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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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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十五章

夜浓一觉睡到了翌日清晨,窗外刺白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角,大脑短暂空白了几秒后,她眉心一皱,悬在头顶上方的陌生灯型让她眼底惺忪一秒消散,她撑着沙发倏地坐起身,视线从落地窗辗转到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竞然还在昨晚的房子里。

搭在沙发里的双脚慌忙落到地上时,毯子也从她腿上滑了下去,但她哪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谁给她盖的毯子,抓起来不及叠平整就往沙发里一撂,在沙发前无措地转了两圈后,这才看见沙发扶手边的包,她两步跑过去,刚把包抓到手里,她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

上一秒的手忙脚乱,在这一秒,像是被按了慢放键。她缓缓扭头,另一侧的沙发也一点一点漫进她余光。地上没有鞋,沙发上也没有人。

夜浓缓缓直起腰。六百多平的房子,环顾两圈,有一种望不到边的空旷感。

这种紧张与无措的感觉,让她突然想到那个醉酒醒来的早晨。

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大意,怎么能让这种一想起来就后怕的事情一连发生两次。

一阵懊恼里,夜浓走到门后,这才发现昨晚被她脱在柜前的鞋没有了,夜浓转寻几眼,视线落到被镶在墙体里的柜子,隐形柜门往里轻压,柜门弹开。

她的那双浅咖色高跟鞋就放在两双黑色男款鞋中间,格格不入,却又莫名相衬。

短暂的失神后,夜浓将自己的鞋拿出来放在了地上,换好后,她转身又看了眼客厅。

想来,那人应该是回房间里睡了。所以要不要打个招呼再走呢?

几番纠结后,她觉得还是算了。

扰人清梦,还不如不辞而别。

结果手刚握住门把,就听“滴答”一声。

夜浓条件反射把手一松,人也往后退了一步。门开,沈屹骁身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门口,平日里上梳的刘海这会儿自然垂落,遮在眉骨,还带着几分潮意,很明显,他是锻炼去了。

看见夜浓站在门里侧,沈屹骁眼底闪过短暂的诧异,但很快,他脸就恢复了平静,用一点都不意外的语气说:“跑什么?”

夜浓心虚的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我、我哪有跑。”

随着沈屹骁往门里迈进一步,夜浓下意识又往后退了退。

夜浓身高近一米七,在一般男人面前丝毫不显娇小,但沈屹骁身型高大,这么直面地站在她面前,哪怕她穿着高跟鞋都要比她高出半个头来。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人的距离,但夜浓不想再心虚地往后退。

她下巴一抬,对上沈屹骁凝眸看着她的视线。“昨晚你不是说要回铂悦府的吗?”

沈屹骁垂着眉眼看她,嘴角勾出一抹浓浓的趣味:“所以呢?”

“所以…你,你干嘛不喊醒我?”

昨晚饭桌上的伶牙俐齿过了一夜,倒是消减了不少。沈屹骁话里玩味不减:“夜小姐这是在怪我?”和他隔得不算特别近,可他说话时,气息却直直往人鼻息间钻。

夜浓抓着包链的手不由攥紧了几分,心里正想着要怎么回他,就见他又往自己面前逼近了一步。夜浓双脚不听使唤地往后挪。

“怕我?”

他冷不丁的一声,让人心脏都随之一紧。

攥在手里的金属包链都快要被她掌心心捂出热度,夜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但她面上镇定,下巴再度抬起,不卑不亢的眼神迎向他。

“沈总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面对她的质问,沈屹骁游刃有余:“我怎么待客,难道夜小姐不知道吗?”

见她眉心褶出疑惑,沈屹骁却眉梢一挑:“看来夜小小姐醒来的时候急于逃跑,没注意到身上的毯子。”他赞同似的点了点头:“也对,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醒来,那种惊慌失措……可以理解。”

夜浓这才回想起刚刚从沙发里起身时,身上的确是有一张毯子。

但是那又怎么样。

昨晚若不是他耗着不走,她也不会在沙发里大意到睡着。

“避免夜小姐日后出去说我待客不周,等吃完早饭我亲自送夜小姐回家。”

夜浓眼睛蓦的睁圆了。

还要等他吃完早饭?

