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尘肺
郑津虽然听不懂飞来语，但行医多年，知道医者之间相互讨论时的语气和神情，第一反应是欣喜，飞来医馆对这个病很有经验;第二反应是沮丧，因为胡图图医生的神色不太妙。郑津解释?
魏璋和金老互看一眼，尘肺这一整套资料，因为不常用，所以根本没翻译，这可怎么向胡景福医生几乎同时反应过来:“金老,尘肺没有翻译资料哇。”金老忍不住皱眉:“专业名词就用现在的，能解释通就行。”这是最快也是最高效的办法。
期及时干预和治疗，也可以延长寿命;三期没有任何办法，我们科也没做过洗肺。胡图图看向邵院长:“院长，这病可防不可治，在一期是人工干预可以恢复得很好;二验和相关的检查治疗设备,一般都在专门的职业病治疗医院。矽肺其实是职业病尘肺的细分项，常见于采矿、石雕等与石材加工相关的职业，临床经C市几乎没有这样的病人。
而这类专科医院都开在矿业、开采、棉纱纺织、石雕等行业聚集的区域，地域性很强，尘肺病是进行性加重的疾病，临床分为三期。
根据资料显示，尘肺病一期没有明显的症状，有些病人容易疲惫，有些容易感冒，根本不会有人往尘肺方面想。如果能早期发现，及时采取防护措施，或者离开工作环境，不会对生质量产生影响。
血、眩晕，体重下降明显等等，因人而异。
二期时，病人会有明显的呼吸道感染症状，咳嗽、咳痰、活动耐力下降，甚至有咯三期时，病人双肺功能严重受损，会有一系列严重的并发病，最后呼吸衰竭死去。以对症治疗，遇到三期病人就束手无策。
哪怕C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呼吸科综合实力很强，但治疗尘肺经验值为零，一期二期还可因为细微的石尘，即二氧化硅微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肺部，这些微粒只进不出，渐渐地把双肺的肺泡全都填满，形成真正的"石肺"，当双肺失去代偿功能，就没有任何办法。
邵院长想了想:“那院使说，那些病人送到这里至少一个半月，重病人很可能会死在路上。既然防大于治，我们先向他说明病因、病程和防治办法，避免更多的新病人才是正解。着，最后实在忍不住，轻声问:"这是什么病?不是触怒神灵?"郑津非常专注地看人说话，却听不懂，魏璋和金老也不翻译，只能继续眼巴巴地看白，然后再讲结合书信讲解清楚，怎么样?"
胡医生忽然打了一个响指:“我们科有尘肺矽肺的学习资料和视频短片，先让他看明于是，郑津夫妇在魏璋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电梯，被忽然的晃动惊到，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在“叮"一声走出电梯后，又看到了更加明亮的走廊和安放的绿植，以及墙上的装饰画。
这一刻，他们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比长信宫都奢华美丽的存在。递过去，胡医生回科室拿来自己的笔记本，联上投影仪。魏璋打开多媒体会议室的门，按扭放下自动投影幕布，给郑津夫妇拿来矿泉水拧开盖甘冽，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味。
郑津夫妇望着全透明的矿泉水瓶，清澈得难以想象的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清甜完以后再讨论。
魏璋坐在他俩旁边，递了纸笔给郑津:“我会和你们解释，有不明白的可以写下来，看郑津看着雪白的纸页，拿着中性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笔尖怎么这么细?不用磨墨?"
魏璋随手写字，又一次看呆郑津夫妇，......实在太方便了。有动画、视频和采访等等，即使不学医的人也能看明白。尘肺的视频将近一小时，内容包括病因、工作环境、分型和治疗、以及最后的转归，郑津边看边听边记根本来不及，视频播放结束后，忐忑地问:“能不能再看一遍?”结果这一看就是三遍，记了满满当当两大张的问题。
就在郑津还想看第四遍的时候，食堂樊主任推着餐车来送午饭了。筷子给他们:"吃吧，这是飞来医馆食堂做的，希望你们喜欢。胡医生把保温饭盒送到郑津夫妇面前，用自己那份盒饭示意打开方式，又拆了一次性“今天是杂粮饭，酸辣土豆丝，蕃茄蛋汤，炸鸡腿，还有一个流沙小猪包。”忘记说"平日不吃午饭"的事情，拿起筷子向胡医生点头致谢，就细细品尝起来。饭盒打开的瞬间，郑津夫妇就被食物的香气给吸引住了，看着从未见过的菜色，楞是大开，吃得干干净净，连米粒都没剩，之后就对着粉粉的小猪包，有些不忍下嘴。酸辣土豆丝清脆爽微酸，炸鸡腿外皮酥脆鸡肉鲜嫩多汁，蕃茄蛋汤酸甜口....两人胃口又觉得有些不雅，别把他们给吓到。
胡医生挟起小猪包解释:“趁热才好吃。”其实挺想给示范捅猪鼻子看流心淌下来，但“内馅有些烫，小心!”
