身影一道传了出来。“开门。”

“是我。”

靳提也上了学后,靳晏礼和周颂宜二人独处的时间变得宽裕起来。某天,靳提也读到诗经《国风·耶风·古风》时,在里边看到了自己名字的出处。不过这句"泾以渭浊,提提其汕。"的出处,整体看起来,并不太美好。也只有不结合背景,单拎出来,才有美好的祝愿。偏偏,听她妈说,这还是她爸冥思苦想了许久选出来的。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

不过,这种无聊幼稚的问话,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便被自家父母一副恩爱的模样劝退。

高中学业逐渐变得繁忙,她果断选择住读。“小也,你真的想好了吗?”

周颂宜最近在家,没事的时候,跟着网上的教程学做甜品。此刻,从烤箱中取出烤好的蛋挞,装在盘子中,撒上糖霜做点缀,端到靳堤也的面前。

她一手撑在沙发扶手,托着下巴看这张五分相似于她,五分肖像靳晏礼的面庞。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面庞,“不过,我觉得你爸大概不会同意的。”“为什么?”

靳提也捏起一个蛋挞,烫得眦牙咧嘴,连忙呼出气,捏了捏自己的指尖。随后一屁股坐在周颂宜的身旁,“我可不这样觉得。”“我要是告诉我爸,他肯定巴不得呢。”

“说不定,他早就觉得我碍眼。打扰你们两人过二人世界。”“说什么在呢?"靳晏礼从书房走出来,刚一出来,就听见靳提也的后半句话。见女儿不回答,他走到周颂宜的身边坐下,询问的目光探向她的眼睛,“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怎么我一出来,就不说了?”即使年过四旬,两人得天独厚的脸庞,也看不出太多岁月遗留下的痕迹,反而是气质沉稳下来。整个人变得越发稳重、儒雅。周颂宜目光看向女儿,又转回来,觉得有点儿好笑。她充满爱意的目光望向靳晏礼,“女儿说,她打算开学住读。”“是吗?”

听见她这样说,他的目光看向靳提也,“在家住不好吗?怎么忽然想着,要住学校了?高中读书本来就苦,学校那条件,真能习惯?”“好歹是国际学校,师源、住宿条件都是一级的。怎么到了爸你的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堪了。”

靳提也翘了翘嘴巴,“再说,您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柔弱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是去学习的,不是享受的。”“学习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所以我打算全身心地沉浸下去。我小舅可是清华毕业的,您也是大学特聘教授,这么些年,sci期刊没少发。我妈又这么优秀,我作为你们的子女,再怎么样也不能落后。”“路是我自己选的。"她语气坚定,“我这不是和你们商量,这是我深思熟虑许久后得出的结论。”

靳晏礼皱了皱眉。

“行。”

周颂宜注意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其实不大同意的,但还是应了,“我和你爸说不过你,答应了。”

“谢谢妈,”一边说着,一边分别给靳晏礼、周颂宜,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爸。”

五十岁后,周颂宜渐渐将工作重心放下来,慢慢地开始以家庭为重心。女儿如愿上了北大,开始忙碌自己的学业和事业。变得越来越自立。

靳晏礼这几年比较忙碌,北京的家算是忙碌之下的落脚地。其余时候,开始全国各地地跑。周颂宜空闲下来,就陪同他一起前往陌生的城市。秋天天气疏朗,树叶泛着秋黄。两人相携走在铺满梧桐叶的大道上,耳边车水马龙、人潮熙攘。

他学会了拍照。

这几年,中国的每座城市,都留下了两个人的剪影。四季更迭,看云卷云舒。

一晃眼,又一个几十年过去了。长辈皆已离世,只余至亲的手足,晚辈承欢膝下。两人相携走过近六十载。前年秋天,靳晏礼没能熬过病痛的折磨,享年86。

秋季的某一天午后。

周颂宜最近身子骨越来越乏力了,躺在窗前的摇椅上。秋日的午后,阳光并不炽热,摇椅轻晃,那些透过窗棱的光斑,也一点一点的晃动。晒在花白的头发,暖和极了。

她眯着眼。看向窗牖外,玉兰树掉了不少叶子了。又到一年的休养期了。“外婆,外婆!”

