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靠近
凌云婉从凌府离开,回去湘居。
天还未黑,可她心中已然忐忑。
“小公爷,果然如您所料。大娘子她,离开湘居了。”卫琅还在地牢时,消息便传到了他耳中。
他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忍不住笑起来,他朝着宋吉看过去,然后问他:“你觉得,我这娘子乖么?”宋吉疑惑了声,心中猜测,不知道卫琅到底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想了一会儿,也不敢让卫琅等太久,宋吉说:“传闻中,凌大娘子是最为乖巧温顺的。”“看来,人不能尽信传言。”
宋吉点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暗暗替凌云婉捏了一把汗。
“流言,到底是散播出去了。太后娘娘那边,邀您进宫。”
“嗯。”
卫琅说:“那今日,湘居那边,便不去了。”“可要派人去告知大娘子?”
卫琅勾了下嘴角:“不必。”
她不会在意。
随后,宋吉随卫琅一起进宫,一路上,他都在打量卫琅,若是从前,卫琅得知凌云婉偷了他的玉牌,还偷溜出湘居,此时早已大发雷霆了。
如今,情绪却平和的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牢里的杂事而分了神,麻烦多了,也怒不起来了。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让他如此容忍的,只有那逝去的陆茗。
卫琅到太后寝宫之时,上官仪与皇帝已经在她殿中了。还未走近,卫琅便已听见,他脚步缓下来。“不是说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处死了么?怎么还会在民间流传。”
皇帝与公主的私事,若非掌握,谁敢无由编造。“儿子不知。”
“女儿不知。”
太后听着这一对儿女双双道自己不知情,原本便愠怒非常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好一个不知,你二人苟合之时,为何不知,会有今日的隐患?阿琅他如何能接受,自己的舅舅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堂堂天子,竞这般…”
太后动气,接连咳嗽了起来,话没接下去,只是冷声讽刺道:“怕是写野史的,写话本子的,都不敢写下你二人这等荒唐的故事。”
“母后,您息怒。”
上官仪连忙扶住太后,太后看向她,讥笑起来:“若是阿琅知道,他有你这样的母亲,他会如何看你?又如何会听从你的管教?从骨子里便登不上堂的东西。”“母后,您如何辱骂女儿,女儿都毫无怨言。只是,您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身子?”
太后摇头大笑:“早在十几年前,我便已经死过一回了。”
“这就是我教养的一对儿女。”
“你们让我百年之后,如何像先帝,如何像大周的诸位帝王交代?”
皇帝安抚她:“母后,阿琅要来了。我们当下要做的,是劝他,不要听信这些流言。”
太后听罢,气慢慢压下来。
纵观她溺爱卫琅,却也无数次有过一个后悔的念头,她早就应该,杀了卫琅。
如今,便也不会出现这等局面。
动摇大周根本。
“我记得,你后宫有一个妃子,知晓此事?”上官仪蹙眉,“愉妃?”
皇帝道:“儿子早已料理干净,请母后放心。”太后听罢,还是不放心,道:“去查查,愉妃还有没有后人。”
“此事是预谋,绝非巧合。”
提到此,上官仪面色有些凝重。
当年被人发现,她和皇帝的私情,便是因为愉妃不小小心闯进了皇帝的寝宫。
那时的她已有九个月的身孕,将要临盆。
所处死的人,便是愉妃身边所有伺候的下人,还有皇帝与她身边的人,太后连用惯了的老人都不肯放过。“母后,千错万错都是我与皇兄的错。与他人何干?何况愉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她想要为那些人求情,可是太后不允。
“你是在宫里长大的,宫里的女人是如何斗的,你不明白吗?今日她活着,明日死的人就是你。”“我不是后妃,愉妃与后宫的女人争斗,如何会牵扯上我?她便是再恨,也会为了自己的孩子,隐忍下去。”太后笑她太过天真。
转而看向皇帝,“你如今已是帝王,该如何决策,你当有雷霆手段。”
上官仪与皇帝求情,“皇兄,愉妃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忍心,将他们母子二人都处死吗?”太后淡淡提醒皇帝。
“你与仪儿的事情,若他日昭告天下,你的后脊梁骨,撑得住百姓的戳么?”
“一个后妃,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以为她会害怕,不会。她只会高兴,从此,她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她让你立她的儿子为太子,你便得立。因为,她知道你的秘密,随时可以昭告天下。”
皇帝被太后这话点醒,他说:“多谢母后提点,儿子知道该如何做了。”
事后,上官仪给愉妃求情,让皇帝放过她,可是皇帝并没有。也因此,她与皇帝之间情分断了。“皇兄今日如此对待怀有身孕的愉妃,他日是否在事情败露之时,也杀了我。恨不得我从没有出现过,误了你。”
“皇兄,一切只是为了帝位?对么。”
直至卫琅从殿外进来,上官仪才回过神,从往事的记忆之中抽离。
她看着眼前的帝王,一时间恍惚。
事情走露,也许是,皇帝并没有对愉妃及愉妃之人赶尽杀绝,而是留了一线生机。
用来给太后交代。
她心中有了猜测,并没有当众质问皇帝。
看到卫琅来,太后收敛了神色,变得温和起来,“阿琅。”
“快让皇外祖母看看,许久不见,越发想了。”终归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也有了感情。
卫琅不动声色,任由太后亲近。
太后瞧他这模样,忍不住道:“阿琅,近来沉稳了,脾气大有收敛,不像从前了。”
上官仪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应了句。
“是有些变化。”
太后想到凌云婉,便说:“你那娘子,怎没一起带进宫来?”
