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将军和夫人果然恩爱
到了第二日，沈宁鸢起床吃早餐，大概是昨天吃得太多，她今早胃口格外得小，连一个包子都吃不下，最后两口在那艰难下咽,啃的跟蚂蚁似的。萧平铮放下手上的碗，道：“吃不下就别硬吃了，待会饿了吃点点心，但别吃太多，午饭要正经吃。”
沈宁鸢大惊失色。
往常萧平铮虽然也不会强迫她吃不下硬吃，但是他往往开口即嘲讽，哪怕关心也是嘲讽语气，嗯,姑且算他是关心……应该是有关心的吧?总之，不会像今天这样，语气温柔,言辞亲切。沈宁鸢最终得出结论，夫君，果然是怪怪的。“什么怪怪的？”
啊，她不小心将话说出口了么？
“没有，我说外面那棵树长得怪怪的。“沈宁鸢一本正经地说。萧平铮望着屋外已经存在了几个月的枣子树，默默无语。重开话题：“最近可能有从边关过来的将士要住府里，到时候你安排一下住处。”
接近年关，京中各种往来众多，就是边关也派了人来向萧平铮汇报情况，算算日程也快到了。
“哦，好。“沈宁鸢没放在心上，王府这么大，只要不是来几十上百个人，那就没问题。
余下时间，两人安静吃饭，萧平铮看着对面细嚼慢咽的少女，想着方才她呆愣愣的模样，唇角微微扬了扬，又压了下来。吃完饭后，叫钱铎注意到城外迎接，自己按着往常去了都督府。季节转换，新京城外早已没了枫叶可赏，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清美，孤傲，不论在花界还是文学界，都占据重要地位的梅花。梅花又名暗香、一枝春、百花魁，玉妃、玉蝶……从诗歌有之初就有颂梅篇章，从古至今，无论男女老幼，都爱之极深，就是乡下都有文人骚客特意前去观赏，更别提新京了。
西郊城外，靠近溪边有一群青年公子正有说有笑，一边吟诗作赋，一边互相打趣，端的是无忧无虑。
一未及弱冠的小公子忽然道：
“你们都休息完了没有？说是上山赏梅，这都没到山脚下呢，就一个个都累了。我看就是小姐们出门都没你们这么娇贵的。”“好小子，你说什么呢？"众人不依。
也有没那么顽劣的赞同道：“走走走走，快快动身，否则天黑了，冷死你们！”
有人带头，这些放浪形骸的公子哥这才一个个跟着站了起来。“走吧走吧，今日要看不到梅花，我跟你们急！”古人说是十一月多，按现代算法，已经是十二月末了，山上梅花早已盛开。比起枫叶的一色，梅花更具观赏性。不论是是最为人们所知的，歌颂最多的红梅，还是纯洁如雪，一尘不染的白梅，以色泽艳丽著名的阿房梅，还是清淡高雅，虽不争艳却引得人驻足观赏的绿萼梅，此间种种，都让人目不暇接。无怪乎有人直接咏道：“都争春色美，谁敢雪中傲。”其余众人也是纷纷诗兴大发，一个个摇头顿足，互相送词。那原先催促大家过来的小公子盯着一株红梅道：“这梅花可生的真好看，我要带回去给我妹妹。”好友道：“这株玉蝶梅宫粉梅不是更好看？”“不行，我妹妹说唯有红梅方有梅花精魂，她只爱红梅。”说罢，他跑出几步，来到陡峭山坡边上，探出手去折那梅花枝。众人见他动作迟缓，取笑道：“你小心点，可别摔下去了。”“就连新京的小姐也都不会采花摔下去的。”“你们就爱打趣人。”
小公子扭头笑骂了一声，垫着脚尖伸长手臂。一阵寒风忽然吹过，有花枝扫过小公子的脸庞，脖颈边上的瘙痒让他身体不禁抖了一抖，只这一下，他的身子就猛的失了重心，脚下一滑就往山坡底下栽去。“糟了！”
离得近的朋友见他真的要摔倒，不禁惊呼一声，伸手去抓，可哪里还来得及？
正当这时，一道疾风忽然从少年公子耳旁划过，一只沉稳有力的手臂托住他的后腰轻轻一扶，就将他栽倒的重心牢牢拉了回来。小公子脚底重新踩在了地面上，重心稳住，心脏才猛地落地。他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欲道谢，脸上忽地涨红了。原来救他的人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而是一个英武女子，那女子虽然着男人装扮，可她的容貌，她的乌发，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柔软气息，都让人不消思索就知道这定然是一个女子。
女人比寻常女子更有几分英气的眉宇动了动，出声问道：“你没事吧？”也是中性又带着一丝柔软的女声。
“没，没事。”
小公子慌忙站好。
“那就好。”
说罢，她不再逗留，转身几个腾跃很快出了梅花林。小公子的朋友这才跑了过来。
“淮宇，你没事吧？”
“没事。”
“刚才救你那人是谁？你可认得他？”
这几人距离元，看清那人相貌，只以为是个男人。“不认识。”
“这样，他可留下了名字？”
“也没留。”
