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四十二章
天色已晚,毓庆宫的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胤初捧着乾清宫送来的奏折看的入了迷,险些将手里剩下一半的糕点放进砚台去。
李仲忙出声提醒,接过胤初手里那块沾了墨汁的糕点,让小太监拿出去扔了。
“殿下不如歇息会,吃些夜宵。”
胤初摇了摇头,“汗阿玛送来的奏折孤还未看完。”话音刚落,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外间响起,李仲抬头看向门口,见没人通传,心下明了来人是谁。“保成!“胤祈抱着一小筐柿子走了进来,在看见桌上一摞小山似的奏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汗阿玛真是的,你才九岁,就把你当驴使了,朝堂上那么多大臣难不成是吃干饭的。”
胤初对他的话哭笑不得,这奏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批阅的,胤提知道这事那是嫉妒的直咬牙。
“汗阿玛准备开春之后下江南,准备让我留在京城监国,这些是让我提前练手,不至于到了跟前手忙脚乱。”下江南?胤祈眼睛一亮,“我常听安哥儿说江南多繁荣,一直都想去,这次终于能亲眼瞧瞧江南水乡。”胤祈忽然停住,皱眉问道:“你不去吗?外面天大地大的,这宫里哪里比得上。”
胤初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矜持,“汗阿玛命我监国,这是头等的大事。”
胤祈伸手摸了摸胤初的额头,“这也不烫啊!保成你怎么糊涂了,监国有出去好玩吗?你以后可是要一直困在这个小小的紫禁城里,还不如趁现在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胤初忽然对监国一事没那么兴奋了,到时候康熙带着所有妃嫔儿女外出游玩,他一个人守在宫里,批不完的奏折,读不完的书。
“杭州的西湖,泰山之巅,江南水乡小镇,说不定还能去看海,我想看看鲸鱼到底有多大……
胤初神情有些松动,内心甚至有些蠢蠢欲动,他虽然自幼被立为了太子,但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木兰围场,大多时候连京城都没有出去过。
胤祈凑近他,“要不,我去跟阿玛说,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江南玩,至于京城…阿玛手底下那么多人才,还找不出一个来吗?”
胤初嘴唇微微蠕动,他也想跟着一起去江南,但也怕汗阿玛会对自己失望,一国储君竟然耽于玩乐。想到这,胤初眼里的光芒渐渐消失,对胤祈道:“这会很晚了,你就在我这歇下,明日咱们一起去上书房。”胤祈见他情绪不对,也没再提去江南一事,缠着胤初一起用了早膳,拉着他早早歇下。
只是自那天之后,胤初越来越忙,除去每日在上书房读书,回毓庆宫后,还有单独的师傅教导他,以及乾清宫每日送来的奏折,胤初忙得脚不沾地。
时间一晃便到了腊月,京城的第一场大雪悄然而至,康熙心疼身子不好的大儿子,特意停了他的课,只等来年春日再去。
另一边太后得知此事,也借口五阿哥身子弱,将人接回了慈仁宫,得知消息的康熙却拿太后没法子,以往他每次去给太后请安时,五阿哥都还在呼呼大睡,康熙在太后面前都不敢说五阿哥的半句不是。
康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也不盼着这两孩子能有多能耐,能平平安安做个闲王就不错了。胤祈还不知康熙给他冠了个闲王的名号,他最近迷上了御花园的梅园,隔三差五跑去摘梅花,拿回来做糕点吃食或是泡水喝。
这两日又开始捣鼓梅花酒,特意让内务府做的酿酒工具,反反复复弄了四五天才得了一小瓶梅花酒。胤祈看着桌上的大桶,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瓶子,“这么大桶酒怎么就出来了这一点?”德清凑近闻了闻,“这酒闻着真香,大阿哥不如赏奴才一口,”
胤祈把酒瓶塞给他,又低头摆弄起来自己的酿酒工具,没过多久,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胤祈回头一看,满脸通红的德清倒在地上,伸出手不知在抓些什么。“德公公这是醉了?"一旁的小太监凑近推了一下德清。胤祈挥手,“你们把他抬回去,再让小厨房弄碗醒酒汤。”
几个小太监抬着醉醺醺的德清离开了东厢房,把人送回了后罩房的住处。
胤祈望着酒瓶若有所思,这酒有点像他在基地见过的酒精,只是浓度没那个高,每次一闻到那个味道,就知道要抽血了。
胤祈曲起手指敲了敲瓶子,或许他可以试着把酒精做出来,不为别的,保成是太子,不知要遇到多少明枪暗箭。不过三日,胤祈就做出了五瓶酒精,三坛梅花酒,酒精又分装出二十小瓶,自己留下几瓶,剩下准备一半送去毓庆宫,一半的送去乾清宫。
至于梅花酒,胤祈准备埋在御花园的梅园里,等过两年他能喝酒了,再挖出来。
园子里的梅花开得正盛,鲜艳夺目的梅花星星点点散落在叶头,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在花瓣上,煞是好看。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在梅花林中翩翩起舞,舞姿轻盈,仿佛是只蝴蝶在梅花上翩翩起舞。
刚进梅园的康熙一时看呆了,他身后的梁九功却对此见怪不怪,每年冬天因在御花园跳舞吟唱得风寒的妃嫔数不胜数,今儿这位小主运气最好,刚巧碰上了来御花园散心的康熙。
一舞结束,女子似乎才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惊慌失措的转身,目光触及到一片明黄,慌忙跪下请罪。“妾身一时跳的入了迷,惊扰了圣驾,请万岁爷恕罪!”