沉书舒急匆匆地从院子外赶进来,手中还捏着一沓信封。跑进屋里,急切地唤着周颂宜,“我刚刚在外祖父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沓信封。”“上次清理的时候,都还没有发现。”

“上面写着吾妻启。"她小心翼翼地递到周颂宜的眼前,“您要不要看看。”周颂宜一愣,转而睁开眼。里面含着温和的笑意,“书书啊,外婆老了。眼睛已经花了,看不清了。你打开,读给外婆听吧。”“好。”

“坐着吧。”

沉书舒展开信封,像是展开一份老旧的故事。字迹遒劲有力,匆匆略去,字里行间中虽没写明爱,可爱早已无处不在。她缓声读着。

人老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在下滑。视觉、听觉、嗅觉,皆在下滑。沉书舒温和、舒缓的声音在耳畔传来,那么一瞬间,周颂宜也分不清自己究竞有没有在听。

这样的日子,好像一下回到了两年前的秋日。靳晏礼前年去世的。离世前,缠绵病榻了许久,精气神一直不太好。犹记得,最后那一天,像是回光返照般,气色好了许多。将自己拾掇得精气神足了些。蹒跚地朝周颂宜走去,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絮叨了许多话。

大多数时候,她都在静静听着。偶尔附和那么一两句。说到最后。

靳晏礼慢慢弯下僵硬的脊背,动作机械、轻柔地趴在爱人的腿边。眼神柔和、气质儒雅。

他说:“小宜啊,我给你写了许多信。要是未来有一天,你想我了,就让孩子们读给你听。那样,就好像我还在你身边一样。”周颂宜垂下眼睛看他,轻声问:“我要是不答应呢?”“不答应也好,免得我怕你想我了。“他逗趣的语气,“我也不能掀开棺材板出来。”

“只能干着急。”

“净胡说。"她动作轻盈,一下一下地顺着他早已稀疏花白的头发。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庞滑落,冥冥中早了预感。可她什么话,都不能说。

那天,也如今天这般。阳光暖和,晒得人头发都带了温度。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这般静静坐着。

“小宜啊,我怕是要先走一步了。"靳晏礼睁开眼,看着窗外的景色。山映斜阳,余晖穿过树梢。落下一大片不规则的阴影。绿叶边缘,闪着金灿灿的光。

耳边,鸟雀煽动着翅膀。

他气若游丝,面临死亡没有惧怕,“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便是这段感情的开始没有征询过你的意见。但我不后悔。曾试想过无数个没有你在身边的但设,都没有这一刻来得确切,没有你在身边,我这一辈子注定了只会孤孤单单、身如浮萍。”

“这辈子,已经走到尽头了。”

“我很满足。”

“不敢再奢求下辈子了。”

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微弱。直至终了的那刻,削瘦的嘴唇一张一合,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

“小宜啊,"靳晏礼的眼神柔和,注视着这个用了一生去爱的人,“我爱你。“很爱很爱。”

年轻时,爱总挂在嘴边。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相携一生的爱人,许久没再在从彼此的嘴里听到“爱”这个字眼。因为爱,早已无形融入生活中的点滴。不需要特地地去描着,一举一动,尽在不言中。

骤然听见“爱”这个字,相处的那些时光,像是碎片般纷涌而来。周颂宜心中难受,眼泪不受控地落下。

“啪嗒一-"滴落在靳晏礼的面颊,他抬起手,试图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只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别哭。”

她哭着,眼中却带笑,“我不哭。”

靳晏礼久久地注视着她,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落日隐于深绿的山峦,夕阳斜下,探进窗棱的阳光变得微弱。

光线偏移,落在两人的面颊。

他在她的怀中,慢慢咽了气。走的那刻,没有痛苦,很安详。唇边衔着一抹极淡的笑容。

“外婆,外婆!"沉书舒停下读信,叫了几声周颂宜。她从回忆中抽身,睁开眼,眼神慈爱地望向她,“书书啊,怎么了?”“这封信字迹最简短,里面还有一张崭新的十元纸币。不过,这张纸币年份挺久了,竞然保存得这样完好无损。”

沉书舒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些物品递到周颂宜的眼前。“呀!"她惊讶出声,将信封里的照片倒出来,“这里面,还有一张照片。”“外婆,这是你吗?”

