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二十七章
余燃星这辈子没这么窘迫过,她现在刚洗过澡,身上只围了条浴巾几乎是在“裸奔",而现在有人竟然用这么离谱的理由让她要还债?
她想往后退与叶璟拉开距离,但他根本就不给她后退的机会,罩在她身上的西装被拉了一下,两人距离近在咫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指节抵在她下巴上,随着他动作在上面轻轻擦过,很痒,余燃星睫毛颤了颤低头躲。“你快松开我……”
交错的呼吸让余燃星脸越来越烫,甚至开始向脖颈处蓦延。
她刚泡过澡,脸颊本身就因热水蒸气而泛起红晕,现在再加上紧张,脸颊几乎变成酡红色,肌肤如同初春的花蕾,娇艳欲滴。
尤其她现在不敢抬头,下巴似挨非挨地碰触到叶璟的指节上,肌肤娇嫩到不可思议,他下意识抬起指节,只不过一公分不到的碰触竞让他开始上瘾。
“还完欠我的,就松。”
下巴上越来越痒,余燃星很怕痒,如果单纯痒她还能勉强撑一会,但现在肌肤上像是点了火,越来越灼热,她只实在撑不住,情急之下灵光一闪:“上次和我哥吃饭那次,你也亲我了。”
说完,余燃星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她调整了下呼吸,终于可以抬起头,语气特别理直气装:“这事,我都没和你计较,对不对?”
叶璟思忖了一会点头,似乎是认可了她的话。余燃星瞬间觉得自己占在了道德制高点,哪还见半点窘迫,她下巴微抬用一种很大度的语气说:“所以上次你欠我,这次我欠你,两债相抵,就两清了。”看叶璟不说话,她更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最后还不忘讽刺他一句:“你以后做人大度点,多学学我,你上次亲…咳,时间还长,我也没和你计较吧。”
说完,她抬手想拉下领口的手:“既然都说清楚了,你就松……”
话音未落,领口一紧,瞬间两人距离再次拉近。她懵了懵,“你这是要干什么?”
叶璟:“还债。”
余燃星不懂他什么意思,她眨了眨眼:“你一次,我一次,两清了呀?”
闻言,叶璟眉梢一扬,慢条斯理道:“你自己说的,两次时间不一样,没法两清。”
“不一样就不一样,就当我吃亏点。“
“我欠别人东西睡不着,看不得别人因为我吃亏。“”余燃星觉得他就是想为难她,无语道:“那你想怎样?”
叶璟缓缓低头:“我先还你,你再还我,这样才算两清。”
余燃星现在确定他就是在故意整自己,刚想开口,就看他真的低头朝她倾身过来。
动作太快,她来不及反应,就在他们之间距离即将消失时,她不知道怎么办直接下意识闭上眼晴。就在呼吸交缠之际,耳侧冷不丁有人发出一声惊呼:“余大小姐,你们在干什……”
是刚下电梯的陈姐。
公寓是复式,电梯通到家门口。
所以陈姐一出电梯就看到很“劲爆”的一幕,因为第一次见到余燃星领男性回家,又是这么个场面,她想不震惊都难,本能发出惊呼声。
但一开口她就后悔了,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叶璟松开手帮余燃星西装拉紧,然后站直身体后面不改色道:“早点休息。”
余燃星此刻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她强撑着自己不失态,胡乱"嗯”了一声,等叶璟走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他怎么上的楼。
回到客厅,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指腹上挺括质感让她垂下眼睛,墨灰色西装,松木混着冷冽气息萦绕在鼻尖,很特别的味道,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味道的香水,还蛮好闻的。
唇角半弯,她甚至专门低头闻了闻,等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后她脸一变就把身上的西装拽下来,想随手丢在沙发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改了注意把西装重新抱在怀里,然后装模作样地朝身后刚关上门的陈姐说:“回头你和楼里管家说,这里安保得加强一下。”
