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对峙
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变得凝滞起来。
夫晟宽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尹静寒，明明穿的是柔软的浅色针织，却带出一种格外凌厉的尖锐感。
崔盛澈收起了面对夫晟宽时游刃有余的姿态，站得笔直。哥,下次..."
夫晟宽眉心跳了下，沾到崔盛澈和尹静寒中间，拍了下尹静寒的肩，道:“...尹静寒挥开他的手,顶了下腮。
他原本是来找夫晟宽说话，因为房间里没人便留下来等着，听到房门开关的动静是想出声的，但听着夫晟宽和崔盛澈像是要吵起来的样子才按捺下来静观其变，一开始还不明白夫晟宽口中的"她"指的是谁，直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果然...不是偶然啊。
他向来是个敏锐的人，从TMA上崔盛澈的突然出手就留了个心，但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人是怎么产生的交集。
“晟宽呐，你先出去。"崔盛澈拍拍夫晟宽的肩，开口。夫晟宽犹豫地看了他们一眼，应了一声，带上门走出去，站在门口才想起来，等等，这明明是他的房间啊?
抓抓头发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夫晟宽思来想去，找了崔瀚率过来一同在门口站桩。
哥哥们不行，问起来不好解释，向来靠谱的金玟奎也牵涉其中更不行，只有崔瀚率还算稳重些，万一打起来也拉得住。
房间内。
两个人隔着一张小圆桌坐着，尹静寒手交叉放在胸前，冷静地看着崔盛澈。崔盛澈将那顶粗毛线帽放在膝盖上，慢条斯理地抚平，折好，然后抬眼。"那个电话，不是不小心按到的。"
“突然说什么...”尹静寒嗤笑了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是我亲手拨打的，也是我亲手挂断的。"
尹静寒看着他认真的眉眼，手渐渐捏成了拳头，指甲刺进手心，泛起尖锐的疼。
“崔盛澈，你这样子，对我都没有对不起的想法吗?”崔盛澈抿唇，沉默了两秒，才道:“没有。
,"
“就像我刚刚跟晟宽说的，你不也听到了吗?你们分手了，而且是很久。”尹静寒咬牙:“...崔盛澈!”
"我不是来获得你的允许的，尹静寒。
"
"也没有那个必要。
，
"
崔盛澈眉眼沉沉，又无比真挚:“我喜欢殷娜黎。”“...哪怕她和我交往过?
"
"嗯。"
“哪怕我还完全没放下?”
"嗯。"
尹静寒在他简短直白的肯定中，心脏被痛苦地拉扯住。一边是十多年来朝夕相处的挚友，一边是一年多都无法忘怀的女友。啊，是前女友。
“...你是来让我安静地退回到前男友的位置的吗?”崔盛澈笑了下，摇头:“当然不是，我不会阻拦你的任何行动。""我喜欢她是我的事，你放不下是你的事。
"
"而决定权不在你也不在我，在她。"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崔盛澈拿着帽子起身，看向尹静寒。
尹静寒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那么，玟奎呢?"
“玟奎?不是亲故吗?就没必要说了吧。”
尹静寒扬眉，低头无声地重复了一遍"亲故"，勾唇笑了下，起身。“亲故”的份量，可比他想的要重许多呢。
*
简短的假期，然后在12月4日回国。
第二天一早，殷娜黎和Eileen搭乘新干线前往札幌，非常愉快地度过了一个才到出口，殷娜黎就被外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唬得一跳。“别担心，你还没火到这程度。"Eileen拍拍她毛线帽上的小绒球，说道。殷娜黎这会儿也看清了是来给SVT接机的粉丝，腹诽了一句Rita买票怎么又让他们撞到一起，然后便自信地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喔，那是不是Nari!"
"有点像Nari啊，旁边是不是Eileen?"
“Nari! Nari呀!”
MAMA当晚她的名字就冲到了韩趋第一，让殷娜黎被更多的人认识到，绝美的红毯造型和完成度极高的舞蹈到今天都还在社交平台上饱受谈论，热度比之前高了不是一点。
殷娜黎见状，只能浅笑着朝着喊她名字的人挥了挥手。结果下一秒。
“出来了出来了!”
“金玟奎!金玟奎!”
"尹静寒!"
“恭喜你们拿奖!”
"大家辛苦了!
"
殷娜黎讪讪地收回手，回头看了一眼。
刚结束演唱会的一行人看着也是风尘仆仆的，一边和粉丝们打招呼一边往外走，Eileen见状立刻拉着殷娜黎快走了几步，和他们拉开距离，避免被粉丝堵住。Rita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两个人急匆匆地上了车才松了口气。车子直接前往公司，Rita一边开车一边念叨，说MAMA带来的反响很好，她的人气大幅度提升，再加上《闪亮的西瓜》，今年总算是收获颇丰。殷娜黎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到公司和在上班的staff们简单打了招呼，殷娜黎和Eileen就进了会议室等元智安，等待的间隙里，她回了下kakaotalk上的消息。金玟奎跟她说了回国，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啊...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呢。
殷娜黎鼓着脸戳戳屏幕，回绝了金玟奎。
尹静寒说在机场看到她了，问她玩得开不开心。
唔...殷娜黎甩了个表情包敷衍他。
倒是崔盛澈的消息让她精神一振。
百利甜:到首尔了，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顺便把帽子拿给你。好耶!
跟崔盛澈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元智安和Rita也推门进来，Eileen动了下问自己需不需要回避，元智安摇头让她坐着，然后朝着殷娜黎开了口。“月底KBS的演技大赏，你想当MC吗?
