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秋都和方益嘉分手了,孟津南提前赏识她,没什么吧?
如此想着,安以宁答道:“孟总,您没记错。”
“未来的就业方向想过了吗?”
又一个问题抛来,她点头:“想过的。”
“对金融领域有兴趣吗?”
听到这,安以宁眼睛亮了亮:“有。”
投资是金融的一部分,而孟津南开了投资公司。
他果然是在铺垫邀请她去他公司实习!
“我公司最近招实习生,你要不要了解一下?”孟津南顿了顿,“对了,我公司是做投资的,和你专业对口。”
安以宁想一口答应孟津南,但这会显得可疑。
她佯装思考的模样:“孟总公司是招长期实习生,还是短期实习生?”
“长短期都招,没有时间限制。”孟津南拿出手机,在屏幕操作了几下,“公司名字和地址我发你微信上了,如果决定入职,跟我说一声,我叫我助理安排。”
安以宁含笑道:“谢谢孟总。”
舅舅雷厉风行的举动,许知秋看不透。
安以宁不是普通学校的学生,是出身于顶级学府的P大,符合她舅舅公司招人的高要求,可她舅舅公司不缺新鲜血液,大把名校人才挤破脑袋想进,实习生名额也很珍贵。
她舅舅看安以宁在辛苦找工作,把安以宁招进自己公司当实习生,貌似非常规的招人,像给安以宁开后门?
她舅舅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
想了一圈,许知秋感觉有点奇怪。
外甥女眼中的狐疑过于明显,孟津南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昨晚发生的事情,在你高考前,我不希望见到第二次。”
舅舅一主动提起昨晚,许知秋摇身一变缩头的乌龟,唯唯诺诺地应声道:“舅舅,您放心,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孟津南不语,伸手去拿管家刚端上来的茶点。
工作有了着落,安以宁不需要继续浏览招聘信息,把手机放到一边去。
但眼下的场面,静默得透露一点点尴尬。
孟津南在吃东西,许知秋仿若瑟瑟发抖的鹌鹑。
她再看看手机?
犹豫了一会,安以宁起身:“孟总,知秋,我该回学校了,拜拜。”
未等她话音落下,许知秋腾地也站了起来,一把挽住她的手臂:“老师,我送你。”
安以宁看得出许知秋是想找借口不跟孟津南单独相处,不拆穿她的殷勤送行,和她一起往外走。
离开餐厅一段路,许知秋忍不住嘟囔:“整天凶神恶煞的,这么吓人,哪个女人敢要他。”
安以宁不禁接话:“说句实话,你舅舅多的是女人要他。”
“!!!”许知秋眼睛瞪大,“他那么凶。”
在她眼里,她舅舅整天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是一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都不知道什么温柔为何物,铁定不讨女人的欢心。
“他人帅,还有钱,单凭这两点,他不会没女人要。”安以宁扭头看了看许知秋,“而且我感觉他不凶。”
“……哪里不凶了?”许知秋费解地皱皱眉。
安以宁认真思索,随后回道:“可能是他没凶过我,所以我不觉得他凶。”
“你们才见过几次啊!认识的时间短,也没怎么相处,你当然不觉得他凶。”许知秋摆着手指头,来算安以宁总共见过她舅舅多少次。
安以宁笑笑不说话。
这辈子,她和孟津南确实没见过几次,但前世他们见了无数次。
数完次数,许知秋褪去抱怨的情绪,一本正经地问:“老师,我好奇一件事,你为什么不怕我舅舅?”
不仅不怕,还松弛感十足,很放松自在的样子。
安以宁不解反问:“我为什么要怕你舅舅?”
“我舅舅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许知秋在她舅舅面前并非没有过放松自在的时候,但更多时候会畏惧她舅舅超强的压迫感。
“是有点强,可习惯就好了。”安以宁前世刚认识有孟津南那会,有过不适应他压迫感的阶段,这辈子是丁点没有。
“老师,你厉害!”许知秋竖起大拇指。
十多年了,她都没习惯,而安以宁见她舅舅几次便习惯了,真的厉害。
送走安以宁,许知秋回到餐厅,看到自己舅舅还坐在餐桌旁,下意识地挤出讨好的笑容:“舅舅,这些茶点是不是特别适合你的口味?”
“还行。”孟津南抬眸,瞥了瞥外甥女。
“那你慢慢吃,我上楼刷题。”今天的学习已经到此为止,许知秋不准备刷题,想回房间里愉快地躺着。
忽地想到一件事,她迈出去的步伐收了回来:“舅舅,你让我的家教老师去你公司实习,是给她开后门吗?”