康熙伸手将人扶起,淡淡道:“你这舞跳的不错。”又对梁九功道:“还愣着做什么,没见这…康熙一时卡壳,他哪里记得住后宫所有妃嫔,这时就得看梁九功的救驾速度了。
梁九功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陪笑道:“奴才一时被花迷了眼,能和万岁爷和安庶妃赏同一片梅花,那是奴才之幸。”
康熙哈哈大笑起来,“行了,快把大氅给王庶妃披上,你带着其他人守在园子门口,朕再逛逛。”梁九功带着一群奴才呼啦啦离开。王庶妃身上披着白狐大氅,一张小脸娇羞如花,跟在康熙身侧,慢悠悠在梅花园里逛了起来。
王庶妃进宫时风光过一段时间,只是后宫佳丽如云,康熙新鲜一段时日后,便将人抛之脑后了,这次梅园起舞,也是王庶妃图谋了近半年,没想到竟一击即中。康熙随口问了几句,见王庶妃回答的十分恭谨,心下越发喜欢。
“今儿天寒地冻的,朕去你宫里歇歇脚。”王庶妃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忙福身应好。
康熙得知王庶妃住在钟粹宫,一时又想起了那个温顺柔美的荣妃,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伤悲,荣妃替他诞下了六个子女,却只有两个活下来。
康熙正在悲伤之中,脚下却突然一空,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吓得一旁的王庶妃惊声尖叫起来。电光火石之间,王庶妃一把抓住康熙的胳膊,试图将人拉住,奈何力气太小,两人纷纷倒在了雪地里。听见尖叫声的梁九功急匆匆赶了过来,见着眼前一幕险些晕了过去,康熙面朝下倒在雪地里,身下还压了个王庶妃。
“万岁爷!“梁九功顿时化身尖叫鸡,“来人啊!快救万岁爷!”
被扶起身的康熙瞪了一眼大呼小叫的梁九功,黑着脸吩咐道:“把王庶妃送回钟粹宫!”
摔得晕晕乎乎的王庶妃被抬回来钟粹宫,而康熙这边一只脚深深陷在雪地里,雪水打湿了他的靴袜。“别乱动朕,这下面埋的有东西。“康熙摆手制止了需要继续扶他的太监。
梁九功神色一凛,跪在雪地上徒手挖雪,又对一旁呆愣的宫人喊道:“愣着做什么,快把积雪挖出来。”不到半刻钟,康熙便被扶了起来,同时一股浓烈的酒味在林子间弥漫开来,康熙盯着坑底的碎陶片,神色阴晴不定。
“血!”一个小太监忽然惊呼道。
梁九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洁白的雪面上滴落了大片的红色血迹,而血迹的来源则是康熙陷进坑里的那条腿。两刻钟后,乾清宫。
康熙换上身干净衣裳,受伤的小腿随意搭在榻上,太医半蹲在榻前,认真清理着伤口处的脏东西。得到消息的太皇太后太后及各宫妃嫔急匆匆赶了过来,一时间,暖阁被挤得水泄不通,太皇太后坐在康熙身边,心疼地看着他腿上的伤口。
“孩子疼吗?″
康熙哭笑不得,“皇玛嬷,朕已经不是小孩了。”太皇太后叹气道:“你小时候生病受伤,就会哭着来找哀家,缠着哀家给你做乳茶喝。”
太皇太后话音刚落,苏麻喇姑就端了碗乳茶放在桌上,“太皇太后得知万岁爷受了伤,便吩咐小厨房做的,小宫女才送过来。”
坐在下首的皇贵妃脸色苍白,“好好的,万岁爷怎么在梅园摔了一跤,听说当时是王庶妃跟在万岁爷身边伺候?”
