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生辰
沈宁鸢骡骤然之间知道了这么一个秘密,心中有几分沉重,但不管谁不是谁亲生的,生活还是要继续,更罔论她如今被书商老板催得紧,临近过年,再不交稿就来不及了。
这一夜,她做梦都是自己笔下的人物在吵吵嚷嚷,过了一回,又钻出来一个跟萧平铮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同样高大冷肃,旁边还站着一个面容温柔模糊的女人,低头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肚子。
能够生出萧平铮这样人物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又过两日,就是十天一次的休沐日,沈宁鸢和萧平铮已经商议好要去大明寺,这一日天大亮就出发。
说到大明寺,沈宁鸢与它也有几分渊源,只因大明寺求真法师通宵医理,幼时,她爹娘带着她上过许多次大明寺,只没有结果便是了。大明寺是天下名寺,跟之前那个假的不一样,无论何时都是人潮拥挤,自山下到山下,一眼望过去,都是乌压压的人。王府的车子疾驰到山阶之下就停下了,上方是百步台阶,哪怕是皇帝来了,也得自己走,当然,他让人抬着轿子坐上去也是可以的。百来步台阶,沈宁鸢还是走得动的,权当锻炼身体了,只是得慢步走,可不像萧平铮,一步都不用歇息。如今已经入冬,寺庙两旁却是绿树常青,还有一侧,枫红赛霞,能远远听见寺庙里头袅袅佛音,悠长钟声随着般若心经缓缓渗逐心灵。
不知道是不是经书影响,沈宁鸢是觉得身体有些暖和起来了,终于踏上台阶,眼前就是五朝古寺大明寺,先帝在时曾下令修葺此寺,因此大明寺从外头看上去很是庄严气派。
殿宇连绵,飞檐斗拱,檐脚下悬挂着青铜铃铛,在清风声中摇曳颤抖。寺外人就多,寺内人就更多了,这一回,萧平铮没有隐藏身份,他的随行侍卫朝着一个小和尚说了几句,很快,和尚就将几人引到后院,奉茶稍坐,小和尚领着一位身穿红色袈裟的老僧到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口中念道:“王爷莅临本寺,所为何事?”
“本王与王妃前来贵寺,一则是为了拜佛,二来是想找贵司圆空法师。”“圆空?好,去叫圆空过来。”
“是,方丈。”
那小和尚很快跑远了,方丈便陪着二人喝茶,他目光在沈宁鸢脸上打量了稍许,道:
“王妃看着眼熟,是否曾经见过。”
沈宁鸢笑起来,道:“多谢方丈大师还记得我,我幼时体弱多病,母亲时常带我到贵寺祈福看病。”
“啊,我想起来了,王妃母家可是姓沈?”“正是。”
萧平铮见二人聊了起来,又说到沈宁鸢的病,他对沈宁鸢这身子也是十分不满,动不动就咳嗽发热,两步一小喘,十步一大喘,当真虚弱,也亏得她生在新京官宦人家,要在边关,都活不到这么大。“我夫人的身子可有方法调理?"他也关切道。方丈为难地摇了摇头:“王妃是阴虚体寒,五脏六腑天寒入体,致使精气亏损难以蓄养,医者以气养元,守本固元,而王妃之精元,哪怕过千万只能固一二,实在难以调理,老衲我医术不精,无能为力。”萧平铮的心往下一沉。
倒是沈宁鸢早就知道这个结局,安慰道:“幼时方丈大师的方子已经帮了我许多忙,我只好好养着不劳累,总归比寻常人好上许多。”方丈只能道:“阿弥陀佛,王妃心胸宽广,这份宽怀亦有助于养元。”又说了几句,圆空法师到了。
“方丈,圆空法师到了。”
方丈招招手,道:“圆空你过来,王爷有事问你。”圆空法师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师,他朝着萧平铮拜了拜,道:“王爷找我是为何事?”
方丈带着其余人出去,萧平铮令人关上门,守在门口,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
“大师,你可记得这串佛珠?”
圆空法师接过佛珠,仔细观察,眸中带着沉吟。“这佛珠非我所刻。”
“什么?"萧平铮脸色微变:“不是大师刻的字?”“是,这上面的字的确像是我字迹,也是我日常所用禅语,不过仍有所不同,这上面的字雕刻犹如浮空,如白云飘宙极具美感,这是我同门师弟昊真的习惯。”
萧平铮的脸色好了些,虽然不是他,但既然是他同门师弟那也容易找到。“那他人呢?”
