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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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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五年冬的第一场雪,较之以往来得晚了些。

临近冬至的夜里,长安城中,悄无声息地飘起雪花,至翌日一早,已是白茫茫一片。

巳时风停雪住,百姓们大多窝在家里躲避寒冷,稚童们却有了新的玩耍机会,或三五人捧雪成球互击,或两三个堆个走了形的娃娃,冻得鼻青脸肿依然不觉着冷,只为在这个冬日不留遗憾。

皇城和宫城的主要道路上正有人不遗余力地扫着雪,墙角下有了崎岖不平的小雪山,中间的路就留了出来。

傅练一早就去了珠镜殿找阿姊,这会又小跑着往含凉殿去,傅楚楚在他身后喊:“小六,你慢些!”

他哪里肯听她的唠叨,反而加快了步子。傅楚楚只得追上去,从后揪住他的斗篷,拉着脸道:“你这样疯跑着过去,便是没有顾及陛下和殿下。仔细陛下斥你不懂规矩!”

傅练呼出一口白气,说:“陛下又不在含凉殿,怎么斥我?”

“啊?”

傅练又道:“最近陛下总去拾翠殿啊。”

傅楚楚纳闷的刹那,傅练就挣脱了她的束缚,又跑了。

傅练说得不错,近来傅祯常去拾翠殿。前阵他也去含凉殿看媛媛,却是临近宫门下钥才过去,往往媛媛已经躺下了,因着他来又起身,而他洗漱完倒头便睡,两人连盯帐顶的机会也没了。

直到半个月前,他说天气越发冷了,怕扰了皇后安置,干脆就宿在了拾翠殿。

媛媛并不觉着有什么,甚至担心他可能会在到含凉殿的路上受风染疾,便特意和王顺说,要仔细侍奉陛下。

郑淑妃为了留住傅祯,把原想打发了的徐莹留在了跟前侍奉。徐莹的注色也在她心里有了数,这人既有美貌,又没了女人最为在意的隐患,正好是个帮手。

她哪知傅祯常去拾翠殿是因徐莹那张脸,只当傅祯对她宠爱有加,顺便让徐莹有了造化。

郑淑妃此举,正好为君分忧。傅祯的心,就越发偏向了拾翠殿。

这样过了几日,圣驾没有再来含凉殿,媛媛便想明白了一件事。拾翠殿在整个大明宫西侧,距离紫宸殿并不近,他见完朝臣走那么远的路也不就近到含凉殿看她一眼,无疑是不想见她。

入宫前媛媛就已经有了觉悟,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可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会期盼在含凉殿看到他。

他来,她觉着冬日里阴沉的天都变得明媚了,他不来,连暖阁里的炭也不尽心了。

今日初雪,她站在窗前望着殿外的清白世界,本该有心旷神怡的畅快感,然而一颗心却被空落落填满了。

往常她会在初雪的日子铺纸绘画,便是去岁去陇右也是这样。可惜今年她没了这个心思,也是奇了。

这时,廊下有宫人禀报:“殿下,六大王和咸宜长公主来了。”

媛媛回头看着云舒,说:“这么冷的天,难为他们过来,快请他们进殿。”

傅楚楚见礼后便道:“从前只知含凉殿夏日凉爽,今日过来,才知这里冬日也暖和。”

傅练则把手盖在两耳上,用力揉了两下,再拿下来时,已是通红,像两块他爱吃的红绫饼餤。

“六郎怎么也不戴上帽子?”媛媛看着他道,“冻坏了就得吃药了。”

“他一路疯跑过来的,能一步迈过去的地方,非要来回跳上三四次,——那兜帽,根本戴不住。”傅楚楚解释,“殿下别看他鼻尖和耳朵冻红了,兴许身上都是汗。”

果然如此,傅练甫一进殿,就要脱斗篷,媛媛直朝他摇手:“六郎稍待,不然容易染疾。”

“嫂嫂这里的暖气太足了,我热得很。”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解开了斗篷的两条束带。

傅楚楚看他后背的红色夹袍的颜色变深了,想说他没规矩,却又无奈摇了摇头。

媛媛担心这么多汗沤得他难受,便让季符先到外间伺候他把夹袍脱了,再把汗擦了。又让人去知会他保母送件干松衣裳来。

待傅练裹着斗篷再进来时,媛媛已让人抬了一顶三足火盆来,放在罗汉床小几上,让他坐着烤火。

他缩在罗汉床上成了一团,傅楚楚不免打趣道:“这下不能疯跑了吧?”