“哦，那他就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心人了。“朋友笑道：“你运气真不错。”洛淮宇怀着几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萧平铮正在衙门书房办公，钱铎微笑着走进。“将军，边关的人到了。”
萧平铮放下笔：“请他进来。”
来人一身朴素男装，进来后抱拳道：“属下见过将军！”萧平铮看到是她，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但很快转为笑意。“是你呀，还穿着男装呢。”
“男装行事方便。”
“那倒也是，郑柏还让你在他手下干活吗？他也不怕误了你终身。”梅知渝笑了笑，道：“终身什么的，我倒是没想过，不过郑将军的确说了，说我该出去看看世面，这才将我派了过来，说要是将军肯收留，就让我在新京住上一段时日。”
“我敢不收你吗？你可是我们所有将军的妹妹，我要是不收你，他们都敢跳到我桌子上跟我对骂。”
钱铎忙不迭示忠诚：“将军，那我是不敢的。”萧平铮目光一冷，呵斥道：“就你胆子小！”梅知渝看着钱铎马屁拍到马脚上的模样，笑了起来。“对了，我听闻将军成亲了，待会儿我就能够见到夫人了是吧？”钱铎从伤心中缓了过来，抢着道：“见，马上就能见到。我跟你说，这夫人啊，当真.……”
他还未把话说完，就感觉到一道冷冷的视线犹如寒刃一般划过他的脸皮。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出口时成了：“夫人她，当真贤淑！”“那太好了。”
“听闻新京贵女个个温柔大方，贤淑典雅。若有一位能当夫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萧平铮没有否认钱铎口中“贤淑"的夫人形象，只是道：“走吧，我带你回王府。”
沈宁鸢养了两日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她心态极好，还觉得近期没怎么生病一一指五六日内没有生病，觉得自己棒棒的，偶尔生一回也原谅自己了。只是不能出门，几个丫鬟看得严，她稍有动作，就有人在她耳边道：“夫人若执意如此，奴婢只能告诉王爷了。”不是，她的监管人什么时候从她母亲变成萧平铮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宁鸢只好闷闷在房里喝药，一个下人小跑进来传报“王爷回来了”，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正好，之前是她没有精力，既然他回来了，自己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至少，至少自己在受苦，他也不能太逍遥！
萧平铮跟钱铎让管家招待，先梅知渝等待在客厅，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花园里，萧平铮是回百草居，钱铎则是去北院通知其他人。说到通知夫人，钱铎：“小渝毕竞是女孩子，和将军在边关日夜相伴，难保夫人不会吃醋，将军要好好解释才行。”吃醋，她怎么可能吃醋？
萧平铮对此嗤之以鼻，但心中却记住了他的话。方踏入院子，沈宁鸢就从屋子迎出来，她终于有借口出门了！“夫君，你怎么今日这么早回来了？”
“我带了一位朋友回来。”
“是边关一位将军。"萧平铮目光一动不动，将沈宁鸢脸上表情牢牢看在眼底。
“是一位女将军。”
“女将军？”
沈宁鸢眼睛瞬间亮了，花木兰，穆桂英？还是??秦良玉，??梁红玉？是怎样英武的女将军？！
“人呢？现在就在府里么？”
萧平铮看她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就知道钱铎的猜测果真狗屁不通，如沈宁鸢这般性子，遇到一般美人她就激动，更罔论是世间难得的女将军了。萧平铮看着她扑闪扑闪的眼睛，都已经想到梅知渝住进府里后，沈宁鸢缠着她的模样了。
萧平铮别开目光，道：“她叫梅知渝，之后一段时日都会住在府里，既是女眷，不好跟我们住在一块，你另外安排一个地方给她住。”“啊，好。"王府空余时间这么多，住处肯定没问题。“那夫君，我们能去看那位梅将军了么？”萧平铮看着她满目期待模样，心中默默摇了摇头。前院客厅里，梅知渝听闻将军要带夫人出来，心中有几分紧张，她日常和男人混在一块，已经很久没有和女人生活过了，她将自己视作将军收下，将军夫人就是她的主母，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妾室之类的，但毕竟面对主母，她终究就厂分忐忑。
心中正打鼓，几个身影自门口走进，梅知渝下意识站了起来，挺起胸膛。这就是那位女将军？
