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霸凌
自己生炉子就得用柴火，林琬清见厨房没有，便问：“大娘，家里有柴火吗？”
“有。”
郝桂香笑着道：“家里生炉子，哪里能没柴火。”说完她抬脚就要出去，林琬清和沈滢赶紧跟上，仨人到了南边的杂物间，推门进去，就看到几根手腕粗，比成人胳膊长的柴火躺在地上。
煤球炉子的高度只有小臂那么长，这么长的柴火装不下，她又问：“有小一点儿的柴火吗？”
郝桂香看着屋里的柴火也犯难，“没有，就这些了。”平常都是沈懋棋收拾柴火，平常哪怕出差，他也都是把家里的柴火都给准备好，偏偏这次他出门急，没来得及准备。
“要不我还是隔壁邻居家借一个烧着的煤球吧。”她提议道。
倒是可以把柴火砍成小段，但费时间。
“不用，我来劈柴。”
林琬清小手一挥，抬脚上前拿了一根柴火，一手拿着一端，使劲一掰“咔嚓”一声，柴火应声而断。掰断一根，她往地上一扔，然后再去拿另外一根，重复先前的动作，在一片“咔嚓”声中，地上的柴火全部变成了小段。
但小段柴火有些粗，不是很好烧，她便拿起斧头，一些柴火从截面砍成了竖着的四小份，这过程不过就几分钟。而郝桂香和沈滢母女俩的嘴巴张成了“o“型，沈滢纯粹是震惊于林琬清的力气，而郝桂香除了震惊外，还多了一份了然，她明白儿子为啥喜欢林琬清了，因为她力气大。阿懋的父亲走的早，她们孤儿寡母的没少被欺负，特别是阿懋和小滢，小时候经常被别的小孩儿欺负，骂他们是野孩子，这还不算，有的孩子还扯小滢的小辫儿。阿懋作为哥哥看不得妹妹被欺负，便去跟人打架，偏偏他那时候长得瘦小，又只有一个人，打人反而被打，因此没少偷偷哭鼻子。
后来被打得多了，也学聪明了，这才没有再受伤，也护着妹妹没有再被人欺负。
虽然如此，小时候被打的经历，还是让他心里有了阴影，特别羡慕力气大的人。
她只是没想到，他找媳妇儿竞然找了个力气大的女同志，可见他的执念之大。
林琬清咔嚓几下，把几根大柴火都劈好后，抬头看向郝桂香邀功，“大娘，柴火劈好，了。”
说到后面俩字时候，她看到郝桂香和沈滢震惊的眼神后，声音开始变小，她忘记了，大多数人都喜欢温柔的女孩子，她刚才表现太勇猛了。
在喜欢的对象面前表现失误，咋补救，挺急的～“那个，我，我平常在家经常干活儿，干多了，就，就熟能生巧了。”
她赶紧找了个过得去的借口补救，虽然这借口挺烂的。郝桂香终于回过神来了，她上前两步抓住林琬清的手，激动道：“阿清，你真厉害，这柴火我平常得劈老半天呢。”
沈滢也在一旁附和，“阿清姐姐，你真厉害！”看她们俩人的神情真诚，没有任何嫌弃的样子，林琬清松了口气的同时，下巴一抬，“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沈滢眨巴着和沈懋棋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那第一第二是谁？”
“哈哈。”
林琬清打了个哈哈，“当然是厉害的人。”“不说这些了，咱们赶紧做生炉子，煮饺子吧。”怕沈滢继续追问，她赶紧催促道。
“好，现在就生炉子去。”
郝桂香从地上捡了几根柴火，然后说道：“今儿阿清可要多吃几个。”
林琬清抿唇一笑，“大娘的手艺一看就好，我一会一定要多吃些。”
郝桂香被她的马屁拍得笑眯了眼，沈滢则一脸羡慕地看着林琬清，她能够很快就跟人亲近起来，而她却十分怕跟人说话，特别是不熟悉的人。
有了好柴火，郝桂香又是做惯了活的，生一个煤球炉子根本不在话下，等在炉子上烧上热水，便开始等着水开煮饺子了。
“沈滢，你出来。”
外面突然想起一个尖利的女声，沈滢听到后，小肩膀抖了抖，脸上爬满了惊恐。
郝桂香是亲妈，很快便发现了闺女的异样，不由担心地问：“小滢，怎么回事？”
林琬清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伸手就捞过了一把火钳子，外面的人明显来者不善，郝桂香和沈滢俩人，老的老，小的小，一看就知道不能打，所以打架这事儿还得她来。
“妈，是景芝，她有事找我。”
沈滢细声细气地说。
其实在学校，景芝没少欺负她，但景芝的爸可是钢铁厂的厂长，手里掌握着她哥的前程，所以她不敢去跟她哥告状，就怕她哥去找景芝算账，得罪了厂长，耽搁了前程。而不跟她妈说实话的原因，就是怕她妈担心，她妈身体不好，万一急出病来，怎么办？
“沈滢，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外面传来了景芝催促的声音。
沈滢再也顾不得，站起身就要出门，郝桂香见状要起身跟着，林琬清拦住了她，“大娘，您在家里煮饺子，我去看看。”
郝桂香没有坚持，她腿脚慢，就算去了，也追不上人，还不如让林琬清过去，她叮嘱道：“如果没事，就赶紧回来，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