“我师弟自七年前便云游四海,七年未曾回来了。”萧平铮好不容易收回的几分好心情又被打散。“不过,我这有他书信一封,是他今年七月寄回来的,上面说他益州突逢恶疾,他正在益州一带帮助官府与人义诊,想来应该不会离开很远。”这也算一个好消息。
萧平铮定了定神,道:“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施主还有别的想问的么?”“没有了,大师请自便。”
圆空法师这边推开离开了房间,沈宁鸢看萧平铮低着头,脸色沉默,咬了咬唇上前。
“至少,我们知道那位昊真大师的去处,他和官府合作,肯定会留下许多信息,就算离开也容易找到。”
萧平铮扭头望着她,点了点头。
萧平铮也不愧是萧平铮,他很快恢复精神,道:“你还要不要拜佛?”沈宁鸢连连摇头:“不拜了不拜了,寺庙这么大,全都拜完好累啊。”“懒得你。"萧平铮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又嘱咐小五道:“给寺庙捐一万两香火钱。”
沈宁鸢一怔:“这么多?”
“还不是某人,身体这么差,不多捐点钱,怎么让佛祖保佑?”沈宁鸢吐了吐舌。
菩萨虽然不拜了,但来都来了,可以随便走走散散心,受寺庙佛音熏陶总是好的。萧沈二人又往后山走了过去。
正巧后山山顶有座佛塔,佛塔处供养着历代大师遗骸,据说还有许多火花之后的舍利子,也是大明寺经典朝圣地之一,沈宁鸢对舍利子还是非常好奇加敬仰的,她都能穿越了,真的有圣僧在,有舍利子也不奇怪。正好也在路线上,两人便决定去佛塔拜一拜。到佛塔的路自然要自己走,沈宁鸢今日拜佛,没有穿心爱的漂亮裙子,走路没有问题,就是需要人扶。不多时,她身上的披风就解了下来,额头微微溢出热汗。
可是她明明出了汗,脸色该是红的,只她却是浮着一层虚白,就好似胭脂皮肉里透出的那一层浮粉,连唇色都是淡淡的。萧平铮想起方才方丈的话,在原地等了等她,等她靠近,手掌闪电般扣住她的手腕。
“干嘛?!”
沈宁鸢吓了一跳。
萧平铮两根手指放在她手腕,他虽不会医术,但也懂得把脉,沈宁鸢的脉象的确十分虚弱,哪怕此刻走得急了也是稍稍加快,跳得快,却也跳得弱。一般这种脉象,大多都是身受重伤倒在床上不能动弹了的。沈宁鸢看他脸色沉重,窥探不出喜怒,歪着脑袋试探着问道:“怎么了?”难道,他也是医学大师?
萧平铮淡淡收回手,道:“跳得很好。”
…谢谢?”
“以后早晚一碗药膳汤,不准偷懒。“还是得回去,问下大夫这药膳汤能不能加点东西,库里人参鹿茸雪蛤多的是。
沈宁·….”
本来就是在喝的。
萧平铮表达了他老父亲一般的关怀,也就不再找沈宁鸢麻烦了,两人走走停停,慢腾腾地到了山顶,一座高高佛塔就在眼前。沈宁鸢眉宇发着热汗,眼神却很高兴。
“山顶的风真爽快!”
“不想把披风穿上就不要说这话。”
“哦。"已老实,求放过。
这山顶除了王府一行人外,还有许多香客,除香客,也有几个僧人在,一个僧人面前摆着香烛捐款箱等物,上头还有佛珠佛像佛书等佛门物,甚至连长命锁都有,萧平铮目光在长命锁上扫了一眼。沈宁鸢贵在一个心诚,加上她夫君已经捐了一万两银子了,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佛塔前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诚心祈祷自己能身体健康,至少减短发病频率,再求一个父母家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最后,还奢侈地求了求让萧平铮这人也能身体健康,因他身体本就壮实,那就除此之外,再勉强求一个他在朝廷少得罪人。
也是十分贪心了。
“夫君,你不败么?”
沈宁鸢看萧平铮站在边上,动也没动,便问道。萧平铮回答简洁:“我的诚心心都在那一万两银子里了。”好,好有魄力的话。
沈宁鸢上来的时候还有精力,要下去时却累了,找了个亭子坐下,这正是,应证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
沈宁鸢是坐着,她两个丫鬟却是前前后后伺候她,一会拧开水壶盖子,一会给她擦汗,一会又摆起扇子遮挡人眼给她重新梳理头发。这要是让刚到新京的萧平铮看了,只会觉得:好娇生惯养一姑娘。现在也差不多就是了。
沈宁鸢看萧平铮一直望着她,问道:“怎么了?”萧平铮走上前,从巧心手上接过茶壶,巧心还在发愣,她的茶壶已经被人拿走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两人坐得极近,几乎没有距离,让沈宁鸢不适地脚尖勾了勾。
“那个,.….”