这里是私人公寓,一梯一户,安保一直很好,只是上个月有色狼尾随过一位女士进了公寓大门,幸好刚进来就被抓住,陈姐以为她在担心这个,就附和了一声:“嗯,是因该加强,上次如果保安来晚一点,那位小姐就要被色狼强吻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余燃星面上一热,小声嘀咕:“你晚一点,我也要被后面的话陈姐没听真切,她一边打开洗地机,一边问:“大小姐,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余燃星把头上浴帽摘下来,半干的头发垂在脖颈处,加上她脸上还有未退去的红晕,说不出的娇艳动人。
刚刚想到叶璟亲过来时,她竞然一点没觉得反感,甚至隐隐还有点期待……
不可能,她绝不会期待,一定是错觉,对,是错觉。她这里胡思乱想,可在陈姐看在眼里时却透着点欣慰。原本她在余家老宅帮佣,一天24小时住家工作,每周只有几天休息时间,前些年她女儿意外怀孕需要她照顾,眼瞅着工作要保不住,这份工作虽然需要住家,但余家这种大户人家待遇福利都是一等一的,她舍不得但又没办法,本以为会丢工作,没想到大小姐帮了她一把。让她来这里帮佣,一天只用工作三四个小时,工资却不变,甚至逢年过节给她包很丰厚的红包和礼物,让她既能照顾女儿外孙又能保住工作。
她感激的同时更加尽心照顾余燃星,甚至在她眼里把余燃星当做晚辈去疼。
这些年,陈姐还是第一次见她交男朋友,这次还带回家,想必关系很亲密。
陈姐帮女儿带孩子还兼顾家里很忙,很少看新闻也不知道余燃星联姻的事。
想到自己女儿结婚那么匆忙,甚至因为怀孕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办,又联想到刚刚下电梯那一幕,就有点担忧。想提醒又觉得自己身份似乎有些不合适,但担忧大过了一切,她犹豫了片刻关掉洗地机才开口:“大小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余燃星回过神,看向陈姐:“我从小都是你看大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姐顿了顿又道:“大小姐,要是我说的不对,你就全当我多嘴,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我家闺女就是吃了这个亏,婚也没办,证也没领,倒先弄出了人命,搞的天下大乱,大小姐,女孩子不比男人,冲动之后吃亏的是我们,您就是再喜欢那位先生,没结婚前也要做好措施。”
这话听完余燃星脸已经涨的通红,她瞪着陈姐:“谁喜欢他了,哪个要和他做措施。”
说到后现两个字,她脸已经红到没眼看,怕陈姐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就抓起西装往卧室跑。
推开卧室门后,她又转过身面向陈姐有些别扭道:“我和他已经领证了。”
本以为这下陈姐能停下,没想到她愣了下担忧变成喜逐颜开,又开始唠叨:“那这样就方便了,等我把我家祖传一些求子秘方给你准备着,一方面备孕准备要宝宝,一方面还能促进夫妻生活。”
余燃星听不下去了:“谁要和他促进………那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直接略过恼道:“谁要备那个,我自己还是个宝宝呢。”
说完就直接进去关上门。
来到卧室,她抬手用手扇着风,想降低脸上不断攀升的温度。
“这个陈姐,真是越老越唠叨。"余燃星把手中的西装丢到床上,然后去浴室吹头发。
吹完头发,她换好睡衣躺到床上关上灯,准备睡觉。今天睡得晚,本以为能很快睡着,但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说,竟有点口干舌燥的,有点那次做梦中毒毒发的感觉,尤其一闭眼就闻到那股松香味,毒发感觉更加剧,黑暗中她睁开眼。
因为侧躺着,竞看到了叶璟留下的西装。
鬼使神差她竞然抬手拿过来抱在怀里闻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她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扔到床边,然后盯着西装羞愤不已:“都是叶璟这个妖精故意蛊惑我。”大
八月初一这天是叶家上门提亲的日子。
前些日子阴雨不断,到了这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秋风轻拂,带着初秋的清爽,竟是难得的好天气。随着喜时接近,一辆辆豪车如同一条闪亮的长龙缓缓停靠在余家老宅门外。
