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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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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归顺利地从超市全身而退,而他非但满载而归,还在给了我一个不怀好意的调笑之后冠冕堂皇地让我提两袋又沉又硌手的购物袋。我一言不发,使劲把脸埋进衣领,无论他怎样戏弄我,我都打算沉默到底。

比他阴魂不散的语言更加令我烦躁的是他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循环往复永无止境,寥寥几个音调颠来倒去地播放,和周末的除草机一样令人抓狂。

我干脆停下脚步,一字一顿地说道:“接电话。”

然而他也停下来,手机铃声也停下来,好像所有人和物都在看我表演,只是看,没有一个配合。

我感到无语,继续闷头走向车子,结果我一走,铃声再次响起,他的戏弄也再次响起。

“Anyway,你知道她是谁吗?”他越来越靠近我,故意将我往道路边缘挤,企图让我无处可逃。

“你的前任。”我说,加快脚步。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总算回到车子前,他打开后备箱,我利索地放下购物袋,捏了捏指关节处的软肉,听见他问:“Seriously, what’s that? Chinese KongFu?”

我抬头,看见他一只手搭在盖板上,另一只手叉着胯,倒真是一脸疑惑,散发一股吊儿郎当的愚蠢。那一瞬间我的气全消了,虽然本身也不值得生多大的气,但我无法预料自己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全看什么东西会按下我脑子里的“switch”键。

我展开微笑,和善的,轻飘飘的。他更加云里雾里,一副见鬼的表情别提有多好笑。

“Weird…”

他总算舍得关掉手机铃声,并且拉黑了对方还是怎样,总之铃声再也没响起过,大自然简朴清新的声音久违地净化了耳朵。

好景不长的是,我刚坐上副驾关起门,便连打了三个喷嚏,颅内氧气都被打了出去,我感到一阵眩晕,虚浮地靠在椅背上。

他嫌弃地抽了几张纸递给我,不忘对我使用修辞手法:“你真像个消化不良的章鱼。”

我用力擤出鼻涕,含糊不清地说:“我听不懂。”

他哼哼地启动引擎,雨刮器懒懒散散地刮了两下挡风玻璃。建筑往后倒去,我凭借眩晕的惯性就此沉下呼吸。这个地方少有阳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改善了我的睡眠,在人声鼎沸的城市里我整夜整夜的和各种动静作对,而在这里,每片雪花每滴雨水都是一首摇篮曲,让我很快迷糊了眼睛和耳朵。

我透过摇摇欲坠的眼皮看着窗外,车子突然停止了前进,我转过头用眼神无声询问,只见他双手抓着方向盘,身子前倾,下巴搁在手背上,不忿地喃喃。

“该死,这群人现在知道出来工作了,有什么好清理的,油门一踩直接开过去得了。”

原来前面那辆挡在路中间的大卡车正在清雪,轮胎被卡在道路边上的积雪里,无法掉头,无可奈何成了史上最庞然的路障。而他之所以能够粗鲁地对其说三道四,是因为他的车底盘高而且越野能力卓越,驾驶员又奉行横冲直撞的原则,基本没有什么路况能难倒他,除了眼下这种直接把路阻断的情况。

他放下车窗把头探出去,喊来清雪的工作人员,问还有多久才能保证行路通畅,被告知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果断换档掉头。他从正副座驾的中间往后瞧,笔直地倒车,用掌心转动方向盘,换档的声音咯咯作响,全都说明了他不耐烦的心情。

我以为他会另找出路,结果他随便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就地安顿,一脸“你惨了”的表情对我说:“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他真是喜欢夸大其词,我点点头,说:“这是我计划好的。”

“……”

每次我不吃他的恐吓和黑色幽默,他都是这个反应:皱起眉,咬牙,对我感到匪夷所思。

他啧了啧嘴,从车门的卡槽里拿出一包烟,抛进一根到嘴里,正准备开门,我说:“你可以在这里抽。”

他回头眯眼看我,取下未点燃的烟,竟直接递给我,问:“你要来一点?”

我垂眸盯看他指间的香烟,我见过它们散成雾挤满整个房间的样子,也见过它们熄成灰落在卫生间马桶里的样子,还有粘在衣服和皮肤上怎么洗也洗不掉的味道。烟是我爸二十多年的瘾,也是我从出生起便一直伴随着的慢性病。我与烟草一起长大,却只是点头之交。

在我出神之际,他十分干脆地把烟塞进了我嘴里,我瞪大眼睛,没来得及做反抗,眼前已经飘起了一缕烟。

“不客气。”他说,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根本不会抽烟,见过猪跑但没吃过猪肉,本想拿走,可是看到他把椅背往后调,随着一团烟云散开,他松快地呻吟了一声,我不由得对这一令人成瘾之物产生了好奇。反正活不了多久,试试也无妨,试试流着不堪血液的我,会不会继承老爸的不堪基因。

于是我学着他的样子猛吸了一口,几乎是一瞬间,我感觉突然被人捏紧了嗓子眼,鼻腔和喉咙掀起一阵沙尘暴,我不受控制地咳嗽,呛出了鼻水。

“咳咳!咳咳咳咳!!”我停不下来,烟头被我抖落一屑灰。

“怎么回事,你不会抽烟?”他皱起眉,夺走了我手里的罪魁祸首,抛出窗外。

我摇摇头,咳嗽是止住了,但眼角的泪水还楚楚可怜地挂着,心里对烟草的怨恨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不告诉我?”

