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校园炮灰替身23
宋祁越回到宋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正在客厅里等着,看见他回来匆忙上前迎接。后,便一个人去了餐厅。
宋祁越的神情格外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他只是点点头,吩咐管家去休息安静地吃完晚餐,宋祁越正要上楼,却在走进电梯时,余光瞥见一旁的杂物间。迟疑几秒钟后,宋祁越缓步走进杂物间,推开了那扇许久没有推开的暗门。屏幕上。
打开灯光开关的一瞬间,偌大的屏幕也随之亮了起来,摄像头拍摄的画面真实地投射在桌面上蒙了一层浅浅的灰尘,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闷味道。宋祁越看着屏幕上那些曾经记录着他阴暗面的画面,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反而是屏幕前的那张桌子,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曾经在这里,时窈踮着脚,抱着他的后颈说,她心疼他。那一天,他们的疯狂从地下室,一直蔓延到卧室,片刻没有停歇。失控,放纵。
就像,今晚的时窈和.....珩
他终于知道,当初门外的顾珩是什么感受。
宋祁越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声音很小,指尖被桌面上的灰尘染脏了也全然不觉。
一片寂静里,他突然拿起一旁的高脚椅,恨恨地朝面前的屏幕上砸去。顷刻间有电火花滋啦啦地冒着,屏幕上很快裂出了道道缝隙。地朝屏幕砸去。
宋祁越仍觉得胸口的那团无名火没有得到丝毫纾解,惹得他几近窒息,他又一次用力一下,又一下,像是宣泄,又像是在控诉。
直到一块屏幕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而后“啪”的一声用力地砸在地面上。变得漆黑而混乱不堪。
宋祁越站在地下室的中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着眼前一片狼藉,通红的瞳仁渐渐“.....哥哥。”小心翼翼的嗓音在地下室门口响起。
宋祁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上残留的几道微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穿着白色睡裙的宋蓁站在那里,精致的面颊上满是震惊与惶恐,她正愣愣地看着屏幕宋祁越木然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有损坏的一小块屏幕上,仍如实播放着她房门外走廊的画面。
外平静。
宋祁越收回视线,看向宋蓁眼中明晃晃的惊吓,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分她时的愤怒,反而....毫无波澜。
没有被发现真面目的慌乱,也没有被看见这些监控画面的心虚,更没有察觉到她害怕是的。
他不在意了。
宋祁越朝门口走去,宋蓁几乎立刻匆忙后退了几步。
宋祁越恍若未见,目不斜视地经过她的身边,平静地离开了地下室,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飞溅的碎片划开了一道口子。
直到回到卧室,看见厚重的地毯上一滴滴的血珠,宋祁越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被宋祁越抽出纸巾随意地擦拭着,却在看见手腕上残留的暗色痕迹时,动作停滞了住。他想起有一晚,有个女孩问他:你会娶我吗。
*
顾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鼻息间是时窈被子上淡淡的香气,将他完完全全的包裹在其中。上涌来,不由自主地掀起被子,蒙住灼烫的脸颊。
昨天傍晚一直“忙碌"到深夜的画面钻入脑海,顾珩只觉"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朝脸很快,他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猛地掀开被子朝身边看去。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时窈的影子?
顾珩急匆匆地坐起身,又想到什么,转身穿上长裤,推开门:“时窈.....”话没说完,便一眼看见光脚窝在沙发上的女孩。
她随意裹着件香槟色的睡裙,潮湿的发丝懒懒地耷在身前,正拿着毛巾慢慢擦拭着。听见他的声音,女孩懒洋洋地回过头来:“醒了?”
顾珩的脸颊又开始热了起来,眼神慌乱地游移了一圈,讷讷地“嗯”了一声。时窈低笑一声:“我订了外卖,昨晚到现在你一直没吃东西,先吃些。”“哦。”顾珩乖乖应道,随即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看着她。"怎么?"时窈挑了挑眉梢。
顾珩走到她面前,仔细地望着她面上每一丝情绪,半晌咳嗽一声,不自在道:.....你不累?"
时窈想了想:“还好。"除了双腿酸软些。
落了尾巴。
“怎么.....顾珩神情一急,却在想到什么时,眉眼突然耷了下来,像是失落的大狗垂时窈不解地蹙眉,很快反应过来,安慰道:“放心,第一次总会快些,后面渐入佳境时,你就做得很好....."
“时、窈!”顾珩慌乱地加大音量,打断了她的虎狼之词。时窈故作疑惑:“你不是想听这个?”