领头的是辆黑色的劳斯菜斯幻影,车身线条流畅,车头飞天女神标志在阳光上熠熠生辉,尤其车牌数字“1314520"尤为令人瞩目。
紧接着,第二辆车之后下来数名穿着中式华服的男男女女或捧着或抬着各式各样的箱子彩礼,队伍显得极为隆重。
这阵式这排面,全京北恐怕找不到第二家。余家管家这边早已让人把大门打开,迎着提亲队伍鱼贯进入大门。
最前面进来的那一排人手捧着红彩礼盒,随后是龙凤喜饼、茶叶礼盒、名酒佳酿,每件都由专人捧着进来,然后整齐地摆放在准备好的红布上。
第二波队伍或捧或抬着做工精致的大大小小木箱,放在院子中央,然后由人一个个打开给余家人过目。箱子打开的瞬间。
在场的人无不咋舌轻呼,珠宝古董应有尽有,每一件都精美奢华,这一箱就不可估量价值几何,更何况这里有几十箱。
今天叶家提亲,余家把亲朋好友全都请了过来,现在提亲队伍上门,不少宾客在院子里驻足围观,无不投来艳羡的视线,这次叶家给足了余家排面。
之前大家想着叶余两家不过利益合作,叶璟与余燃星又素来不和,有人想过可能就是走个过场,但没成想会这么隆重重视,在场的人心思起伏,尤其是在角落里的陈依月。
陈依月想过叶家财势雄厚,会给余家些面子,但没想到会花这么大血本给面子。
曾经她也想过攀上余清河会如何风光无限,好不容易盼着他老婆死掉自己上位,本以为他会像之前承诺的,会弥补她这些年不见天日跟着他的委屈。
以为他会给她办最隆重的婚礼娶她,向众人认可她的身份,可一句“人刚死,不宜大办"就对她应付了事。别说上门提亲,甚至连个婚礼都没有就这么稀里糊涂跟他回家。
眼前这一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这时,叶璟从院外进来,一身高定西装身长玉立,单站在那里就能锁定所有人视线,即便今天来的宾客非富即贵,也都没法和他相提并论。
有些人生来就是人中龙凤。
这些本来应该是她女儿的,余燃星明明不中意这门婚事在先,后来又出尔反尔从瑶瑶手里夺走。她好恨,好恨余燃星。
之前她就期盼前面那位早点去死,好不容易她真死了,本以为抓住陈清河的心就能压余燃星一头,没想到又让这个骄纵跋扈的丫头压到她。
余燃星有什么好?除了脸能看,有哪点好?国外抄袭霸凌的丑事给余家丢多大脸?
最恨的还不是这些,那天瑶瑶告诉她,余家老太太那个老糊涂竟给了余燃星百分之10股权。
老东西真真让她不痛快。
一想到今后余燃星有可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就气地手脚发抖,早知道当初她就不做那么绝就让她和沈沉周在一起好了。
想到这里,她悔恨交加,甚至余清河叫她都没听到。“依月。”
“陈依月?!”
陈依月回过神,阴沉的脸瞬间一变,朝余清河温温柔柔一笑,“在呢,在呢。”
知道余老夫人给了余燃星百分之十股权后,余清河脸色就没好过,提亲这日子本该开心,但他刚刚碰到余燃星,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尤其一问股权,她就直接和他说,这是奶奶给她的,让他别惦记,她也不会像十九岁那时任他宰割。
这死丫头,生块烂肉都比她强!
心里正气着,看到陈依月他几声都不应,就直接将气撒在她身上:“你聋了?宾客都到了,你这个女主人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不去招待。”
说完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陈依月也在气头上,本想回怼一句,但听到“女主人”那点气又压回去。
她这个女主人现在全靠余清河才能有,现在她也不能得罪他。
陈依月一点没生气唇边还是带着笑:“我这就去。”说完她顿了顿又凑过去轻声道:“老公,别和星星生气,都是一家人,她迟早明白你的苦心,她这孩子也是,哪有做父母的对子女不好,她也不想想那年她在国外孤立无援,是谁帮她收拾烂摊子,还不是你这个当父亲的?这孩子,就是长不大。”
这话算是说到了余清河心里去,他抬眼看着眼前人,陈依月从大学毕业就和他在一起,不要名分跟了他十几年,甚至还为他生了孩子做单亲妈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生的女儿也贴心,比余燃星那孽障不知道好哪儿去。他表情缓和下来叹气:“还是小月懂我,今天看叶家送来的东西你喜欢哪些,就挑去。”
今天叶家的财礼可不简单,虽说余清河也常给她买珠宝,但哪些俗物怎么和叶家这些相比?