破天荒地,我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懊恼,明明行云流水般自然地把烟塞进我嘴里的家伙就是他。

“你没给我机会。”我说。

“……”他掐灭了烟,在空中挥了挥散去氤氲,自言自语似的小声批评道:“坏习惯。”

有一种神奇的流体叫做非牛顿流体,静则柔为流水,击则硬如钢铁,和欺软怕硬截然相反——我找不出相应的反义词,不过应该和尊老爱幼一个道理。我似乎就是这种流体,受到打击会变得异常顽固,受到关心又会心软得一塌糊涂。即使他丢掉没抽干净的香烟这一举动并非完全出于关心,我也产生了一丝动容。

我缓慢且努力地向他解释道:“我的父亲,他喜欢抽烟,抽了很多年,在我出生前就开始了。所以,我能习惯这个味道。你不用考虑我,feel free。”

除了宫保鸡丁那会儿求生欲爆满的时候,这一句是我在他面前说得最长的一句话。我的英语水平真的不怎么样,再多的证书也盖不住我声带里的自卑,一说长句子就露怯。

好在他不在乎这些,侧身而坐,胳膊肘抵在椅背上,问:“你的父亲?他知道你离家出走了吗?”

原来是还未打消驱赶我的念头。我说:“他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很差。”

“有多差?就算你死在这他也不在乎?”

“那就是他的事了,我不知道。”

他撇了撇嘴,重新躺下去。我也想那样有个舒服的姿势,于是往座椅和车门的夹缝中寻找可以调节座椅的把手。找到了,但我无论怎么掰弄它椅背都纹丝不动。我的狼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凑过身来,伸手越过我的大腿,我下意识紧贴靠背屏住呼吸,以保证不和他磕着碰着。

他一手勾起藏在更后面的把手,一手撑在距我肩膀仅有两厘米的地方,用力按下椅背,我像病床上垂死挣扎的植物人,瞪着一双眼睛直直倒下。留给我的空间不算多,只好尽可能的把所有组织器官挤进座椅里。我与他双眸对视,余光里是他宽厚的肩膀,雪落下来会积攒在房檐上的那种户型。

事已至此,我还是不禁感叹,他的眼睛也如缅因猫一样犀利而美丽。它会迈着笔直的步伐目不转睛地向你走来,注视是无声的命令,偏开目光,又重新注视你,一瞬间闪过的沧桑仿佛坠落的灯泡映射在玻璃上的余温。

如果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那么相应的,他也能感受到我紧张的气息。他的视线在我脸庞上探索,勾起一抹深长的笑意,问:“Scared?”

我坚持一言不发,只用一双灵活的眼睛吸附于他的眼睛,他眼珠子怎么转我就怎么转。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他目光玩味地欣赏我的嘴唇,以我刚好能察觉得到的速度缓慢向它靠近。

在我的刻板印象里,洋人们总是携带着厚重的体味,所以才有香水这种欲盖弥彰并且被称之为罗曼蒂克的商品。而他的身上,除了纠缠不休的烟味,还有一种浅色的凄苦的味道。如此形容的确乱了套,但那真真切切是一种苦味,黯淡得像烧干的中药。

我无法掩饰地喉咙发紧,在我双眼虚了焦的那一刻,他停了下来。

“如果有陌生人这么对你,你应该逃跑,而不是闭上眼睛。”他不咸不淡地说。

他从我身上离开,我顿时感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清新的氧气汹涌地填满我的胸腔。

他向怀里搂了搂大衣,微阖着眼自顾评价起我来:

“你满脸都写着你有一个糟糕的童年,父母没有选择地把你生下来然后逃之夭夭,你成了不自在的试验品,所以养成了如此迟钝的性格。多么可怜的女孩,我应该将你好生照顾,给你买漂亮的裙子,带你去见识见识曼哈顿第五大道,不许你吸烟喝酒,不许你和学校橄榄球队的人渣队长谈恋爱。然后,然后再带你回墨西哥,当然,那时候你能喝一点小酒了,我的意思是,格瓦斯就足够了。怎么样,如果你叫我Daddy的话,你就有机会体验到我所说的一切。”

我望着他起起伏伏的喉结发呆,迂缓地问:“那挪威呢?”

他提到了美国提到了俄罗斯,那挪威呢?我们此时此刻脚下的这片土地呢?怎么在他的描述里,最真实的当下反而没有被提及呢?

他的神色如陈暮般安逸,吊儿郎当地说:“你不是很清楚吗,挪威比较适合离家出走和自杀。”

我抿了抿嘴,问:“你也离家出走了吗?”

“不准确,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先毁了那个地方,然后再出走。”

“你的家?”

“Yes.”

“你的家在哪儿?”

“Here.”

“我指的是被你毁掉的那个。”

“哦,洛杉矶。”

我双手合十垫在脸颊下面当枕头,像一个渴望睡前故事的小孩一样用困乏的眼眸注视他。

我说:“你看上去不像美国人。”

“Totally not.”他对其嗤之以鼻,“他们比我高尚多了。”从语气听来他大概又是在阴阳怪气。“但是从血统上来说,我的确一半美国人一半俄罗斯人。上帝在我身上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留下了我妈百分之八十的基因,让我爸的基因和变异的部分挤在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里。”

他想到什么,转过脸来对我笑了一下,说:“你猜怎么着,我也有个糟糕的父亲。”

窗外开始飘小雨,挡风玻璃上浮现密密麻麻的水滴。我十分想打瞌睡,但还是就着他的话往下说:“或许,父亲本身就是一种疾病。”否则为何从这种身份里找出爱会如此艰难。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卖惨大会。我大发慈悲收留你,你给我做点中国菜,时候一到你就离开。”

“嗯,谢谢你。”我似乎已经闭上了眼睛,看不见他的脸了,语言也变得含糊不清:“这是第几天了?”

“第二天?第三天?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时间?”

我的声音轻若羽毛,缓慢地落下:“因为……我只留下了七天……七天,我想……”

他没等到我的下文,也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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