"当然不是!"顾珩心虚地大声说着,耳根红得要滴血。人,难道不是你?
"这样啊,"时窈眨眨眼,走到他面前,放低了嗓音,"那昨晚在浴室,红着眼睛求我的顾珩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里,欲求不满地抓着她的手,期期艾艾地求着她帮自己的画面陡然变得格外清晰。昨晚,从玄关到卧室,一直折腾到深夜,他仍忍不住跟着她一起挤进热雾缭绕的浴室"我.....我那是.......""
“还嘴硬的话,以后就去求别人吧。"时窈慢悠悠道。
毕竟她的精元任务已经完成了。
顾珩逞强的话僵在嘴边,随即想到什么,抬起头控诉地看着她:“昨晚我们都那样了,你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让我找别人?"
挑出刺来。
时窈看着总理直气壮的少年,默了默,揉了揉眉心:“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被大少爷你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起头发来。
顾珩听着她无奈的话中显而易见的纵容,心脏又急剧跳动了几下,忍不住上前,接过才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笑看着他:"顾同学。
大手大脚的少年少见的细心温柔,时窈乐得自在,任由他擦拭着,半晌想起了什么,顾珩听见陌生的称谓,皱了皱眉,迎上她的笑眼,才低低“嗯”了声。"我记得你当初还说过,"时窈戏谑道,"想体验一下我的滋味,是不是真的这么好。"滋味怎么样?"她反问。
着,落到茶几上的请帖上。
顾珩的手慌乱地顿了下,毛巾松垮垮地从指尖滑落,他忙重新拿起来,眼眸胡乱转动是他们订婚宴的请帖。
“谁的请帖还没送走?”顾珩欲盖弥彰地问。
时窈扫了眼请帖,不在意道:“宋祁越的。”
“他?”顾珩眉头紧蹙,“他的请帖怎么在这儿?”
时窈轻飘飘道:“昨晚落下的。”
“昨晚?”顾珩重复了一遍,随即反应过来,“他昨晚来过?那岂不是.......都听见了。时窈睨他一眼:“你又不是没听过......”
“那怎么一样!"顾珩激动地打断她,“他是个死变态,我可不是!他一定是想偷看你。"以后一定要在门口立个牌子,宋祁越与狗,不准进入!时窈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珩顿了下,呆呆地看着她的笑脸,目不转睛,神情怔忡。时窈想了想,将毛巾拿过扔到一旁,凑到他眼前:“喜欢看这张脸?”顾珩眨了下眼睛,呼吸随着她的接近渐渐放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隐隐期待着什么。时窈却想起什么,慢慢悠悠地补充道:“阿珩?”
两个字轻易惹得顾珩的眉头不解地蹙起:“干嘛突然这么叫我。”“你不喜欢?”时窈煞有介事。
“我当然不.....顾珩正要反驳,下秒猛地反应过来。
现在眼前。
他的神情也变得苍白,过去自己让她扮演宋蓁、说自己只想看宋蓁那张脸的混蛋事浮一个令他感到惊悚的念头突然在一片患得患失里闪现。“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他惊慌失措地问,“报复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窈,”他突然用力抱住了她,“我现在改了,你不能始乱终弃....'越说他越是慌乱,声音也变了调:“我那时候很混账,你想报复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时时窈起初不解一句玩笑话引来他这么大的反应,听着他混乱的话,很快反应过来。眼眸下,总有人忍不住心软,而她....
他看着仍不断寻求她保证的少年,暗忖着自己真的不算好人,在这样一张好看泛红的“那可要看你以后的表现。"时窈笑着说道。
*
订婚宴是在二月五日举办的。
毕竟是两个家族联姻,顾家为此特意将名下的酒店闭店一天,只为这场宴会。时窈一早便来到了化妆间,等到化完妆换好礼服,已经快十一点了。反而傻傻地笑了起来。
顾珩进来过一次,站在后面呆呆地看着她,时窈透过镜子反射瞪了他一眼,他也不见恼,
直到被人催促着去取订婚戒指,顾珩才反应过来,和来人一起匆匆忙忙地离开。而同地一齐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造型师整理好发型便离开了,一旁的服装师和化妆师被人叫了出去,再回来后也不约不多时,偌大的化妆间只剩下时窈一人。
着这场订婚宴大概是不太平了。
时窈感受着识海里宋祁越原本混乱不堪的好感度一瞬间变得死寂,微微笑了下,暗叹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化妆间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时窈扬声道。
门外沉寂了足有五六秒钟,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打开,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一步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精致名贵的丝绒锦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面上、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时窈转头看去,诧异道:“祁越哥?”
