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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肃(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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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刘肃(十三)

“自缢了?”

“嗯。城主府官吏有些散漫,放了饭就没再管,等隔日发现的时候,身上都已经生虫了。”

“……殓了吗?"徐鸯问。

卫崇有些意外地看过来。

他是知道徐鸯当时发了多大的火的。困扰了她半年的这个内应,让朝廷险些损失惨重的这回背叛。但盛怒之后,面对死亡,她居然还是平静的。“没有呢,事关重大,殿下不发话,都不敢动。“孟尚说。“我还没审问他究竞送出了什么呢。他实在是……太愚昧了。“徐鸯说着,竞兀自笑了一声,“他以为自缢就能还清罪孽?还是为了彰显自己最后的忠心若不是刘肃被困在取虑,但凡下邳城中的探子发现他自缢了,他辛辛苦苦,出卖军机来保全的…也会立刻化作泡影一一”

“是啊。"卫崇喃喃道。

“一一怎么会有这么愚昧的人。"徐鸯道,但她顿了顿,又很快摇摇头,说,“而我还觉得他机灵一-可见小事上聪明,不代表大事上就拎得清了。认得几个字又如何,读书不读道理,不通人事,还不如目不识丁,反而能避了这场家”说着,她还是叹了一口气。

“人都死了……殓了吧。"她最后说,顿了顿,又对孟尚道,“你来得正好,有个人,要你带人去找。很急,你拿着令,不拘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在日落之前把此人找到。”

“谁?……这样急,这取虑不是已经都拿下了吗?”“董度。"徐鸯道,“他记恨逢珪多时,我怕他趁乱……“……但总归,跟着他,应当能找到逢珪。”在这样乱的取虑城中,要找一个并不出名的人,可谓是难如登天。但好在……

卫崇冲出帐来,拦住孟尚,道:

“董度那腿,是我亲手打断的。我能保证他这辈子都好不了。”……是了,他是个瘸子!

孟尚拿着徐鸯的御令,又抓了几个好手,一面径自闯进清点俘虏的军营中,一个个地查,另一面,则策马回到街巷上,逢人就问是否见过一个身着盔甲的瘸子。

果然,那营中老实投降的人中根本看不见董度的影子,反而是有几个躲在破瓦下,昨日才领了两碗粥喝的难民,为他们指了路。孟尚带着人,顺着指着的方向找去,果然找到了关押逢珪的那间小屋。…或者,更严格地说,早已不是关押了。

打到今日,刘肃把能抽调的人都抽调到阵前、到身边了。他哪里肯再留人来看管逢珪这个早已无用的阶下囚?不过把门锁了,确保他逃不出去,甚至已经连着两日没有给他饭食吃了。

因而,此地只余一间安静的房屋,屋内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孟尚到时,正巧撞见董度拖着腿从屋内走出来。

这厮的身上,沾了血迹。

两边一对视,都没说话便立刻动作起来一一孟尚冲了上去,而董度自是转身逃跑。

一个瘸子,当然跑不过孟尚。何况孟尚身后还有好些精兵。众人很快把董度制服,孟尚亲自把他压在墙上,半张脸压得变形,被墙砖的棱角生生刮出伤口来,赤色渗进墙里。然而,董度竞还丝毫不惧,孟尚第一话便是问逢珪在里面吗,他却嘿嘿笑了一声,接着,趁着孟尚惊疑的空当,一拉头一一

对着孟尚狠狠“呸"了一声,一时间,唾沫星子喷了他整脸!孟尚哪里料到他这样行事,自是一惊。

“…当徐家的狗,"董度喘着气说,“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但孟尚听罢,却没什么反应,他扭头吩咐手下人进去查看,片刻后,才又把视线慢悠悠地挪回来。

“不要因为你自己没了主人以为别人也是狗。”他漠然道。董度面色一变,似要驳回来,却在下一瞬又被孟尚拎起…随意而发狠地往墙上一砸!

便见他方才还有些桀骜不驯的神情立刻一松,双眼一翻,被砸得几乎昏死过去。

孟尚手一松,他就失了力,半死不活地跌倒在墙边,像一摊泥一样。而孟尚也懒得再搭理他,只用脚压住了他那只瘸腿,狠狠一踩,便抬起头来。门内刚才进去查验的人已经出来了。

他浑身带着血腥味,不消问,也能知道那个答案。但孟尚还是开口,平静地问:

“逢将军在里面?还活着吗?”

