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汽车以正常的速度行驶在高速大桥上。驾驶座上的人没什么表情地开着，看上去有些疲惫，眼皮微垂。
傍晚时分，夕阳将半个天空染成灿烂的橘红色，挂半山腰上的太阳还在绽放着余晖，斜照到高高的桥架上。
冗长的大桥上只有这一辆汽车，像末世中仅剩的生命气息，显得有点孤独。
都柏林转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女孩。她仍睡着。
他将左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把盖在女孩身上的外套往上拉了一下，掩到她的脖子下。
接着回过头，继续开车。
副驾驶上的女孩动了动，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右胳膊随着传来强烈的刺痛，她回忆起在实验室里中的那一枪。
醒来的海娜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的侧脸，她没动，就这么看着，都柏林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侧过头。
海娜发现他眼眶是红的，也是那一瞬她的眼睛变得湿润，喉咙哽咽得难受。
他们逃出来了。
“停车。”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都柏林脚踩刹车，车刚停稳她就一下抱了过来。
都柏林同样紧紧回抱她，安抚地一下又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不哭。”
海娜哭出了声，哭得很伤心，紧攥着他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他轻声跟她道歉，眼泪也在掉。
海娜抽泣了几声，生气地重重锤了一下他的背，“为什么要骗我！”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将她抱得更紧，“我没事，那些伤口愈合了，不会痛了。”
听见后半句海娜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开，“可是我会痛都柏林！你有替我想过吗？”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原本想打他一下的，看见他脸上的泪痕又不忍心了。
都柏林抬手轻轻给她擦拭眼泪，“是我错了，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跟你保证。”
海娜生气地将他的手拍开，谴责他：“自私鬼。”
“嗯，我自私，对不起。”都柏林轻声应着。
“还自大，乱爱替别人做决定。”她已经止住了哭泣，但因为刚才哭太狠身体一抽一抽。
“嗯，自大。”他轻轻安抚着摸摸她的肩。
海娜盯着他，怎么看怎么都不满意，心里琢磨半天要骂他的话，可脑子乱得很一句憋不出。被都柏林看出来了，他笑笑，没揭穿她。
“饿没？”
还真哭饿了。海娜又不肯点头，就不应他。
都柏林转头，从后座上拿了点吃的过来，再把包装袋撕开，递给她。
海娜闷声拿了过来咬一口，他看着，“这一路你是怎么过来的？”
“开车。”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腿是怎么弄伤的？还有脸。”
“我车技不行你知道的。有水吗？”
“有。”都柏林又从后座那个纸箱子拿了水过来，拧开递给她。
海娜喝了口，眼神瞥见他的目光聚在自己右胳膊上。那个伤口已经被他处理过了，包着纱布。
看着他的表情她大概猜出来对她开枪的人是谁了。
喝完水她将瓶口拧好，“情急之下人做出的事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的。”
都柏林转而看向她的脸，四目相对，她怕他想太多一直自责下去，匆匆挪开了视线，看向前方，“我们去哪？”
想了想，她又说：“要不回我家吧，我家囤有吃的。”
“好。”
都柏林回过身去，右手扶方向盘，左手牵着她的手，继续开车。
海娜回握他的手，后来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她知道他就在身边，所以睡得很安心。
车开了很久，一路上很顺利，没碰见变异人也没碰见那些军人，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就到了海娜家楼下。
海娜睡了舒服的一觉身体那些疲惫感顿时消失了。
下了车他们牵着手往楼上走，都柏林走在前。楼梯有感应灯，等一亮，能看到楼道被破坏得很严重。
地上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很散落，天花板掉下来了一大片，墙壁也是烂的。地面有些角落能看到有血迹。
每次到了楼梯弯道都柏林就先让海娜在后面等一下，确认安全之后再拉着她往楼上走。
总算是回到了家里。
进去后海娜将门锁了回去，都柏林则把旁边的柜子挪到门后，挡着。