"
殷娜黎一秒都不带犹豫的:"不想。"
元智安被她噎了下，瞪她一眼，道:“你想，不过还得看那边要不要你，反正你背台词快，不怯场，区区MC怎么难得到你呢，对吧?’"
殷娜黎坐直了:"也是，我什么都做得很好。"
元智安轻咳一声，继续开口:“准备开始挑新的本子吧，这次递过来的本子比上次更多了，我先选一遍然后你再挑。然后...solo吧。殷娜黎疑惑:"欸?我不是演员吗?"
"是idol，也是演员。非常多的人都期待着你以idol的身份回归呢，怎么样?"的话，那还有什么自由时间?"
“不怎么样!今年光拍电视剧就已经很忙了!明年又要拍电视剧又要准备solo“你能不能有点事业心!"元智安恨铁不成钢地敲她的脑袋，见殷娜黎不服的样子，只好继续循循善诱。
“我答应你，一年只拍一部剧。现在电现剧拍摄没有以前那么紧凑了，你之前拍《闪亮的西瓜》的时候不是时不时有假吗?有时候一天只要拍一场，空下来的时间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呀!
"
殷娜黎点了点头。
"回归也一年只有一次，打歌的话...最多一周!你看，也没有很久吧?”殷娜黎摸摸下巴，又点了点头。
"一部电视剧、一次回归，其他广告、画报这种我就不给你规定了，反正拍起来也很快不耽误时间，对吧?
"
殷娜黎想反驳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只能点头。
"而且，你看看，那么多员工，就靠着你发工资、发奖金呢!"元智安朝窗夕点了点。
殷娜黎扭头往外看，看到大家埋头工作的样子，只好继续点头。“work-life balance，我当然知道的啦，怎么样，我的安排很合理吧?”Rita坐在一边严肃地翻看着手里的文件，Eileen低着头努力掩藏着嘴角的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
殷娜黎撇撇嘴，大发慈悲:“好吧!”
谁让魔女大人身上肩负了这么多人的命运呢?只能辛苦一点啦!元智安打了个响指:“OK!Rita，录上了吗?”
Rita点头，将手机翻过来，结束录音。
殷娜黎:“......!!!”
元智安心满意足地挥挥手:“好了，会议结束，去玩吧!"
Eileen拉着殷娜黎往外走，殷娜黎眨眨眼睛，迟疑道:“她刚刚是不是给我下套了?
"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Eileen憋着笑，抚摸着殷娜黎的背。殷娜黎将信将疑，但还是被Eileen拉走了。
这次回来便直接在之前的公寓住了，她和Eileen在日本玩的时候，Rita已经把她的东西整理好拿过来了，那边的公寓退租，Eileen暂时不走，也在她楼下租了一间，被殷娜黎问为什么不和她一起住的时候，Eileen表示，再在她那里遇到什么大前辈的话，她怕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于是，时隔大半年，殷娜黎又一次回到了她的公寓。Rita只是将东西做了简单的整理，具体放在哪里还得殷娜黎自己动手，她着杯水果茶怡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回顾自己的MAMA舞台，魔烟飞来跑去地为她整理东西，地上堆积的纸箱慢慢空掉，然后整齐地叠好堆到储物间，床上的四件套换成了新的，洗衣机“嗡嗡”运转着，扫地机器人也勤快地开始干活。殷娜黎将喝空的杯子放到桌上，魔烟立刻卷走做好了垃圾分类，然后又飘回来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
啊，她和崔盛澈有约来着。
殷娜黎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去换了身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晚饭约在一家烤肉店，殷娜黎到的时候，崔盛澈已经在了。"啊，等很久了吗?"殷娜黎跺了跺脚，下车后走过来的一段路有些冷。“"没有，刚到。"崔盛澈接过她的外套帮忙挂好，道:"怎么不戴围巾?""我开车过来的，以为就一点点路。"殷娜黎吸吸鼻子，一边摘口罩一边说道。加了几样，下了单之后没多久，炭火和点的菜就都上来了。崔盛澈将菜单递给她，殷娜黎随意点了几样自己想吃的就还给他，崔盛澈又非常美味的一顿烤肉。
了，全程都非常妥帖地照顾着殷娜黎，带给她极好的感受。到后面殷娜黎吃得差不多，准备接过夹子好让崔盛澈方便点吃，也被他婉拒殷娜黎放下筷子，喝了口水，腿晃了晃，不小心踢到了崔盛澈的小腿。"啊，对不起~"
崔盛澈笑了下，道:"没关系。时间允许的话，要和我一起去喝一杯吗?"“嗯?”
"就在我们上次遇到的那家酒吧，怎么样?"
殷娜黎托着下巴打量他，眼神非常不礼貌地游走着，可看的人不自觉，被看的人也不在意。
他穿了件深灰色的针织衫，黑发垂着，与记忆中的浅金发色时相比，似是多了些柔软的味道，额发下的眉眼精致得不像样，眼尾微微下垂，噙着笑看人的时候便有些讨人喜欢的可怜模样。
她知道他的睫毛很长，划过指尖的时候会有细密的痒。也知道他的手心很烫，按在后颈的时候会有强势的热。崔盛澈在她毫不掩饰的注视下有些如坐针毡起来，手指轻敲膝盖，又柔声问道:“去吗?”
殷娜黎舔了下唇，有些想念百利甜的味道:“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