周颂宜没有吱声。看着旧物,不太清明的思绪思绪,此刻慢慢游走、发散,又顺着一根藤条,直往前奋力游进。

有一瞬间,又仿佛是昨日才发生,可细数时间,时间以“年"为单位,早已拨转七十多圈了。

08年冬,中国南方地区遭遇了罕见的雪灾。那年她刚上初三,学校组织个人捐款活动。由于是自发式的,要求每张大额钞票,需用铅笔在钞票上落款自己的姓名。

她那时性子沉闷,回家后和周平津说了这件事。捐款的数额,最后选在了吉利的666。当时,网络并不发达,捐款的钱,还是周平津特地去银行取出的,每一张都无比崭新。

不过,她并没有在钞票上属有自己的姓名。捐多捐少,都是心意。做善事,也不一定非要留下姓名。

只是,再将这些钱塞进捐款箱里的时候。她还是拿起铅笔,在其中某一张纸币上写下了这么一段文字:

我用的这张纸币,到底会经过多少人的手里,又会漂流几座城市呢?真是让人好奇。

字写得很小、很轻。

写完之后,又觉得这样的做法并不好。写下的铅笔字,被橡皮一一擦去。最终,只留了2008周颂宜北京。

像是q.q里放出的漂流瓶。

未来兜兜转转,流落到谁的手中。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数。现如今,几十年过去,“漂流瓶"被人拔开瓶塞。里面记载文字的纸条,在这个黄昏时刻,诉说着旧时的故事。

“书书,外婆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周颂宜微微一笑,“你先出去吧。”“好。”

大概是勾起了往日的情绪,沉书舒应了声。继而又道,“我就在您房间外,到时候您叫我就好了。”

周颂宜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好。”

人走远后,这座房间只剩下她一人,连同手中的信笺、照片、钞票。旧物铺展眼前,往日情勾起。她费力地睁眼,努力去辨认那些字迹:小宜,今天我整理房间的时候,在你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照片。我想,大概是大哥结婚前几天拍摄的。我很诧异,照片中,你的小腹微微隆起。原来在这单薄的相纸中,框住的不仅是我们那个尚未降临于世的孩子,还有你。我原以为,你是不喜这个孩子的到来的。但这一刻,我想我大概是错了。或许,没有任何人能够感知到你当时的情绪,没有人比你更纠结、彷徨、无措。我欣喜又难过。

谢谢你,让这个世界留下了他曾存在过的痕迹。这些话,我本不该提及的。小也读书后,某一天我在家中藏书阁翻阅资料,发现了你儿时曾留下笔记的书籍资料。稚嫩的、青涩的笔迹。我恍恍惚惚中,想起了我曾经兑换到的一张纸币。太过崭新,故人留下的痕迹,致使一时好奇心的我,将它留存了下来。毕竟,这是一份横跨千里的缘分。

与你相识后,我想起了这张纸币的落款人。只是世间重名重姓人,比比皆是。以为是偶然,后来千丝万缕的联系,证明这或许是缘分使然。我们的缘分,大概上天注定。只是,是我让这个开始,变得不那么的美好。周颂宜费力地读完最后一句。

人老后,水分流失极速。眼泪流过一次后,下一次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可她看着那张纸。艰难地颤动眼睫,一滴清澈的泪珠,从松弛的眼眶滚落,滑过鼻梁,最终落在苍老的唇瓣。

咸涩的。

如这段感情的开始。

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周颂宜只觉疲惫。很想不管不顾地睡一觉,时光的尽头,有人在等着她。

山映斜阳。

霞云漫天,绯色的光落在那张被岁月优待的脸庞。温柔、幸福,安详。“外婆,外婆,"沉书舒走进房间,以为周颂宜是睡着了,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外婆?”

“外婆。”

“外婆!”

照片、信笺、纸币,自怀中掉下。夕阳沉下的那刻,那张面朝镜头,伸手在肚子附近比了个剪刀手的照片,浮上一层暖光。相纸的右侧。

钱币落款:2008 周颂宜 北京

故事的开始。兜兜转转十二年,这张纸币带着一段感情,又重新回到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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