“我最近在想一个事情。”
沈宁鸢果真被勾起好奇心,她扭头望着萧平铮,道:“什么事?”“我在想,按着你这娇气模样,府里丫鬟伺候你得比伺候旁人辛苦数倍,是不是该提一提她们月钱。”
王府所有丫鬟都是从王府走账的,沈宁鸢日常至多给她们赏钱,这涨工资谁不高兴,沈宁鸢也很为自己丫鬟着想,小鸡啄米点头:“该的该的!”
“那我得验证看看伺候你这位娇小姐有多辛苦。来,喝水一一”他举起茶壶要给沈宁鸢灌水。
沈宁鸢可是连喝药都咚咚咚一口闷的奇女子,喝水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做,只是如今为了丫鬟月钱着想,她必须“娇纵任性”,只得由得萧平铮伺候她。萧平铮这倒水速度频率倒是不高,能让她慢吞吞将水咽下去,只是喝了两口她就饱了,萧平铮却还没有将茶壶放下的举动,惹得她推了推他。“好了,我不渴了。”
“好吧。“萧平铮将茶壶还给巧心,顺带评价:“果然娇贵,脾气还很差。”
.….“行行行,为了丫鬟们的月钱,我都忍了。“来,小姐还要什么?”
“要.………要吃点心,要一边吃点心,一边打扇子!"沈宁鸢也察觉出了其中乐趣,管它冷不冷,就是要打扇子。
“行。”
萧平铮从下人手上接过食盒,拿出一盘七巧果子酥,顺带贴心地问:“要喂么?″
“不要!”
萧平铮眼里滑过戏谑,拿起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娇小姐点评:
“慢了。”
“快了。”
“风太小了。”
“风太大了。”
“太远了。”
“太近了!”
等到下人将没吃完的点心重新包装起来,萧平铮的"下人"游戏也玩到了头,他最终点评道:
“果然很累。”
沈宁鸢捂着嘴偷笑。
“好,都涨,都涨一倍。”
几个下人连忙行礼:“多谢王爷,王妃。”正要下山,却有人叫住了萧平铮:
“王爷,可是王爷?”一大腹便便中年男人由一个美妇人伴着走上前,神色激动地说:
“王爷,求王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那人作势要上前跪下。萧平铮护着沈宁鸢退后半步,他眼神素来淡漠,这会眸光微熠,深沉如墨的双瞳含着阴翳,犹如深不见底的寒冷幽潭。“大人该去求陛下,而不是求我,本王帮不了你,我们走。”说罢,甩下男人离开,丝毫不顾男人凄楚哀嚎。沈宁鸢有些发怔,抬眸问他:“那是什么人?”“都转运盐使司副使,此人勾结商贾贪污受贿,纵容私盐横行,治下百姓苦不堪言。”
“那他为什么求你?”
“我用你的办法,解决不了皇帝给我的任务,就给皇帝自个加工作,这不得多提些身家富贵的贪官让皇帝杀个尽兴?说不得一高兴,就忘记我那茬了。”沈宁鸢知道他肯定不是因为听了自己的话才想到这主意的,历来这些方法都有人在用,只是没有人书面总结罢了。
萧平铮看她眉宇清朗笑起来的模样,挑眉道:“你不怕?”“怕什么?”
“我对待这些官员可没有丝毫心软,说不得皇帝命我斩首,我还得加个五马分尸或者凌迟处死。”
“那我不怕,我替受难的百姓拍手称快。”替官商勾结贪污受贿的官员害怕,她可没这闲工夫。“话说还要多久才到山下,我好累。”
.…….抓好。”
“阿一一”
这一趟寺庙之行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信息,但毕竞获得了最新线索,也算收获。唯有沈宁鸢,回去之后她就开始怏怏的,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萧平铮无奈地望着她:“不是都是我将你抱上山的么?”沈宁鸢自己也难过,但还是狡辩:
“那上下山的时候还吹了风啊,寒气入体。”………行,都行。”
这时巧心将药端来,萧平铮:“需要我喂给夫人喝么?”沈宁鸢心情不好,面无表情地说:“不要,请离开。”“遵命。”
萧平铮出了屋子,对守在外头的春熙道:“好好照顾夫人,别让夫人又着凉了。”
“是,王爷。”
萧平铮回了书房,犹觉不满,又叫来属下,道:“还记得以前在军中待了半年,为我们免费诊治的孙大夫么?”“属下记得。”
“你带人去将他找出来,就说萧将军想请他医一个病人。”“是!”
