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乖不解的小声念叨:“……玉关?”
随后看向男子的面具:“你是,断生门门主?!”
随后,面露怒气:“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玉关会如此?”
面具下的男子,变换了声音,声音动听润耳,是癸乖再熟悉不过的:“天爻如此聪慧,难道还想不到吗?”
癸乖顿时愣在原地。
弦页抬手摘去面具,露出那张绝世容颜,瞧着癸乖戏谑的笑着。
“怎么,天爻这是不认识我了?”
癸乖回过神来:“你?你怎么会?你就是……”
忽的看到蒙眼的布条,和弦页眼中的笑意,冷着脸:“既愿袒露自己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举?”
弦页轻笑一声,继续道:“天爻既知我同你们来了古桥村,也知晓你我已相互察觉,又何必一路故意扮作与你那小徒弟师徒情深恩爱有加?”
癸乖敛了神色:“……故意?你怎知那不是真情实感?”
弦页拉近癸乖的手腕,贴在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穿过癸乖的腰侧,猛然将人贴近自己。
眼神冷冽声音却是柔情动人:“天爻,你休想,不管你在想什么,你都休想!”
癸乖很想现在就推开弦页,与他打一架,但他身上现在有太多的疑问,若是动了手,莫不说她和程水无法脱身,弄不清真相,恐怕古桥村内的沂台楼谪砂咒也要不好脱身。
癸乖与弦页默默对视着:“弦页公子如今权势滔天。莫说世间凡尘,便是各大宗门也要忌惮,癸乖也是实在没有想到,青霜院天下万法之源,如今青霜院的少主却成了屠杀生灵,买卖人口的头目。这要说出去,何其可笑。”
弦页瞧着癸乖突然弯起嘴角笑着:“天爻,多年未见,你更聪明了不少。现下是思量与我动手得不偿失了是吗?这点言语刺激不了我,我既愿向你暴露身份,自然早已有了打算。”
癸乖听他这般说,耐着性子不悦的侧开脸,不去看他:“弦页,你想怎么样?程水此刻在哪儿?你将沂台他们怎么样了?”
弦页细细的认真端详着癸乖的脸庞,手也不老实的在她纤细的腰背向上游离,癸乖一颤,立刻皱眉警惕防备的紧盯着他。
而弦页则一脸依恋的温存。
“自你回来,还未能好好的看看你,……更瘦了,皮肤也更白了”
捏着癸乖手腕的手把着脉:“修为倒是高了许多,如今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只是身子也更差了。唉,癸陵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癸乖不耐的呛回去:“你凭什么说哥哥?”
弦页挑眉:“他就把你照顾成这样,我还不能说他了?”
癸乖依旧侧开脸:“癸乖一介残弱短命之身,哪能与弦页公子相提并论,弦页公子也请自重,放手!”
癸乖挣脱着,弦页也乖乖放开了手,懒洋洋的坐到癸乖身侧,一手托着脸,手肘撑在膝盖上,静静地瞧着癸乖。
癸乖理着衣服瞥了他几眼,实在不想搭理,但又被他瞧的不自在,只好没好气的,语气冷冰冰的开口:“看什么看!”
弦页无赖般回道:“我自家的夫人,为何不能看?”
癸乖一顿,忙坐远些,骂道:“好不要脸,瞎说什么?!”
弦页只笑呵呵的瞧着癸乖。
癸乖:“你好歹也是青霜院的少主,何时变得如此轻佻,不知礼数?!”
似是想起来什么,癸乖又冷下眸色:“想来也确是不必太过奇怪,弦页少主身有佳人相伴,多了些情趣也正常,……已经十二年过去了,尘世都已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何况人呢?如今青霜院的少主都成了断生门的门主了……”
弦页听此,也斂了些戏谑,端正了坐姿,低垂着脑袋摇摇头:“天爻,我好像总是拿你没有办法。”
癸乖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开门见山道:“那不如门主便直白告诉我,您要做什么?咱们也不必弯弯绕绕了,如何?”
弦页浅笑了声,满是宠溺:“好。”
“我要你与我成婚。”
癸乖一顿,转头便对上弦页满目柔情的注视着自己,那眼眸中似还蕴含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请求与委屈。
癸乖一时脑袋里纷乱复杂,支吾不出言辞:“你……”
弦页弯起嘴角,一手枕与脑后躺在榻上惬意起来:“你与我成婚,换程水沂台楼谪和你呵护有加的小徒弟平安,此笔交易不亏,如何?”
