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五章
五年前,沈屹骁何止一次像现在这样,牵着她的手,奔跑在人潮汹涌的街头。所幸五年过去,物非物,人还是当年那个人。
夕阳西沉的空气里,每一丝风都如针刺骨,可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却滚滚烫烫的。一路不歇地跑到地下车库,夜浓刚一站住脚,沈屹骁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压着她的肩,将她按坐进车厢。
在地盘很低的跑车车厢,虎口嵌着她下巴,抬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唇。在安全带的“咔哒"一声里,在一路跑来,心脏还没有平息的强烈震荡里,他半个身子弯很绸缪的一个吻,让人从心悸到心动,夜浓双手攀上他的肩,回应得很热烈。无奈的低叹。
点了他心头的火,却又不敢放肆地烧,沈屹骁主动松了她的唇,微喘的气息里带着一声“太远了。”
夜浓笑出咯咯声:“那不然回一一”
后面的话被他的啄吻打断:“再远也要去。”
路程远,又赶上下班高峰,绚烂的霓虹都变成了让人焦躁的颜色,车原本行驶在直行道,沈屹骁突然又想到左拐可以抄一条更近的路,打着方向盘的动作比看向后视镜快了一步,就这么和一辆出租车擦撞上,但是他又条件反射地将方向盘回了半圈。
手,解开安全带。
虽说碰撞动静不大,但还是把沈屹骁惊出了慌色,他收回刚刚下意识拦在夜浓身前的“有没有碰到哪儿?
”
夜浓摇了摇头:“没事。”
她是没事,有事的是出租车司机。
因为刚刚沈屹骁下意识转回方向盘的动作,使得车轮回到了白线内。这会儿,司机正蹲在他车的左轮旁查看他车的擦伤程度。看得他心脏一揪一揪的,虽说擦痕不严重,可车的价格摆在这,这要是对方不认账..他就是搭上身家性命也不够赔的。
抬头见肇事司机下了车,司机忙站起身:“老板,这可不怪我,是你变道不打转向灯。沈屹骁看了眼自己的车,又看了眼他的,眼皮一抬:“我说怪你了吗?”司机:"......"
这么讲理,这么好说话的吗?
不过这种事,沈屹骁一向都不会自己处理,他给关昇打了电话。“民泰路和景安路交口,我出了点交通事故,你过来处理一下。”说完他才想起来关昇的那句「我会引咎辞职」。
“不用了,我--”
“沈总,"这大概是关昇有史以来第一次打断他话:“我现在就过去,十分钟就能到。默了好几秒,沈屹骁才别扭了回了两个字:“随你。”
电话刚从耳边拿下来,他胳膊就被夜浓抱住了:“沈总这是打给谁了呀?”沈屹骁瞥了眼她那看笑话不嫌事大的表情:“辞职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夜浓被他嘴硬要面子的别扭表情笑得肩膀直抖。
司机拿不准这位老板的打算,走近几步:“老板,是你报交警,还是我?”报交警又要耽搁时间,沈屹骁说不用:“私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处理。”就走不了保险了。"
司机不可置信地愣了几秒钟,看了眼他的车,又看向他:“不报交警的话,那你这车可夜浓也晃了晃他胳膊:“对啊,难不成你还准备自己花钱修车啊?”沈屹骁瞥了眼车灯后的擦痕:“有什么好修的,换一辆不就行了。”夜浓顿时搡他一下:“几道擦痕而已,至于换一辆新的吗?”结果却听他说:“秘书都能换,换辆车怎么了。”
傲娇的语气里,还能听出几分委屈。
夜浓歪头看他:“车能换一辆一模一样的,秘书可不一定哦~”没两分钟,世上仅此一个的关秘书来了。
“沈总。
"
沈屹骁双手插兜,没理他。
倒是夜浓:“关秘,沈总说他要换一辆车,明天你去帮他看看。”的沉默里,关昇颔首说了声"好的。
关昇一向心细如针,听见她话里的「明天」二字,他看了眼沈屹骁,在他的没有制止回去的路上,沈屹骁开始了。
“他都辞职了,你还让他去给我看什么车。”
对付他这种嘴硬心软,反着来不行,顺着来也不行。
夜浓朝他伸手:“把你手机给我。
沈屹骁余光往她那边瞥了眼:“干嘛?
"
“给关秘书打电话让他别去啊。”
她看似顺着他意,可语气又带出几分故意的挑衅。
沈屹骁被她噎了一下,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她两个字:“...删了。”夜浓点了点头,一副赞同他的语气:“删了好,删了眼不见心不烦。”结果没两秒,她又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记心里。”沈屹骁气出一声笑来,但是他没说话,忍着。
一直忍到车开进梦蝶山地下车库,忍到把人拽进电梯,忍到“砰"的一声门响。他把人抵在门后。
“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气我了?
