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年
“上官昭!你别以为有邵相公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怎么敢动阿琅?”一向用来奏事的圣殿,被皇帝用来责骂。
上官昭仰头看着头顶的威严牌匾,再看向皇帝,实觉讽刺。“陛下!我是您的亲生子,竟还比不过,他一个外甥么?”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皇帝当初没有办法留住长公主,心中有悔,才对卫琅如此爱护。他冷笑了声:"何况,陛下可有足够的证据?"
“你,你与那女子二人双双陷害阿琅,可恨,阿琅待她竟忘不掉!”“还要何证据?"
上官昭歪了歪头,而后疑惑起来。
"在陛下看来,无论如何,小公爷做什么都是对的。"
权利被皇帝一人掌握,哪怕臣子制衡权利,也不会动摇他的地位。只要一日不将卫琅支出朝堂,他便永无翻身之地。
上官昭想到此,神色复杂。
忽然间,他笑起来。
"民间早有流言,小公爷是您与长公主所出。此事虽已被压下,可我知道,他就是您的儿子,我的亲弟弟。
皇帝暴怒,脸颊烫红:“来人,拖出去......
“将他拖出去!”
上官昭成功激怒了皇帝,他没有停下来,"难道您杀了我母妃还不够,今日又要杀我了么?
"
“原来,这二十年,您竟一点不悔,杀了我母妃。”
“是啊!您是陛下,万人之上,自然不会在乎一个妃子,一个儿子的命。”"可是,长公主如何想您?万年后,世人又如何想您?皇帝低头看他:“你竟敢威胁朕?
"
"朕巴不得天下人皆知,我深爱仪儿!"
上官昭反问他:"那陛下可曾听过,祸国殃民!"
“您以为深爱,实则是害了长公主,届时,世人都会骂她红颜祸水,误了国事。”"史书之上,还有谁会记得长公主的仁慈和柔善?"
"不,不会。没人记得。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因为她,乱了大周的血统!"掌事太监带人来上前,将上官昭拖下去,悉心道:“六殿下,您快别说了!别再惹怒陛下了!"
上官昭自知,自己走了一条极端之路。
不说完,皇帝不会给他任何活路。
“陛下!自古邪不压正,我没有错!我所做之道,若是有错,皆是缘于你的私心!”掌事太监命人将他拖了出去。
上官仪站在殿外,正巧与被拖出去的上官昭对了一个眼神。她抬脚走近殿内,同上首的皇帝行了礼。
"皇兄。
"
皇帝瞧见是上官仪,压下心中怒火。
“仪儿。
"
"阿琅现下如何?"
听皇帝提起卫琅,上官仪摇了摇头:“还是不肯相信。”“如今凌家的人来,催促丧仪,我
.....
."
她无法克制卫琅,只道:"还请皇兄,出面。
"
"阿琅既认为她没有死,便没有死。"
上官仪蹙紧眉头,她想说的并非是这个意思。
她叹了声气,想起方才被拖出去的上官昭,询问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上官昭?”“自是砍了他!”
“皇兄,万万不可!”
上官仪拦住,皇帝这次没有顺着她:“哪怕你再认为是朕心如铁石,朕此次也要砍了他!若放任其长大,有朝一日,他必是朝堂上的蛀虫。""可当年,终归是我们,负了他母亲,负了他啊。
"
“仪儿...”
上官仪说罢,便哭了起来,从前,她没有拦住皇帝杀了愉妃,这次,她若是再拦不住,她便也想去九泉之下赔罪了。
昭羽翼丰满,岂不是会害了阿琅?"
皇帝反问上官仪:“那你可曾想过阿琅。阿琅的已然得罪了他,假以时日,等上官上官仪默声,在此犹豫下来。
“唯有快快扶持太子,只要太子掌控大局,留上官昭一命倒也无妨。”宋吉将凌府的往事查过一遍,带着消息前去寻找卫琅,正逢卫琅于院中练剑。原本,他以为,卫琅会醉生梦死一番。
而今的模样,却叫人意外。
"小公爷,查到了。"
“大娘子的母亲去后,她一直长在厢房,没有一处正经的院子。后母嫁至凌府初,大娘子的性子还有些嚣张,不认服。久而久之,在后母的调教下,她开始谨慎小心,不敢惹事,怕出事。继而躲起来,一躲就是十年。”
说罢,宋吉将一摞箱子抬到卫琅眼前,"这是大娘子昔日所读的书,写的字,还有她作的画。”
寄于字画之上。
“叶酝说,娘子以前没有姐妹作陪,无人与她说知心话,故而,她将自己的情趣都卫琅打开画卷。
她喜欢画画,画劲松,画寒菊。
卫琅握着手中的画,不免顿住。
竟不是如她柔弱一样的,牡丹,芍药。
再然后,他看见衣服白衣女侠客图。
画中,女子身穿白衣服,腰系红色丝带。飘逸的长发高高束起,仿佛随风扬动。她没有画面貌,却画了一个侧笑,一旁,提了词。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卫琅忍不住勾唇笑,这才是那日在山上遇见她时,应有的性子。哪怕做个疯子,亦疯魔活过。
管他谁让她生,谁让她死。
只可惜,等她不再他的身旁,他才真正明白了,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边瞧着她所写所画,不经意间,红了眼眶。
“她不会死。”
"直到我找到她的那一天。”
那时,长安城门打开,流民涌入。
杯水车薪,难解饥荒困境,四处盗匪横行,烧杀抢掠,王不成王,朝不兴朝。皇帝下旨,命朝臣带兵镇压。
卫琅请命出城。
春雨落尽,夏蝉皆死。
冬日的雪飘了三次。
长安城的景,一夜飘到了洛霖城。
"夫君,求你为我解毒。"
女子从浴池之中走出,抬手将一旁的红纱裹于身上,脚印边缘,还有水的痕迹,她走几步,人就软了。
卫琅眯了眯眼睛,原本只是等着她过来,最终,还是不忍心,伸手捞了一把。"你可知,你身上的毒早已随着时日淡去。”
"你现在,身上并没有毒。”
女子被他这一句话,说的脸红,她不肯承认这样的事实,只道:“不是的,这毒,或许用错了剂量。”
“我,我总是一见到夫君,便.....
她忍不住勾着他脖子,凑近去吻。
卫琅问她:“便什么?”
女子咬牙,没有说话。
卫琅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湿了么?”
女子只说:“是毒发作了。”
他勾唇笑了声,从身后抱住她,"你想要如何解毒?"
"这样么?"
"还是,从侧面。"
女子说,"我想,你亲我。
"
“亲我的......"
卫琅看向她的脸,若桃花般粉嫩,他抬手,触到她额角的胎记,然后从上吻到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夫君。”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蓄满了其中的情绪。
卫琅满意,吻得更深,"再唤一声。"
"小公爷!”
卫琅忽然被人唤醒,他掀了掀眼皮,睁开眼睛。
眼底通红。
宋吉说:"手下的人来报,在一处村庄发现了聚集的盗匪。"卫琅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宋吉看出他有些不适。
"
"小公爷有何打算?
"夜里动身剿匪。"
"是!"
宋吉退下后,卫琅试着重新回去梦乡,见到她,可是都不能成功。他恍然睁开眼睛,望着营帐的顶部,心算着,这样剿匪,一剿就是三年。找她,也找了三年。
这梦,更是不曾间断。
离开他后,她身上的毒是如何解的?
找了旁的男子么?
卫琅忍不住蹙眉,想要找到她的心便更加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