林琬清笑眯眯地道：“指不定我们回来，饺子还没有煮好呢。”
说完她抬脚就出去了，等走出院子门，就看到了沈滢跟着两个年轻女孩儿，向远处的胡同拐角走去。她赶紧跟了上去，不过没有立刻现身，而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打算听一听他们说什么。
“沈滢，工业票呢？”
刚才喊人的女声质问道。
沈滢细声细气地蚊子哼哼，“我哥没在家，我没机会跟他要，等他回来，我再给你。”
“不成，我现在就要。”
女声再次娇蛮地道。
沈滢急了，“可我们家的票都是我哥收着，他没有在家，我拿不到。”
“那是你的事。”
女声不耐烦道，“反正我见不到工业票，你知道后果的。”
“我，我会想办法的。”
沈滢的声音都吓得颤抖了。
林琬清彻底忍不住了，从拐角出来，冷着脸，问：“小滢，你欠她们工业票？咋欠的？”
沈滢低声道：“是保护费。”
景芝胸膛一挺，“对，就是保护费，给了我们工业票，我们保证沈滢在学校不被欺负。”
林琬清拿起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使劲一掰，掰成两段后，冷笑道：“我突然觉得，你们应该给沈滢交保护费，要不然我见你们打你们一顿。”
说着她把手里头的棍子颠了颠，语气凉凉地道：“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头有没有这棍子硬。”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可她们还真怕了，她们的头没有棍子硬。
景芝吞了吞口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女人。某女还怕对她们造成的冲击不够大，拿着两根半截棍子，双手耍了个双棍花，然后问：“还要工业票吗？”景芝摇头，眼睛却盯着某女手中的棍子，生怕它们会砸到她们头上。
林琬清见状，小脸儿一唬，呵斥道：“还不快滚！”景芝和她的狗腿子撒丫子就跑，不过景芝跑了两步，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跑回来，抬着下巴，神情倨傲道：“我爸是钢铁厂的厂长，你敢威胁我，小心，我告诉我爸！”“没出息，遇事就找爹。”
林琬清轻嗤一声，“你赶紧去，反正我不是钢铁厂的职工，你爸他管不到我。”
景芝愣住了，她经常拿出来吓唬人的招牌，竞然不管用了。
还没等她怀疑人生，就听林琬清又道：“不过我的棍子却能打到你。”
景芝赶紧撒丫子跑，这次是真跑了，林琬清太凶残了，她都看到她举起棒子打人了。
等人走后，沈滢崇拜地看着林琬清，“阿清姐姐，你好厉害！”
“一般一般。”
林琬清得意地谦虚道。
然后她看了看沈滢那柔弱的小身板，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手腕，这小身板子比林妹妹还柔弱，怪不得被霸凌呢。作为一名社会主义好青年，她就发挥助人为乐的精神，拯救下被霸凌的少女吧，于是问：“你想不想变得跟我一样厉害？”
沈滢小脑袋点地跟小鸡啄米一样，“想。”林琬清笑了，“那就得跟我学武术，学武术就得吃苦，你可还愿意？”
沈滢赶紧道：“我不怕吃苦。”
只要她变厉害了，就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她不想每次被欺负，都得找哥哥。
林琬清非常满意，“打今儿起，你无论是晨跑，还是夜跑，都必须跑够半个小时，你现在身体太弱了，等跑够半个月后，我再教你基本功。”
沈滢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点了点头，“好！”林琬清笑了，她就喜欢这样自强自立的女孩儿。回去的路上，沈滢又请求道：“阿清姐姐，你能不能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我妈，我怕她担心。”这不是大事，林琬清自然答应了，“好。”但她还是做了提醒，“如果你不尽快自己立起来，今天的事儿还会发生，你就是想要瞒着你妈妈，都不可能。”今天的事吓到了沈滢，她低声道：“我会努力跑步，然后好好地跟阿清姐学武术，会让自己变强的。”俩人达成了共识后，便一起回了沈家，郝桂香这时候已经煮好了饺子，看到她们回来，笑着打趣道：“你们回来的巧，饺子刚煮好。”
林琬清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道：“我们可是掐着点回来的。”
郝桂香被逗笑了，笑骂了句，“两个懒丫头。”饺子是豆撅子猪肉馅，前后两辈子第一次吃，虽然这段时间吃够了豆撅子，都快吃反胃了，但今儿这饺子她竞然觉得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