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冰淇淋
挂断和Eileen的通话，殷娜黎在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Rita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她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开门。
"...你来干嘛？"晚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殷娜黎心心情不佳，语调半点不客气。尹静寒扬了下眉，好脾气地绽开一个笑来：“在飞机上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吃冰淇淋吗？这附近有非常好吃的芭菲,要去尝尝吗？”殷娜黎嘀咕：…耳力那么好。”
她自言自语他都听到了！
“不行,我明天.…“殷娜黎脱口而出就是拒绝，可看到尹静寒展示给她看的芭菲照片又移不开眼。
看起来真的很好吃阿.她今天没吃到心心念念的泡芙，午餐和晚餐也清淡得像草料,熬了一天吃个芭菲…应该不过分吧?她舔了舔唇，飞快地眨着眼睛：“冰淇淋的热量…″“吃了之后去散步怎么样？把热量都消耗掉就好了。”尹静寒真是一个贴心的人，考虑得太周到了！殷娜黎可耻地动摇了。
怎么能错过漂亮芭菲呢？
她眼珠转了转，摆出一副“都是你要我去的我才没想去"的样子，犹犹豫豫地开口：“那好吧…就去吃一下吧…”
尹静寒见她手快地就要关门，伸手挡住又提醒：“房卡、帽子、围巾，有手套吗？外面冷。”
倒又有些像是交往那会儿的样子了。
殷娜黎"喔"了一声，飞快地拿上东西，往脑袋上压了顶棕绿混彩色的毛线帽，能盖住耳朵，两边还有长长的流苏垂下来，像扎了两条辫子。“手套。"尹静寒瞥了眼，又道。
“没有手套，揣口袋里就行。“殷娜黎掖好围巾，将毛衣袖子拉长了些盖住手背，缩进羽绒服的口袋里。
尹静寒摸出两个暖贴来递给她，才道：“走吧。”殷娜黎动了下手指握住暖贴，跟上尹静寒，站在电梯前的时候又一下一下地用脚尖踢着地面，瞧一眼尹静寒，又低头。冬日的尹静寒，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因此便有了新鲜感。他们相识在温暖的越南，交往在炙热的首尔，分手时秋意尚浅，还没来得及遇见冬天。
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是一件深绿色的羊羔绒外套，看起来毛绒绒的很好摸，戴着棒球帽，口罩又拉上了，眉眼掩在帽檐阴影下，不太分明。电梯到了。
尹静寒按了键，殷娜黎站到角落里，和他隔着一段距离，看到镜面映出的影子，又忙着将没藏好的白金色发尾塞进衣领里，没注意到尹静寒偶尔瞥过来的眼神。
巧的是，电梯一直没停，直接送他们到了楼下。才踏出酒店大门，殷娜黎就被冷风吹得一哆嗦，将围巾又拉高了些，盖住了大半张脸。
“这边，一直往前然后右转。“尹静寒轻声开口，示意她走在前面，自己落后一小段路跟在她身后。
街道上的招牌带着各色的灯，来往的行人不少，殷娜黎不会日语，看了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店，只能通过海报或者橱窗简单分辨一下，瞧见一家饰品店就走不动道，忘记了跟在后头的尹静寒，直接就拐了进去。尹静寒眼里闪烁着笑意，无奈地跟了上去。店里都是手工制品，琳琅满目，每一枚戒指都不太一样，殷娜黎试戴了几枚欧泊戒指觉得都不错，便挑了喜欢的过去付款。看店的是位戴着花帽子的奶奶，听不懂英语，对着殷娜黎说了两句日语，殷娜黎抓抓帽子，掏出手机准备用翻译器，然后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尹静寒指了指收银台边上的架子开口：“她说你买得多可以选一件赠品，让你挑一枚胸针。”
“啊～"殷娜黎恍然，弯腰仔细看了一圈，选了一枚绘着猫头鹰的石头胸针。奶奶已经娴熟地用纸袋包好了她买的戒指，接过来将胸针也包好，全部装到袋子里笑眯眯地递给她。
“我.…"准备付钱的时候殷娜黎才发现自己没拿钱包。尹静寒已经将自己的卡递了过去，用日语说结账。殷娜黎…”
出了店，殷娜黎拉开袋子摸出小票看了眼，简单换算了一下，然后便将钱给尹静寒转了过去。
和前男友就是要这样泾渭分明!
