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台楼谪点头应道,三人一齐看向山中的东斋城。
三人牵着马走在城中,观察着城内。
街道两旁皆摆放着摊位,烟火浓重,四周楼亭修缮的华美精致,一派祥和温馨。
城中众人皆喜笑颜开,相处和睦,护送家里的菜品,相谈甚欢,肉铺前屠夫也会给也够投肉。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宛若世外人间。
沂台悄悄开口“这里倒是看着一派祥和,甚是温馨。 ”
弦页道“ 不可放松禁戒,恐怕皆是幻境。”
楼谪也道“没错,我们先找处客栈住下,再做打算。”
俩人应道,三人便向前走去,找了城中一出豪华的客栈住下。
东斋城内建筑华丽,客栈更是宽大精致,修缮的美轮美奂。
店仆领着三人来到客栈左侧的一处院落,三人穿过走廊,便看见院子中的池塘假山。
店仆领着人进了院子,打开三间相邻的厢房,回过身客气道“这里便是各位的住处,如有什么吩咐,几位便唤小的。”说罢,便转身离去。
几人看着店仆离开的方向,齐齐看着院中景色,沂台道“这客栈可真豪华,光是一个院子就修缮的如此精美,这得多耗费银钱?”
楼谪道“东斋城不过是一个小城,又与世间断绝,常人轻易寻不到,他们哪儿来的费用?”
“此处本就古怪,有些什么不合理的事情反倒合理了,只是现在我们还无从得知。”弦页道
楼谪看向俩人“那我们先歇下吧,连着几日奔波不曾睡,现在既然到了,便先休息吧。”
俩人点头,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弦页头旁的白玉香炉发出淡淡的紫光,紫烟徐徐飘出。
弦页梦中睁开眼,见自己走在与雪年野狼时常玩耍的河边,自己又牵着马走到破茅屋门口,将马留在门外,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仍是往昔的景象,丝毫未变。
弦页痴痴的坐到熄灭的火堆旁,像以往一样,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呆呆的盯着火堆。
许久后,自己抬头仔细观察这件破茅屋,头转动着,
猛然,视线停留在不远处一块布料上,上面压着一块石头。
弦页瞳孔收缩,怔怔的站起身,迟疑了片刻,走过身去,
缓缓蹲下,拿起布块。
弦页认出这是雪年的衣服,呼吸不受控的快速起来,慢慢将布块展开,
瞬时,面上惊愣住,眼中翻腾起剧烈的痛苦悔恨,不可置信的盯着布块上歪七扭八的画,哭得悲痛欲绝,跪着俯趴在地上,抱着布块嚎啕大哭。
转眼,弦页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布块,身旁是族人们的哭声,
随后,流下眼泪,渐渐闭上了眼睛。
弦页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见面上皆是湿润。
缓缓坐起身,抬眼见窗外已经是夜晚,便从床榻上起身,拿起外衫披上,打开门走出去。
走出房门,直直走向院中,弦页在池边一处案台边坐下,怔怔的看着池塘内的景色。
客栈前灯火通明,院中平和宁静,皎洁的明月,如圆玉盘般高悬于夜空中,洒下冷冷的月光。
弦页唤店仆送上来几坛酒水,便坐在池边,独自饮酒。
忽而,一阵轻盈的乐声传来,声音悲凉疏离,透着无尽失落和孤独。
弦页一时听不出是何乐器演奏,寻找声源,像是从别处院中传出。
渐渐的,弦页被乐声感染,心中更加落寞,端起酒杯有饮下一杯。
楼谪醒时,便见弦页已经醉倒在院中,身旁尽是些酒坛。
赶紧上前将人抬起,架在肩膀上,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伤还没好呢?不要命啦?”
弦页也不言语,垂着头任他带着自己跌跌撞撞的回房间。
楼谪将人扔到床上,松了松自己的肩骨,小声劝道“我们此时深处东斋城,你怎能将自己喝的如此大醉,万一有危险,岂不是白白送命。”
弦页闭着眼,也不答话,
楼谪便离开了房间,将门带上。
楼谪离开后,弦页听到关门声,过了许久,轻声道“……天爻……雪年,是我有负于你。”
说罢眼角流出一行泪水。
白日,
弦页再次打开房门,便见院中有一俊朗男子正坐在案台旁。
楼谪也扭头看到了弦页,站起身向着弦页的方向作辑行李。
弦页便也抬手回礼。
二人在院中坐下,楼谪给弦页抬手递去茶盅,温声道“在下善正,正周游山川湖海。”
弦页回道“在下清礼,正欲前往庄城省亲。”
楼谪笑道“相遇便是缘分,公子身姿样貌出众,定不是常人,善正见公子甚是开心,敬公子一杯。”
弦页也笑着抬起茶盅,二人一同饮下。
放下茶盅后,楼谪问道“公子来这城中已有几日了?可有什么值得一观的地方?”