“死了。"那人说。

那人顿了顿,又道:“逢将军临死前……应该还是还手成功了。”闻言,孟尚默默把脚一撤。那董度果然头一歪,直愣愣地躺倒在地上,胸前的血也就这么顺势流出,慢悠悠地缘着细甲滚进大地里。这是源自逢珪临死的奋力一击。

董度已经没了生气。

等徐鸯到时,孟尚犹豫了片刻,出言道:

“…他被饿了几天,又跟董度那厮…恐怕不是很好看。”徐鸯的脚步一顿。

在孟尚说出这句话之前,她其实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见过许多人惨死,见过许多双不曾瞑目的双眼,她甚至在午夜梦回,梦见过自己被朱津谋害,身首异处。

但她唯独没有想过逢珪的死相,也会与那些人一样。逢珪在她印象中,总是游刃有余的。

无论她如何学,如何尝试,逢珪总在前方等着她,并且平静、沉着。他虽然是个将军,但终究只是一个儒将,恐怕下了地,王琬都会嫌他力气不够,把他赶出田中。

这样的人,就算是被人告知了,就算是亲眼目睹董度那狰狞又凄惨的模样,她也不能想象出逢珪与他死前争斗,挣扎着给他最后一刀的情形。许是内心里不愿。

她知道孟尚说的话是对的。她恐怕还没有做好准备,而逢珪,恐怕也不一定愿意自己这样难看的模样死去。

但徐鸯沉默片刻,还是抬脚,稳稳地走了进去。快入夜了,秋风转凉,吹走了人的倦意,也带来了江边的潮气。徐鸯进屋,有人帮她点亮了灯火,照亮了满室,隔着窗户,映出一片温暖模糊的昏黄。过了一会,她从屋中走出来。

她就这么站在房门边上,像是伤感,又像只是还没有缓过来,只是在发呆。卫崇与孟尚对视一眼,也走上前,用身体挡住越来越大的江风。徐鸯有所察觉,看向他。

“他早就知道了。"她突然说。

……什么?”

“他早就知道了。在彭城,我要他当孩子的老师……他没有应,把话题岔开了。”

……哦。"卫崇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徐鸯也没有真要他说什么,她看着卫崇,却又不止是看着他,好像只是找一个落点一样,直直地睁大眼睛。

她怔怔地继续说道:“还有那封信。那纸条上写的是′任城',但信中什么都没写…我原以为是来不及写。但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他的遗书。

“他早就知道去取虑凶多吉少。但为了探查刘肃的伏兵究竟埋伏在南还是在北……也不知道他怎么查出来的,但这一趟必须走。否则聂永被偷袭,北方尽失。而若伏兵是在下邳附近,那就稳扎稳打,哑奴也不必回,他连这封′遗书'都不打算给我……

………他早想好了一切。”

说到此,徐鸯站不住了似的一晃。但她很快又撑住墙,早在卫崇与孟尚出手来扶前就又稳住了身形。

卫崇只好低声安慰:“好在许州是安稳拿下来了。”徐鸯“嗯"了一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又半晌,才道:“好好收拾一番,把他带回家吧。”

江风卷走了刘肃的野心与性命,更卷走了这一城的萧索。一听闻战事罢了,没过几日,便有逃难而去的百姓回到此地,城中又慢慢有了烟火气。大军开拔前,还帮忙把许多被刘肃收缴而遗失的财物还了回去。很有些人感恩戴德,只他们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了,便来军前磕两个头。徐鸯远远地见了,也觉得有所感触。

家没了,粮没了,或许人也没了,但还是有活下来的办法。就像她当年在北宫。

…只要不放弃,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月底,徐鸯卫崇手中的两万精兵,再加上郭茂、孟尚和萧彰等带着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往淮北而去。

再说淮北,有王琬帮忙递的那封信,聂永早早地有所准备,先下手管控住了那些有叛心的宗室,自然是稳稳地守住了淮北。只不过兵力不占优,一直僵持所以,等徐鸯这大军一来,当然是摧枯拉朽,收回了中原的最后一块。至此,加上本就是徐家老巢、许淮一收回便很快归顺的扬州,从先帝起便四分五裂了十余年的江山,如此顺遂地被她一一收复一一当然,南越一带除外,这又是本朝痼疾,更是之后十年、二十年的路途了一-而战火,也终于在中原销声匿迹。

聂永亲自赶来见了徐鸯,也许来时心心中还有许多疑虑,但等真见了面,他面对徐鸯平静、带着风尘,并且因亲临阵前而难免有些剐蹭的面孔,他还是沉黑默了片刻。

…陛下辛苦了。“他最后说,显然是认了出来。徐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指出他称谓的问题,只道:“将军有什么家书,我可以顺道带回去。这点方便还是能给的。”她果然马不停蹄,从淮南一路直奔洛阳。回到那个她原本憎恶恐惧的北宫。但当天下平定,她第一个想的也是回到这座宫中,回到这座城里。见到孙节,太后。孙节看着越发疲惫了,她一个犹豫,没有把岑先的事情合盘托出。太后则是不由分说地接过了孩子,训了她半日,从为何真敢在外面生孩子到为何孩子都能爬了才迟迟带回来。虽然说的是孩子,但她也能听出来训的都是关心她的话,所以也就摸摸鼻子,这么认下了。