“你,已有佳人相伴,娶我,就不怕伤了她的心?”癸乖冷眼试探
“自然不会。”
癸乖垂眸看着地面,手掌握紧:“弦页,从前我竟不知,你也是如此薄情自私之人。”
身后弦页沉默了几秒,声音轻松的响起:“如今你看清我,也不算晚。”
随即,弦页坐起身,抬起胳膊,手指抚上玉关:“快回去吧,你家主人要生你气了。”
玉关便脱离弦页的手臂,回到癸乖手中蹭了蹭,见癸乖没有训它,便快速钻回癸乖衣袖。
癸乖平静下来,目视前方缓缓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让我见到程水他们无恙。”
弦页也端坐着,目视前方:“好。”
“操劳了一路,莫要再耗损自身,今日便歇下吧,若有所需,唤人即可。”
说罢,弦页便起身,将狰狞的鬼怪面具重新戴上,将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随即离开了屋内。
第二日,
癸乖坐在案几旁饮茶,远远的便听到程水大着嗓门吵吵嚷嚷的过来。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你回去吧,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癸乖?癸乖!你在哪儿?”
癸乖瞧着屏风一侧的屋外,轻声回应:“这里。”
程水立马停下寻唤,大步跑进来。
看到癸乖后便立马开问,大步冲到癸乖摸着她的肩膀手臂:“癸乖!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癸乖压着她的手臂,安抚她平静:“没事,我好好的,你呢?昨天你那儿发生什么了吗?”
程水冷静下来,看着癸乖的眼睛正想着该怎么张口诉说,
门口走进来的人,绕过屏风露出面容。
癸乖一怔:“……官元?”
官元进来后,看向癸乖又看看一旁的程水,朝着癸乖礼貌疏离的行了一礼。
“癸乖,从前所为是我有错。有何所需你尽管提出,我无不答应。”
癸乖一时无法适应官元前后如此大的差异,看看一旁的程水,也是看不懂他们二人为何会如此。
癸乖:“坐下说话吧。”
官元:“嗯。”
“你们可知,断生门门主是弦页?”癸乖端着茶漫不经心的开口。
程水:“什么?!”
官元面上平静的端起茶盅。
“弦页?断生门门主?他怎么会是……”程水满头雾水的看着俩人,瞥见官元云淡风轻一点都不讶异的模样,便没好气的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听此,癸乖也抬起眼朝官元看去
官元看着俩人,缓缓点头
“你,你还说你没有和断生门勾结!”程水质问。
“程水,我当真没有与断生门联手。”
“好啊,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断生门门主是弦页的?我说你怎么会好好的就出现在这里了,原来你早就和弦页互通了。”
官元安抚:“你先别急,我慢慢告诉你。我也是这几日刚刚收到弦页的法音,恰巧那时我也正追着你的步伐巡你,他约我在古桥村外见面,那时我才知晓弦页就是断生门门主。他与我说,古桥村内确实藏有灵宝,但险象环生,不是善地。你们几人进村只会凶多吉少,他会派人接你们进断生门内与我们汇合,也会用他在古桥村安排的人手帮助我们。我们几人重新聚集在一起,希望还会大些。”
癸乖程水静静听着
癸乖垂眸盯着茶盅中的茶叶,淡淡开口:“我离开太久了,当真许多都变了…………”
程水也冷静下来,盯着桌子:“弦页,断生门,古桥村,灵宝……这里面,弦页他,难不成他早就做好了计划,早早在这古桥村等我们?…………弦页,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心机算谋了,真是让人有些后怕。”
官元偷摸瞧了一眼程水,默默垂眸轻声说道:“弦页最在乎的便是癸乖,自东斋城你消失后,他也被强行带回了青霜院。后来听说,他在青霜院发了疯般要出山,将青霜院闹的混乱一片,最后就连弦老出来都没用。可是,之后不过五日,弦老带了一名女子再出现,弦页见了那女子后便没再闹过,自此平静了下来。”
程水听官元这一通说完,睁大眼瞧着他,又赶紧去看癸乖的脸色,随后一拳捶在官元的臂膀上,咬着牙一个劲使眼色:“你好好的提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言闲语干什么!谁知道是真是假?”
官元收到程水传来的信号,揉着臂膀看着癸乖继续道:“我也甚是好奇,以我对弦页的了解,此等谣言太过浮夸。但宗门间传的厉害,我便私下让人去偷偷打听,谁想,当真有那名女子,名唤苍渺,而且她日日陪伴弦页左右,几乎寸步不离,我也不得不信了,就当是我看错了弦页吧。”
程水直接气了,一拍桌子,冲着官元吼出来:“你还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