真的好吃。
“咝!"几乎同时，郑津被流心馅给烫了，可是虽然烫，但松软可口、流心细腻甜润，蒋大娘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小猪包，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喜欢，最后在郑津的催促下才轻轻咬了一口，温热偏烫的流心进嘴.....欣喜得不知该有什么表情。“好吃吗?”郑津笑眯眯地看着妻子。
“好吃。”蒋大娘子笑得比小猪包还甜。
正在这时，魏璋拿出拍立得，对着郑津夫妇说:“看这里，一，二，三!茄子!”郑津夫妇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魏璋手里的粉色拍立得满眼新奇，更奇怪的是，粉色盒子下面吐出一张照片，直到照片近在眼前才发现，拍的是自己?!这是......什么仙人法器，自己怎么就到照片上了呢?
郑津夫妇两人翻来覆去地看，根本舍不得放开。
不少。
魏璋收走空饭盒才说:“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四处转转?后面有个小花园，花花草草郑津看着自家娘子:“去转转?”
蒋大娘子却说:“还是学如何诊病吧，那些病人实在可怜。"能见识飞来医馆这样的地方，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再好不过了。
接着，胡医生、魏璋和郑院使三人，摊开带着编号的书信，对照着郑院使的问题草稿，开始逐一解释。
首先是郑院使作为中医，对人体的解剖有基本了解，但对肺组织的微细结构一无所知。胡医生拿出放大镜向郑院使解释，不断放大到单个肺泡结构，来解释微粒只进不出的原因。
理，解释了经鼻呼吸，鼻毛的第一层过滤功能开始，整个呼吸过程。其次，郑院使对呼吸循环的全过程只有中医的理解，胡医生从呼吸系统基本结构和原两项解释清楚后，郑院使对尘肺的发病原理、经过和愈后就有了直观且明确的了解。在此基础上，胡医生再讲解尘肺病的预防和早期治疗，就容易得多。理知识丰富得让人惭愧。
郑院使边听边记录，对胡医生充满尊敬又敬佩，也有困惑，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医的重点。预防措施最便宜也最有效，真到最后，我们也没办法。全都解释完毕，胡医生问:“所以，戴厚实布巾蒙住口鼻，湿式雕刻，轮班制等是预防“一定要告诉他们，戴布巾确实闷，但那是为了活命。”出发的邮差，这样，五日后就能送达林州府的医馆。
"明白，"郑院使如释重负，拿着纸页沙沙地写，"某现在就起草回信，争取能赶上明日果像您所说，开矿、采洗等等行业都有，是否也该把书信给其他州府发一份?这一写就是不短的时间，傍晚时分，郑津总算写完，忽然想到一桩事情:“胡医生，如"当然。"胡医生对郑津也很佩服，
一眼就能知道是位脚踏实地的好医生，也许受眼界和科技发展水平的局限，但对病人的事一丝不苟。
郑津揉着酸胀的手腕和手指，这么厚的书信至少要抄十二份，这得抄到什么时候去?胡医生看着面露难色的郑津:“郑院使，您准备发多少份?”“十二份。”
胡医生拿起厚厚的书信，说了句稍等，就离开了多媒体会议室。绍:“从这里可以俯瞰飞来医馆的其他地方，瞧一眼?”魏璋拉开窗帘，收起投幕，晚霞从玻璃窗透进来，把郑津夫妇俩渲染成绯色，顺便介建筑物，根本移不开双眼，飞来医馆怎么能如此美丽?郑津立刻拉着妻子走到大玻璃窗前，看着楼下大片大片的树木花草，以及形状各异的页装好，一刻钟后，十五份“尘肺病”防治方案就已经装订完毕。等他俩看够了回头，发现胡医生捧着厚厚一撂纸页走进来，用五颜六色的“条杆”把书红黄蓝绿白的各色抽页条，配上完全透明的书皮，那样即使翻上许多遍也不会卷残破损。
其实是神仙聚集之地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法器才能做的事物?郑津不可思议地抚摸着书皮，拿起来翻看一页又一页，整个人都梦幻了，这飞来医馆只觉得此生能见识过这些也算无憾了，"今日所学甚多，感激不尽。"“多谢，"郑津和妻子深深一揖，是啊，三十年未曾出游，飞来医馆一日游胜却无数，“胡图图”咧嘴一笑特别卡通:"客气。"平白赚了一整天出诊，还没有麻烦的病人，可太舒服了。
请教?