“我不曾告知她。”
“哦。”
太后绕来绕去,终究还是提到了她最不放心的那件事。“民间的流言,你可曾听了?”
卫琅看见上官仪,皇帝还有太后对他的注视,勾唇笑了下。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怕些什么。
怕他之后,闹翻了天,却哄也哄不好么?
“听了。”
卫琅说:“他们说我是皇帝舅舅的儿子。”太后严厉道:“荒唐!”
“怎会,你是国公爷的儿子,不是你皇帝舅舅的儿子,你要记住,不能旁人说什么你便听信什么!”卫琅笑起来:“皇外祖母,我当然知道,皇帝舅舅是我舅舅,怎会是我亲父?”
太后安下心来,而后道:“明儿,你带凌丫头来,见见哀家,哀家有话要对她说。”
卫琅想到凌云婉如今的模样,若是入了宫,不定能闯出什么祸端来。
如此一想,卫琅便推辞道:“她近日病了,过几日,等病好了,我再带她来,给皇外祖母请安。”“嗯。”
上官仪心绪不宁,他们从太后寝宫之中出来时,她让卫琅先回去,自己单独留下,与皇帝交谈。“皇兄……”
皇帝停下,屏退掉身边人。
“你有许久不曾叫过我皇兄。”
上官仪蹙眉,也没有与他绕弯子,而是直接问道:“当年,你是不是没有对愉妃赶尽杀绝?”“仪儿,你是觉得,消息走露,是我这儿出的纰漏?”上官仪咽了咽嗓子,“你知道,我并不在乎后人如何评判我,哪怕消息走露,我也毫不在乎。当年我便求了你,饶过愉妃和她的孩子,如今我问你,又哪里是责怪的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手下留情。”皇帝看着上官仪,“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有变。”“那个孩子,我留下他的乳母,命人带出宫。”“至于愉……”
皇帝说:“她的确死了。”
上官仪难得欣慰地笑了,“这么多年来,我手上沾着的人命终于少了一条。”
她说:“多谢皇兄,愿意与仪儿说实话。”皇帝动容,上官仪是美人,难得的美人,让他这个做皇兄的生了邪恶之念。
后来,国公愿意带她离宫,他想要阻拦,却架不住上官仪对他早已失望至极。
“仪儿。”
“皇兄。”
“我们可否……”
上官仪退了一步,恭敬道:“母后有一句话并未说错,我是阿琅的母亲,本应为他的表率,却与皇兄在后宫分不清是非。这样的母亲,教养出的孩子,自然是脾气古怪。”
“我们之间的事是错,既是错,便早该了断,不必延续了。”
“皇兄,仪儿告辞。”
卫琅一身月牙白袍,坐在皇宫顶上喝酒,老太监看见有人,想要走过去呵斥,却没想到是卫琅。他笑盈盈地抬起头,朝他说。
“小公爷,天色已晚,当心心夜里滑跤,摔了跟头!”卫琅勾唇,“多谢公公。”
清澈透明的酒水印着月光,倒进口中。
卫琅踹了片瓦,又重新给它安放回去。
凌云婉等了一夜,未见卫琅回来。
她撑着撑着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便被酥酥麻麻的吻吻醒了。
她起初吓了一跳,而后睁开眼睛,看见卫琅,这才平复下来。
他好像喝酒了,一股酒味儿。
凌云婉想要起身,他便将她按下去,没有片刻分说,又将自己送到凌云婉体内。
她推拒不得,又在他挑逗下,生了兴致。
且当他在发酒疯罢。
如此一想,凌云婉想到离开凌府的时候,凌老太太与她说的话,难不成,是因为听到了那些流言,卫琅才喝了酒?
凌云婉觉得荒谬。
且不说这件事几分真几分假,便是真的,又如何?父辈之错,与子无关。
“卫琅,你喝醉了。”
凌云婉轻声唤他。
卫琅却一个劲往她身上贴,想要将她的水都榨干了才算完事。
“早知如此,我便不回了。”
凌云婉说:“让你扑个空。”
她勉强从他身上起来,想要让下面的人送来一碗醒酒汤,可刚刚起身,她便被卫琅拉了回去,整个人零散地跌落。
忽然间,他不动了。
就静静地看着她。
手指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到嘴边,一点点滑下来。
“咬住。”
凌云婉疑惑为他,“咬什么?”
他说:“咬手指。”
凌云婉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就像是发泄一样,“够了么?”
“卫小公爷。”
卫琅笑了声,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好爽。”又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被他用手塞进她手里,卫琅说:“帮我。”
“再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