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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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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血光夜

后半夜,兰芙被关在房中,抱着花点一直在哭。灼灼泪花滴在湿漉漉的茸毛上,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的花点腹部突然细微抽动,似乎是听到她的哭咽,它极力睁开一丝眼,虚弱地喘息。

兰芙顺着它湿透的毛,轻缓地抚摸它全身上下,企盼这样可以减轻它的痛苦。

这只狗是爹带回来的,初次见她也不叫,只在她脚下扑腾打滚,因为身上的茸毛黑白相间,她才为它取名叫花点。花点很听话,只给它一碗粥水也能全部吃光。她在田埂上跑时,它就摇着尾巴在后面跟她,她在院里绣花时,它便耷拉下耳朵,趴在地上睡觉。有生人来,它会立刻警觉大叫,不知替她吓跑了多少少贼人。

爹娘走后,只有一只狗与她为伴。

她曾经说过,如果要走,什么都可以不带,必须带它走。

黎明到来前的天漆黑翻涌,雨声嘲晰,甚至有些刺耳。她满身泥水,屈膝靠坐在墙角,彻骨的寒意如数把刀子在血肉里绞弄,被雨水浸湿的下半身冻得没有知觉。她早已烧成一捧灰的心还要遭受疾风骤雨无情的击打。这个漫长难捱的深夜,生不如死。

花点的喘息渐渐被雨声淹没,任由兰芙热泪纷扬垂落,它再也睁不开眼。她哭得喉咙痛哑,眼泪都要流尽,紧紧抱着怀中愈发僵硬冰凉的小身躯。

祁明昀破门而入,端来一盆热水为她洗脸,才踏入房中,兰芙便颤抖大叫,整个身子弯得似一张弓。“阿芙,是我。"他点上了灯,欲去抱缩坐在墙角的人。她那张脸泪痕遍及,沾了好些泥渍,又印上一道深红的巴掌印,脏皱得不成样子。乌黑的发髻倾泻散乱,淌着淋漓水渍糊在脸颊、耳边、嘴角…

兰芙哭得剧烈咳嗽,一边猛然摇头不让他靠近,一边又低声下气地求他,张口却已难辨声色,嗓音如指甲刮擦木板,尖锐且沙哑:“求求你,放我走罢,我要带它去镇上看伤…救救它,我求你…

祁明昀望了一眼那只狗,已经死了,她非要执着地抱着。

他蹲在她身前,指腹滑过她的脸,替她擦去雨水泥渍,“阿芙,这只狗已经死了,你若喜欢狗,我们来日养上一院子好不好?”

死这个字犹如最锐利的刺穿透兰芙的耳膜,她一把推开祁明昀,伏耳贴在花点身上,聆听它的声息,口中发了魔怔般碎碎低吟:“它没死,它没死,求你让我……祁明昀漠然相视,眸光漾出犀利的暗芒。

她宁愿抱着一只死了的畜生也不肯看他一眼。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到底在闹什么,为什么要推开他,不肯看他。

他眉心隐动,从她手中拎起那只死了的狗,打开窗牖,扔进狂风大作的雨中,按着她的双肩,黑眸死死盯着她:“我说它已经死了,你听不见吗?你跑什么,你不跑它会死吗?”

他无情的话语才是最尖利的刀子,深深扎进兰芙的心,她摇头呢喃,疯了般捂住双耳:“不,不,都是你,都是你!”

强烈的挣扎甩开了挡脸上的发丝,她脸上那道掌印鲜红刺目,明晃晃刻在祁明昀眼底。

他去摸她的脸,问她:“疼吗?”

兰芙打落他的手,虚弱至极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道,死命推开他。

祁明昀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脸上,恍然一怔,怎会不疼?

