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高温
罗仙宁提议去看篮球比赛,啦啦队表演也是有私心的。她的私心就是折腾薛帝严,看见薛帝严难受,她就开心了。
暴晒很容易中暑,身体不舒服。
健康的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薛帝严这个有心脏病的人。
罗仙宁迫不及待想看他额头冒汗,嘴唇苍白,捂着心口难受的模样了。
薛帝严遭罪她就爽快了,她根本就不喜欢薛帝严,每天却要在他面前做戏,只能耍些不明显的小手段坑他,让他身体难受,这样折磨他,罗仙宁心里才能平衡点。
下午,罗仙宁,薛帝严,白禧音在篮球场汇合,这场篮球赛在室外举行,要是在有空调的体育馆举行,罗仙宁还真就不拉着薛帝严来了。
日头很烈,空气都闷闷的,树上的蝉都很蔫蔫的,极安静。
黏腻,那种闷热干燥紧紧黏在皮肤上,仿佛不吸干皮肤里水分绝不罢休的感觉让薛帝严十分不适。
他脸色已经微微有些苍白,他要表现出爱罗仙宁的模样,就不能拒绝她这种兴高采烈的请求。
只能跟随她一起来,可他也并非没有办法应对。
白禧音似乎也很讨厌阳光,总是撑着伞,中午去食堂时是成歌为她撑伞,现在则是她自己撑着伞,又换了把伞,换成了粉色的伞,但伞里是黑胶的,遮阳效果极好。
撑着伞那只手白皙纤细,手腕上戴着条粉水晶手链,是蔷薇花形状的,很漂亮。
薛帝严控制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白禧音。
球场上,球员们火热碰撞冲突,罗仙宁和白禧音在说悄悄话,薛帝严实在厌恶,不想继续待下去,他讨厌任何威胁到他健康的人事物。
他捂住心口,佯装出一副心脏不舒服的模样,碰了碰罗仙宁的手臂,虚弱道:“仙宁,我……”
罗仙宁看他这病病殃殃的模样,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演出焦急担心的样子,声音甚至都带了点哭腔:“帝严,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都怪我,天气这么热,我不该让你陪我一起来看篮球比赛的。”
薛帝严摇头,虚弱笑笑:“没事,不怪你,是我身体不争气。”
“你和禧音在这里看吧,我自己去医务室就行。”
罗仙宁的人设可是满心满眼都是薛帝严的好女友人设,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医务室:“我陪你一起去。”
她扭头小声叫白禧音:“禧音,帝严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医务室,你……”
白禧音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罗仙宁愈发觉得禧音善良,她露出笑容:“好,谢谢你禧音,你真好。”
白禧音看向薛帝严,他冲她虚弱苍白地笑笑,目光明亮。
罗仙宁扶着薛帝严去医务室,白禧音撑着伞慢吞吞,悠悠然跟在后面。
薛帝严脚步并不虚浮,是装的。
白禧音见他这样惜命,花样百出,更觉得有趣了。
到达医务室后,薛帝严身上清清爽爽,罗仙宁却出了不少汗,医务室医生没在,罗仙宁为了维持人设,只能焦急地去寻找医生。
“帝严,你先平躺着休息一下,我去找找医生。”
“禧音,你帮我照看一下帝严,给他倒杯水好吗?”
白禧音微笑点头:“好,知道了。”
罗仙宁离开后。
薛帝严半支着身子靠在病床上,白禧音给他接了杯冰水,细白指尖端着,看着他淡笑,递给他。
薛帝严接过,冰凉的温度顺着手心传递,他直直看向白禧音,她笑着的样子很美,很媚,又透着一股淡淡的邪恶阴森感。
和她挨得近,就像手里这杯冰水一样,会觉得心里,骨子里都有些凉。
白禧音幽幽看着他,像是毫无所知,神态天真无辜,轻笑问:“怎么了?”
“怎么不喝?”
薛帝严知道她是故意的,在故意捉弄他,可薛帝严只是轻轻笑了一下,难得露出阴郁的一面,仰头一饮而尽。
确实比温吞的温水爽快。
白禧音笑了,看向他手腕上戴着的运动手表,能随时监测心率,还真是惜命。
她戏谑问:“你不舒服,手表怎么没响?”
薛帝严黑眸越发幽深,也不怕被她看穿,镇定淡声道:“可能是坏了吧。”
“机器监测的总是没有我自己的感受准。”
“我的身体,难不难受我最清楚。”
白禧音哦了一声:“这样啊。”
她顿了顿,继续说,声音柔婉动听:“我以为你活不过二十岁的事只有医院的医生护士知道,没想到学校里大家都知道。”
“大家因为你活不久,都很可怜你,什么都让着你。”
“医生都给你判了死刑,没剩多少日子可活了,为什么不肆意一点呢,这样谨慎枯燥地活着有什么意义?”
薛帝严只淡淡道:“也许会有奇迹呢,我相信奇迹。”
白禧音轻笑:“你生命力真顽强。”
这是薛帝严第三次在她嘴里听见这句话了,他心底涌上一股冲动和戾气,想问白禧音,为什么总是以一种俯视者的角度这样高高在上评判他的求生举动。
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更让薛帝严羞耻地是在梦里梦见白禧音说这句话时,他醒来不止一次湿了内裤。
可他刚刚动了动唇瓣,罗仙宁就带着医生回来了,他只能把没问出嘴的话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