虽说她仍是高中生,但该有的常识她都有。
安以宁没走面试应聘的流程,直接就能入职她舅舅的公司,她舅舅此举相当于给安以宁开后门。
“算是。”孟津南不否认。
“舅舅,你喜欢做慈善了吗?”许知秋微歪脑袋,好奇地打量她舅舅。
“我招个实习生,就是喜欢做慈善?”
舅舅的反问伴随着扑面而来的冷冽,她扛不住地想哆嗦:“舅舅,我是好奇你这样做的原因!因为你一听到我家教老师在找工作,就立刻给她一份工作。”
孟津南拧眉沉思。
舅舅没第一时间回答自己,像在思考,许知秋不需要答案了。
她担心说着说着,她舅舅就训她,问一些有的没的。
许知秋想转身跑路,不料,她舅舅说话了。
“你家教老师长得比较讨喜,合我的眼缘,既然她缺工作,我公司也招人,干脆给她个工作机会。”孟津南边说,边回想他和安以宁的第一次见面。
讨喜和合眼缘来形容安以宁是不够贴切的,但目前他找不到更好的话语来说给外甥女听。
***
放暑假的这天,安以宁早早起床,收拾好行李,准备坐高铁回家。
走出校门的路途,遇到楼梯时,她小心提着行李箱,缓步行走。
“同学,我帮你?”大概是她提的太过吃力,有男孩热心地想帮她。
楼梯没多高,又马上走完了,安以宁婉言拒绝:“不用了,谢谢。”
闻言,对方没有坚持帮她。
不远处,也有两人看到她吃力地提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两人正是程昱泽和卫城东。
卫城东饶有兴致地看了几眼安以宁,低声道:“你们系的系花,看着寒酸味有点重。”
并非刻意贬低安以宁,是安以宁提着的那个行李箱,灰蒙蒙的,轮子还似乎坏了,安以宁这会蹲着,在研究行李箱为什么拉不动。
寒酸二字听着就让人不适,程昱泽抿了抿唇:“你这么说人家,合适吗?”
卫城东意识到,跟别人这么说话,是合适的,而跟程昱泽就不合适了。
他干巴巴地笑了笑,解释:“我没有恶意,是看她整体的样子……”
话没说完,原本和他并肩行走的程昱泽,突然与他背道而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程昱泽走到了安以宁的面前。
见状,他小跑过去。
眼前多了两道人影,遮挡住光线,安以宁不由抬头。
见到程昱泽和卫城东,她眼中浮现疑惑。
“你箱子是坏了吗?需不需要帮忙?”程昱泽风度翩翩地笑着问道。
安以宁的行李箱确实有问题。
明明在下楼前,还好好的,现在就拉不动了,她在观察轮子是不是坏了。
自己遇到困境,有人提供帮助,这人是程昱泽,看着他脸上温润的笑意,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前世许知秋曾对她吐槽,程昱泽每次笑的时候,像戴着面具,她不以为意。
程昱泽笑得多好看啊!
哪里是假面具了!
重生后,不带任何感情,做个理智者地去看程昱泽,安以宁才发现他的笑,眼中并无笑意。
“没坏。”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用帮忙。”
说罢,安以宁调整了一下行李箱的拉杆,硬拉着行李箱走人,远离程昱泽和卫城东。
程昱泽好心帮忙,结果安以宁不领情,还走得飞快,卫城东表情变了变。
下一刻,他又觉得正常,安以宁就是很少和异性接触。
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他们跟安以宁打招呼,安以宁也爱答不理的。
不过,安以宁都走远了,程昱泽怎么还盯着?
卫城东道:“今天是放暑假的第一天,安以宁应该是回家,我们也回家吧。”
程昱泽恍若未闻,没挪动步伐,站在原地。
卫城东奇怪了:“不走吗?”
程昱泽面上的温润笑意褪得干干净净:“你今天很吵,说话还多次不礼貌。”
“……”卫城东掐指一算,自己和程昱泽遇见堪堪十几分钟,再吵能吵到哪里,说话就一次不礼貌,随口说了句安以宁寒酸味有点重而已,“对不起,我下次说话注意点。”
“你先回去。”程昱泽转身原路返回寝室。
被丢下,卫城东隐隐感觉程昱泽和平时不太一样。
除了卫城东捕捉到这一异常,程昱泽自己也捕捉到了。
自从他生日当天,潜意识中有道声音告诉他,安以宁理应喜欢他,莫名的情绪开始环绕着他,导致他今天一看见安以宁就鬼使神差地想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