傅练则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了双膝里。

只是他这动作,兜帽上的细绒也就顺势靠近了火盆。媛媛忙道:“小心斗篷要烧坏了。”

傅楚楚把他兜帽一掀,头大地道:“小六,你越大越不像话了。你要丢脸就丢在紫宸殿,左右陛下知道你不稳重,就别在殿下跟前现眼了吧。”

这斗篷是傅祯让尚衣局新给他做的,哪怕傅练是个小郎君也知道宝贝几天,当下就往罗汉床里侧挪了挪,却是一脸地委屈地看向媛媛。

媛媛则笑着和傅楚楚说:“六郎的斗篷被火舌燎到,这含凉殿怕是要改名字了。”

“那可不行。”傅练又咕哝出一句,“臣可不是来闯祸的。”

媛媛又问:“那你是来做什么?”

傅练转了转眼珠,不提去太液池上溜冰,而后道:“要不我请嫂嫂去冷香园探梅吧?我听说那里的梅树有了花苞,正是待放之势,如今落了雪,想是最好看的。”

媛媛听着好奇:“还没过冬至,梅花就要开了?”

“本也不该这个时候开花的。”傅楚楚解释,“是先皇后喜赏红梅,然而京城里的梅花要到元日前后才开。先帝便让人移植了南地的红梅入京,司农寺的人精心养护了几年,就有了红梅早开的盛景,为此先帝钦赐‘冷香园’为名,至今还有数百棵梅树在。”

媛媛听说过先帝与先皇后鹣鲽情深,却不知先帝能这样兴师动众地博心爱之人一笑。是啊,富有四海的皇帝宠爱自己的皇后,数百棵红梅又算什么。

媛媛想到这,忽然有些怅然。

不过,她倒颇有兴致前往冷香园一观。

皇家御苑建制恢宏,大明宫是三大御苑之一。媛媛初次入宫,是许尚仪带其在御园里走马观花一样转了转,要想欣赏整个园子里的景色,怕是要大半个月才能走完。

今日三人有了目的,穿好了厚实衣裳,也没传辇,而是和宫人们踏着雪直奔太液池西侧的冷香园。尚未入内,已有幽香沁入鼻中,配上这凛冽天气,倒是真的有冷香了。

探梅历来被视为一件雅事,许多文人甚至为了赞颂其高洁之气,写下不少诗词。

御苑里有不同品种的梅树,唯独冷香园里的全是红梅,红梅花形极美,花香清逸幽雅,步入林中,仿佛周身流淌着无形的香烟,催人欲醉。再看那灿如朝霞的、含苞待放的红色上铺了不少晶莹,又似初夏之际品尝的去了核且淋了糖酪的樱桃酪。

傅练人小,感慨于上天的馈赠和工匠的培植,再嗅一腔蕴香,便也无心品那些或弯或绕又或斜的梅枝究竟有什么意趣。

傅楚楚虽比他年长几岁,可她无心思于此,顶多比傅练想用剪刀剪几枝红梅拿回珠镜殿,再插在双耳瓷瓶里,装点冬季里单调的失色。

其实她身为公主,学着文人做些雅事最是应该,偏是她在杨太妃的指教下学也学了,评也会评,却从来没觉着大冷天里跑园子里看这玩意有多高雅,反而认为把梅花移栽于盆中成景,再挪至屋中高几上,既做了陈设,欣赏起来也便宜,很是不错。