郑津走出两三步，又折回来:“下官才疏学浅，还有许多疑难杂症，不知明日能否再来两天，如果这次任务完不成就会停电。
"来呀，欢迎，如果病人比较近，可以直接来。"胡图图立刻邀请，十天期限已经过了这么大医院停电.....后果不堪设想。
“感激不尽!”郑津激动得热泪盈眶，和妻子一起捧着厚厚的复印件，走出会议室却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这里太大了。
郑津夫妇:“郑院使?
正在这时，睡饱了的齐王殿下，背着医护们的爱心背包，走出电梯，刚好看到茫然的“齐王殿下，”郑津夫妇立刻恭敬行礼，“您对下官的照顾，铭记于心。”是......什么新病么?'
“飞来医馆不用行礼，"齐王把郑津扶起来，立刻看到他们手里的“尘肺防治方案"，"这的医者们不吝赐教，下官要在夜禁前赶回国都城，请邮差分发至大郸各州府医馆。郑津赶紧把林州府王母山石匠得病的事情简单说完，然后禀报:"齐王殿下，飞来医馆来的病人该如何安置?”
“明日一早，下官还会来这里请教疑难杂症，只是有一点，飞来医馆如此干净整洁，送着送危重病人来，真不愧是最踏实的太医。
赵鸿当然知道飞来医馆缺病人，同时也知道这里床位紧张，郑津只来了一天，就惦记“郑院使，本王已经与大长公主、魏国公和郑国公商定重建方沙城，城中格局将请飞来医馆设计、出图，会先建砖木结构的简房，让国都城百姓来这里看病有歇脚之处，若是需要住院，也方便照顾。
“方沙城重建的勘探工作，已经命工部着手开展。”
"如此甚好，"郑院使听了连连点头，可是城中百姓贫苦居多，就算家中有病人，也出不起看病的米面粮油钱，就算咬牙凑齐了，却连运送病人的马车牛车都没有，“只是......"齐王殿下的想法很好，可惜......
郑院使这次总算忍住没说大实话，却也低估了齐王的观察力。勇，在飞来医馆才能卸下心防大吃大喝一觉睡到自然醒。"郑院使，本王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齐王这两天和文德殿一群老臣斗智斗兴高采烈地来打招呼，却发现郑院使有意隐瞒，当然不高兴。性子完全不像先帝，却像他的阿娘慧妃，外柔内刚，坚定执着。郑院使看着手中的复印件，又看向隐藏不悦的齐王殿下，忽然就明白了，齐王殿下的惜都告诉了齐王。
齐王毕竟是救了郑院使全家的人，只坚持了五秒，他就败下阵来，把自己的顾虑和婉着，熬不过去的都是命数。"
“殿下，百姓饥苦，税赋严苛，能活着已是万幸，根本不敢去想治病的事情。有病就忍退!
百姓们吃饱穿暖自然就会想看病。
齐王等到了郑院使的大实话:“放心，税收多了可以退，佃户的米粮收多了一样可以???
!!!
郑院使有些恍惚，退税?退租?
这.....怎么可能?!又从哪里退?
们，赚了那么多，总该吐出来一些，免得撑死了。
齐王迎着余晖的光，眉眼俱笑，眼神却带着杀意:“那些哄抬米价、囤米不卖的米商"郑院使，本王先行一步。”
望的殿下!
郑院使和妻子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两人脸上忽然有了难压的笑容，这才是百姓们盼"走，我们回家，明日再来!”
"告辞!"
