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十三章
月光、星光、灯光,还有隙入骨缝的每一丝酥软,交织成一张让人沉迷且无力的网。他的连番起兴,连番忍耐,让夜浓因足危着而左右支绌的膝盖骨都磨红了。脚趾绷紧到放松,几经循环。
夜浓腰肢软得都要抬起来了,她抄起桌上残留的最后一件东西-一钢笔,往身后砸去。“沈屹骁!”
沈屹骁轻掀眼皮看过去。
很美。
香槟色睡裙从头顶剥落的时候,她就如同一颗诱人的珍珠,呈现在他的眼前。如今足危伏于这紫檀木的桌面,简直就像美人鱼被潮水冲落至星空下的礁石面。美到惊心动魄。
沈屹骁凝眸看她,一双眼,似笑非笑:“...怎么了?’他声音不是很稳,沉重且沙哑,偏偏响在这迷幻的夜,别有一番撩人的性感。夜浓原本是想骂他混蛋的,在他这一句之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你家客厅的沙发是摆设吗?"
她的声音并不比沈屹骁好到哪儿,哑出了鼻音。怎能不哑,从最开始忍着憋着就是不出声,可到底禁不住沈屹骁的各种磨人的花样。手肘也疼,膝盖也疼,屁股还平白挨了他几巴掌。火辣辣的。
但是经他后来的深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凿,如今已经分不清到底哪里疼。沈屹骁笑着,这才大发慈悲的,掐着她的腰,将她从桌上抱起来,漂亮的背脊贴着他胸怀不过两秒,又被他反转过去。
青筋凸显的手臂,刻画着他男人的力量感。沈屹骁从正面将她贴抱到怀里。
两件式的睡袍,滑落在书桌旁的地上,无人问津。沈屹骁应她要求,将她抱去了客厅。
他赤着脚,步子迈得从容且悠闲,目光一直看着怀里的人。眼睫挂着湿漉漉的水痕。
看着格外惹人怜,偏偏嘴唇噘着几分倔,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走到沙发前,沈屹骁没有将她放下去:“亲我一下。‘还亲他一下,夜浓都恨不得咬他一口。
见她没有动作,还剜了他一眼,沈屹骁笑出一息鼻音:“不亲,那我可就站着要--"话还没说完,夜浓就吻在了他唇上。
说是吻,其实是咬。
牙齿衔着他的下唇,一抵。
眼看他眉心往中间蹙。
说不清是怕他疼,还是怕他报复,夜浓又忙松了力道。就要离开他唇的时候,后颈被沈屹骁指掌扣住。另只手圈着她柔软的腰肢,他把人吻得像只折颈的天鹅。他那么高,站在透亮的灯光下,与她呼吸交缠。从轻徐,到灼热,再到沉重,最后只剩急切。最终,他没有将她放低到沙发里,就那么站着,与她深吻,借着手臂的力量,让她迅速起q落。
在没有去香港前,夜浓只看过一次海。
浪潮抵岸前,是那么汹涌,会掀起巨大的水墙,会释放无比力量的怒吼。如马脱缰,如箭离弦
如滚沸了般的潮水,扬起白色的浪花。
而她,在今晚,不知被那股浪潮席卷了多少次。过程有多凶狠无度,事后就有多缱绻温柔。沈屹骁一贯这样。
知道她困乏的时候不喜欢吵,所以给她冲澡的时候,沈屹骁一个字都没有说。抱她回床上,给她盖好毯子,沈屹骁低头吻在她额头。刚一起身,手腕被夜浓抓住了:“不许抽烟。这都知道。
沈屹骁低笑了声:“不抽,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她还记得他喜欢事后一支烟。
他也记得她半夜醒来会喝水。
一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
但是和五年相比呢?
