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鲔鱼鲔鱼,自寻本心。漂泊海上,寻觅仙机。可怜跟脚,且受排挤,辗转蓬莱,又至普陀,出西走南,拜见海灵。得其托委,传信于民,以身挡灾,履立奇功。可怜那小小鱼身见得龙宫归降却怕被弃,携朋呼友怯怯溜溜背离而去,
却不见海灵娘娘早已辨明诚勇追赶踪迹,带旗挽风匆匆忙忙以授真心。
却说白浮拎着两条海鱼出走海路直抵内河,但才走内河水路不过三时,奔流星便忽而鱼身颤抖,嘘嘘打摆。“你怎了?可是难受?"白浮见奔流星那般痛苦,先是一愣后又想到奔流星乃出身于海,忽到内河淡水之中必定浑身不适应。
“奔流星,你可还好。”
相较而言,风驰虎看上去要适应的多,他是罕见的长了肺腑的水族,是故不论是淡水海水都能适应良好。“某,某……”
风驰虎见此立即化为人身,同时对奔流星伸手道"奔流星你现在就化为人身,我背着你。”
奔流星费力的点了点头,随即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有着可爱圆脸的女孩子。化为人形的奔流星长得肉肉的,她区别于此界主流审美的窈窕扶风弱柳身,她梨型身材,有着丰满臀部和肉肉的大腿,但配合着她的大眼睛,肉脸蛋看上去十分肉头可爱。
说真的,白浮觉得奔流星的模样跟风驰虎的化形很配,都是圆脸大眼睛,看上去十分相谐。
可惜奔流星当初因心心魔侵蚀,化形劫并未过渡完全,尚未炼化出肺腑,因而哪怕能登陆地,还须一直奔跑灌风,才能维持气息。
白浮见风驰虎背着奔流星行事却无问题,便带着两个人向着通天河的方向,若只白浮一人的话,自外海入内陆只需一天的时间便可赶到,但她需顾及两位只在外海生活未曾来过内水的两条鱼。
也幸好再怎么两条鱼儿都是妖身,乍从海中到内水只是不习惯,等过了几天,适应之后便能应对自如了,尤其是奔流星,她虽必须要一直维持跑动才能呼吸,但难道有幸得见内陆繁华,便对一切都觉得新鲜,于是央求着白浮能带她到凡人的城邦长长见识。
白浮自然答应,虽说此番去往内陆是为到通天河前去寻找那金池锦鲤比试,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便一路走走停停行了两个月的路,待到那奔流星与风驰虎皆修得功过,此时也竟是入秋之时。
可巧那通天河位于吐蕃最外围,按照后世地图来划分的话,这里地处青海,若是再往西直线深入,那便可得入藏,便是白浮的地盘了。
白浮感受着今日来越发寒凉的空气只觉得浑身愈发疲懒了,此时为八月上旬,可高海拔地区常见雪水入秋更早,白浮已经感受到了冬日来袭的气息,这个时候应该好好找个舒服暖和的地方,备上甜食果子,游记小说好好的睡上一个冬天。
虽然说她自过得大机缘将朱峰的冻雪修得如臂指使,但那寒气的源头是源于朱峰,并非出自她本源,说白了就是她的寒抗没叠满,就算是叠满了,受冻便发困也是本能,就如同饿了要食困了要睡一般自然。
当然这种小缺陷并不能致命,白浮依然能于冰雪中作战,但若能舒适的度过谁会傻了吧唧的为难自身,又不是以苦难修行的僧人。
白浮心想着,等了结这事之后,她可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了,正巧通天河已是吐蕃领土离朱峰不远,不用劳动她费法力归家嘿嘿。
“前方便是八百里通天河了!”
风驰虎背着奔流星指着前方引给白浮看,这通天河自西向东横跨八百里,水流奔腾深约万丈,白浮见了心想怪道三藏长老取经说什么也得渡河而过,此地若再西,那等待唐僧的挑战可就不是什么诸天神佛座下的妖魔了,而是要去挑战喜马拉雅山脉的高原峭壁。
如果唐僧真能做到穿越喜马拉雅山脉去往西天取得真经,那第一个攀登珠峰的就不是白浮而是三藏法师,那时候他都可以直接在珠峰成圣自立为佛了。
所以三藏必须度过通天河北上从平地绕路再向西去。咳,扯远了。
白浮看了眼这宽不见岸深不见底的湍急河水,心想着此处便是那斑斓锦鲤的栖息之地吗?可要如何引他出水?须知此番她们是来邀战的,万不能受理拜帖规规矩矩的按礼相请,那样的话便是掉了奔流星的气势。若是直接在水上叫战,一般有了修为的水族皆会在水底修建洞府,那样的话,只怕她们在岸上喊破了喉咙,都可能让那锦鲤听之不见,岂不是白费了功夫。“有什么犹豫的!且待我入水下去将那锦鲤揪上水面,令他与奔流星再比一场不就得了。”
自到了通天河,风驰虎与奔流星便回归本相入这水中畅游起来,两人早已熟悉了内陆水性,因而无有不适,反倒是十分畅快,毕竟这些日子一直于陆地走动好久不曾经河流润身了。
“是极是极,还等什么,且寻得府上拍门叫阵将那条鲤鱼引出我自得本心。”
白浮根本不及阻止,就见那两条笨鱼直接一个猛子扎下去便不见其身。
白浮保持尔康手伫立半响,随即于岸上静候不知多久,她想跟着一起入水,却又唯恐自己于水中活动不开给那连个活宝扯了后腿,于是白浮就留在岸边来回踱步等待,可左等又等那两个傻鱼还没上来,眼见天色渐身,白浮不禁焦急,这整整一天了,竟还不上来莫不是遇了难?这么想着,白浮实在心忧,便来到水边作势要跳。“姑娘!切莫寻死,切莫寻死啊!”