闻言,她笑吟吟刚要应下,但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道:“这……不太好吧,星星知道不高兴怎么办?”“她凭什么不高兴?这是叶家送给余家的聘礼,余家现在还是我说了算,你想要什么尽管拿。”陈依月闻言笑了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叫他:“清河哥,你对我真好。”
看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陈依月,余清河在余燃星那边的不痛快总算缓和了一点:“知道我对你好就成,快去招待叶家,对叶家不能有一点怠慢。”
“放心,我这就去。”
大
互换喜帖之后,叶家这边请来的媒人找了先生看过,定下婚期。
定在一周后,8月初9。
按照京北传统提亲这天晚上宴请宾朋。
晚宴定在了世纪酒店,叶家旗下的五星酒店。一直到晚宴前,余燃星和叶璟都没怎么说上话,偶尔碰面,还没开口不是她被人叫走,就是叶璟被人围着搭讪。到了晚宴时,叶璟更是被人围着轮番敬酒,余清河对叶璟赞不绝口,一晚上带着他和叶家这边一众亲朋敬酒聊天,那阵式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婿。余燃星这边也被敬了不少酒,但她都用低度的果酒代替,喝的不少,却不会醉。
她时不时瞥一眼旁边桌叶璟那边,粗略算了算,他喝得得有两瓶白酒,和数杯红酒,她低眸看卓上的酒瓶,度数不低,这种喝法,酒量再好都得醉。
叶璟脸上甚至带了点酒后潮红,似乎有些上脸。想了想,余燃星给他发了条微信:【找个借口,没必要喝那么多。】
过了许久,那头才回了消息,【不碍事,不早了,你找个借口先回家休息。】
余燃星看着这条消息,眼睛缓缓眨了眨,互怼惯了,这么体贴的叶璟,她好不习惯。
后面几轮,宾客有许多都有了醉意,女眷这边已经断断续续有人离开,现在已经接近11点,余燃星累了一天实在撑不住就拿起包准备先走。
走之前看到余清河正拉着叶璟不知道在说什么,隐约中听到她的名字,旁边几个余家这边的亲戚也跟着说着什么,视线时不时瞟向她这边看。
余燃星眉心微拧,走之前给叶璟发了条消息:【麻烦你在我爸面前给我留点脸面,不求你替我说好话,但求你别落井下石,要被我听到你说我坏话,那别怪我不客气。)威胁意味十足,他应该听得懂。
发完之后,余燃星把手机放桌上,往旁那边又看了一眼,叶璟又一次被余清河敬酒,他神色没有一丝为难,直接喝一饮而尽。
印象里,叶璟气质偏冷气场强大,虽然礼数周全但给人是那种很难接近的。
两人一起长大,虽然不对付,但一起参加的宴会饭局不少,别人敬酒,他向来只象征性的喝一杯,极少会这么纵容别人这么敬酒,甚至可以说在灌酒。
余燃星正出神,这时旁边的一位女客叫她,“星星,正好我们一起走。”
她“哦"了一声和女客一起出去。
刚等电梯,余燃星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拿手机。又折回去拿。
到包房门外,就听到余清河带着醉意的声音,这次声音很大,她听的很清楚:“我家这女儿,又娇纵,又蛮横,一无事处,阿璟以后你要多担待。”
旁边不知道什么人在跟着附和着:“叶少一表人材,财力雄厚,全京北的千金哪个不想嫁,余总,你家女儿好福气。”
提亲当天,没有一个娘家人会说自己女儿不是,可余清河偏偏例外,他对余燃星正不满着,有气无地撒,明知道现在立场这么说不合适,但他还是借着酒劲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一直讨厌她,委曲你了。”
这话,让门外的余燃星一下怒意达到顶峰,没想到余清河会这么不分场合胡说,但她没迈进门。她站在门外唇抿紧,盯着几米外峻拔的背影,心里想的是:如果叶璟敢说她坏话,她一定饶不了他!叶璟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他缓缓掀起眼皮,语调一改刚刚的平和又变成平日的拽而冷淡,“谁说我讨厌了?”闻言,余清河被噎了一下,脸一侧看到站在门外的身影,神色一变就故意道:“你不用给我面子,你俩这关系,我知道你能同意完全是因为利…”
“利益”两字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叶璟面色完全沉下来,他唇缓缓抿直后盯着余清河,“没人给你面子。”
“和她结婚,是我得偿所愿。”
一桌人因为这句话,全部哑然。
余清河脸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恼羞成怒道:“不是利益,你敢说是因为喜欢她?”
叶璟和余燃星关系怎么样,没有人比他这个当父亲的更清楚,两人从几岁就针锋相对,怎么可能喜欢?本以为,这次可以等到他想听的,哪知叶璟冷哼一声:“有什么不敢?”
他余光恰好扫到包房门外,只是隐约的身影,他就可以确定是她。
他唇角微牵,原本冷冰冰的神色竟一瞬间融化。余燃星是侧身站着,这个角度叶璟应该看不到她,她抬眼看过去,他斜斜坐在那里,吊灯光线直落而下,在他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仿佛有星星落进里面。然后她看他竞笑了一下,拖着语调说:“喜欢。”“发了疯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