他都不舍得打她。

吻她时,他最喜欢亲她的脸,她这张脸白皙娴静,眉眼弯弯,嘴角总是挂着深深的笑涡。

怎么能有这样一道丑陋的红痕。

她定是在气有人打了她,才与他这般惬气,不肯看他一眼。

他如同在山穷水尽之时找到一丝补救之法,心头乍然一松,拎着兰芙就往门外走。

兰芙此刻的身心已是绷得如一根濒临断裂的琴弦,哪怕是一丝声响、一个动作,都会刺激得她颤抖发狂。她紧紧扒住门框,抵死不从,指甲刺进木缝中,刮出一道深痕。祁明昀没这个耐心,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一如从前的温顺模样,几乎是拖着她大步迈出门槛。

阑风长雨,夜如泼墨,风声如鬼魅嘶嚎。

檐外暗色沉沉,檐下灯火通明。

他拽着兰芙来到屋檐下,踢来一张凳子,强行按着她坐下。

挥手召集四周的暗卫,抬起兰芙的头让她辨认雨中的人。

“阿芙,方才是谁打了你?”

兰芙被他强迫抬起头,黑压压的人群映入眼帘,这些人面容冷肃,腰佩长刀,她吓得慌忙垂头,因想挣扎起身,蹬脱了一只鞋。

祁明昀蹲在她身前,指尖勾起鞋跟替她穿上,就如先前无数次为她穿鞋那般,轻缓且柔和。

见她不作声,他便认为她是害怕才不敢指认,双手抚上她的脸,滑擦过她的眼睑,与她对视,“别怕,告诉我,是谁打了你。”

兰芙抿唇不语,失神的眸子灰暗涣散,触及冷风便浑身颤抖,仍想挣脱他逃开。

祁明昀被她磨去耐心,方才还温和的神色添上一丝阴冷,恐吓她:“你若是不说,我便在你面前一刀杀一个,总能杀到那个人。”

兰芙缩成一团,急促尖叫,终于指了一个人。“他,是他…”

被指到的那个暗卫抖若筛糠,预料大难临头,扑通跪在雨中,仓皇磕头:“主上饶命,主上饶命!”“你的狗也是他踢的?“祁明昀指着此人,再问兰芙。兰芙看清那人的面容,点头肯定,转身欲走。祁明昀充耳不闻雨中聒噪的求饶,将她按在凳上,露出森然白齿朝她一笑“好,你好生看着,我替你出气。”“打。”

薄冷之声划破长夜。

随即,阵阵拳脚落到那人身上,沉锐哀嚎弥漫雨中。墨玄司规矩残暴,半刻钟内将人活活打死便是其中酷刑之一,那暗卫在雨地翻滚,很快便见口鼻溢血。兰芙神思混乱,昏暗灯火之下,眼前的一切晃若鬼影,惨痛刺耳的嚎叫将她本就破碎的心弦再扯得分崩离析。“啊!"她偏身一带,凳子翻到在地,人也随即跌坠而下,她不管不顾,匍匐着想爬走,却又被祁明昀一把拽起,再次稳稳落到凳子上。

他紧按住她的额角,迫使她的目光看向前方,生狠清晰的话语打在她耳边:“你不是说他打了你,还踢死了你的狗吗?!”

一掌钳住她的下颌,不容她的头胡乱转动:“看啊!我在为你出气,我替你将他的手剁下来好不好?”“不、不、我不看!我不看!"兰芙的尖叫高亢剧烈。紧接着,长刀一挥,削下一只鲜血淋漓的腕子扔到石阶上。

通红的血光溅洒在她眼前,她捂着胸口大叫,直到喉中泛起腥甜,再也喊叫不出来。紧弓着的身子似要抖出浪来,手掌心被掐出血痕,干瘪发紫的唇不住地蠕动:“求求你,求你别让我看,别让我看,害怕、我害怕……”她胆子小,怕看到血,祁明昀自然知晓,可他偏要让她看着,不容她躲避分毫。