不多给她回味的时间,沈屹骁擦过她肩膀去了客厅。夜浓来不及多想,忙转身:“沈总不用了,我自己开然而后面的话却被沈屹骁无情打断:“过来。”夜浓站在原地,气瞪瞪的一双眼恨不得穿透那面紫色水晶石射到他身上。

梦蝶山提供一日三餐的酒店式服务,为了隔离隐私,送餐人员会坐专属电梯从气闸室式的双门空间进来。所以当夜浓听见不是沈屹骁的声音传来时,她吓了一跳。

等她从玄关那里走过来时,刚好看见两个男人的背影。沈屹骁正在将一个云朵白的瓷盅从餐桌中央端到右手边。

“刷牙洗脸去。”

夜浓肩膀微微一提,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小地呵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什么口气。

但是在他这洗漱,夜浓还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沈屹骁转过身来的时候,夜浓正苦想着一个既不失礼又让他反驳不出的理由离开这里。

沈屹骁盯着她咬唇的动作:“还要我过去请你?”说话夹枪带棒的。

夜浓还了他一记不冷不热的眼神,反正没别人,夜浓也懒得跟他绕圈子。

她也没换鞋,细高跟噔噔噔地踩出声音:“沈总,我们之间一一”

“请注意你的用词,“沈屹骁打断她,一字一句纠正:“是我和你,不是我们。”

夜浓心里憋着一股气,强行压下后,她唇角一弯,给了他一记假笑:“既然沈总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放心?“沈屹骁往她走近两步:“难不成夜小姐还以为我对你余情未了吗?”

夜浓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嘴角扯出的那抹满含兴味的笑。

也是,当初她说了那么重的话伤他,他怎么可能还会对她心存幻想。

可他现在这样算什么?

有意为难她?

想报复?

夜浓看不透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他就让人捉摸不透,更何况现在。

但是沈屹骁不一样,他那双眼皮褶皱内敛的狭长黑眸,不过一个凝眸就好似能将她看了个干净。“夜小姐难道忘了我昨天说过的话?”

昨天?

他昨天说了那么多,她哪知道他指的是哪句?夜浓眼眸微转,记忆翻腾。

沈屹骁却后退两步,一边抽出椅子,一边说了两个字:“邻居。”

夜浓眼皮微微一掀,一双眼,几分探究几分将信将疑地重新落回他脸上。

沈屹骁回望住她,唇角一掀,无声低笑:“还是说夜小姐不想只和我做邻居?”

“邻居!“夜浓几乎是撵着他的落地尾音抢答:“邻居就挺好的。”

真挺好的,如果能做那种见面仅点头微笑的邻居就更好了。

沈屹骁站在餐椅旁,一手自然垂落在身侧,一手搭于椅背:“既是邻居,那吃完早饭,夜小姐可否顺路捎上我?”大概是被这「邻居」的疏远关系洗脑了,夜浓心里忽觉轻松。

她浅笑嫣然:“当然可以,那沈总慢吃,我去门口等您。”

说完这句话就该转身的,可被他一双眼攫住,夜浓双脚仿佛千斤重。

交往的那一年,他给过她旁人羡慕不及的宠爱和骄纵,但这并不妨碍他身上自带的那股类似顶级alpha的领导力和压制力。

就像现在,他站在那里,哪怕明明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凝眸的眼神,就足够让人心跳加速,甚至软下自以为是的硬骨。

但夜浓不会,她即便心有怯意也不会让人一眼看尽。她就这么抬着下巴,轻问一声:“沈总还有什么吩咐?”

以前她惹他不高兴也是这样,故作无辜地问:男朋友,你在生气吗?