"
夜浓就喜欢看他被自己气得抓狂,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谁气你了。”
她脸被沈屹骁双手捧得仰起,但就是不看他。
沈屹骁追着她眼神,“故意的是不是?”
是,的确是故意的。
狠,会花招百出,会把她‘照顾’到求饶都不放过。
但她故意气他却不单单因为关异的事,而是因为他有气性的时候,会比平时要凶,要也会反攻。
当然,夜浓也不是一个轻易求饶的人,哪怕被他其欠.得眼眸湿润,车欠成一滩水,她尽管她的攻击性很弱。
的眼底。
天花板的无主灯设计,虽不刺眼,却透亮得能将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清晰倒映在他吐间,她眼眸微阖,轻咬唇瓣,藕白色的两条手臂下意识攀上他宽厚的肩膀。温柔的轻吻渐渐转为唇齿间的交缠,却又不只拘泥于一处,游离到她的耳畔,呵气轻追逐到她的锁骨时,忍不住地留下了两处红痕,最后到她的紫色半翅纹身。那一条藤蔓,被一分为二,属于她的半翅停落在上,属于他的那一半在下。是他要求的。
当时他说了一句很俗的情话:我愿意为你俯首称臣。
正如现在,俯首土里.污。
鼻尖萦绕着清淡的沐浴香,还有她的甜。
①
有声入耳,光是听着,都能卷出小月复里的火。
寒冬腊月,偌大的客厅还没有被暖气的热度充分填满。湿淋淋的一兜水,滚烫地浇下来。
他说过,会好好伺候她,而他,也知道怎么样才能把她伺候到极致。所以这次,吻从她紫色的半翅蝴蝶开始。
③
窗外的风很嚣张,肆虐出声,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更不给人躲避的机会。他也一样。
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④
砸在她的胸口,错乱的鼓动里,好像又在同频地共震着。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风声停了,万籁俱静里,他胸腔里动荡得厉害,一下又一下地沈屹骁把脸埋在她颈窝,任由她铺散着的浓密卷发将自己的脸盖住。他深嗅着独属于她的体肤香,“知道我的失眠是被什么治好的吗?”夜浓想起齐冀说的那些话,“环鼎大厦露台的卡座?”
"还有呢?"他笑都是哑的。
还有?
夜浓皱了皱眉:“还有什么?”
"还有你的睡裙。”
夜浓:“.......”
“真庆幸当初给你买了那么多的睡裙,不然--"
“你是变态吗?”夜浓轻恼着打断他,“拿着我的睡裙去那里睡,这要被人看见,还不被人笑死。"
那个时候,哪儿还有心思管别人怎么看他。不过话说回来,那一年,他沈屹骁的确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你知道吗,每一年的同学聚会我都会去。
"
夜浓大约猜到了一些,"是想从那些人口中知道我的近况吗?""不是,"他笑了声,像是自嘲:"就是想从他们嘴里听听你的名字,听他们把你的名字和我的连在一起。’
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觉得她夜浓的名字还是和他沈屹骁绑在一起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很早就想问了。
"嗯。”
“你知道我在香港吗?”
"知道。"
着,知道她当时一切都好。
怎能不知道,她离开京市后,他就找人查过,知道她去了香港,知道她在她父亲那住也正是因为她一切都好,好到离开他,没有影响到她的一丝一毫。所以他死心了。
相信了她分手时说的玩玩。
相信了她是真的一去不回头。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这里,在这个还依旧有着她气息的城市,一点一点让自己慢慢好起来。
尽管很难捱,尽管这中间的时间拉锯得很长,可终于会过去的。那时的他,总是会在心里安慰自己: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结果可好,她又不过他死活地回来了。
夜浓还伏在他身上,她抬头看他:“那你有没有去找我?”这时候说这话了。
沈屹骁抬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找你,你就能回心转意吗?”也是,找她,她也会说一堆狠话气他。
可是谁又知道当时的她,心里有多纠缠呢。
那种既想见不想见的撕扯,每天都会折磨着她。
想过?
夜浓撇了撇嘴:“不都说转移一段感情的注意力只要重新开始一段不就好了吗,你就没沈屹骁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少跟我来这套。”说到套.
夜浓顿时倒吸一口气,她撑着他肩膀突然坐起来:“你都没用!”沈屹骁撑着胳膊,后欠起身:“没用怎么了?”
夜浓恼着一双眼瞪他:“我正排卵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