太皇太后闻言皱眉,妃嫔争宠她不管,但若谁伤及康熙的身体,她定是不会轻饶。
康熙淡笑道:“皇玛嬷别担忧,孙儿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同旁人无关,那王庶妃没拉住朕,还给朕当了垫背的。”
太皇太后听了康熙的解释,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王庶妃是个好的,皇帝记得赏赐些东西给她。”康熙微微颔首,余光却瞥见一脸慌张跑进来的胤祈,他身后还跟着其他阿哥,几人先同几位长辈见了礼,胤祈便凑到康熙身边。
“阿玛你没事吧?怎么留了这么多血?”
康熙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阿玛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划伤了腿。”
胤祈见太医正在给康熙包扎伤口,忽然想到自己随身携带的酒精,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太医,“这是我做的酒精,可以消毒,让伤口不会感染。”太医闻言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盯着乳白色的小瓷瓶眼神,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稀世之宝。
“大阿哥说的可是真的?这真的能防伤口感染?”太医小心翼翼打开瓶子,凑近闻了一下,然后自问自答道:“是酒!要比一般的酒烈,对对对!烈酒可以冲洗伤口,避免感染,这酒肯定也可以,甚至效果比烈酒好。”胤祈打断了太医的自言自语,“你快给我阿玛消毒包扎,要轻轻的,不然会很疼。”
康熙失笑:“阿玛是大人,不会怕疼…”
太医刚往他的伤口处倒下酒精,康熙的脸色一变,声调都拔高了些。
见康熙脸色不对,众妃嫔又七嘴八舌关心起来,整个暖阁吵吵嚷嚷的不成样子,太皇太后放下茶盏,沉声道:“够了!再吵都给哀家滚出去。”
见太皇太后动怒,众妃嫔讪讪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太皇太后又把目光放在胤祈身上,他这会正弯腰给康熙腿上的伤口吹气,还不忘安慰康熙。
“阿玛吹吹就不疼了,您要听话,每天用酒精消毒,伤口会好的快。”
康熙已经顾不上自己方才的失态,“小宝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可以防止伤口感染?可以量产吗?”胤祈点了点头,“酒精可以消毒,但是量产的话成本太高,需要很多粮食。”
太皇太后闻言道:“不可,粮食是国之本,酒精虽重要,但不能大批量产,可设为军需,只提供于军中。”胤祈刚要开口,胤初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笑着对太皇太后道:“乌库玛嬷的话十分有理,我们年纪还小,酒精一事还得汗阿玛做主。”
宜贵妃捂唇笑道:“大阿哥真真是奇思妙想,宫里哪一个能比得上。”
赫舍里庶妃道:“贵妃姐姐可说差了,在妾身看来宫里的阿哥各有各的好,妾身经常听说五阿哥得了好东西就往姐姐宫里送,姐姐这么说岂不是伤了五阿哥的心。”一旁作背景板的太后闻言点头,“五阿哥是个好孩子,哀家病了吃不下饭,五阿哥变着法哄哀家,再没一个这么贴切的孩子了。”
宜贵妃虽未再说话,但眉眼间皆是得意,她的儿子虽从小被送去了太后宫里,但从未忘记过她这个亲额娘。正闲话间,太医已经包扎好了康熙的伤口,又留下了一副方子给梁九功,梁九功立即派了心腹徒弟去熬药。胤祈和胤初并排站在康熙身侧,凑在一起正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妃嫔中一个不起眼的庶妃忽然看向他,随后又收回了视线。
“妾身恭喜万岁爷,大阿哥不愧是大清的福星,自己捣鼓酿酒也能做出酒精来,妾身瞧着外面那些少年天才还不一定比得上大阿哥。”
康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小宝不过是个孩子,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罢了,皇玛嬷,孙儿如今已经没事了,您和皇额娘早些回去歇着吧!”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由小宫女扶着起身,太后紧随其后,偏偏五阿哥不肯走了,小跑到胤祈跟前,对他道:“大哥你酿酒了?好喝吗?”
太后无奈的对他招手:“跟玛嬷回去,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胤祈解释道:“我酿是梅花酒,埋在了梅园里面,准备等着过两年再挖出来喝。”
走在最前头的太皇太后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绷着脸的康熙,无奈摇了摇头,养孩子不是这么养的,即便不是储君,也要好生教导。
皇贵妃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顿时气得不行,绞着手里的帕子,大阿哥前些日子的名声刚刚好转,这时要是再传出去什么不好的传闻,大阿哥这名声可真就臭了,尤其是如今以孝治国,身为儿子却害得父亲受伤,读书人的吐沫都能将大阿哥淹了。
“都散了吧!"康熙冷下脸。
不一会儿,暖阁就空了下来,只剩康熙胤祈胤初父子几个,胤初聪慧,已经从康熙的神色和众人反应猜了出来。“汗阿玛不会刚好摔到了埋酒的地方?”