尹静寒收到消息提示，摇了摇头。
殷娜黎东张西望地走得慢吞吞，尹静寒也不催，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十分钟的路走了二十分钟才到。
直接上了二楼，挑了里头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殷娜黎看着尹静寒拍给她的菜单，正准备盲选的时候，尹静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第一个是柿子口味的，中间是杏子奶油，最下面是梅子冻gelato，第二个是桃子口味，加了马斯卡彭奶油和红茶味gelato，第三个是哈密瓜.…你想要哪一个？”
“桃子！”
“那么除了桃子第二想吃的呢？”
“草莓！”
“知道了，等着我。”
殷娜黎挂断电话，脱了外套又摘了围巾，听话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尹静寒才端着托盘上来。
一杯是桃子芭菲，一杯是草莓芭菲，都装饰得极漂亮，让人移不开眼。桃子芭菲推到了殷娜黎面前，草莓芭菲也是，尹静寒对上殷娜黎的视线后，点点头：“尝尝吧，像原来一样。”
一一像原来一样。
“尝一口"是殷娜黎的特权，比较一下她的最优选和次优选哪个更合口味，就能挑走哪一杯。
殷娜黎先尝了一口桃子的，又舀了一勺草莓的，然后将草莓芭菲推过去，把桃子芭菲拉过来。
这就是选好了。
尹静寒拉下口罩，舀了一勺混着草莓果肉的冰淇淋，凉意落在舌尖又很快化开，甜而微酸，他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殷娜黎，她低着头，专注得像是看不到他这个人一样。
帽边的流苏辫子乖顺地垂着，她抬手揪住一条甩到身后，发尾便从帽子底子钻出一截来，俏皮地打着卷儿。
“好吃吗？”
殷娜黎尝到了底下的红茶味gelato，满意地点头。“飞机上…但是早上怎么什么都没吃就飞机了？"他压下想要询问她关于崔盛澈的事的心思，转而挑了轻松些的话题。“阿～我把闹钟.“殷娜黎咬着勺子，跟他抱怨其早上赶飞机的一路惊魂，碎碎念着，也不忘一口又一口地冰淇淋往嘴里塞。尹静寒噙着笑听她说话，一个话题结束又不动声色地抛出另一个不会让殷娜黎讨厌的话题来，引着她说话，又配合她的速度吃着自己的那份芭菲，适时放下勺子给她递纸巾，问：“走吧？”
“嗯嗯。"殷娜黎擦了擦嘴角，站起来套上羽绒服，又一边戴围巾一边往外走，尹静寒顺手将她被压到衣服里面的帽子流苏勾出来，冰凉的指尖擦过殷娜黎的耳垂，她不由躲了下。
尹静寒眼神黯了一瞬，又扬笑：“对不起。”殷娜黎努努嘴没说话，低头用手机查芭菲的热量。粗略地估算芭菲的热量是400kcal的话.散步一小时应该差不多了吧.…还是走更久更好一点…
“后边有个小公园，去那里可以吗？“尹静寒等她收起手机后，才出声询问。殷娜黎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带路。
拐了个弯后，人声和车声便骤减，有了几分静谧味道，路灯昏黄，晚风轻柔，殷娜黎踢着一块小石头跟在尹静寒身边，装着首饰的小袋子拎在了尹静寒的手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近况talk持续了好一阵，殷娜黎的小石头“嗖"地一下飞出去，被一只从草丛后突然跳出来的大狗咬住了。殷娜黎愣了下：“软？”
黑白边牧的主人揪着大狗的后颈去拍它的脑袋，倔强的边牧叼着小石头不肯吐，主人便伸手去掰它的嘴巴。
尹静寒见殷娜黎感兴趣，便小声给她翻译那位主人在说什么，又问：“可以问一下主人能不能摸摸它。”
“可以吗？"殷娜黎转过脸来，眼睛亮亮地看着尹静寒。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的话，不管想要什么尹静寒都会为她办成的。顽固的边牧终于吐掉了小石头，吐着舌头听训，尹静寒适时上前沟通，主人欣然点头，让黑白边牧坐了下来。
“娜黎呀。"尹静寒喊了一声，殷娜黎便走上前，跟主人道了谢，蹲下来让边牧嗅了嗅，然后去摸它的脑袋。
黑白边牧亲人又乖巧，毛发也顺滑好摸，殷娜黎仰头问尹静寒：“可爱怎么说？″
尹静寒垂眸看她，按捺着想要摸她头的冲动，认真地教她用日语说"可爱”。“你的女朋友很喜欢狗狗呢，可以考虑养一只呀。"主人爽朗地笑着开口。尹静寒笑了下，道：“工作太忙了，照顾不过来。”“原来如此。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尹静寒想了想，道：“出差。”
“这样啊～”
两个人简单交流了几句，殷娜黎听不懂日语，也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尽情地撸够了毛绒绒的大狗才起身，尹静寒便开口告别。“祝你们度过一段幸福的时间～”
“谢谢。"尹静寒笑着点头，殷娜黎会说“谢谢"，也跟着说了句。告别了边牧，殷娜黎兴致又高涨了些，嘀咕着要是她的朋友里有养狗的就好了，可以时不时去撸一把。
