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也也……”唐内一下楼就找到了何况时和戴鸣,“也也太过分了吧!”
二师哥看起来有些生气,何况时秒变乖巧:“师哥,真不是我,是他非要说你进的房间。”
她指着戴鸣道。
“我我我进去,是,为了,为了借书的!”
“我相信你师哥,况且师父的保险柜还有密码呢,我们怎么会打开。”当着本人的面,何况时立刻换了站队。
“得了吧。”戴鸣翻了个白眼,既然自己洗不清嫌疑,那她也别想好过:“师父的密码是123456,你别说你不知道?”
大名鼎鼎的华大夫传闻过目不忘,熟记几千种药材几万种疑难杂症。但只有亲近之人才知,他对数字极其不敏感,银行卡的密码都只有师娘记得。
而外面的嘛,那就只有这串数字了。
“够够够了!”
唐内拿出师哥的威严,教育道:“你们,你们现在就跟我上去,把东西……都都都都……”
“别啊。”俩人异口同声道。
她偷来的老山檀香都给那小白兔用光了,哪里去找来还他。
“哎呀,师父最心疼小师妹了一定不会计较的。”戴鸣借着何况时的由头求饶道。
那普洱早被他喝的差不多了,你别说,他加了点儿奶粉进去,比外面奶茶店卖的还要好喝。
要是华老知道自己珍藏多年的西山陈年普洱被这不懂品茶的孽徒糟蹋成这个样子只怕要气死。
唐内只恨自己说话慢,说不过这俩调皮弟妹,于是一手拉一只欲把他俩拽上去认错。
“师哥,别拉我,我拖鞋都飞了……”
何况时被拉得踉踉跄跄,脚上的洞洞鞋没跟上速度,被遗落在楼梯间。
脚上空落落的有些滑,旁边的戴鸣见唐内停下了脚步,赶紧寻找机会挣脱他。
唐内虽嘴巴没发育好,但长期锻炼,身体素质比戴鸣高出一大截,见状连忙制止。
俩人“你来我往”,扭曲在了一起,还波及到旁边瘦小的小师妹。原本拥挤的走廊因为两位师哥的你追我赶更加狭小。
不只是谁绊倒了谁,三个人在走廊齐齐摔倒。
陈又白刚出了华老的办公室,就看见了这么一副景象——
一位大夫扯着另一位大夫的手倒下,而何况时光着脚一脸无辜的趴在地板上。
疼。
背后两个大男人压着她的腿了。
“你俩给我起来啊……”
她推了戴鸣一把,示意他赶紧站起来。俩人多大了还这么胡闹,最小的她都看不下去了。
揉着自己的腿,今天穿着长裤,里面一定青了吧。
低头想着,一只修长的手朝她伸过来,她下意识的拉住,被一股大力拉了起来。
“啊。”
站起来有些不稳,突然的疼痛使她往前倾——
“小心。”
她扑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一看,只见是自己早上刻意避开的那个人。
早上起床时她习惯性的查看自己的排班表,发现中午有陈又白的号。
上一次他说的那些自己还记得呢,第一次被男人告白,何况时脸皮子薄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不想见他。
但觉得因为自己的一己之欲而耽误病人治疗不是一个好大夫的做法。于是悄悄给他免费“升舱”,让华国最好的中医大夫为他诊治,这样她心里就不觉得亏欠啦。
咚——咚——咚——
何况时仿佛听见他坚硬的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好响。
回过神后立马推开他:“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看见啦……”
她说着回头看了看两位倒地的师兄连忙解释道。
可别又觉得她“有所企图”了。
“我知道……”
他知道。
她并不在意他,如梦初醒后只为曾经自己的自以为是感到可笑。
俩人说完后相顾无言,何况时觉得有些别扭,她没有拒绝过人,哪天请教一下楚璇遇见这种情况该如何相处。
“腿还好吗?”
陈又白心疼坏了,刚刚出来看见她狠狠的摔了一跤,身后那个男人看起来蛮胖的,压在她的腿上。
“哦……还好。”何况时闻声动了动腿,“嘶。”
看样子确实肿了。
身后“蛮胖的”戴鸣和唐内相继把对方扶了起来,唐内看着小师妹因为自己的打闹受伤了,内疚极了:
“阿时时时,你,你等着,我去拿红红花……”
哎呀说不清楚了,他赶紧下楼拿红花油给师妹擦擦。
见何况时面露发白,戴鸣也很后悔,过来扶她:“走吧,我扶你去坐会儿。”
“你别碰她。”陈又白冷着脸打断道,对何况时的师兄们印象越来越不好了。
这群师兄要么“举止轻浮”很没眼色,要么打打闹闹害得她受伤。
?