了半空。
宋祁越没有应声,缓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想要抚摸上她的脸颊,下秒却孤零零地僵在时窈后退了一小步,轻轻地笑:“祁越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得真诚且疏远。宋祁越看了眼自己的手,很快收了回去,也跟着温和地笑了起来:“很漂亮。”时窈笑着道谢。
恰好端着香槟酒的侍者从门外经过,宋祁越走到门口,温声唤住了他,再回来时,他的手中拿着两杯香槟,一杯送到时窈的面前:“还没恭喜你,要订婚了。时窈看了眼香槟,又看向宋祁越,笑着接过:“谢谢祁越哥的祝福。”宋祁越摇摇头,看着她将香槟一饮而尽,才缓缓喝下手中的酒。时窈像是才发现他手中的锦盒,惊喜道,"是顾珩让你来送戒指的吗?”宋祁越望着她的眼睛。
提到“顾珩”时,她的眼中甚至升起了与以往只有在他身边才会有的星光。“祁越哥?”
宋祁越回过神来,熟练地牵起一抹笑:“的确是来送戒指的。”说着,他缓慢地将手中的锦盒拿起。
时窈正要伸手接过,宋祁越却率先将锦盒打开,取出里面较小的戒指,而后牵起她的手。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软的肌肤时颤栗了下,很快恢复如常,他托着她的手,拇指轻抵着她的中指,一点点将戒指套入她的指尖。
愕地抬头,"祁越哥,这不是我和顾珩挑的戒指。’
时窈顿了下,“不自在”地笑笑:“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在看清戒指的款式时一愣,"我知道,"宋祁越温敛地笑着,平静地吐出答案,"这是我为你挑的。”时窈震惊地睁大眼,抬手便要将戒指取消,下秒眼前却忽明忽暗起来,头脑一阵眩晕。止戒指。"
宋祁越走上前,温柔地将女孩揽入自己怀中,手如愿地爬上她的脸颊:“为你挑的,不"你会喜欢的。"
*
闻屿又在频繁地做梦了。
自从那天在时窈家楼下,看着顾珩一整晚没有离开后。梦里,有时是在蓝天碧水的海岛,有时又在古香古色的府邸。唯一相同的,是那个叫时窈的女孩,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与他日日夜夜相伴。醒来后,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可下一次,梦境如约而至。这段时间,闻屿想了许多许多,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两个自己。一个对他说,那个女孩出钱践踏你的自尊,不值得你这么记挂。另一个总会出言反驳,可她的的确确在你困难时给了你钱,救了你的母亲。一个说,她一次次故意让你在她面前脱衣服,根本没把你当人。另一个却说,可她也会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换衣服,只是你不敢看而已。一
个说,她还让你穿戴上那些羞辱人的链条、贞操锁。
另一个说,她只是没有安全感,而且她会留你一起吃晚饭啊。那些繁杂的争论,疯狂挤占着他的大脑,直到这天,他诡异地没有做梦,那些繁杂的念头也全然消失。
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是.....死寂。
闻屿看了眼时间,而后发现,今天是时窈订婚的日子。去看看吧。
闻屿对自己说,他的道德不会允许他做出出格的事,只有亲眼看着她订了婚,才能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哪怕形如一潭死水,也比现在备受折磨强。
人来人往的人群,以及一袭西装脸色苍白的顾珩,正在仓皇地寻找着什么。于是,在订婚典礼开始前的半小时,他去了,却在到达酒店时,只看见混乱的大厅,下。
闻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攥紧手掌走上前,却在下秒腿脚失控地踉跄了“时窈呢?”闻屿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难听且沙哑。顾珩的眼底泛着红,以往桀骜的眉眼,这次却前所未有的颓靡与愤恨。“.......她不见了。
不见了。
闻屿只觉自己的耳朵传来刺耳的耳鸣声,恍惚里,他听见宋蓁的声音:“哥哥在哪儿?那个叫宋祁越的男人钻入脑海中。
他见过他,在时窈带着他去宋家聚餐时。
那个男人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直觉告诉他,时窈的失踪和宋祁越有关。
可也是在这一秒,闻屿感觉自己混乱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正如风来雾散。闻屿看着眼前混杂的场面,他理解顾宋两家人的难看脸色,理解顾珩的伤心愤怒。可他最理解的,竟然是.....宋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