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婚
沈砚攥紧掌心,微微抿唇,垂首看向他的新嫁娘。
不管宁沅如何想,这场大婚对他而言终究是得偿所愿,心中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入眼是一张精致灵秀的容颜,眉间以红与金勾勒出一朵芙蓉花,乌发红唇。她鲜少会穿这样的艳色,乍然见她如此,他居然发现她其实并非无甚攻击性。她美得很是惊心动魄。
媚而不俗,娇而不妖。
一旁,坐在了她的身边。
在她抬眼望向他时,他难得有些羞涩,率先移开目光,把挑帕的喜称连同喜帕一同放在待他折返时,她已然等不及回去了。
他还记得上回私下里见面,她说她可以答应他那样的一个要求,后来他碍着要事临时走掉,
不妨等到大婚之时。
他后来犹豫过要不要再去寻她,转念一想,这么多日子都等过来了,也不急于那一时片刻,
如今他已经把她娶回府上,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上回未尽之事,在今夜便能顺理成章。他想着,侧首看向身边少女,见她仍偏过头来盯着自己,目光毫不避讳。他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盯得是他的腰胯。
可以是可以,但她也不用如此心急吧?
宁沅的头顶传来一道沉沉声线:“你在看什么?”
最初被掀开盖头时,宁沅先是瞧见了一身大红喜服的沈砚,他依旧神色浅淡。纵然房间内布置得雅致喜庆,处处洋溢着新婚的欢喜,但仿佛和他无甚关系。趁他回身去放喜称的时候,她便开始寻找她来带的那只箱子。最后终于在床尾的窗下瞥见了它。
她开始苦恼于自己到底该如何合情合理地把它拿过来。沈砚这么一问,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她正欲开口回答是在看那只箱子,沈砚却快了她一步,眉宇间稍带几分恼:“如今时辰尚早,你别总惦记着那种事。”
腿。
宁沅不解看向他,旋即再度看向箱子,这才发现她看见那箱子的时候,是要略过他的到底是谁在想啊?
宁沅今日心情尚可,颇为大度地没同他计较,抬了抬下巴道:“我在看那只小箱子。”他蹙起眉,似乎对她不愿承认显得颇为不满。
“宁小姐,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很是拙劣?
"
"你私下里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吗?"哦,他误会她也就罢了,她好声好气解释他也不高兴,那他先前羞恼什么?男人就是麻烦。
“....你帮我把它拿过来。”
宁沅很是无语,打算细细同他解释一遍。
沈砚虽不信她的话,却还是起身为她取了过来,放在她面前。"这是什么?"
他嘴上问着,心中猜测着大抵是她带过来的一些宝贝首饰或者贴身寝衣。故而也十分清楚如今会出现些什么。
这场婚事虽定得仓促,可该行的礼节他一样没落,婚礼的每一处细节皆由他一手操办,
按照流程,现下她该卸去钗环,沐浴更衣,然后与他洞房花烛。三月虽已入了春,却仍有些寒凉,沈砚不由去猜测她究竟会选一件怎样的寝衣。大婚之前,他命人去宁府送大婚服制时,可一同送去了不少寝衣供她自己挑选。特为她备了套红缎镶着白狐绒边的。
有如她在宁府时穿的舒适柔软的,有较平时更为轻薄贴身的,甚至他还考虑了季节,他命人设计的时候,还特地嘱咐多制了一对猫耳,因为他本就觉得她很像一只小猫。于是宁沅便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檀木制的小箱子。然后从中拿出一本书来。
她咬了咬唇,转身递给他,目中有些怯怯。
“给你。”
沈砚的眸底浮上一丝不解。
若是他没看错,那一箱子皆是书册。
她大婚之夜带了箱书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他喜欢读书已经喜欢到了一定境界,故而在洞房花烛时也要勤勉?还是.....她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想与他扮演学生与夫子?沈砚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从善如流地接过那本书,正欲配合着她说一些老成的话。纸页翻动,却并非白纸黑字。
格,
加之对白或是旁白。
入眼是一些勾勒简单的墨色小人,旁边附着几行娟秀的小字,一页大约六至八个画他细翻了几页,发现剧情同她先前看的那些话本无甚区别。他再往后翻去。
待翻至一男一女的两只小人上下交叠在一处时,他静静地盯着图案上堪称大胆的动作,
默了许久,将复杂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安静坐在榻上的少女身上。“你.....你喜欢吗?"宁沅轻声道。
那日宁沅回去后思考了许久。
沈砚赠她的玉雕,既顾及了她并不想伤及无辜的心思,又亲手雕刻以示诚意。那她的回礼也当如此。
既要顾及他的喜好,又要亲手制出,以显示她的心意。亲自去话本摊上淘来一些,虽顾及了他的喜好,却显得诚意不够。可亲自写上一本,又实在是太过为难她。
她连情信都不曾给人写过,亦没经历过什么恨海情天,哪写得了这个?那册话本亲手绘制一本更为直观东西给他,以图代言,岂非两全其美?她思来想去,觉得话本只是文字,书中的画面则全靠人的想象,若是能用他喜欢看的表达地到位,人物的动作表情合理,便可制出一册精致的绘本。这样一来,既不怎么要求她的文采,也不要求她精雕细琢画中的枝叶末节,只要情绪啧,天生我材必有用,大抵也不过如此。
沈砚阖上话本,神色复杂地望向她。
她送自己一箱春.宫,还问他是否喜欢?