“你怕什么,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他以为只要她消了气,便能心甘情愿地跟他走,薄唇殷切凑到她耳边:“阿芙,你还生气吗?”兰芙瘫坐在凳子上,喉中只能发出“嗬嗬"声响,像在垂死呜咽。火光幽暗,风声呼啸,雨渐渐淹没人声,一滴水珠垂落在树叶上发出的幽响都令她惊起波澜。凝固的血液封冻住她全身,宛如有一双手翻搅着她的胃腹,她偏头剧烈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四方侵来的枷锁压断她最后一丝清明,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她好似浮在空中,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一双双血淋淋的手在撕拽她的身躯,叫嚣着要她偿命。凄厉的惨叫震透她的耳膜,她死命向前跑,躲避身后鬼魅的追逐。

躲入一条深巷,四周僻静无人,唯有瓢泼大雨倾洒。她本庆幸躲过追逐,正欲喘口气,一只手腕悄然从背后伸出,牢牢掐住她的脖颈。

“阿!”

她巨声尖叫,猛然从床上震起,大口大口地喘息,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四周天光大亮,鸟雀啁啾,雨已经停了。

“阿芙,你醒了?“祁明昀半步不离守在她身旁,见她醒来,神色透露几分欣喜,丝毫不见那夜的冷冽与凉薄。“你、你要干嘛?”

兰芙一见到他便裹着被子往床角缩,眸中不见明澈灵动,唯有深不见底的灰暗憔悴。她躺了三日,高烧终于退了,面色也恢复了几丝红润,可嗓音仍沙哑细弱。“你几日没进食,想必是饿了罢?"祁明昀端起床头一碗温热的菜肉粥,舀起一勺吹凉送至她唇边。兰芙逐渐从惊恐中抽身,环顾四周,摆设熟悉,她还在家。

那夜之事倒流回脑海,她的思绪逐步清朗,前因后果深刻进心里,眼前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稍有反抗,便会引来他雷霆般的怒意,他会捆着她的手折磨她、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逼她眼睁睁看着人死在眼前……

她已然试过,若想逃离他,强来等闲行不通,眼下之计,唯有先试着顺应他。思及,她攥紧被角的指尖渐渐松散,放缓颤抖的身躯,试探地往外坐,唇瓣凑近他送过来的瓷勺。

祁明昀见她这般乖顺听话,心情大好,嘴角漾起温和的弧度,比起那日的强硬挣扎,他更喜欢她病愈后的温软。驯服一个蒙昧软弱的乡野村姑,只需要这一点手段。她还想跑,她无所依靠又能跑去哪,跑到外面她能活得下去吗?不过是一时赌气,又能枢到什么时候,如今还不是乖乖在他身旁。

兰芙闻到粥里的一丝肉腥,不知是想到那夜的血光还是身上的风寒未愈,莫名泛起剧烈恶心,捂着腹部干呕了几囗。

“怎么了?“祁明昀眼神一暗。

她绷着背脊,淡淡道:“不想吃肉,闻着想吐。”她一贯难伺候,祁明昀早已习惯,可若她能同如今这般乖乖应他,不哭不闹,他倒是宁愿多顺从她一两回。他起身去厨房重新熬了一碗白粥,再配上几碟素菜,兰芙这才艰难地吃了半碗,最后实在吃不下,便不肯张嘴了。

“我答应跟你走。”

在祁明昀收了碗出去时,她蓦然开口。

她知道他带的那些人凶神恶煞,若继续僵持不下,他怕是会强行带她走,倒时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去了上京,身旁守卫重重,便是插翅也难逃。

所幸如今还在家里,在她熟悉的地方,便是她唯一的机会。

祁明昀甫一迈过门槛,仿佛听到不可思议之言,瞬然顿住脚步,转身回到她身旁。他本是念她病着,怕车马颠簸劳顿,欲让她休养几日再带她走,到时无论她情不情愿,都由不得她。

可她如今竞想通了,主动提出要跟他走。

兰芙对上他迫切的目光,从容道:“我从小在此处长大,心中不舍,想多住一两日再走,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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