沈屹骁抬起她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先睡,还是等我?”夜浓抽回自己的手:“你快去。
答非所问,却也是答案。
沈屹骁无声抿出一个笑来。
倒杯水的功夫,再进来,夜浓已经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了。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想被他从正面抱着睡。沈屹骁没有留灯,一片暗色里,他将人搂进怀里。夜那么静,静到耳边还清晰盘旋着刚刚深凿着她的冲撞声。沈屹骁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熟,试探着:“你还没答应我。’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出声,沈屹骁轻吸一口气,无奈的笑里带着纵容:“睡吧,明天再说。1
哪里还是明天呢?
离天亮也不过短短三四个小时。
身体的疲乏,让夜浓这后半夜睡得极沉。
就连沈屹骁将胳膊从她颈子里抽走,再起身下床,她眼睫都没眨一下。然而没过多久,耳边就响起扰人的门铃声,持续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沈屹骁...沈屹骁...’
一连几声,不见回应,偏偏那门铃声还在轰炸人的耳膜。夜浓“腾”的坐起身,刚刚软乎乎的调子没了。"沈屹骁!
奶酪都被她从客厅吼过来了。
“喵呜~’
像是意识到有人上门做客,奶酪吊着尾巴,看她一眼,又往外看一眼。门铃声还在响。
夜浓深吸一口气的同时闭了闭眼。
她倒要看看,是谁一大早这么不知趣。
她身上只一条睡裙,但是却不是昨晚她传来的那件。夜浓捞起放在床尾的睡袍罩在外面。到了门后,都还没看清视频里的人脸,夜浓就摁下了通话键:“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话说到这儿,她整个人愣住,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齐总?"视频里,齐冀虽然看不见她人,但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你是那个姓夜的?‘似乎是没想到这位“齐总”会这么称呼自己,夜浓不满地皱了皱眉,不等她再开口,视频里传来一声嘲:“你不在你自己家待着,跑我哥这做什么?在今天之前,夜浓对这个齐总的印象其实还不错,毕竟受过他的‘恩惠'在他家住过一晚。但他这极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找茬针对的语气,如今已经把那几分好感都抹杀得干净。夜浓没应他上句,语气淡淡:“齐总这么早过来,有事?’齐冀被她这一副女主人的语气笑到:“我找我哥,跟你有关系?”夜浓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竟遭他这么大的敌意。她语气说不上好:“你哥不在--
“开门!’
毫不客气的两个字,将夜浓的话打断,也把她的脾气激了出来。“我跟你说了他不在--’
“我让你开门听不见?
夜浓:
说实话,这要是自己的家,她都想骂人了。夜浓瞪着屏幕里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手一抬,摁了电梯通行键,随之打开的,还有右手边的大门。
夜浓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两件套式睡袍。
怎么说呢,穿这么一身待客,实在算不上雅观,但想到刚刚那位齐总字里行间的针对,夜浓哼出一声冷笑。
不是看她不顺眼吗,那就多刺刺他几眼。
齐冀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穿着一身极为不守妇道的睡袍的女人。知道他上来,还这么不知羞的穿着这身,不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她和他哥的关系吗?
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心思都深。
漂亮成这样,不知道那心得黑成什么样。
齐冀用他那大剌剌的眼神,丝毫不收敛的,将门里侧,那个当初一脚踹了他哥的女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越看心里越不爽。
脸皮可真厚。
当初把人甩得干净,现在还有脸回头。
亏他亲哥齐祯说她是个硬骨头。
哪硬了?
全身上下,怕是只有心是硬的。
偏偏他那不争气的哥看不清她的真面目,都被伤成那样了,还这么不长记性。齐冀蔑着眼角看她:“我哥呢?
他打量自己的同时,夜浓也在打量他。
一身潮牌,还湿发造型。
沈屹骁怎么会和这种混不吝的人交朋友。
夜浓双臂交于身前,气势一点不输:“不知道。这语气,就跟他欠她万儿八千似的。
齐冀冷哼一声:“你是自己没家还是怎么的?”夜浓回他一记眼尾:“跟你有关系?"
齐冀:
本来他没打算进这道们的,毕竟他哥不在。如今被她话冲的,齐冀右脚一抬,迈了进去。夜浓已经对这人没半点好印象了,懒得同他多说,夜浓任门敞着,身子一转。给他一记背影的同时,还有她最后的客套:“齐总自己找个地方坐,我就不打扰您了。”喊他“您”,这个女人竟然喊他“您”。
当他三岁小孩,听不出好坏话吗?