戴鸣见这人凶自己,心里莫名其妙,这人谁啊?
陈又白看见何况时不理他俩,自己一瘸一拐的小步往前挪,实在是很不方便。
没忍住,快步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别动。”
她好轻……好软。
何况时突然悬空,小小的惊呼一声,摇摇晃晃的,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陈又白被她的双臂怀抱,只觉得被幸福包围着,他好想就一直这样抱着她慢慢往前走……
“走过了,凳子在这儿呢。”
戴鸣指着他身后两米的长椅隔着老远吼道。
真是看不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拍言情剧呢。
好土的剧情,也不知道编剧怎么想的。
陈又白如梦初醒,刚刚抱着她心里乱乱的,眼里只有她仿佛什么也看不见,现在往后退了几步,轻轻的将她放在椅子上。
“红红红……”算了,“来了!”
直接省略药油的名字,唐内带着红花油急匆匆的赶来。
“人?”
“那儿呢。”戴鸣插着兜看好戏道,指着那边周围仿佛有“粉红泡泡”的俩人。
“他他,他,他是?”唐内好奇,他不是师父的病人吗,怎么和自己的小师妹坐在了一块儿。
“你别管。”问那么清楚干嘛,他对着师哥吩咐道:“你把这瓶油拿过去给那个男人就回来,他会帮阿时擦的。”
“可可可……”
“弟教你啊。”戴鸣觉得自己特别懂,语重心长的劝道,“人家两个是男女主,我们这样的……”
说着,往他身上扫了一圈,最后总结道:
“我们这样的就是配角,走吧!”
说完,他下楼欢快的摸鱼去了。
唐内:“……”
话虽如此,可他始终不放心将受伤的师妹留给一个陌生的男子,犹豫的走过去。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唐内刚走近,就听见那位陌生的男子吐露真情。
!!!
师弟说得对,他果然该走。
把药油放在地上,他匆匆离去。
……
“我看看。”陈又白把她放下,就想拉起她的裤子看看她伤到哪了。
手刚伸出去,觉得自己这样很不礼貌,又缩了回来,询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何况时没理会他的小心翼翼,自己咬咬牙把右腿抬到椅子上掀开裤子。
只见原本白皙的小腿红肿了一片,十分吓人。
“疼吗?”
“当然疼啊。”
这是问的什么废话,肿成这样还没感觉那该探探脑神经了。
“哦……”陈又白被怼后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嘴笨。
明明,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想说他睡得不好,晚上总梦见她。
想说他真的思念她,每一个日日夜夜。
想说看见她受伤,恨不得疼在自己身上。
千言万语,最后却汇成一句:
“不要疼。”
何况时:“……”
“算了,你走吧。”何况时不想再与他独处,旁边那俩货怎么还不过来,怪尴尬的。
“顺便帮我把楼梯上的拖鞋捡过来,谢谢。”
“不要赶我走。”陈又白委屈极了,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陪着也没有什么用,但他就是不想离开。好不容易和她独处一会儿,他巴不得时间过得再久一些。
“可我现在很疼,看见你只会更烦。”何况时将心狠贯彻到底。
她的腿肿得厉害,现在真的很疼,此时不愿意再思考其他事情,只想自己安安静静的痛一阵子。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何况时听完脑袋都炸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他吐露爱意,可这一次毫无征兆的就突然那么直白,让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耳朵红透,尤其是看见唐内师哥原本拿着红花油着急赶来,听完陈又白这句话后连忙放下红花油就逃走了。
更是羞得不行。
“你给我闭嘴!”
真的是,他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
“哦。”陈又白乖巧的闭麦了。
看见他的师兄拿了瓶药油放下,很自然的拿起来倒在自己的手心揉搓发烫。
蹲在她的脚下,他抬了抬自己的手心,又指了指她的腿,意思是:
我可以上药了吗?
“……”
见她不反抗,他轻轻的揉着她的小腿。
边揉着,边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眉眼微微的皱起来,更加放缓了动作。
“发力用掌心,不是手指。”何况时像一个老师一样教导着自己的学徒。
“顺时针……”
陈又白也像一个听话的学生一样跟着师父的话调整节奏。
药油的味道刺鼻,俩人都没说话,很安静。
感受着腿上传来他手掌的温度,他的手很大,仿佛一握就能握住她的小腿。
气氛有些微妙,何况时很不自在,找了个话题:
“你的病……师父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