暂时算是安稳下来了，弄好这些两个人坐到了沙发。海娜把腿架到他膝上，上身躺在沙发扶手，整个人很放松，都柏林握着她的腿，在看她。
“得去洗个澡。”海娜说。
她感觉自己身上都有汗味了，闻着难受。
“伤口不能碰水，我帮你吧。”
海娜正眼瞧他，眼皮微眯，像在看一个流氓，“打的什么主意？”
都柏林轻笑，“怕你不方便，想什么呢。”
“我不用。”她冷冷地拒绝，然后把腿从他身上移开，走进卧室去拿衣服。
好多天没回家了开灯看见那床的时候竟然还觉得有点陌生。
海娜径直朝衣柜那边走，然后开始找衣服，找着还翻出了他以前放在这的衣服，她顺便一起拿了出来，走出客厅。
海娜直接将他的衣服抛过去，“你的。”
都柏林伸手接了过来，微皱眉看着她的腿，“你要真不要帮忙洗之前我就帮你把伤口再包严实点。”
海娜想了想，也行。于是走了过去，快走到沙发边上她才发现桌上多了个医药箱。
他早就准备好了。
海娜刚坐下去他顺势把她的腿拿了起来放到自己身上，然后将她的裤腿往上撩，开始给她弄。
拆开原本的纱布他才看见里面的伤势。像被利器压伤的。
都柏林动作很轻，给她换了新的纱布，外面又用保鲜膜包一层，再用纱布包紧。
“...都柏林，你很饿吗？”
“不饿。”
“给我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这样不会进水。”他把她的裤腿拉了回去，转而看向她的胳膊，“我看看那伤口怎么样了。”
海娜往他那边挪过去了点，然后把袖子撩上去侧对着他。
都柏林还是先把纱布拆下来，拆到最里面两层时那纱布已经红了，伤口也还在冒着血，扯得有点疼，海娜禁不住“嘶”了声，他马上放缓了动作。
“你弄吧我还能忍。”她说。
拆完都柏林将带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从桌子拿了新的过来，小心给她包扎着。
“洗完澡我再给你上药。”
“好。”海娜一手捞起衣服站起来走进了洗手间。
手脚不方便洗起来就慢，她进去了将近半个小时，闲下来的都柏林到冰箱翻了点面出来，在煮，还加了两个鸡蛋。
煮熟的时候她正好出来。
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海娜径直朝沙发走去，坐着，在弄头发，他就把面端了过来。
她换了套清爽的睡裙，坐下来的时候裙长刚好盖到膝盖上，领子是深V口的，桌子不高，吃面时她身体往前倾，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看到里面的粉色胸衣。
视线扫到了她的右手，莫名让他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都柏林将脸转了回去。吃着面，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潘子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当时急着下船忘记跟他们说了。对了，我们出来了潘叔会不会有事？我能去救你全靠他的。”
“他在实验室的地位很高，应该不会有事，你什么时候下的船？”
“晚上下来的，第二天就到那边了。”
“那你是昨天到的实验区？”
“不是啊。”海娜下意识反驳，忽而又想起白梅把她锁起来的事，顿了一下，“里面有点难找就耽误了点时间。”
都柏林侧头看着她，“那些人有为难你吗？”
“废话。”
“我帮你打回去了。”语气里还有点小得意。
海娜眯眼看他，“几个？”
“全部。”
海娜笑笑，把最后一口捞完，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接着往后面一躺。
他也差不多吃完了，吃饱后把碗筷收了进去，又出来给她清理伤口。
他弄得特细，海娜昏昏欲睡。
伤口处理好都柏林想把她抱回房间，动一下她又醒了，迷糊间伸手环上他的脖子，任由他抱回了床。
都柏林给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去洗澡。
温热的水从头淋到脚，冲刷着他全身的疲倦。闭眼洗头的时候，脑子里闪现白梅对她开枪的那一幕，犹如在眼前。
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而杀她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浴室里雾气腾腾，他重重舒了口气，快速洗个澡，穿好衣服出去了。离开一秒都开始想见她。
刚回来，发现她睁开眼睛看着门这边，都柏林走了过去，“怎么醒了？是伤口痛吗？”
海娜摇摇头，“看见你不在没安全感。”
都柏林揉揉她的头发，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将枕到她头下，抱着，“没事，我在。”隔着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
海娜仰头直接亲了上去，双唇紧贴，他扶着她的腰，吻得情深意动。
她的手抓在他衬衫的衣领处，上边扣子松了两扣，她顺势的拉着往下扯，衣服从他肩头开始向下滑。
低低的喘息声充斥整个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