点头,显得他小气。

摇头,心里郁结难消。

所以他总是二话不说,压她入怀,手使坏,再逞口舌之凶。

或许她也是有心哄他,所以从不反抗,还会主动配合。然而再多的浓情都成了过去。

沈屹骁不是拿她没有办法,只是现下不想与她计较,但是从昨晚开始,她就时不时拿一声「您」来呛他。这种心理上的不爽,沈屹骁不打算继续压着。“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字。“说完,他侧过身,依旧用刚刚那道不轻不重的语气要求道:“洗漱完过来吃饭。”夜浓也懒得再同他扭捏,没好气地瞪了眼他的背影后,径直去了昨天就去过一次的卫生间。

松岚绿的双人洗手台上,除了男人的洗漱用品之外,两个椭型盆池中间还放着一只未拆的盒装牙刷,一管新的牙膏,甚至连漱口杯都准备好了。

不是酒店,却备着这些东西,可见这所房子里,平时没少来客人。

夜浓走到门后,将门轻轻关上。

因为没带卸妆用品,夜浓就只刷了牙。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她随意的语气里依旧带着几分客气。

“那就谢谢沈总的早餐了。”

只是看到餐桌上的餐食时,夜浓眼波突然停顿住。无论是布满新鲜水果、杏仁再搭配甜奶油的华夫饼,还是烟熏鲑鱼浇配荷兰汁和鱼子酱的英式松饼,又或者那盅能闻到玉桂糖鲜甜的热燕麦。

都一如五年前他带她住酒店时的早餐标配。真不知是他刻意,还是说面前这些早餐依旧是他的习惯。

夜浓在餐椅前坐下,余光瞥到邻边,和她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沈屹骁面前的那盅热燕麦里放了香蕉片,而夜浓的没有。

五年过去了,还记得她的忌口,这是在炫耀自己的记忆力?

夜浓拿起勺子,在瓷盅里慢慢地搅着,余光又往他那边瞄。

也没瞧几眼,就被旁边的人逮了个正着。

“夜小姐就别吃着碗里惦记锅里的了。”

夜浓手里的动作一停,扭头瞪他:“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含沙射影?”

沈屹骁表情却做无辜状:“我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

夜浓一点都不想跟他提过去的点滴,可这人却在她雷区蹦挞。

她扬眉:“不错,当初是我提的分手,但分手就一定是有第三者吗?就不能是我对你烦了、腻了?”沈屹骁压着情绪,努力让自己不去深究她的后半句,然而他轮廓却绷得紧:“我有说我们之间有第三者?”“你再说你没说?"夜浓声音很冲,对他丝毫不客气。沈屹骁”

夜浓转过身来,捏起刚刚的勺柄,怒气冲冲地搅着:“吃着碗里惦记锅里这句话,就应该送给你!”可真会无中生有,别说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眼里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就是分手后的这几年,他也没多瞧哪个女人一眼。

他语气里有着很不满但又压抑到最后不得不认命的不爽:"你有没有良心?”

夜浓侧头剜他一眼:“没有,被你吃了!”沈屹骁被她的话噎住,默了两秒,想起昨晚她满脸堆笑时的客套,和现在满身是刺的本性,还真是两个极端。他嘴角浅浅一勾:“原来夜小姐昨晚的恭维礼貌都是假的,这要是被瞿总知道一一”

“你是要告状吗?“夜浓截住他话后,下巴一抬一收:“去啊,他现在应该还在阮总那。”

沈屹骁端坐着,就这么看着她指尖托起一块华夫饼送到嘴边,看着她腮颊咀嚼出松懒又漂亮的频率。他叹出一息,“真是小看夜小姐了。”

心里的气撒出来大半,夜浓已经不想理他,自顾自吃着手里的华夫饼,时不时的再喝上一口热燕麦。这般的慵懒吃相和他记忆里的几乎无差,只不过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捻起华夫饼上的杏仁递到他嘴边,也不会看着他含住时强行要求他说一声谢谢.…….沈屹骁靠着椅背,安静看了她半响。

等夜浓吃完,沈屹骁就只喝了两口热燕麦。夜浓瞥他面前餐盘一眼,语气不冷不热:“是不是我在这,让沈总没有食欲了?”