既然傅练提及,且媛媛兴致颇高,她一道陪同,也就忍了。

探梅最重其形与势。关于形,梅树或俯、或仰、或侧、或卧、或依又或盼,皆有讲究;关于势,梅树又有直立、曲屈和歪斜,以表阳刚、嶙峋或苍劲之美。

媛媛随师学画时,师父曾带她入梅林亲观,又给她分析讲解,彼时斗篷下的她冻得发抖也不敢打断师父,终于听明白了,落笔也就有了考量,不至于又被师父骂。

她至今记得,画梅讲究横斜疏瘦,以致她现在看梅,但凡许多朵花挨在一起,几根梅枝密了,她便认为这梅俗了,得及时修剪。

想到这里,媛媛也想剪几枝带回去。

今日不巧,皇后驾临冷香园,连个递剪刀的人也找不到。

“这群人实在不成体统!”傅楚楚的脾气也实在不好。若是先帝和先皇后还在,赶上雪天,任是哪个也不敢躲懒旷职。

媛媛不以为忤:“六郎能想到的好地,别人也能想到,大概是这园子里的人正在忙着伺候比我们先到的人。我们既是即兴而来,倒也不必怪罪他们。”

今日郑淑妃也来了冷香园,眼下负责冷香园的宦官正在她跟前伺候,而园子里除了修剪梅林的人,余人全被临时调去别处扫雪了。

云舒想让季符这个腿快的人到别殿借一把剪刀,傅练却笑嘻嘻道:“不如我给嫂嫂和阿姊折几枝吧?”

傅楚楚一努嘴:“你毛手毛脚的,我可信不过你。”

他正经地叉着手道:“嫂嫂和阿姊让我折哪枝我便折哪枝。反正回去也要修剪,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多担待些。”

媛媛看了他这模样只想笑,便又冲傅楚楚道:“六郎都这么说了,那便依他吧。”

说是傅练折梅花,不如说是季符抱着他折,外加媛媛和傅楚楚的指点,不一会,宫人们手上就各自捧了一枝梅。

他们恭维傅练,直夸他折的梅枝有形,梅苞适宜。傅练“那是”了几声,傅楚楚忍不住了就冲宫人说:“再这么哄他,他便不知东南西北了。”

主子有心打趣人,宫人们也没规矩地笑了。

这笑声就传到了郑淑妃耳中,她驻足于雪中,寻声看去,只见一群宫人在那头,一时挑了眉。

随侍的冷香园宦官正要再剪梅枝,这会不得不停下来,赔笑道:“淑妃见谅,往往初雪之日,踏足冷香园的人比平日多。”

郑淑妃给侍女玲月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去看,不多时飞快地跑回来,呼着白气道:“皇后、咸宜长公主,还有六大王一起游园。”

有了圣宠,且郑淑妃又有国舅郑得在前朝撑腰,打小养成的骄矜就藏不住了。

女人争风吃醋的本事并非只是单纯的善妒,还得用些手段。徐莹虽不能再起舞,却是能一展歌喉,且郑淑妃弹得一手好琴,这样就留住了傅祯。只是这还不够,郑淑妃要让皇后高看她,才能弥补她落选后位的缺憾。

“给殿下请安。”郑淑妃走过去,妥帖地给媛媛行了个礼。

媛媛闻声回眸,抬了抬手:“淑妃不必多礼。”

寒暄过后,郑淑妃巧笑倩兮:“陛下和妾说,冷香园的梅花就要开了,特意让妾来此一观。”

媛媛点了个头。

“妾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殿下。”她略微停顿了一瞬,依旧含笑道,“妾都有这份殊荣,陛下自然也不会缺了对殿下的恩典,对吧?”