康熙点了点头,“朕的腿就是酒瓶碎片划伤的,不过冬日衣服厚,伤口并不深。”
胤祈抱着康熙的胳膊嚎啕大哭,“阿玛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那个坑那么容易塌。”见胤祈哭红了眼,康熙心疼不已,“小宝莫哭了,阿玛一点事都没有,若不是你想着要酿酒,阿玛也没有酒精用啊!”
康熙父子俩哄了半天,胤祈才止住了眼泪,蔫耷耷的靠在康熙身上,小声嘟囔着要伺候康熙,直到他病好。留在了乾清宫的胤祈十分殷勤,端茶倒水,捏腿捶背,夜里还端了盆洗脚水,准备给康熙洗脚。康熙感动不已,却不肯让胤祈动手,“朕的儿子哪能做这些事,有宫女太监在,朕不会让小宝这么委屈。”胤祈撇嘴,“怎么就委屈了,给爹娘洗脚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我小时候你们不也给我洗过。”康熙被哄得晕头转向,一转手就送了几个庄子和山头出去,京城江南皆有,再从乾清宫出去,胤祈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了。
胤祈的梅花酒泡了汤,酿酒的设备还被康熙要了去,他只能转战其他的,酒精如今还不能用于民间,胤祈想做出一个便宜实用的消炎药。
胤祈虽然没有金手指,但记忆力却十分好,但凡前世见过的东西都能全部记下来,很久以后胤祈才后知后觉,他的金手指一直都有,只是他从未注意。
“青霉素?”
“不行不行,这个东西提纯太难了。”
胤祈还在急着团团转时,去梅园收拾烂摊子的德清回来了,手里只剩下一小块陶片,“大阿哥,奴才过去时,坑已经被填了,只在旁边找到了一个碎片,奴才就奇怪了,咱们当初埋得很深,奴才要特意跳上去踩了两下,怎么万岁爷一过去就踩空了。”
胤祈不在意的摆摆手,“或许是酒坛太脆了,刚好阿玛踩上去就碎了。”
“您说的有理。“德清拧眉思索着,“不对啊!当时奴才怕有手脚不干净的偷挖了去,还特意挂了块板子,写明了这是大阿哥的酒。”
德清的话音刚落,胤祈抬手给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也知道有手脚不干净的,还敢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我的酒埋在那。”
德清不知所措地捂着脑袋,“那怎么办?奴才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些人不拿酒竞然把牌子拿了。”胤祈翻了个白眼,“宫里就这么大,谁敢偷东西,再说那牌子拿走有什么用,说不定是被风出走了。”主仆俩说的正起劲,有小太监提着了食盒进来,“大阿哥,这是六阿哥送来的东西。”
胤祈揭开食盒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太后宫里的糕点肉干,“他天天往这送东西,皇玛嬷不说他吗?”德清还惦记着当初的事,气呼呼道:“您就别理他了,当初都那么对您了,哪里比得上四阿哥,四阿哥可是真心实意对您道了歉,这事还和他没关系。”胤祈到嘴边的话突然咽了回去,吩咐小太监道:“把我晒得柿饼给他送些去。”
德清不解:“您辛苦晒的柿饼,就那么一点,怎么还给他送去。”
胤祈背着手,悠悠叹了口气,“宫里的阿哥是一年比一年多,二弟三弟四弟已经崭露头角,二弟和我们不合,三弟目前还不清楚,四弟…他背后有佟家,保成只有我,我不得替他笼络着点。”
德清张了张嘴,平日里爱撒娇耍横的主子突然正经起来,他一时还不适应,都说大阿哥太子得万岁爷宠爱,可是除了这份宠爱,他们在宫里孤立无援。
“管他什么素,通通拿来试一试,若能成功就是我和保成最大的底气。”
德清插嘴道:"您有万岁爷的宠爱,太子殿下又是储君,这宫里再没比你们尊贵的皇子了。”
胤祈瞪了他一眼,“什么尊贵不尊贵的,让别人听去了去阿玛面前告你一状,我可救不了你。”德清脸色瞬间一白,做了个闭嘴的动作,静静站在胤祈身边,看着他捣鼓着手里的东西。