沈宁鸢见到梅知渝，眼前一亮。
面前女子虽然身着男装，朴实无华，但不掩女性特质，绝不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男人，而在那份女性特质外，更有几分与众不同的英武刚强，乌黑的眼眸中满是钢铁所铸的坚毅果敢，那份铁骨铮铮的凛然让沈宁鸢倾慕不已。果真，是跟她想象中一样英武的女将军！
沈宁鸢内心恍惚，脚步下意识朝前，被萧平铮拉了拉，差点没保持住平衡摔倒。
“夫君?"她扭头疑惑道。
萧平铮眼中带着几分嘲讽地看着她，两人合作数次，也算有了默契，沈宁鸢这才恍然，一定是自己脸上表情太唐突，会吓到梅将军。沈宁鸢这才摆正表情，跟着萧平铮上前：“这位便是梅将军吧。”梅知渝眼神锋利，注意到两人方才动作，她内心充满了疑惑，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一板一眼地回答：
“回夫人，是。”
“梅将军果真英武非凡，方才夫君跟我说了，你日后就住在这，若有什么不便，随时可以跟我说。”
梅知渝见她说话细声细语，温柔细致，遂将刚才看到的奇异一幕抛在了脑后，心想新京的小姐果然优雅文静。
“多谢夫人。”
“那我先带你去你住的地方吧，等会晚上一块吃饭。”“好。”
沈宁鸢将她安置在离百草居不远的一个小院，那儿原本住在几个丫鬟，空出了不少房间，十分清净。原本她还想叫两个丫鬟伺候她，梅知渝忙道：“夫人不必了，我一个粗人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只早上有人告诉我哪里打水洗漱就行了。”
沈宁鸢没有勉强，道：“那好，我让一个丫鬟在你身边听你使唤，伺候就不伺候了，你有什么问题都问她。”
“多谢夫人体谅。”
沈宁鸢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男装和背上简单的行囊，问道：“梅将军，你今后是作男装还是女装？”
”这……”
梅知渝从前在军队穿的都是军装，平日里有啥衣服穿啥衣服，并无多大男女区别。但来新京之前，郑将军交待了她，这新京和边关不一样，她要是穿的太丑，是要丢将军脸面的。
“穿女装好了。”
“那好，我叫人安排几件衣服给你。”
沈宁鸢听她这么说，也高兴了起来。
梅将军的五官并不男性化，她皮肤虽然较新京女子更粗糙更黑，但也是健康的小麦色，至于五官，不仅不男性化，甚至还有几分灵动精致，只是没有打扮，便瞧不出来。
若叫沈宁鸢说，若是将梅将军好好打扮一番，穿上妥帖的服装，再配上她本身的气质，绝对是一位与新京贵女截然不同，却叫人眼前一亮的好看姑娘。要是穿男装，反而显得沉闷了。
“梅将军，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叫人给你打水，等会吃饭了再来喊你。”“谢夫人。”
沈宁鸢很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个丫鬟为她整理床铺，梅知渝不习惯，叫住她道：“不用铺床了，我自己来就好，劳烦你告诉我去哪打水。”回到院子时，萧平铮正坐在院中看书，沈宁鸢嘴里轻轻哼着调子，满脸抑制不住喜悦地向他走来。
“什么事这般高兴？”
沈宁鸢兴奋地说：“刚才梅将军答应穿女装了。”“穿个女装而已，值得你这么高兴？”
“当然了，梅将军要是愿意穿女装，我就能好好打扮她了！”玩奇迹梅梅，玩！
“对了，夫君，梅将军难得来新京，我作为夫人，可以带她出去转转吗？什么作为夫人，要你准备礼物计算开支时，可没见你这么殷勤。萧平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宁鸢见他不说话，抓着他的袖子，撒娇地说：“夫君，梅将军难得过来，难道你让她什么都不做就回去么？照顾女眷是我的职责，你就放心大胆交给我吧！”
好好好，连职责都出来了是吧？
“可以一一是可以。"萧平铮语气一转，道：“但是既然你都说身为夫人的职责了，那下回我回春之后的衣裳就交给你做吧，你要全程盯着，不准甩手扔给庄叔。”沈宁鸢疑惑道：“你的衣服还不够么？"他要回来之前，宫里就给他春夏利冬都做了三套，加上他原来有的。
萧平铮用力瞪了她一眼，沈宁鸢：
“好的好的，我来作，放心吧，我一定全程盯着，保证万无一失！”萧平铮叹了口气：“行吧，你想带她去哪就去哪，只一点，别把你自己弄病了。”
沈宁鸢满口答应：“放心吧！”
他就是这点放心心不了啊！
冬日入夜早，一般不到申时未就吃饭了。梅知渝歇息了没多久，就有些人来喊她吃饭。
梅知渝着丫鬟走出院子，才到花园，就见萧平铮和沈宁鸢也正好结伴出来。“王爷，夫人。"梅知渝抱拳唤道。