那位孙大夫原本是个游医,但医术高超,一回军营发生了多桩群体传染病,多亏孙大夫路过医治。后来他又留在军营教导军医医术,免费给官兵诊治,军队里的人都亲切称他为“活神医”,而今沈宁鸢这病反反复复,总是忧心,哪怕只是一线希望,他也想找到那位孙大夫。
寺庙之行到此结束,余下就是去找那位昊真法师,这事权交给手下办理,萧平铮的日常没有变化,他这些日子都在集中火力拱火,将朝堂上下拱得没有余力想起减军饷的事,因有其他将军支持,兵权加持之下,事情缓慢而又平稳地向前进展着。
他这头跟皇帝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可怜无数官员在下头心惊胆战,沈父就是其中一人。
沈宁鸢回家的时候,沈父都忍不住问:
“王爷最近跟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沈宁:…“皇帝要夺萧平铮兵权,萧平铮不肯,这算么?他这父亲,政治敏感度是有些低,但有些话沈宁鸢不好说,只能装傻:“怎么了,王爷跟皇上不合么?”
沈父:“不合不合,两人时常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王爷常常顶撞皇上的话,看得我心惊肉跳。”
沈宁鸢撒娇道:“皇上跟臣子能有什么矛盾,一切都是为公嘛,至多就是言语激烈了些,父亲你就别操心了嘛。”
“我哪里操得着心。“沈父连连抱屈:“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连小鬼也不是,躲着就是了。”
“是是是,就该如此。”
沈母抱怨道:“女儿难得回来,你提朝堂上的事做什么,倒是有一点,王爷他在朝廷上斗法,回家没对你发脾气吧?"有些男的,公务上受了气,别的不会,就会回家跟女眷发气。
沈宁鸢语气软绵绵地说:
“爹,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王爷,他怎么会跟女眷动怒呢?而且他从来不将工作的事情带回家里。”
“这就好,这就好,男人嘛,朝廷的事就该朝廷里解决。”“对对对,放心吧,夫君不会的。”
说过了这件事,沈母又想起一事来:
“对了,再过几日就是王爷生辰,这是你嫁到王府第一回过生辰,得好好办,可准备好了。”
..“沈宁鸢就好像□口烧了的CPU,大脑中枢系统直接卡了。沈母看着女儿这副模样,眯了眯眼,危险地看着她:“你不会忘了吧?”“当当当然没有!”
沈父沈母:完了,是忘了。
为了掩饰,沈宁鸢挺起胸膛道:“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操办夫君的生辰宴的!”
沈母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想想女儿毕竞嫁了,自己也没办法到王府陪她操办,只能默默把话吞了回去,大不了回头再督促两个嬷嬷,让她们好好辅佐宝)沈宁鸢在家里待到午后,正打算动身回王府,下人通报:“老爷,夫人,王爷来了!”
“王爷来了!“沈母高兴地站起来道:
“定是来接宝儿的!”
萧平铮前几次过节都陪沈宁鸢回来,礼数周到,现如今连日常回娘家也来接,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夫妻恩爱啊!
沈父沈母也不留女儿了,将她送到门口,萧平铮正好下马过来。“王爷来了。”"沈母笑着说:
“鸢儿正要回去呢。”
萧平铮神情柔和,举止得当地道:“我下了职路过,正好接夫人回去。”“好好,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吧。”
“那爹娘,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好。”
沈宁鸢弯腰钻进了马车,车子缓缓驶出,很快就消失在沈父沈母视线之中。到了王府不久之后就是晚餐,二人上了桌,沈宁鸢还记得她娘说得事,轻轻咳嗽了一声,先顺便找了话头打开话题。
“咳咳,夫君。”
“嗯?”
“我们晚上吃什么?”
萧平铮疑惑地撇了她一眼:“当然是回家吃,吃什么要看厨房,还是说,你想在外头吃。”
沈宁鸢一本正经地说:“我都听夫君的。”“这么乖?”
沈宁鸢小鸡啄米点头:“我素来很乖的,所以我们哪里吃。”“家里吃。”
“好。”
打开了话题,沈宁鸢又若无其事地接下去道:“说起来,夫君的生辰快到了吧?”
生辰?说到这个话题,萧平铮反而愣了愣,他在边关未曾过过生辰,自然也就不重视,若非提起,他都忘了。
“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夫君想要什么礼物?”
萧平铮对礼物二字毫无期待,随口道:“只要是夫人送的礼物都喜欢。”这跟回答"随便"有什么区别?
沈宁鸢咬着牙,开始沉思。忽地,她想到自己得知萧平铮生辰时心虚的心情,为了抵消这份愧疚心,她问道:
“那夫君,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的生辰么?”说不知道说不知道!!
“五月十五。”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萧平铮反而对她的激动很是不解,他反问道:“我知道我夫人的生辰日,很奇怪么?”
………不,不奇怪。"坏了,更愧疚了。
萧平铮看着她心虚模样,嗤笑一声低下头。他会说他前几日才翻阅过婚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