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退休
这会雪基本停了,安安一个人走在夜晚的省道上,她也遇到过几辆过路的车。
有的车都没敢停下,有的是她没敢拦。
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宿,她是又吓又冷,终于在天要亮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车放缓了速度。
安安回头看了好几眼,驾驶室里坐了两个人,车开到她身边时停下来,车窗摇下来了点。
“你好,你这是怎么了?”
李小蕾一开口,安安才发现这是个女人,她觉得好像安全一些了。“你好,你们能带我一段么?”
冰天雪地里。
安安也怕再遇到坏人,但这一宿走的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都怕自己死在这“可以,你上来吧。’
李小蕾走近了看,这姑娘长相清秀,说话也挺有礼貌的。把人拉了上来,对方的手冻的像个小冰块似的。要不是遇到难事了,谁一个女孩子能在这冰天雪地里不知道走了多久。让她坐在后排的坐位上,李小蕾打量了下这个很是狼狈的女孩。“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拿了自己的保温杯给对方倒了点热水喝,想起自己的背包里还有点零食,也拿出来给她。
"谢谢,
."安安红了眼眶,讲起了她的事。
安安的家在南平市,她来这边是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同学家在西宁县下面的村里,她是头一天下午赶到的同学家。饭就赶紧走了。
昨天她给同学当伴娘,忙活到中午,在别人吃完的酒席上吃了点剩下的菜按当地的习俗,娘家人在十二点之前是必须得离开的。她从村里折腾到镇上,再从镇上坐公交到了西宁县。到了客运站却没买到最后一班车的票,火车她查过,得等下半夜才有。看她急的都不行了,大客的售票员,给她出了个主意。“姑娘,你看外面那些出租车,你趁着现在能便宜些。”“要是等会我这末班车一开出去,他们都翻倍的长价。”安安听了这话看着门口那几个等客的出租车,很是热情的在喊着。她觉得只要价格可以接受,她也不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耗着。她看了几个拉活的司机,价钱都一样,一个人100,找了个看起来面相最喜庆的大哥。
他领安安到了自己的车跟前,这车可有些破旧了。安安本来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可看了里面已经坐了一位中年男子。“大哥,我晕车,咱俩能换下座么。
安安想了想,她也怕自己在后座和两个男的挤着坐。“我也晕车。”大哥睁着一双发黄的眼睛,看了一眼安安说了句。安安只能坐在后面靠车窗的位置,很快司机师傅又拉到了两个客人。是两个互相不认识的男人,感觉都有三四十岁。冬天穿的都挺厚,三个人在后座,空间就不富裕了。安安为了尽量少挨到边上这人的身上,尽可能的往车门边上缩。本来车上的人都相互不认识,司机说了一句咱们走了就出发了。才刚走出市中心,坐在安安身边的这人就开始想和安安聊天了。“小姑娘,你多大了,怎么一个人走啊?’
安安看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人也不胖,可他坐在中间腿支出来多长。
她都快烀车门上了,还是能挨着他,她把头扭着看窗外,都快落枕了。看着太阳早早落了山,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能回家了。"恩。
,”安安哼哈着答应,她不想和这嘴里一股子大蒜加酒味的大哥说话,再说都得晕车了。
“现在这小姑娘长的真水灵,你怎么画这么浓的妆啊。安安把头扭的都快折了去看窗外的雪景,那人探头看着她,还往她跟前凑合。
“师傅,师傅,咱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安安喊了司机师傅,希望他能说句话,毕竟这是他的车。边上的这个男人的行为有些猥琐,但又没有太越过边界。“姑娘,今天这还下雪了,也不敢开的太快,大约两个小时吧。司机看了一眼后排中间的男人,他觉得对方虽然言词有点油腻,但也没做什么实质上过份的事。
毕竟都是乘客,他也没说什么,另外两个乘客更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后排另一个男人听他说安安水灵,还特意多往安安这头看了一眼。安安边上的男人嘴上不停,身上也有一些小动作,还会借着拐弯故意往她这边靠。