末了,终于找到一个时机,溜出宫去。

这回是卫崇接的她。

他们走的是"上面”那条道。

也许是战场历练的果实,也许是在彭城王府那一段日子里,陈侄手把手地把她的身体调养好了,她生了一回孩子,奔波几个月,反而身体变得健实起来。她寻了一个时机,跟孙节吩咐了两句,就在他目瞪口呆的眼神里伸手,被卫崇一拉,稳稳地站上了章德殿的宫檐之上。从这里瞧整个北宫,尽收眼底。

确实不像她从前想象的那么可怕,四处早已生出了新的生机。她只看了两眼,便没有留恋地扭头,朝着卫崇点点头。他们今日还有一件事要做……回京之后,最重要的事情。

逢珪的府邸。

徐鸯从前只听闻逢珪清贫,但没想到,他竞连一个正经下人也没有。府中原本有他和那个哑奴,如今他走了,便是哑奴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侧院。说实话,若不是这个小小府院上挂着右扶风……好吧,也没有挂着什么牌匾,但京中人士谁不知道这是逢将军的宅邸,没有随从如山,也没有如花美妾,连个儿女也没有,这样奇怪,想不记住都难……若不是如此,恐怕这间院落早已如同徐府那样,被无数个飞贼流氓光顾了。正如此刻,他们悄然走进逢府,连那哑奴都没有发觉。人虽不在,阳光却溢满了整个院落。

徐鸯看了半响,才叩了叩那哑奴的门。哑奴走出来,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他们的来意,也不等他们问,便把门挂上,略有些蹒跚地往正堂中走。风穿堂而过。

三人来到了桌案前,接着,便见那哑奴也如同在下邳城主府中一般,变戏法似的从柜中翻出一个暗格。

他转过身来,把其中的东西递给徐鸯。

是一沓信。

徐鸯看着,发了一会愣,又抬头,格外郑重地说:“多谢。”

但哑奴已经不甚在意地离去了一一也许他们扰了他大好的午睡。她再低下头,翻看手中这一沓不尽相似的信。没有人为她掌灯,但已近冬日,又是在洛阳,暖阳干燥而素白,透过窗,仍旧明亮,也与掌灯无异了。这是几封遗书。

她有一阵没敢继续读下去。但终究还是慢慢读完了。第一封是在她被掳出城后,他留给她的,讲的是朱津部下哪些像聂永一样对帝忠心,又有哪些像杨旭那样,是个钱财就可以买通的混账。第二封信是他孤身来见徐鸯。他不敢赌,所以留了一封信,分析利弊,把青并二州残存的势力都一个个梳理清楚了,尤其点了要注意董康。但这封信他没有交给哑奴,因为他活着进了城。

第三封信是他去南阳…

…南阳、雍州、许州。又三封。越来越少,越来越短。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要嘱托了。所以到了下邳,他只留了一张白纸。没什么想说,没什么要说,他执笔要写时,大抵也觉得,徐鸯就这样走下去,很好。这个朝廷,这个国就这样走下去,很好。

所以是一张空白。

徐鸯读完了,就这么沉默着,久久不能释怀。卫崇走上前来,捏了捏她的胳膊,她就这么转头过来看他,眼里已满是泪水。只不过都没有掉到那些宝贵的信上。

“…他为什么不说呢?"她仍觉得不解,“如果他早就…”…早就有一腔赤诚?可她也知道不是的,是那信越写越短,是她从提防到讪讪地问逢珪能不能做那孩子的老师……没有人会效忠一个面目模糊的陌生人,就算是聂姜,也是与她慢慢交心。逢珪当然也是如此。可她还是觉得不解。这些信,无数个秉烛伏案的夜晚,逢珪竞从没有同她提起过。

“他应该说的。可能只是搁置了。"卫崇笃定地说。徐鸯本来伤感,又被他拙劣的安慰逗笑了,眼泪顿时滚滚落下。“我也该说的…“她突然说,“其实很早,早在你去临州之前,我想我就已经…已经该察觉到对你的感情的。”

“………我也有不对!"卫崇忙道。

他本是“识趣"地一说,没想到徐鸯话锋一转,又哑着声开口。“当然!你最不对!你那去沙州的一趟一一实在是混账!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竞是什么浆糊一一”

她骂着骂着,似乎又觉得在逢珪的府中这样骂不好,红着眼睛瞪了卫崇一眼,把话又转回来,道,

“是这样……本来我还打算让他当姑娘的老师的……还有名字,也打算一一“哦对!姑娘的名字还没取。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徐鸯说,猛地感到一丝羞赧,吸了吸鼻子。卫崇突然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没忘。"他说,“我一直想着呢……”说着,他凑到徐鸯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字。徐鸯一怔,笑了笑,说:“好。那就先定这个小名。”日光正好,她摩挲着手中的信,又侧过头,瞧见卫崇因为这一句话而明媚起来的面容。

她又笑了笑。微微踮脚,吻了过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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