他从来没听说过有女子在洞房花烛夜送夫君这个的。
唯一的好处就是宁沅的品味不错,她选的这些没有那么直白地冲击他的眼睛,让人很容易读下去,再一不小心栽进她设下的坑里。
不过.....她这是在暗示他不会,所以要跟着好好学学吗?可她上回明明很满足。
.....难道是演的??
沈砚不是不曾见过貌合神离的夫妻,也知道不少妇人会在床第之事上迁就她的夫君。只是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多少令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事事都为人先,怎能在这方面被他的夫人瞧不起?
他很难点了点头道:“很新奇的表达方式,也很有意趣......但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宁沅见他夸赞,长长舒出一口气道:"虽说你我成婚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但是婚都成了,在做夫妻的时候,和谐也很重要,你说是不是?"既要和谐,就不能心生怨怼。
人的付出屡屡得不到收获,久而久之难免会不满,所以她不能仗着他喜欢她,就觉得他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也该回报些许才是。
他默默捏紧书页:“哪方面和谐?”
但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她果真觉得他们不和谐吗?
沈砚抿着唇,回想着当日。
上或许会惹她不满。
其实那日他吻她那里吻了许久,时间上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思来想去,唯有在次数宁沅答不上来。
和谐还要分方面吗?
难道不是方方面面都要和谐?
“总之你不要欺负我就可以了。"她轻轻道,“起码平日里要待我温柔一些。”不要总是冷嘲热讽她。
沈砚“嗯”了一声。
她真的很麻烦,一会儿喜欢强制的,一会儿喜欢温柔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做到反差这样大。
惦记很多人。
或许也是因为她知晓自己喜欢的反差过大,觉得寻常人定做不到这般,故而才会同时但她忘了吗?
他可以是沈砚,也可以是小粉。
她喜欢的样子他都有的。
在她的脸颊,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于是沈砚姿态自然地褪去隆重繁复的外袍,眸光低垂,朝她伸出手来,大掌轻柔地落如她所愿好了。
宁沅错愕地瞪大眼睛,下意识躲了一下。
她居然躲了。
沈砚当即会意,她今天是想要强制爱,不要温柔的。
她方才递给他那册绘本也是如此。
口脂舔了个干净。
男子了悟,手掌向下,扣住她的下颌,迫她仰起头来,干脆咬上了她的唇瓣,把她的....他精神分裂吗?
宁沅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发麻,僵着未动。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而后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
其实她并不厌恶沈砚的亲近,只是他每一次碰她,都会让她身心一同紧张起来,她会可他比起她就显得颇为游刃有余。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仿若褪了衣裳,一览无余,而他则正襟危坐,云淡风轻。他的手缓缓往下,寻到了她婚服的衣带,轻轻将之挑开。心口一凉之际,她的羞耻到达了顶峰,不由分说地推开了他。“不.....不行,这个不包括在成婚的事项里。”
还在欲拒还迎吗?
上只满是害羞后,大掌拨开衣料,径直按住她的后腰,再度吻了上来。他垂眸看着散乱红缎之下的雪白起伏,又抬眼望去那张红得娇艳欲滴的脸,确认她脸唇舌被占有,掌中的温度毫无阻碍地传过来。
宁沅睁大双眸,完全丧失了主动权,在一片混乱中,他的吻渐渐向下,极薄的肌肤上传来细微的痛感与酥麻。
他扣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床榻上细细地吻。
因着有过上次的经验,他对她的身体很是熟悉,知晓每一处令她不由震颤的地方。便他不去想,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幕仍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在那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克制着自己不要主动去回想那次放纵,可事实是即正如现在一般,一旦开启,便如海水一般汹涌而至。
先前哄着她的心思已然荡然无存,想与她亲近几乎变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在宁沅彻底忘记自己是谁之前,她还是尽力抵住了他的胸膛。再这样下去,她要把持不住了。
是为了帮我避开我爹,那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说的?"趁如今还残存着一丝丝理智,她微微喘息道,"你说和我成婚,
沈砚没有理她,攥住她的手腕,压去一旁的被褥上。
她一面挣扎着,另一只手摸索半晌,自被褥下摸出那本趁他看书时暂时归置的册子,扬在半空中晃了晃,威胁道:“我告诉你,你别想趁机欺负我!”“你当心我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沈砚侧目望向细白的手指,声音中染着哑意:....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