尹静寒在此刻微妙地想起了崔盛澈，眉心心跳了下，转移了话题：“你明天几点过去彩排？”
“啊，欧尼说…”
又走了一小段路，殷娜黎便有点想回去了，但看了看时间，他们才走了半个小时。
“明天应该不会被欧尼发现我偷吃冰淇淋了吧?"殷娜黎怀疑地摸了摸肚子，想到那条极贴身的礼服裙又头疼。
“酒店有健身房，我陪你？”
殷娜黎头摇得飞快：“不想运动…”
夜色更深，晚风拂过，树叶发出慈窣的声响，殷娜黎慢吞吞走着没留神脚下，被绿化带里斜出的枯枝绊了下脚，踉跄了下。尹静寒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殷娜黎的帽顶擦过他的下巴，他抿唇，看着殷娜黎的眼睛开囗。
“你知道吗？接吻一分钟消耗的热量相当于跑步十分钟。”“…什么？”
“要接吻吗？和我。”
一点凉意落在殷娜黎的眼睫上，又被尹静寒伸手抚了下。下雪了。
他拉下口罩，手上用力，又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些，就这样盯着她。口袋里的暖贴源源不断地生着热，细小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
是日本，不是越南。
殷娜黎将手从温暖的口袋里拿出来，冬日的晚风立刻带走了她手上的温度。她伸手，戳了下尹静寒的帽檐，想将它抬高些。尹静寒呼吸一滞，反应过来，抬手摘掉了帽子，就像在越南的最后一晚。然后垂眸，吻住了她的唇。
带着凉意的一个吻。
殷娜黎的手揪住了他的羊羔绒外套，果然是毛绒绒的，很好摸。随后被风吹着的手背又被他的手包住，一点一点暖了起来。和尹静寒的上一个吻，在什么时候?
殷娜黎有些记不得了。
抹茶冰淇淋的味道浓郁地围拢过来，清甜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微苦，是她曾经非常喜欢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吻她，勾勒着她的唇形又谨慎地啄吻，倒是殷娜黎有些不耐了，去咬他的唇。
尹静寒下颌线绷紧了，随后才更深地吻上去，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想念和眷恋。
她是不是，还喜欢他的吻？
那么…
尹静寒这样想着，勾住了她的舌尖，又轻柔地吮咬。他记得，殷娜黎喜欢这样。
接吻好像真的可以消耗热量，殷娜黎恍惚地想着。热意上涌，殷娜黎悄悄抬眼，风吹开了他的刘海，露出他向来精致的眉眼。和以前一样好看，又添了几分不知名的气息。他似乎连疲惫都是好看的。
走神的时候被尹静寒轻咬了下唇角，随后便听到他的声音。“专心\。”
然后又是温柔辗转的吻。
十分钟？还是更久？
突兀的一声狗叫才惊醒了沉醉的殷娜黎，手忙脚乱地推开尹静寒说够了，然后拉上围巾掩住了被亲得潋滟的唇。
尹静寒看着她，轻笑着点头。
“什么意义都没有！只是！因为芭菲！"殷娜黎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说道。尹静寒拍了下帽子，轻声应了：“嗯，我知道。”殷娜黎快速地揉了下发热的耳垂，又开口：“不对，芭菲也是因为你，所以本来就是你应该负责的事情！”
“嗯，我负责。”
他声音里糅着明显的笑意，殷娜黎恼了，抢过他手里的帽子压在他脑袋上，凶巴巴：“严肃点！不许笑！”
“嗯。”
尹静寒这才拉上口罩，戴好帽子，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偶尔出声提醒：“不是那边，左转。”
闷头走了小半个钟头回到酒店，殷娜黎突然觉得自己亏了。本来就得再走半小时回来，何必答应尹静寒的接吻提议呢？她站在电梯角落里瞪了眼尹静寒的背影，又舔了下唇。好像…也不怎么亏。
一脚踏出电梯，殷娜黎大步走在前头，又折回来，“唰"地从尹静寒手上拿回了自己买的东西往自己的房间走，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芭菲还有翻译的谢礼，你不要多想！“殷娜黎摸出个小袋子往他手里一塞，说完就走了。
尹静寒低头看着她送给他的戒指，眼眸里漾起温柔的笑意。“明天见。”
他拆出那枚浅紫色的欧泊戒指戴在手指上，轻声说道。殷娜黎回了房间纠结了一小会儿，就将那个吻抛到了脑后，无忧无虑地睡到了大天亮，完成了她在MAMA上的工作后，和Eileen手挽手地回了酒店，期待着明天的札幌之旅。
收到金玟奎问她要不要去看烟花的消息时，殷娜黎嫌天冷懒得出门，见他说可以去他房间看，又心动地爬起来出门。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刚好走到她门口的尹静寒。“干嘛？”
尹静寒看着她，状似随意地问：“去哪儿？”殷娜黎叭叭地就将目的地说了出来：“金玟奎喊我去他房间看烟花。”他眼神闪了下，道：“烟花？我房间也看得到。我打包了你昨天说的和牛三明治，要尝尝吗？”
殷娜黎毫不犹豫：“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