她明知傅祯近来没蹈足过含凉殿,却有意炫耀所获圣宠且刻意挑衅皇后,不禁惹得傅楚楚火大,偏偏还不能发作。

傅祯见势不妙,便从季符身上滑了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皇后嫂嫂。

媛媛只是缓声道:“我与淑妃不同,今日和咸宜来此,是陪着六郎玩的。”

“殿下顾及陛下手足,妾自叹不如。”郑淑妃只是扫了眼傅楚楚和傅练,而后又摆出一脸真诚,冲媛媛道,“殿下这样辛苦,却也没得陛下恩典,当真可惜。待妾回去后,一定请陛下多去含凉殿看看殿下。”

别说傅楚楚听了来气,这话让傅练听,也觉着刺耳。

媛媛却是面色平静,语调也温和:“这倒不必。”

郑淑妃不免发出个好奇的“哦”字?

媛媛露出个笑,笑她不知轻重:“我与陛下夫妻敌体,不需别人来说外道之言。况且我见长主和齐王也能算作辛苦,不得陛下恩典而深觉可惜,这话让陛下听了,或许淑妃会落个离间陛下手足又于家不谐的罪名。淑妃,你是挣面子,还是想练胆子?”

郑淑妃脸被雪一照,更显娇嫩,这会被媛媛的话压的却有些发白。

她尴尬地说她思虑不周,可是内心却不服,又道:“陛下除了恩赏妾游园外,还命妾摘几枝梅花。所以,”她说到这里,看了眼含凉殿宫人手里的梅花,续道,“妾要先选园子里形势好的梅枝带回去,以供圣鉴。”

傅楚楚呼出了一口郁气。陛下什么时候有闲心赏梅花?去赏御马倒是对他有吸引力。这郑淑妃明摆着假传圣意。

媛媛并没在意这点,而是不急不躁地抬手一指冷香园里的宦官,他连弯腰行叉手礼都忽略了,直接跪在了厚实的雪地上听吩咐,只求殿下别怪罪他的怠慢。

“淑妃看了几棵树了?”

他如实答:“回殿下,仆侍奉淑妃探过了石亭东侧的……约么五十棵梅树。”

“这么说,淑妃还得费上好些功夫才能游完了。”媛媛又冲那宦官道,“既如此,你可要好好侍奉淑妃挑选梅枝,万不可错过了任何一棵,以免有负圣恩。”

郑淑妃悟出这话里的意思后,脸越发白了。

媛媛又吩咐云舒:“既然陛下要赏梅,那便把六大王折的梅也拿给淑妃。”

而后媛媛又冲淑妃道:“六郎人小,徒手折了这些,费了不少力气。如果淑妃有中意的便拿走,看不上的,定要完好地给六郎还回去。”

天擦黑时,又飘起了雪花。媛媛从弘德殿回了含凉殿,坐在暖阁里烤火。云舒看她靠在软枕上片刻的功夫已接连换了几个坐姿,就上前问:“殿下还好吗?”

“这会腰酸得厉害。”

云舒知道她不愿在这事上劳烦太医署或是尚药局的人,便给她轻柔后腰,又道: “本就该传辇去冷香园的,偏是殿下不许。”

“哎呀你不知道,坐在辇上不动弹更冷。”媛媛忽然笑了,“还有啊,我怕六郎在辇上看雪的时候要跳下去踩两脚。”

“这倒是像六大王的做派。——本是六大王要给殿下摘花,这下好了,花没拿到,殿下又累着了。”

“只怕有人要比我累。”

“也不知郑淑妃挑好梅枝了吗?”云舒道出心中忧虑,“这么冷的天,倘若冻坏了她,恐会损及殿下懿德。要不……要不让人去看看她吧?”

媛媛摇了摇头:“她有胆放肆,必是知道冻坏了身子不能侍君的道理,又怎会乖觉地留在园子里。兴许这会正在陛下跟前诉苦呢。”

苦已经诉完了,因为傅祯的仪仗停在了含凉殿外。

宫人通禀圣驾至时,媛媛烤火的手忽然一僵。云舒扶着她起身,催道:“殿下快接驾吧。”

未及迎候,傅祯已经进来了,径自在罗汉床上落了座。媛媛行了礼就捧了个手炉给他,说:“陛下一路过来,冷的很吧。”

傅祯也不接,而是问:“皇后和淑妃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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