车上另外两位乘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睡觉,安安边上的这人胆子越来越大。
最后前面坐在副驾驶的大哥实在看不下去,和司机师傅说停下车他要去方便。
安安也想下车透口气,边上这个人太烦人了。
她这一下午赶的急,本来想挨到家再去厕所,现在车停了,她也想走远点方便。
因为那一车里都是男人,安安去了边上的树林里,为了躲人走的远了点。得亏她以前没少去外婆家的乡下玩,要不这林子,她怕是得吓坏了。但她觉得车里的那个男人比这林子可怕多了,尤其是当她刚站起来,就看见那男人从后面拐了过来。
“美女,你怎么跑这么远,我专门来找你呢。
这人眼看着就奔自己来了,这哪像是来找她回去要出发了,那脸上猥琐的表情就是不怀好意。
安安慌不择路的往前跑了,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后面的人没追上来,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现在是晚上快八点了,安安身上背着个小包,里面有一套衣物,和一些化妆品。
另外有一条士力架,一瓶饮料还剩小半瓶,还有一包闺蜜给装的一小袋喜糖、瓜子。
她刚参加工作,用的是这个时期特有的小灵通,只在办理的城市可以打电话发信息,出了城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西宁县比南平市能暖和几度,但也差不了多少。零下一、两度的气温,天上飘着小雪花,好在下雪天不是最冷的时候。安安妈妈知道闺女要去农村,态度强硬的让她穿了羽绒服外套。晚上走在路上,没事嘴里吃一块糖甜甜嘴,走走歇歇,转了半宿她终于又回到了省道上。
她这心可算是放下一半,在林子里要真出不来,怕是得死在那里了。安安说的直淌眼泪,李小蕾给她递了纸巾。
“你要往家里打电话么,可以用我的手机。”
李小蕾把自己的电话递了过去,这么大个姑娘晚上没按时到家,那家里得多担心。
安安看天都亮了,家里人起床都挺早的,她把电话打了过去都带了哭腔。她昨天是告诉家里昨晚或今天回去,这会她想让家里人来接她了。等车到了南平,给安安放在了离家近的地方,看有家人来接她,她们也放心了。
这几天的时间,李小蕾把西宁县附近的县也跑了,算是对公司的线路都有了了解。
今天她特意来的早些,昨天她上晚班的时候,公司值夜班的人里她看到了郑大友的身影。
想起那天轻松的和她说要退了,到时换个教人开车的轻松活计,再看那个情绪低落上着夜班的人。
李小蕾拿着些吃的去了郑大友的值班室,里面这会就他一个人在。“郑师傅,我来和你一起聊聊天。”
李小蕾看着郑大友,几日不见,他好像还见了老态,人的心态真是太重要了。
“李经理,快进来。”
郑大友开了门,把李小蕾让了进来,这屋里暖气不怎么好,放了一个小太阳取暖器。
“郑师傅,你怎么又回来上夜班了?我昨天看着你还以为看错了。”李小蕾觉得很诧异,那天早上她俩说的时候,郑师傅很显然是下定决心,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她拿出了自己买的烧鸡和花生米,又拿出了两小瓶白酒。上班时间也不多喝,郑师傅的酒量她知道,这也就是暖暖身子。“李经理,让你破费了,哎,公司不让我走,我,哎...”多,但他不想上夜班了。
郑大友提起这话愁的唉声叹气的,还直摇头,就算工资比别的值夜班的人“你既然铁了心要走,那怎么能走不了呢?
李小蕾觉得不应该啊,要么就是郑大友自己还有留下的心思,要不怎么能走不了。
“我是从公司成立之前就跟着北晨那边干活了,后来成立了运输公司我也过来了。
郑大友喝了一口酒,这季节晚上喝点,感觉身上从里到外的热乎,舒服的很。
他接着说,那些在他最近几年都不怎么提的回忆。会有些过激。
“运输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尤其那几年运输行业挺乱的,大家的手段难免郑大友想起自已对于领导不让他换工作的猜想,也应该就是那个原因。“那也过去那么多年了,也不能一直不让你退休啊。”李小蕾觉得晨兴有点过于霸道了,怎么退休也不让,什么事得天天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哎,你看我现在什么也不参与,但当年晨兴成立前和刚成立时,我算半拉领导。
“后来我看这搞的事有点看不惯,我也岁数大了,就不和他们一起搅合了。
郑大友又想起了那个十年前的冬天,也是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