沈屹骁看了眼她唇峰沾着的一丁白色奶油:“没有让夜小姐觉得招待不周就好。"说完,他站起身。夜浓朝他背影撇嘴。

以为他会换身衣服再走,却没想他径直往门口去。“沈总这是要走了吗?"她不确定地问。

沈屹骁站住脚,回头:“如果夜小姐还想继续在这坐一会儿,我也不介意。”

夜浓朝他投去淡淡一眼,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而沈屹骁刚刚那句话也明显是玩笑,只是等他走到门后,手握住门把时,突然转过身。

夜浓就跟在身后,始料不及,双脚下意识后退一步,一抬头,对上沈屹骁凝眸而来的视线,她心跳突然漏掉一拍,“你、你这么看我干嘛?”

看出她满眼的防备,沈屹骁却嘴角一提。

因为视线紧盯着他的脸,夜浓全然没注意他身体其他部位,直到余光里晃进他的手一一

夜浓下意识就把脸往一边偏,可惜晚了一步,柔软的唇被他指腹一蹭、一停。

夜浓整个人呆住,忘了躲,一双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直到沈屹骁手指脱离她唇峰,紧贴的触感消失,夜浓这才慢半拍回过神。

脱口而出的"你有病一一”,被沈屹骁将自己指腹上沾着的一丁白色亮于她眼前而倏然止住。

像是事实胜于雄辩,沈屹骁丝毫未将她刚刚骂他的三个字听进耳里似的,抓起夜浓垂在身侧的手腕,将指腹蹭在了她攥成拳的手背上。

夜浓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背。

那一丁点的奶油,经过她的唇,到他的指腹,再回到她的手背,如今那一丁点的浅白色,若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来。

“又不走了?”

声音从对面传来,夜浓抬头时,眼里不止茫然,还有无措,夹杂着那句「你有病」带来的些许歉意,全部摊开,直直送到对面人的眼底。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沈屹骁已经站在了门外,一双眼,无波无澜地看着她。

“下次随身带面镜子,吃完饭照照。”

本来还为自己刚刚骂他的那三个字生了些许的歉意,如今看来,根本就是骂轻了。

夜浓给他一记冷若冰霜的眼神,从他肩膀越过。出电梯再过门厅,踩下门前台阶,哗哗水瀑声袭耳,夜浓长吁一口气,从身到心顿感一阵轻松。沈屹骁扭头看她:“你车在哪?”

两人从出门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过,夜浓瞥他一眼:“你去大门口等我。”

锻炼时留下了一身汗气,本该在早餐前就去浴室洗一个澡解决掉,可又怕他门一关,她就转身跑掉,沈屹骁硬是忍到现在。

结果可好,换来她这么不耐烦的一句。

没和她在一起之前,没有哪一个人敢这么要求命令他,和她分手后,是再也没第二个人敢对他这么颐指气使。她是第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

其实这也都没什么,重点是,这话听在耳里本该让他烦躁,偏偏心底又生出了几分怀念。

她真当自己拿她没办法,还是说,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把她当祖宗?

沈屹骁双手抄在裤子口袋,偏过脸气笑一声。“门口是吧?“脸转过来时,他笑了笑,继而点了点头:“行。”

夜浓摸不透他的笑,但是从他话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眼看沈屹骁迈开脚,夜浓忙喊住他,但不是“沈总”,而是“爱”。

但是沈屹骁没回头,径直往前走。

不知道他是生气让他去门口等,还是不满意那声"爱”。夜浓踩着高跟鞋追上去,跑到他身前时,她修长的双臂一伸。

“沈总至于这么小气吗?”

还挺会倒打一耙。

沈屹骁压下眼底多余情绪,只留几分冷郁。夜浓眼神闪了闪,心虚又嘴硬:“让你堂堂沈总跟我去取车,我哪好意思。”

跟她去取车不好意思,但是好意思让他去门口等她。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所以呢?“沈屹骁轻飘飘地问了句:“夜小姐打算怎么办?”