弦页低头莞尔一笑“在下也是刚入城中,对城中之事,知之甚少。”
楼谪见此,便大笑道“那更好,不如清礼便与我一同在这城中逛逛如何?我看这城中人和景美,甚是块好地方,清礼意下如何?”
弦页思量片刻,便点头道“嗯”
楼谪见此,便开怀大笑,甚是高兴。
天已晚间,
二人结伴同行,在街上行走。
此时的城中更比白日间热闹嘈杂,人声鼎沸。
弦页楼谪见着满街的场景,脸上都挂着笑。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快去“结缘楼”,居闲公子出来了!!”
紧接着,人群杂乱的跑向一个方向。
楼谪见状,对着弦页激动喊道“快走,清礼!我们也去看看!”
说罢便跟着人群跑去,弦页本想叫住他,见他已经跑走,便也跟着过去。
人群涌到一处高楼前,楼上一位秀丽男子,正面带薄纱,舞着剑。
众人纷纷道好。楼谪也紧盯着男子大声捧场。
一曲毕,男子便退回楼内,一群舞女上前还是表演。
楼谪意犹未尽的抵了下弦页的肩膀,笑道“欸,清礼,你说这结缘楼莫非是男花魁不成?”
清礼平静的道“男花魁?……我倒前所未闻。”
楼谪继续道“欸~你定是世家公子,家规严谨,哪里能知道这些见闻,我游历各地,有些地方也是盛行男风。”
楼谪回忆着男子的身姿,若有所思道“只是,我一见这居闲公子,倒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难不成是哪位故友?”
弦页好奇道“哦?善正兄还有此等故友?”
楼谪听出来弦页话里的意思,回道“欸呀,你想多了,我并不好男风,只是见这居闲公子,当真是眼熟的很。”
弦页思量了下,道“难不成真是善正兄的故友,沦落至此?”
楼谪摸着下巴,看着弦页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说罢便拉着弦页跑进了“结缘楼”。
弦页惊慌不已,但楼谪兴致盎然,宛如一头野牛般,拉着他便拽进去。
进了楼,楼谪便叫来老鸨,要见居闲公子,
老鸨妖柔妩媚的上下打量俩人,看的弦页好不自在。
“俩位爷~今日客满了,要见居闲的人啊,数都数不过来,……况且,居闲向来不轻易见客,哪儿那么容易见到的啊~”
楼谪听老鸨这么说,一下子明白过来,从身上拿出一锭金子,
老鸨瞬间眼睛亮起光,赶忙收下,笑道“哎呦呦,爷您可真大气!一看您就不是常人。我这就去问问居闲,但是我这儿子啊脾气倔,能不能出来见您,还是要他同意的。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他!”
说罢,便笑呵呵的拿着金子上了楼。
推开沂台的门,老鸨笑着走进来“我的好儿子啊,楼下有俩位公子要见你,真是生的样貌俊美,雍容华贵的,你见识不见?”
沂台冷漠的看着窗外,淡淡道“……不见”
老鸨一听,收住了笑容,脸上不悦道“好儿子,不是妈妈说你,这财大气粗的人哪儿那么容易碰上的?平常那些人,我也都不曾逼着你去接客,但你也不能一概都不见了吧?听妈妈的,这次这俩个可不能放过!”
沂台听着,缓缓叹了口气,道“……那便让他们上来吧。”
老鸨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忙应道“好嘞,好儿子,你做好准备,我这就带人上来哈。”
随后,老鸨便笑着退出去,关上了门。
沂台起身,整理好衣衫,坐到屏风后面等待着。
很快,便听到老鸨笑盈盈的声音,
“二位里面请,居闲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随后便是进入房内的脚步声,下人端来酒水菜食的声音,紧接着,老鸨便催促着下人,关上了门,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哦。
沂台见俩人都不出声,便先开口道“承蒙二位公子厚爱,居闲感激不尽,先敬二位一杯。”说着便抬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楼谪弦页也同时端起酒杯饮下。
这时,楼谪开口道“居闲公子,刚刚楼下一见甚是熟悉,似是在下的一位故友,不知居闲公子可识得一位叫善正的男子?”
屏风后沉静了会儿,缓缓传来声音,“居闲并不识得此人,怕是公子认错了。”
楼闲听此,略感失落的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