一队马车驶出方沙城，径直向国都城急驰，齐王坐在车里翻看带出来的奏章和各种各样的密信，正在这时，神卫长骑着良马追了上来:“齐王殿下，殿下.....齐王用力一拍车轿，马车很快停下，挑开帷裳:“何事?”神卫长翻身下马，凑到齐王耳畔低语:"三日两夜的挖掘，发现方沙城西南的地下，囤
积大量粮食，都是未掺沙的官粮。看守是一群被刺配的机关师和侏儒，现已悉数被抓。“经查，当初拖走龙卫良马尸体的就是他们，但身体状况很差，经不起严刑拷打。”齐王抽出一个纸卷，用中性笔写了出诊请求，交到神卫长手里:“立刻转交给邵馆长，请飞来医馆的医者们出诊，费用全都暂且计下。"反正债多不愁。“神卫全程守护，若有一名医者因此受伤，你们提头来见!”“是，殿下。”神卫长收好纸卷，翻身上马，向方沙城驰去。齐王放下帷裳，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脑海里渐渐浮出一个全新的计划。又一段暗道，钻进一个新开的地下洞窟，一股刺鼻的排泄物的气味，薰得人呼吸困难。神卫长一路骑马回到方沙城，将缰绳系在拴马桩上，从挖开的暗门走进去，穿过一段这次发现纯属意外，开挖的起因是神卫长在方沙城，遇到接郑院使上山的魏璋。的那种。
用现代观点来看，神卫长这人属牛，很可能是金牛座，性格倔强，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空就会问魏璋和王强，医仙们有没有回答?
因为亲眼见到“人头上长着头"，所以，方沙城西南始终是神卫长不愿踏足的地方，得上带着傩舞帽陪月儿外出散步，以及自己亲眼见到那顶帽子和小胖墩的死讯。这次王强实在扛不住，对神卫长说了这里有通往地坑院的密道和暗门，小胖墩会在晚魏璋点头表示千真万确。
子牵手外出，害怕被人发现戴了傩舞帽而已。
神卫长听完足足楞了三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退避三舍的恶鬼，只是两个生病的孩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和妻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王强和魏璋知道神卫长的脾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节哀。"就爬移动梯上去了。
坍塌的屋顶和破烂的土墙，真的找到了一道暗门。
神卫长掩面而泣，哭够了就一抹袖子，带着属下，直奔当初发现“恶鬼"的地方，搬开从暗门进去，边走边敲，听回声辨别方向，走了不少路，忽然敲到右手边的回声特别空，好像有另一个地下空间。
后，用布巾捂了口鼻，往里面丢了薰烟，又用土块暂时封住挖通处。二话不说，神卫长带人开挖，就在挖通的瞬间，三道利箭迎面射来，铁锹把利箭拍开就安静了。
几乎立刻就听见里面猛烈咳嗽的声音，以及奇怪的金属相碰的响动，等了片刻，里面神卫长再次挖开，等烟雾散尽，火把照亮，就看到另一边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了十三个人，挺巧，每个人脸上都刺了字。
腿就糟了殃，这时才发现有一群身形矮小却长着成人脸的怪物。于是，他们直接把这个小洞挖成与地道等大等宽，举着火把就冲了进去，然后膝盖大论干架，大郸很少有人是神卫的对手，尤其他们还经过飞来医馆的精心救治，现在更是以一挡百。
紧，不好，下手有点重，这可怎么办?
一刻钟后，这群小矮人就被神卫们打翻在地，等到火把照亮里面一看，不由的心头一冲在最前面的神卫却大喊一声:“好多粮!”
???
神卫长可太清楚现在的国都城有多缺粮，方沙城更不用说了，怎么可能有很多粮?“神卫长，如果我骗人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个比一个晕糊，怎么可能?!
于是，神卫们高举火把鱼贯而入，循声找到探路的神卫，仰望堆得极高的米粮袋，下格外显目。
神卫长拿出匕首随意戳了一袋米粮，干净的米粒像流水一样泻在地上，在火把的亮光“你们在这儿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出!
"
"某去去就来!”
暗处冲出来、意图纵火的小矮人。
"是!"神卫们立刻摆开攻守阵势，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同时还摁住了两名从黑都是米粮。
两名神卫继续探路，发现了更多的米粮，按目前规模来估算，方沙城西南的地下可能神卫们当时就炸了:"那么多百姓饿肚子!竟然囤在这里?!"“你们还记得之前差点闹起来的掺沙米吗?”
去的!
“老子问候他们十八代祖宗，方沙城和附近到处都是沙，掺沙米很可能就是从这里发出“我把他们都捆结实了，一个都别想逃!”
很快，晕在最外面、脸上被刺字的人都被捆住，之后就是那群小矮人....神卫警惕地注视着他们，忽然有人说:“哎，他们是不是百戏团的?”什么事...."
“我想起来了，五年前国都城来了一个百戏团，戏团里有不少小矮人，后来.....好像出了不知道怎么的，自己脸上已经明显消退的刺字处，又隐隐作痛起来。“对，那个百戏团的机关也是一绝....."神卫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最外面的那群刺配的人，听说那个百戏团冲撞夜禁，全都被抓了，冲撞原因不明，去向成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