“你给我回来!
齐冀也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她多说,但现在她踩进他哥的地盘里,那就别怪他了。夜浓站住脚,但是没回头,“一大早,不知齐总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你-
“不过现在不是在酒吧,就算是,我也是花钱喝酒的,犯不着听您的数落当您的出气筒。“什么乱
”更别觉得自己和沈屹骁关系不错,我就会买你的面子。"她转过身:“我连他的面子都不买,何况你的。话落,门口斜进一道人影。
刚刚被夜浓一顿炮轰,齐冀整个人都懵了,如今见他哥回来,嘴一撇--“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他哭丧着脸,转身跑到门口,一手揪着沈屹骁的袖子,一手往里指:“你听见没,我就问你去哪了,她就把我一顿骂,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她了。‘他哭腔都出来了。
可怜兮兮的一双小狗眼,极尽委屈。
不远处,夜浓都听笑了。
见过白莲花,没见过这种白莲花。
门口,沈屹骁眉心拧着,低头看一眼,继而手腕一抬,抽回自己的胳膊。“谁让你来的?’
齐冀:“
沈屹骁脸往后一偏:“回去。‘
齐冀嘴角一僵。
当初齐祯说他有异性没人性,他还不信。
如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就这么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齐冀打碎了牙齿往心里咽:“亏我当初放弃学业回国陪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沈屹骁:
又提这事,但凡说出点让他不开心的话,他就把这事翻出来。沈屹骁无奈:“随你。
他拎着早饭进门,扭头,见夜浓穿着那么一身,他眉心顿时拢起。手里的保温袋都来不及放,就搂着夜浓的腰,把她带去了卧室。门关,他这才开口:“怎么穿成这样就给他开门了?"夜浓剜了他一眼:“他在那拼命按门铃,我喊你你又不在。‘“那你给他开了门回房间不就好了,穿成这样.”说着,他屈着手指,在她胸前一蹭。
夜浓拍掉他手:“没看见我抱着胳膊吗?
还以为她是为了抬气势才这副架势呢。
沈屹骁把手里的保温袋放到旁边的圆几上:“刚炖好的花胶松茸,趁热喝,我去看看他。气归气,但夜浓心里疑惑更多:“他好像对我很大成见似的。”到现在,她还以为外面的男人是那个名为「张齐」的酒吧老板。当然,这个误会,沈屹骁也不知。
他知道的仅仅只是,因为过去那段他自我厌弃的日子,让齐祯兄弟俩对夜浓误会极深,特别是打小围着他转的齐冀。
这段关系,势必要缓和,且缓和的过程,不能让夜浓知道那两人对她的敌意,不然就她这小性子.....
“没事,”沈屹骁揉了揉她脑袋:“他就那狗脾气,估计又是被他哥骂了心情不好。‘夜浓皱眉:“感觉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哪有半点上次那个调酒师描述的涵养和沉稳。沈屹骁把她轻推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吃饭,我出去看看他。‘虽然齐冀人坐在客厅,但两只耳朵却竖着,听见门声,他忙松弛后背靠进沙发。这几年,他仗着那句卖惨又邀功的话,可谓是屡试不爽。而刚刚沈屹骁的无奈,显然又让他尝到了甜头。他藏着眼里的小心翼翼,张狂的调子丝毫不克制:”她是不是跟你告我状了?"沈屹骁在他对面坐下:“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齐冀表情一呆。
“还有,以后见她,喊姐喊嫂子都行,总之你给我客气点。’齐冀简直不可置信:“嫂、嫂子?
他差点把牙齿咬碎:“你竟然让我喊她嫂子?”他要笑死了:“她凭什么能做我嫂子?
沈屹骁凉着一双眼看他:“就凭你喊我一声哥。’齐冀:
夜浓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齐冀整个一张「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表情,但是不妨碍他喊出那句--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