白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行从远处奔来的人纷纷拉住,其中一个老妪揽着白浮的手臂泪眼朦胧,她用苍老粗粝的手摩挲着白浮的脸道"唉,造孽啊,老身今日于河边散心,竟是看了姑娘整日,姑娘有何苦闷可能与老身倾诉?若有难处,我李家于此乃虽不能只手遮天,但也算小有田产,你将苦事说出,婆婆为你做主。”而另一个公公伴在那婆婆身旁,他将帕子递给老伴,看了一眼白浮幽幽叹息“这女娃子所遇之事必定耗尽了心火,否则怎得那般年轻就已呈衰老之态。”“是啊,竟是青丝变白发,可怜,可怜啊…”李婆婆颤颤巍巍的摸着白浮的发丝哭道。
公公婆婆真是好心,但可不可以不要说我未老先衰了,我觉得白发可酷了。TvT
原是这对老夫妻早就见得白浮与河边徘徊,见她一副未老先衰子相,便以为她是遇到了难处,却又恐贸然上前会惊动白浮,便一直在旁观察,直待白浮作势要跳后,这才赶忙出来制止。
有道是存有死志莫惊扰,上前交心恐其逃,就怕走后又归位,无人开解命香消。
两个老人与奴仆在旁看守担惊又受怕,恐那白浮真想不开,又怕惊扰她后不说那苦楚便知等白浮有动作之时及时拉住,才好断了她的死志也可使她敞开心扉。“老公公老婆婆,且莫担心,我无事。“没奈何,白浮拿出纱巾遮眼,才慢慢开口道“我只是在此等伙伴从水中出来,并无寻死之意。”
“啊?这
这老两口一听,喃喃道“这女娃子想是家中人在这河上落难只余她一人,痛极之下惊被魇了心了。”白浮:”
不是啊,真不是啊!你们听我说啊!
好说歹说之下,两位老人才真的相信白浮不是孤女,也并不寻死,且明了白浮乃是异人身怀大本事,这才将信将疑的将白浮放开。
“这……女娃,这天寒露重,且与老身家中去吧,这河中水深,若想到底且还要良久,到家中去,喝杯温茶歇歇脚再等,可好?”
被两位老者殷切邀请,白浮只好应了,只是她也在岸边留下蛛丝,以防两条鱼回来不见她踪迹不知上哪去寻。却说自车迟国与虎羊鹿三道斗法过后才得通关文牒自请西去,日夜行走腹中饥饿,三藏经多日行路已是疲惫,可因此方山水险恶不得停脚,便只得坚持着走,于马上的三藏长嘘一声,暗谈"今宵何处安身啊。”在前开路的悟空不禁接话“师傅,出家人莫说那在家话。”
三藏听闻不解,问"出家怎了?在家又怎了?”悟空前方一甩棒子哼道"在家人,此时自然是温床暖被,怀揽娇妻,幼子在身踏踏实实的睡着,我等出家人哪里这般好命,自然是要披星戴月,风餐露宿,有路且行,无路方住”
身后牵马的八戒本就因行路疲惫心生怨念,听得前方弼马温所说之言,便不由调侃“哥哥诶,你想是动了凡心,不想着取经大业,反思起软衾娇妻了。”
前路悟空先是心中一紧,后又立即大怒,他扭身扯住那满嘴胡沁的夯货的,拧着他的耳朵骂道“我把你个馕糠现眼的夯货,再要胡说八道,就锯了你的长嘴,拧了你的猪耳,切的稀碎,送予狗吃,再要口舌无遮,便别想要了!”“悟空!”
“大师兄!”
有了三藏与沙僧的求情,悟空最终还是放过了八戒,继续前方领路。
八戒揉着被拧的生疼耳朵心中骂骂咧咧,你个遭瘟的猴子,断了根的弼马温,别人不知,俺老猪对你这猴头可是知之甚稔,真是晚熟麦子倒茬地,凛冬树上果空留,你个老泄残精,人穷寿尽的瘟猴,早干嘛去了!自火云洞一难后悟空心中就觉烦躁,但因取经大业在身,他也不好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便只得压下那些儿女情长继续上路,哪知道今次身困力乏之时,被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呆子弄的乱了心!
悟空深吸一口气,只往前去,忽而听滔滔浪响,终是到了通天河岸。
那八戒曾为天蓬元帅最善于水,为测通天河之深远,拿了个石块仍向河中,只听“咕咚!"一响,沉沉有声。“深,这河是真深诶!"八戒跑回来,见悟空神色郁郁,一想刚刚话语却有捅这猴子肺管之嫌,便有意修缮,上前搭话“这水确实深沉,但还不知多宽,哥哥眼中可见。”悟空瞟了眼八戒而后道“等我看看。”
说罢,纵身筋斗,却见这茫然浑似海,一望更无边,悟空心中一沉,这河确是不好过了,待要收云头,却见岸边一丝荧白映入眼中,竞是一条长长蛛丝。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