铂悦府不似一些小区,地上也是允许车辆通行的。夜浓往他旁边抬了抬下巴:“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别墅区在东北角,平墅在西南,若是步行走过去,一来一回半个小时都不止。

沈屹骁懒懒丢了句:“不习惯等人。”

夜浓是真的想狠狠给他一记白眼,然后反问一句:以前在寝室楼下等我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怎么没听你说不习惯?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听您的。”

话音一落,就遭沈屹骁一个冷眼:“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字?”

夜浓心里想,你还说不许让我说「我们」呢,结果刚警告完,自己还不是说漏了嘴?

夜浓懒得跟他掰扯这些没意义的。

“行,沈总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屹骁也懒得细究她不爽的语气,瞥她一眼后,双脚一转,擦过她肩膀,径直往前走。

夜浓在原地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跟她一块去取车。

所幸沈屹骁步子迈得不大,走的也不急,夜浓踩着不方便跑起来的高跟鞋,匆匆几步就追了上去。八点不到的早晨,凉风阵阵,再加上小区被浓密的绿化植被环绕,气温都要比市区凉一些。

穿过平墅侧墙就是一条双车道的沥青路。

沈屹骁再一次瞥了眼她裙摆下的两只赤白的脚腕,还有鞋底下细细的高跟。

他站住脚,眉头拧着,语气嫌弃:“走这么慢,车钥匙给我。”

夜浓气笑一声。

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他走的懒悠悠,却反过来嫌弃她。

但是一想到昨天一路走过来的路程,夜浓心里又偷生几分侥幸。

她从包里找出车钥匙,往沈屹骁摊开的掌心里一压,“那就麻烦沈总了。”

钥匙串上坠着一个很迷你的毛绒卡通玩偶,让沈屹骁心里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柔软:“别乱跑,回来见不到你人,我可没时间找你。”

眼看他转过身,夜浓忙朝他“嗳”了声:“要是、要是不小心看见瞿总,你、……….”

“怕我告状?“沈屹骁似笑非笑一声。

夜浓只在心里白他一眼:“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在你这过夜。”

目光扫过她低垂着的眉眼,沈屹骁嘴角笑痕淡去:“放心,我比夜小姐更不想被人误会。”

夜浓看着他转身,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被休闲裤包裹着的一双长腿,迈出的步子是那么坚定又决然。和当初在宿舍楼下,她转身离开时一模一样。那他呢,是否也像她现在这样,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站了很久?

对于自己突生的想法,夜浓感到一丝好笑。夜浓背过身不再看他。与此同时,背对着她的那双坚定不移径直朝前走的双脚却渐渐慢了速度。走了一段后,沈屹骁终究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背影,又是背影,她好像从始至终都只会给他背影。一如当年一样。

他在原地站着,蹲着,守了近乎一夜,都没能等来她一个回头,更别说回心转意了。

梦蝶山的房子的确已经售罄,但入住率不高。沈屹骁轻车熟路来到六栋,看见门前车位里停了三辆车,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还有一辆中规中矩的白色越野。

如果不是看见了车钥匙上的车标,光是凭感觉,沈屹骁也能猜出哪辆车是她的。

倒不是车的价格低于其他两辆,而是对她的了解。只是没想到,刚走到车头前,别墅大门就打开了。看见沈屹骁出现在自己家门口,阮瑜顿时愣住。“沈总?”

沈屹骁从容不迫地朝她笑了笑:“阮总。”视线从他的脸,打量到他一身的休闲装扮。像是从家里出来的,可是昨晚他不是回铂悦府了吗?怎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阮瑜话里露疑惑:“沈总这是一一”

沈屹骁往身后的车偏了偏脸:“我来帮夜浓取车。”一大早过来帮夜浓取车,难过说昨晚代驾是开的他的车送两人回铂悦府的?那也不用他沈屹骁亲自回来帮她取车啊!

还是说两人昨晚没回去?

阮瑜心里刚闪出这个可能性,就听沈屹骁说了声抱歉。“夜浓还在楼下等我。”

眼看他转身,阮瑜来不及多想一一

“沈总!"她几步追上来:“夜浓昨晚没回去?”沈屹骁点了点头,丝毫不藏着掖着:“她昨晚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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