沈宁鸢觉得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包括她挺拔的背姿和修长的身形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飒爽，内心十分喜欢，上前几步道：“梅将军男装还真多啊。”
梅知渝方才换了一身衣裳，比之刚才的要更加干净规整，也没有补丁，但依旧是男装。
“让夫人笑话了，我日常穿着都以方便为主，如今出门，更是贪图男装方便。”
“应该的，一个女子孤身在外，的确不便。”“对了，将军，你在军中多久了？”
“两年半了。”
“啊，这么长时间？可是参加了许多战役？”“大大小小也有一些吧，不过将军们体谅都是让我做后勤工作，嫌少参与前线战斗。”
“后勤同样重要的呀，古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有后勤管理得当，万无一失，才能让前线将士们安心作战。”“夫人果真深明大义。”
“对了，梅将军名字怎么写？”
“我叫梅知渝，梅花的梅，温故知新的知，矢志不渝的渝。”“梅将军读过书？”
“我父亲是秀才，跟着念过几年书，夫人也别叫我将军了吧，不敢当。“那好，那我便叫你梅姑娘。”
说话间，膳厅到了。
今日这顿饭算是为梅知渝接风洗尘，钱铎和赵顺昌还有一位将军都来了，其余人则是赶不过来，赵顺昌和梅知渝也有两年半同事情谊，加上梅知渝是女子，众人都诸多爱护，言语之间满是关怀。众人先问了她边关的一些近况，得知北胡虽然偶尔也会侵犯边境，但都不成什么气候，有郑将军坐镇边关，不管军队还是民间，都十分平和。平和，连年交战的边关人民最渴望的就是这两个字。说完了日常，沈宁鸢还是对她这位女将军的生平很感兴趣，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倒是赵顺昌，在听到梅知渝谦虚说自己只是个管后勤的时候，拆台道：“这怎么能叫管后勤呢？夫人，你别听她谦虚，我们梅将军可是带着两百东拼西凑官兵打退了五百北胡精锐骑兵的猛将，智将。”“这么厉害么？“沈宁鸢眼睛猛地燃气火光，目光炯炯地看向梅知渝：“梅姑娘，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梅知渝耐不住沈宁鸢控诉的眼神，求饶道：“我不是故意要骗夫人的，只是我做的事情和其他将军们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赵顺昌：“值不值要夫人自己判断，身为下属，你怎好隐瞒，是吧，夫人？”
沈宁鸢：“是啊是啊？”
梅知渝无奈，连声道：“那好，那好，我讲给夫人听。”“其实，我能牵制那五百精兵全靠地理优势，那儿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对每一个山坡每一块土地都如自己手掌一般了解，那一日，县里响起警.…沈宁鸢听得入神，又听到北胡肆虐县城，致使无数人受害，内心纠结，正好旁边有一只手臂，她下意识捏了上去，以便克制心情。“你捏的是我的手。”
一道幽幽的男声从旁响起。
“啊，抱歉。“沈宁鸢飞快地松开手，她说怎么不疼呢。等梅知渝讲述完成，沈宁鸢连连赞叹：“梅姑娘果真巾帼英雄，你如何懂得行军打仗？”
“我们那时常受到胡人骚扰，有专门退伍军人组织民兵训练，我也混在其中，学习过几日，至于骑马，我们那几乎人人都会骑马，不过，更多的战术还是跟在将军旗下后慢慢学会的……
梅知渝说将军，沈宁鸢却连“将军”都懒得扭头看一眼，再次沉浸在梅知渝关于童年的回忆当中，在她看来，这都是历史人物的亲身讲述啊！多么珍贵的经历。
萧平铮看她全程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眯了眯眼，这人果真是个小没良心，一有点新鲜事物就完全忘了别的。
他目光在桌上几个菜上扫了一圈，拿起筷子。“夫人吃菜。”
沈宁鸢正听得入神，有筷子伸到自己嘴边，她想也不想，下意识张开嘴，嚼了两下，是鱼肉。
再嚼两下，嗯，不对，这鱼肉怎么这么肥?沈宁鸢喜爱吃鱼，却不爱吃鱼身上最肥美的那块，也就是鱼腩，虽然有的人觉得这儿最是肥美，但对沈宁鸢来说却有些腻的过分了。她刚才没注意，直接含进了嘴巴里，如今慢慢品味，方才不对。她跟萧平铮一起吃饭这么久，他是知道自己喜恶的，沈宁鸢扭头，狠狠地瞪了眼萧平铮。
萧平铮面色坦然，放下筷子道：“这是鱼身上最有营养价值的部位。”………“行，算你有道理。
沈宁鸢只能艰难将其吞下肚子，又连连喝了两口茶水，才把口中的肥腻的味道冲淡。
梅知渝注意到二人动作，不由道：“将军和夫人真恩爱。”沈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